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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形形色色的战车,别说是城头上的守城士卒,就算是殷遹、罗企生等识文见博的上位者,也都不知是为何物。
看着身边满脸疑惑之色的殷遹和罗企生,殷仲堪满脸郁色地解释道,“这似乎是冲车和撞车,攻城之用!”
殷遹和罗企生顿时恍然大悟起来,殷仲堪却不得不对缓缓逼近的冲车和撞车高声下令,“快向推车的敌人集中射击,别让他们再靠近了!”
传令兵挥旗传令,城头上的守军们纷纷应诺,可黎民军的井栏上射来的弓箭对城头的压制实在是太厉害了。
殷仲堪此时可以仰仗的,或许也只有城内的投石车了。
问题是,城内的投石车手根本无法看到城外的情况,他们的攻击速度也是一个问题。
仅仅避过了江陵城内的投石车一轮的攻击之后,黎民军中的冲车和撞车便已冲近了城墙,当下一轮投石车再次袭来时,石弹和泥球就只能落于他们身后了。
看着数百辆冲车和撞车如潮水般涌来,殷仲堪再次急声下令,“再次去调人!加派人手上城头来!”
江陵城内的守军一波又一波地走上城头,却又一波又一波地被压制下去。
几次三番之后,幸运地存活下来的,以及还没有加入到战场中的荆州将士,此刻也已知道大势已去。
黎民军的攻击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更多的井栏被推了出来,换下那些被城头上的投石车砸坏的井栏。
除了最开始上场,测试弓箭射程的那五辆井栏上的士卒装备精良之外,后面的黎民军士卒的装备则又差上一个档次,但他们早就对铁城头上的弓箭手形成了压制,所以伤亡倒并没有多大。
即便如此,黎民军后续的弓弩手还是在井栏的梯子上爬上爬下,川流不息。
井栏上的弓弩手一旦觉得自己体力不支,当他们的两臂再拉不开弓弦时,便会顺着井栏两侧的梯子滑下来,再换上生力军登台表演。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江陵城的城头上的五千弓箭手已经消耗大半,城头上的投石车边也再没有人敢于站立。
殷仲堪直属的看守东门的士卒,还有一大半在城内摆弄着投石车,可这些投石车投出的泥球和石弹并没能形成覆盖式攻击,所以往往徒劳无功。还有一小半守卒,则在城头上准备巨石滚木及热油之类的守城器械,可他们心中同样打着退堂鼓。
黎民军的攻城器械,可谓是层出百穷,实在是准备得太充分了!
要不是因为守卒们知道,江陵城的四个城门早已被条石堵住,仗着黎民军不可能破门而入的话,说不定早有人转身逃跑了。
尽管如此,他们心中还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范安彦从出道至今,可以说是毫无败绩,就从今天他拿出的这几样攻城武器,守城的将士们在他面前就得说一个“服”字。
像他这种智计百出的人物,难道没考虑过城门早被堵住的情况?
正如部分守军心中所想,在稍后的极短时间内,重装备撞车终于靠上了城墙。
在几十根巨大的撞木同时撞击之下,似乎大地都在颤抖,江陵城的城砖更是大片大片地剥落下来。
站在城头上的殷仲堪,猛然受到下方撞击的影响之后,一不小心就摔了个踉跄,差点因此从城头上摔下城去。
“兄长,还是到下面吧!”殷遹扶住了兄长,提醒了一句后又建议道,“他们只是仗着攻城器械才出奇制胜,真要拼巷战的话,咱们也不虚他们。”
“你不用管我!快去组织将士们,做好破城的准备!”殷仲堪点点头,也是急声道。
话是这么说,可眼睁睁地看着江陵城告破,殷仲堪心中哪还有半分胜算的信心?
他踉跄着走下城头,在数百贴身护卫的拱卫下,退到了离城墙一箭之地的地方,在城破之前,这儿还是绝对安全的。
范二去年来此增援时便驻扎在此,可他现在却成了侵略者!
殷仲堪想及此,恨恨不能言。
此时江陵的的百姓,似乎也知今时不同往日,并没有一人敢走出家门。
可他们即便是在家中,亦能听到江陵城的几个城门口,传来的震天战鼓以及响彻云霄的厮杀声。
殷仲堪又何尝听不到?
“南门和北门也危急了,道护、道全(桓振的字),你们可要顶住啊!”他暗暗叹了口气,不知不觉间已是老泪纵横起来。
殷仲堪的心思才起,便听到南门和北门几乎在同一时间,传来了两声仿佛如同巨雷一般的响声,同时大地也似乎在摇晃,仿佛地动(地震)一般。
这是?
殷仲堪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随后急声令护卫去南门和北门探明详情。
半盏茶后,殷遹匆匆而至,低声对殷仲堪禀报道,“兄长不好了,南门和北门附近的城墙倒塌了,两门告破!桓振这小子如今已率领数千将士由西门逃走!”
“两门告破?怎么破的?”殷仲堪茫然地问了两个问题,自又不免想起刚才那两声巨响。
“兄长,咱们要不要走最后一条路?请兄长速决!”殷遹当然知道现在不是讨论那两个城门是怎么被破的时候,而是一针见血地说到了退路。
殷遹潜台词中说的,显然是像桓振一样由从西门出逃,因为西门外并没有明面上的敌人。
即使有伏兵应该也没有太大的问题,毕竟桓振已经去当炮灰了嘛。
江陵城西门之外的大片领地此时并没有易旗,而且十余里之外便山高林密,殷仲堪兄弟之前就曾商量过这条退路。
若是由此退往西方,继而往北奔向后秦,以后也未尝不能东山再起。
殷仲堪却是无奈地摇头,“咱们的族人十之七八都在城中,你我若是弃他们而去,于心何忍?要不然你去叫上道护,你们逃吧!”
殷仲堪心中突然想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句话来,突然有种英雄迟暮之感,心中自是无限苍凉。
同一时刻,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江陵城东门附近的城墙终于被撞木击溃,守城的士卒开始四散奔逃。
在撞车的继续攻击之下,城墙的裂口逐渐变大,很快就已宽达十丈。
范二看着将士们势如破竹,当即意气风发地翻身上马,高声号令道,“弟兄们,随我入城!”
井栏上的弓箭手此时也没了用武之地,他们自是纷纷滑了下来,换上近战武器后,便集结着随后边往城中杀去。
早在半刻之前便已由南门和北门入城的甘纯军和庾仄军,此时已在城中胜利会师,他们一边高喊着“降者不杀”,一边分头往东门和西门杀去。
令范二大跌眼镜的是,他骑着马刚进入城中,便见殷仲堪自缚了自己头请降了。
殷仲堪的身后,则是殷遹等数百护卫,他们此时也已脱下了盔甲,扔下了武器。
0359入主荆州()
“殷荆州向范荆州投降了!”这句话多少有些矛盾,但还是很快还是传遍了全城。
荆州城的将士由此偃旗息鼓,黎民军将士则快速收拢俘虏,再没有任何理由厮杀眼前这些手无寸铁的降卒。
亲眼目睹黎民军攻城的整个过程的魏咏之,终于忍不住对身边的傅弘之问道,“这样一来,和平真的要到来了吗?”
后者似笑非笑地回应,“和平就要来了,和平好啊!”
和平真的要到来了吗?
或许吧。
当殷仲堪决定投降时,江州和荆州的争霸战便已尘埃落定,范二最终成了笑到最后的那一个。
赢取这场战斗的关键,显然是生产力水平上的碾压。
若非范二在三年前发明了轮锯,黎民军中就不会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木板,同样不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攻城器械。
若非没有扎样的出现,南门和北门又怎会,在没有任何攻城武器的情况下一举告破?
殷仲堪总觉得自己的失败应该归结于范二的侥幸,实际上他输得并不冤。
倒是范二觉得这场战斗实在是赢得有些顺利,至少他现在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感。
对于殷仲堪的投降,范二的未曾预料的,他总觉得后者多半会抛弃家人和百姓离城而去的,一如原本历史上那样。
范二看到投降的殷仲堪时,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他才好。
难道要将他送回朝廷?
早在司马曜驾崩后,殷仲堪就开始明里暗里地与朝廷作对了,他的拥兵自重显然得罪了司马道子以下的朝廷文武。
将他送回朝廷,不是将他推入火坑吗?
与对待殷仲堪一样要送往朝廷的,似乎还包括殷遹、罗企生、殷道护、王愉、庾仄等人,豫章几个家族的族长似乎也在此列?
以战争的方式入主江陵,并终结殷仲堪在荆州的统治,似乎早在范二的预谋之中,但他并未料及这场胜利会来得如此之快。
早一点结束战斗,早一日迎来和平,也是极好的。
毕竟打仗的本质是拼消耗,而江州在近两个多月间已是数度作战,再打下去是要出大事的!
随着范二入主刺史府,江陵城内的战斗渐渐平息了下来,黎民军第一时间接管了城防,在攻城中被破坏的三段城墙也已在修复中。
太阳落山前,甘纯等人已经将战报呈到了范二手上,后者将几份战报浏览了一遍后,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在合围江陵城的这场战役中,黎民军一方的死亡人数达到了八百九十余人,包括七日之前牺牲的九十余名陌刀队员;重伤人数则有一百余人,这些人中的一小部分最终会在几日后因不治而死。
在收获方面,荆州军被击杀的人数共计四千五百余人,相当于黎民军的五倍多,就地投降的当然是其中的大多数,总人数达到了两万二千余人。缴获的战利品包括八十多把陌刀、数百辆投石车、各种武器两万余把、各种盔甲数千件,以及粮食数千石。。。。。。
总之,从荆州缴获的这些战利品,除了之前失去的陌刀和一些盔甲、粮食可用外,其他都属于淘汰品,武器需要回炉,投石车什么的就只能当柴烧了。
“将甘纯、刘穆之他们都给我找来吧,所有营长级以上的,我要在饭前开个小会。”范二放下手中的战报,又忍不住“咦”了一声,心中暗道,“好像少了一份战报,蔡芝没回来?”
仿佛是为了响应范二的召唤,沈田子很快就掀起门帘,报告道,“主公,蔡芝将军在门外求见。”随着沈田子的说话,蔡芝不失时机地喊了一声“报告”。
“让他进来吧。”范二对沈田子点点头,又对门外的蔡芝喊道,“请进”。
看着蔡芝进门,范二便站起身来,热情地摆手招呼道,“有两个多月未见伯贤,伯贤辛苦了,快请坐。”
蔡芝受宠若惊地行了一个军礼,有些扭捏地应道,“属下是特意来领罚的,还有,战报。”
范二伸手从他手中接过了战报,摆手让他就坐后,又不免有些意外地问道,“没抓住桓振吗?他带了多少人逃的?”
蔡芝有些郁闷地答道,“压根就没见到桓振,我是审问俘虏后才知他们是跟着桓振出来的,却又不敢分兵去追,因为俘虏们供出的他们出逃的人数各不相同。。。。。。”
“看来桓振有两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