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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法顺自然不便陪着司马元显回忆他的糗事,遂直接了当道,“范逸之只以数百近千人就敢与桓玄和孙恩做对,难道他的志向只在江州吗?如今他已训练了两万将士,他若是凭借这些人进攻荆州,几乎是易如反掌的事。如今殿下您还能控制的地方,只剩下三吴了;可三吴偏偏又发生了孙恩之乱,使得东边的郡县几乎全部残破不堪,在这一年内上万的百姓何止十万?我担心范逸之打下荆州之后就将矛头指向京城啊!”
司马元显听完张法顺的分析,只是苦笑着摇摇头。
他何尝想不到范二的打算?要不是担心后者会出其不意地攻打京城,他也就不会这么着急对京城戒严了。
司马元显忧虑起来,“可又破解之道?”
张法顺当即献计道,“范逸之年轻气盛,他与殷仲堪联合起来对付朝廷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他们如今厉兵秣马,势必会有一战!而就算他打赢了殷仲堪得到了荆州,他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荆州的民心不可能归附得那么快,其人力物力肯定不能为其所用。。。。。。如果殿下您在此时趁机以北府军为先锋,再率领两万禁军挥军西征,从而一举收复江州和荆州,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司马元显终于笑了起来,“你的主意不错,只是三吴和京城最少还有两个月的粮荒,希望范逸之和殷仲堪能够打得久一些。。。。。。”
张法顺继续献计道,“殿下说的不错。不过,京城虽然出现了粮荒问题,但豫州去年的收成还是不错的,殿下可以授权谯王陈兵庐江;这样一来,范逸之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作为庐江太守,张法顺显然有点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理所当然地想出了用谯王领兵来牵制范二的办法。
司马元显也不是笨蛋,他当然可以猜出张法顺的初衷,所以只是微笑地点点头,并不明确接受他的这个提议。
就在张法顺离开西洲城后,司马元显却收到了一封来自江州的信,写信的人正是建昌太守庾楷。
庾楷出自江左四大家族,之前还是豫州刺史,现在得以混成建昌太守还是多亏了桓玄,但他意识到,——等到范二在江州立足了脚跟,只怕自己这个建昌太守也没得混了。
庾楷还是豫州刺史时,司马道子要将豫州的四个郡划到江州,他也因此对司马道子表示了不满,所以理所当然地倒向了同为外藩的王恭和殷仲堪。
可战斗刚一打响,庾楷便被司马尚之一败再败,他只能率领几百幸存的将士投靠了桓玄。
及至刘牢之叛变,王恭被杀,庾楷也失去了翻身的机会。
从刺史降为了郡守,作为大名还列在朝廷通缉要犯名单中的庾楷而言,还是可以勉强接受的;可看到范二崛起之后,庾楷的心思也就活泛了起来。
谁都知道,庾楷是投靠了桓玄才得到建昌太守之位的,但这个职务并没有获得朝廷的认可,这也意味着范逸之想要拿下他的乌纱帽只是一句话的事。
看着范二招兵买马,庾楷就更加左右为难了,——不向范二投诚吧,自己的乌纱帽没有任何保证;向范二投诚吧,他说不定真的要造反,并且连累到自己。。。。。。。
因为上次的失败,庾楷认为还是站在朝廷这边比较靠谱,在范二正调兵遣将准备北伐之时,他终于还是给司马元显写来了投名状。
在这封投名状中,庾楷自是大肆诋毁掌握着江州兵权的范二,声称他已经丧失人心,部下们都不肯听他的号令;并建议朝廷尽快出兵讨伐,自己愿意充当内应。
看着信上所写全是自己最愿意看到的内容,司马元显当即大喜过望,立即命令张法顺前往京口,与刘牢之商议出兵西征的事。
北府军在这半年中还是过得比较滋润的,尽管三吴和京城都发生了粮荒,但北府军在讨伐米贼时顺手牵羊拿的东西可一点都不少。
好好过着小日子的刘牢之,接到司马元显的命令后脸就沉了下来,其原因当然是因为范二不好对付。
要是范二好欺负的话,他肯定第一时间冲去捡漏了,就像去年打米贼一样。
尽管如此,刘牢之还是答应了下来,因为司马元显同样不好对付。
0322殷仲堪的急不可耐()
司马元显的实际控制区,此刻正经历着百年难得一遇的粮荒,所以他和张法顺做出的领兵征伐长江上游的计划,也仅仅是一个计划而已。
根据京城目前的局势来看,在秋收以前出兵基本是不可能的。
刘牢之也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无比干脆地接受了命令,这当然不符合他的实际想法。
张法顺没想到事情会办得这么顺利,一直到他回到京城找司马元显复命时,才意识到这根本就不符合刘牢之一贯的作风。
他和司马元显聊了一会江州和荆州的局势时,终于还是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刘牢之这次答应得实在太干脆了,我总觉得有点反常。。。。。。”
司马元显听他这么一说,也犹豫了起来,“你觉得他这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担心他背叛我?”
张法顺点头道,“是啊。他以前不是背叛过王恭吗?如今让他当先锋,万一他。。。。。。那时候咱们想补救都没法补了。”
司马元显当然听得出张法顺话中之意,所以他很快就脑补出,刘牢之再次背叛的画面。
没办法,毕竟刘牢之是有前科的,不让人怀疑实在是太难了。
如果真的出现自己脑补出的画面,这样的后果真的是承受不来啊!
思索了好一会,司马元显才面目狰狞地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先断了他反叛的念想。比如说,让他杀了范宁或是袁崧!如果刘牢之敢杀他们,就先得罪了范逸之,就此断了他首鼠两端的念头;如果他敢杀他们,咱们就提前杀了他!”
司马元显想出来的的确是一条毒计,但这条毒计显然没有任何可行性。
第一,范宁和袁崧在朝中都享有极高的声望,他们若没有明目张胆地举起大旗造反,却被刘牢之杀死的话,文武百官和天下的百姓到底会站在谁的一边呢?
其次,按照他刚才的说法,如果刘牢之不杀范宁或是袁崧,他就将提前杀死刘牢之。
问题是,刘牢之有这么好杀吗?
就算司马元显能将刘牢之杀死,难道北府军不会造反吗?
就算司马元显能将刘牢之杀死,而且北府军也不造反,可他还能指挥得动他们来对抗江州的范二吗?
早在司马元显当政之前,朝廷的禁军数量就已达到了五万人,随着刘牢之的背叛以及免奴为客政策的实施,禁军的数量有增无减。
孙恩之乱爆发后,谢琰带着部分禁军杀向了会稽,然后谢琰就死了;司马元显随后也带着水军杀向了沿江而上的孙恩船队,结果屡战屡败。。。。。。
由于多次战败以及爆发粮荒的缘故,朝廷禁军的人数现在都不到四万人了,他们的战斗力更是连米贼都不如!
如果没有北府军的参加,司马元显带着这些禁军去打江州,与飞蛾扑火何异?
所以,他此时要是杀了刘牢之,基本上与自杀没有太大的区别。
更重要的是,刘牢之当初为什么会背叛王恭?——自然是因为司马元显许了好处。
江州的范逸之现在什么都不是,他能给刘牢之什么许诺呢?
既然没有任何好处,刘牢之为什么要甘冒骂名而背叛朝廷呢?
这就意味着,司马元显刚才的说法,简直就是一个馊主意!
张法顺却没有发现这一点,而仅仅是追着司马元显的话头分析道,“当初殿下提拔范宁为江州的都督,不就是为了稳住范逸之吗?咱们这回若是将范宁召回京中,只怕他就名正言顺地接管江州了。倒是将袁崧调回京城是个好主意,殿下甚至可以让范逸之接任雍州刺史,这也算是调虎离山了。。。。。。。”
司马元显听了张法顺的提议,脸上总算是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随后将中书令谢混提拔为尚书左仆射,又将袁崧任命为中书令,将范二任命为雍州刺史。。。。。。。
就在朝廷的信使,刚将袁崧和范二的任命书送出京城时,殷仲堪却决定对范二先下手为强了。
殷仲堪之所以敢做这样的决定,是因为他在这几天之中收到了,益州刺史毛璩和梁州刺史郭铨的书信;在此之前,殷仲堪曾写信邀请他们一起攻打江州,并许诺了许多好处。
令他欣喜的是,毛璩和郭铨在信中给了他满意的答复,并表示已经率领大军赶来荆州。
毛璩,字叔琏,是征虏将军、豫州刺史毛宝之孙,右将军、益州刺史毛穆之之子。
肥水之战时,前秦军队大败散逃,毛璩与田次之一同追击前秦君主苻坚,一直追到中阳。他后来升任为宁朔将军、淮南太守。近有一万户。
朝廷因为嘉奖他而改任其为西中郎司马、龙骧将军、谯梁二郡内史,后来代替郭铨担任建威将军、益州刺史。
郭铨在担任益州刺史时,曾经想过以此为根据地独立自治,但他的计划却让殷中堪得知了。
殷仲堪那时候还是孝武帝司马曜的忠臣,所以理所当然地破坏了郭铨的计划,并将劝郭铨自立的犍为郡太守卞苞杀了。郭铨因此对殷仲堪怀恨在心,这也是他当日受桓玄所邀,一起攻打荆州的真正原因。
如今殷仲堪一反常态,分别给毛璩和郭铨发去了邀请函,这两个人不管心中有什么想法,但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并真的开始调兵遣将了。
得到这两人的积极响应之后,殷仲堪便如吃了定心丸一样,但他对范二的战斗力还是有所了解的;他最不愿意面对的显然还是范二的陌刀兵,这又不由得不让他想起那个铁匠孔仪来。
范二当日之所以帮助殷仲堪防守江陵城,其目的便是将孔仪及追随他的铁匠的家人,全部带到天门去。
这又使得殷仲堪以为,天门才是范二掌握的那支恐怖无比的陌刀队的发源地。
他做出的第一个军事计划就是,将天门郡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天门郡地处洞庭湖的西北岸,可以说是四面环山,全郡总人口不过五六万人而已,在此驻扎的军户也就一百余人,可以说是防御力量无比薄弱。
尽管如此,殷仲堪也不敢掉以轻心,而是一次性派出了两千将士,并让天门郡隔壁的武陵郡太守罗企生率领郡内的两百将士前去接应。
罗企生出自豫章,正是豫章四大望族中南昌罗氏的家主,他曾做过江州刺史王凝之的参军;当殷仲堪升任荆州刺史后,与之早就相识的罗企生便主动投奔了他,同样是做参军,半年后便被委任为武陵郡郡守。
几年前担任雍州刺史的郗恢被殷中堪派人谋杀后,罗企生便将自己的表弟胡藩推荐给了殷仲堪,胡藩也因此成了殷仲堪的参军。
胡藩在桓玄和殷仲堪的江陵之战中成了可耻的内奸,随后死于桓玄的侄子桓振的手上,传到罗企生耳中也就成了死在范二刀下了,这也是殷仲堪为了塑造敌人的需要。
事实上,就算胡藩不是实在范二手上,罗企生对范二的观感也是极坏的,仅仅是范宁在豫章“普及教育”这一条,就破坏了身为豫章四大家族之主的罗企生的根本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