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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任的雍州刺史杨铨期却没有及时去给洛阳解围,而是南下与殷仲堪联合起来与桓玄争斗了;他还给拓跋珪写去了一封信,信中宣称,只要魏国能救洛阳,洛阳就是魏国的了。
杨铨期能代表江左政府吗?
桓玄也不让人省心,他今年已好几次增兵了,虽说让他与荆州争斗两败俱伤最好,可万一让他吞并了荆州呢?
刘牢之之手杀掉王恭而得以化解,但司马元显并不相信他对朝廷会有什么忠心,藩镇强过中央的危机根源并没有改变。
而对于江州、荆州和雍州的态势,司马元显的想法与殷仲堪是差不多的,他可以默认殷仲堪和桓玄内斗,却不愿看见他们任何一人吞并对方。
可万一这事发生了呢?
要摆脱地方武力对中央的威胁,当务之急便是要大力加强中央直辖武装力量的建设,换句话说,中央需要扩军!
为了实现这个重大的战略目标,司马元显采取的具体对策,是让三吴一带的“免奴为客”者“自愿”到建康充当军户,增加中央政府控制的军户数量。所谓免奴为客者,是指曾为奴隶得到部份解放,上升为半自耕农的人;他们虽然已有一定人身自由,但仍依附于原主。
而之所以选择三吴,是因为如今中央的号令真正有效的地方,除了国都建康之外,也就剩下三吴了。
司马元显如今做的,换成时髦的说法叫做“人口普查”,在春秋时期则为“料民”,到了东晋时代则是“土断”,隋唐时代就是所谓的“大索貌阅”了。。。。。。。
朝廷实行人口普查,大搞身份证制度,这对增强国家的税收是有着明显作用的。
可对个人而言,谁愿意被万恶的身份证制度管得死死的?
周宣王料明太原时,随后就发生了平民暴动,这次暴乱愈演愈烈,无法收场。周天子只得将国都迁到洛阳,西周历经四百年的气数也就此断送了。
无暇西顾的周天子,将西方残破的土地赐给了协助平乱的一个附庸小国,这个小国日渐强大,并最终成了东周的掘墓人。
这个当年的附庸小国,也就是后来吞并六国、灭亡东周后而统一中原的秦国。
而慕容宝登基之后,为了补足被拓跋珪在参合陂坑杀的兵员,也采取了相同的措施,结果同样是大失民心。。。。。。
司马元显的遭遇也差不多,他一提出“免奴为客”的命令,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遭到了三吴地区上下一致的反对。
司马元显顿时就傻眼了,心中大呼不公,“别人能这么玩,为什么我不行呢?”
事实上,早在司马元显之前,江左还真的经历过好几次“土断”,而这些土断对江左政权都起着积极的作用。
西晋武帝太康五年,汝南王司马亮、司空卫瓘上疏,咸用土断、使举善进才、各由乡论,以纠九品中正制之流弊,是为土断之始。
江左政权建立起来之后,北方的汉人纷纷南下,他们分别居住于扬州、徐州、江州、荆州等地,这些人当时也被称为“侨民”。
经过多年战乱,东吴亡国时江左的人口也就两百万出头,大量侨民的南下使得人口得以充实,他们既能从事农桑,也是兵源的保证。
为了让侨民安定居住,江左朝廷及时出台了许多法令来保护他们,并且资助他们取得土地、生计;北侨为南人带来了财富,也使得南方更加繁华。
司马睿、王导等东晋士族高官几乎全是侨人,他们跃居最高决策层,当然会出台措施优待侨人。
表面看来是照顾弱势群体,其实就是照顾自己,实现“合情合理”的以权谋私。
由于侨置州县的存在,江左出现了两种类型的户口本:
当地土著纳入正式户口,户籍资料由防止虫蛀的特殊药物处理过,呈现黄色,故而叫做“黄籍”;侨人纳入临时户口,户籍资料用的只是白纸,故而称为“白籍”。
与后世不同的是,当时的临时户口仅从免税为出发点的,其福利待遇远远好于正式户口。
“一国两制”的设计造成的后果当然是侨人占了便宜,可要是以国家为出发点,就未必是什么好事了。
给侨人免税,国家的财政就会少了一块税源,收入大幅减少。
侨置州县过多,造成衙门叠床架屋,官僚队伍臃肿、人浮于事、开支浩大,财政负担加重;侨人居所分散和多变,导使侨置郡县的数量和地理方位也经常改变,导致行政区划混乱。
经过几十年休养生息,侨人业已渡过困难阶段,生活水平已与本地人无异。
然而,同朝为民但税负不同的现实,使侨人更加富足,而当地土著很不甘心,这些人开始弄临时户口混入侨人行列,从而实现逃税。
江左朝廷从增加收入,为了化解百姓的内部矛盾,于是颁布了“土断”的政策。
土断政策所规定的内容虽然复杂,但简而言之,对社会所造成的冲击在于两方面:
一是废除侨籍。所有百姓,无论来自哪里,以定居地点为据编入正式户籍。无论侨民也罢、南人也罢,都享有同等待遇。
二是废奴为客。
北侨不入户籍就可以不受束缚,如可以免税、免兵役。
寻常北侨因为获得的利益远大于损失,还是愿意入籍的。但是佃户或家奴,更愿意隐藏身份来换取免税、免兵役等益处;他们的主人也不愿佃户、家奴入籍。
朝廷发现这样的问题后,严令大户不得私藏未入籍之人,并且做出了各级官僚所允许能够庇护的佃户、家奴。——尽管这个规定一直没能真正得到推行。
对国家而言,土断政策有着许多益处,但推行却非常不易。
大司马桓温执政时,为了增加朝廷财力,缓和社会矛盾,于兴宁二年三月庚戌日行土断法,史称“庚戌土断”。
他把从北方南来的民众与南方的土著一起编户入册,一起纳税。
这一政策受到南方人的热烈拥护,效果比较显著;土断后国家控制的户口大量增加,赋税收入也增多了。
但桓温去世之后,这一次土断也就此终结了。
由此也不难看出,实施土断必须有强权护航才行,因为士族、佃户、家奴是不支持土断的,而土断的对象正是这几类人。
佃户、家奴本是豪族私家之物,尤其是家奴。
废奴为客之后,佃户解除与主人的雇佣关系,家奴也变成了国家公有之物,他们的产出中的一部分由私人收入变为了国家收入。
最开始实施的土断政策,为鼓励北侨入籍所制订的优惠政策逐步取消,这使得北侨有种被诱骗的错觉。
南人虽然不必担忧身份,但却承担了实施土断过程中产生的负担。
土断可以使朝廷获得稳定的兵源,同样也可以增加税收充实国库,这对国家而言,无疑是一件大好事。
但国家的利益和个人的利益,有时候却是矛盾的,这种矛盾有时候还不可调和。
这次土断的命令一发,瞬间就让江左的百姓受到了一万点心灵伤害,特别是三吴地区的百姓。
0262孙恩的布局()
为了快速敛财和补足兵源,司马元显的这一次土断推行得极为迅速、极为暴力;除此之外,他还要求从京口征兵补充健康的卫戍部队。
面对司马元显的无理要求,刘牢之是异常愤怒的,他甚至想过就此反了司马元显,却又没有任何信心大败他。
刘牢之选择了暂时隐忍,但也不会将自己的任何一个北府军抽调出去,而是将土断中“被自愿”的废奴为客者征发到建康。
司马元显向刘牢之征兵只是一个试探,看到刘牢之妥协之后也就彻底放下了防范之心,但他对后者送来的兵员素质还是看在眼里的;继而再次给了刘牢之两个选择,要么从北府军中抽调正规军送来,要么增加废奴为客的新兵数量。
刘牢之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后者,但他对根深蒂固的豪族还是有所顾忌的,他的土断对象当然不可能是豪族以及他们的佃户、家奴,而是选择了普通的老百姓。
百姓或有欠租未还的、或有与官府结怨的,或有什么事都没做过的,但刘牢之的人总能找到各种借口强行将他们征如军中,送往健康。
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朴实的老百姓又怎么能跟当兵的讲理呢?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
原本这些天来老百姓的情绪就已被土断搞得甚嚣尘上了,如今又碰上军方的人到地方为祸,老百姓们的情绪也暴躁了起来,好几个县城相继发生了民变。
身经百战的刘牢之,又怎会将老百姓们的小打小闹放在眼里?
几处民变很快就被北府军弹压了下来,无论是刘牢之还是当地的官府,都没有将屁民们的些许意愿放在眼里;所以三吴地区发生的这些小插曲,是没有机会让朝堂上那些大人先生们知悉的。
可这样的消息,却在几天之内传到了会稽郡东边的舟山群岛。
舟山群岛是会稽郡东部沿海所有岛屿的总称,其岛屿总数共有一千三百九十一个,单是一平方公里以上的就有五十八个,舟山群岛也是中国第一大群岛。
舟山群岛被发现的时间大概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但因为古代一直地广人稀的缘故,这些岛屿并没有被开发,所以岛上的居民除了孙恩、卢循等一百多五斗米教徒之外,也就只有零零散散的几百渔人了。
舟山群岛上有两座山最为有名,一为普陀山,一为黄杨尖山。
普陀山成为观音道场、佛教圣地,其滥觞可追溯到唐朝时候,但她现在却处处布满着道人炼丹的痕迹,其宗教性更多是倾向于道教的。
最早见于志史的,来普陀修炼的著名道教人物为秦始皇年间的安期生。他曾受学于河上丈人,卖药于东海边,人称“千岁翁”。
普陀山上的会仙峰,亦名天柱峰,相传为当年安期生曾鸾骖鹤驭来游于此。
葛洪也曾游历于此。
黄杨尖山的闻名则是因为葛洪的从祖父葛玄,因为他曾在此修道多年,最后也是在山上的如意石上得道升天的。
孙恩自去年三月初带着百余信徒逃到舟山群岛后,并没有任何求仙问道的心情,所以没有选择登普陀山和黄杨尖山去追寻仙人遗迹,而是选择在一座不起眼的小岛上隐居了下来。
孙恩当然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所以将这座小岛命名为神仙岛。
神仙岛上再一次迎来了伤春悲秋的季节,但孙恩却没有心情吸气或吐纳,也没有心情作词或是临帖,而只是看着案子上的“土断”二字发呆。
正当他愁眉不展之际,卢循却在屋外敲了敲敞开的柴扉,随之大步走了近来,脸上隐隐含笑。
孙恩抬起头,情不自禁地问道,“元龙,有好消息?”
卢循笑了起来,边将手中的纸片递给孙恩边笑道,“大好消息啊,就在这三四天内,吴兴、吴会两地就连续出现了五六次百姓抗击官军抓人的事,看来咱们的时机成熟了!”
“的确是好消息,看来咱们可以进行下一步了,明天我就将他们全部召集起来,咱们准备入主上饶!还有,你写信通知那些早就埋下的棋子,让他们在约定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