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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不下雨,豫章郡的大部分农民可就颗粒无收了。
关心天气的人,并不仅仅只有范二一人,所以司马曜驾崩的消息传到豫章郡时,豫章城内几个粮店的粮食和蔬菜突然就涨价了。
平常十五文一斗的米,突然就涨到了十八文,涨幅在一日之内达到二成!
这难道是要发国难财的节奏?
很多人理所当然将皇帝和国家等同了起来,皇帝的驾崩也就变成了国难。
对粮食涨价这一点,范二是有心理准备的,他只是想不到粮价一下子长得这么狠而已,但这对他也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因为在豫章郡连续不雨的几个月中,甘纯和蔡葵领导的货运队,已经从京城等地运回了几万石粮食,这些粮食足够他手下这些人吃三五十年的了。
可他不紧张粮食,并不代表豫章城的人民不紧张,并不代表范宁会不紧张这一点。
连续三天没见到范宁来豫章书院时,范二便猜知,他此时一定是为粮食的价格问题发愁了,而此时的粮价已达到了每斗三十文。
这一天正好是旬休,范二吃过早饭后就带着甘绦去了一趟书院。
因为陆续将拍卖会的尾款收回来的缘故,范辑已经前往京城,并在皇太子生日的当天开始了藏书楼的建设工作。
尽管如此,范宁手上还是握着几千贯资金,他也终于在范二的反复劝告下,开始着手改善书院的硬件设施。
具体而言,就是将各个原本是用窗户纸糊的窗纸,改成用玻璃的。
有第二楼这个榜样力量,范宁总算是接受了用玻璃做窗纸,但书院能用玻璃,多少还是要得利于范二的赔本大甩卖了;范二不遗余力地推荐范宁买它的玻璃,还口口声声答应做装修玻璃的免费顾问,这也算是自讨苦吃了。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不是?
范二到书院转了一圈之后,眼看着天已近午,却还是命车夫老王驾车去了郡衙。
进了郡衙之后,范二远远便看见范宁正拿着一把蒲扇,站在院中的柿子树下无精打采地踱步。
受了范二的礼后,范宁便奇怪地问了起来,“你怎么来了?有事?”
范二想着,范宁此时大概也没有心思理会书院换窗工程的进度,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叔祖父这几天都没去书院,是为粮价的事发愁吧。”
范宁点点头,“是啊,俗话说‘民以食为天’,这可是大事啊!豫章郡今年的粮食能有多少收成?恐怕是交人头税都不够!不能解决这粮食问题的话,黎民要不被饿死,要不就。。。。。。”
范宁没有往下说,但范二却知道他想说的潜台词。
如果真的因为天灾的原因而颗粒无收的话,农民能走的路也就只有三条了。
一是向大户借粮,二是出去乞讨,三是揭竿起义!
可粮价一起,也就绝掉了向大户借粮的可能,能乞到的可能性也不大了。——粮食这么贵,谁会出借?谁会施舍?
剩下的也唯有造反一途了!
范二对造反什么的自是喜闻乐见,他可以借此浑水摸鱼,壮大自己的革命力量啊;问题是,如果没法解决这个粮食问题,豫章郡真的很可能会饿死几千上万人的。
范二岂能因自己的一己之利,而牺牲这么多的无辜黎民?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愿意拿出自己储藏的粮食来,可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面对这样的天灾,只能靠朝廷来支援了,叔祖父将这儿的现状报告朝廷了吧?”
范宁苦笑起来,“豫章郡这几年的天气都差不多,连续一两个月下雨,或是连续一两个月不下雨都是常态。惭愧啊,我也是得知那些人在第二楼门口闹事后,才将豫章郡今年的天气状况及可能出现的粮荒,紧急呈报上去的。”
范二皱了皱眉,分析起来,“这样的话,你的报告大概在十天前左右,也就是六月二十前后送达京城;如果有人重视此事的话,现在应该有消息了。问题是,先帝刚刚去世,朝中应该正在重新洗牌,此时的尚书令是谁?此时的度支尚书又是谁?他们有空关心豫章的事吗?”
范宁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原本我还想着拖一拖,先命人到临近郡县购买一批粮食回来,哪想到粮价竟在这几天内突然暴涨了起来。粮食是根本,粮食的价格决定其他商品的价格,而物价飞涨之后势必会引起豫章城的恐慌,豫章城的形势很快就会波及到全郡!”
“叔祖父想得没错,咱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把城内的粮价平下去。”范二对范宁分析的这些道理自是想过的,听完之后便提议道。
“平?怎么平?我可没有多少存粮!难道你有?”范宁却摇摇头。
“将咱们手上的粮食投入进去,也是一个途径。但城内十几个粮铺同时涨价,而且所涨的幅度一样,你不觉得此事必有蹊跷?所以我觉得咱们还是要进行宏观调控。”
“宏观调控?”范宁对这个新名词表示不懂。
“就是将豫章城内与粮食买卖有关的所有掌柜,都请到第二楼聚一聚。其实,咱们可以这么做。。。。。。”
听了范二的计划,范宁不由狐疑起来,“鸿门宴什么的,真的能行吗?”
0174暗流涌动()
娶了王神爱这个江左第一白富美的次日,司马德宗就从司马曜手上接过了皇帝宝座,从此算是走上了人生巅峰。
两晋的历史,从武帝司马炎称帝到恭帝司马德文被废,历经一百五十五年,期间有十五人坐过皇帝宝座。若要从这十五人中找一个知名度较大的,或许晋惠帝司马衷会幸运中奖。
司马衷是司马炎之子,也是晋朝的第二任帝,他之所以获得让人印象深刻,并不是因为他做出了超出其他皇帝的成就,而是因为他的弱智。
司马衷是司马炎的次子,是一个天生弱智,但司马炎的长子死得早,所以他就理所当然地成了皇位接班人。
直到司马炎驾崩后,司马衷就水到渠成地做了皇帝,但他仅仅是朝堂上的吉祥物罢了;他依旧浑浑噩噩、混吃等死,可以说是“弱智少年欢乐多”。
可笑的是,如此弱智的皇帝怎么会获得“惠”的谥号呢?难道史官们都是高级黑?
司马衷曾在华林园中游玩,他听到园里青蛙叫得有趣,便问左右道,“这些东西叫得真好听,它们是官家的?还是私家的?”
左右面面相觑,好一会才有人灵机一动,答道,“在官地里叫的就是官家的,在私地里叫的就是私家的。”
司马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如果是官家的,别忘了发一份粮饷。”
随从们听了,都是哭笑不得,只得点头应承。
后来,天下大乱,有大臣报告说地方上有很多黎民被饿死了。
司马衷听说后,吃惊地睁大眼睛,问,“什么叫饿死呢?”
有人答,“人要是很长时间没有东西吃,就会饿死。如今连年遭灾,百姓们没有粮食,自然会饿死了。”
司马衷不解地问,“他们没粮食吃,何不食肉糜?”
这就是“何不食肉糜”典故的由来。
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司马衷这样的人得以窃居高位,又怎能让有野心的臣子不蠢蠢欲动呢?
司马衷的皇后名为贾南风,她的父亲贾充是最早追随司马氏造反的人之一,而“韩寿偷香”的典故就发生在她妹妹身上。
贾南风是一个异常暴虐的狠角色,她为了掌权而斗跨了皇太后杨氏的家族,又与诸王互相利用,杀害了皇太子司马遹。
赵王司马伦借此将贾南风杀了,并将司马衷废掉,但司马伦的所为却引起了诸王不满,几轮大恶斗之后,司马衷废而重立。——这段历史就是有名的“八王之乱”。
当初司马伦篡位时,曾派意阳王司马威从司马衷手中抢夺玉玺,还让后者因此受伤;等到司马伦被平定后,司马衷想起此事,便生气地说,“阿皮司马威的小名捩吾指,夺吾玺绶,不可不杀!”
晋军在荡阴战败时,司马衷身中三箭,百官及侍卫人员都纷纷溃逃,只有嵇绍庄重地端正冠带,挺身保卫天子。
司马颖的军士将嵇绍按在马车前的直木上,司马衷大呼,“这是忠臣,不要杀他!”
杀红了眼的士卒,除了奉命不得杀害皇帝外,仍将嵇绍杀死,他的血溅到了司马衷的衣服上。
等到战事平息,侍从要浣洗司马衷的衣服,他却说,“这是嵇侍中的血,不要洗去。”
——这就是文天祥的正气歌中“为嵇侍中血”的典故。
由此可见,司马衷虽天生弱智,但也并非没有是非观念的,他至少还能问青蛙是公家还是私家的,这证明他的知识产权意识很明确;他至少还能分得清什么司马威是坏人,而嵇绍是好人。
相比于司马衷这个晋朝最知名的“白痴”皇帝,如今的皇帝司马德宗,简直是弱爆了!
司马衷至少还知道吃肉糜可以填饱肚子,司马德宗却连冷和热都分辨不出,至于喝水、吃饭、洗澡、睡觉等等种种生活技能,他一样都不会。
司马道子这样的皇帝自是无比放心的,所以在他登基的第三天,就理所当然地将自己升任为太傅、扬州牧,赐黄钺。
著名的墙头草王国宝同志果断见风使舵,再次投向司马道子;后者则完全忘了当日的“一刀两断”,竟投破天荒地给他兼了一个重要职务——后将军。
后将军的职务相当于禁军系统中的第二等,其上面还有一个领军将军王雅,司马道子安排王国宝当后将军,就是为了架空上面的王雅。
江左朝中的政治权利,大致可以分为民事权和兵权。
民事权是包括行政、立法、司法、监察、财政权等一系列权力;兵权则包括领兵、征兵、调兵权及物资征调权等一系列权力。
民事权一般归属于相权,兵权却掌握在国家领袖手中,这和后世一样,国家主席必是军委主席。
东晋的国家武装力量主要分为两种,一是驻守都督区军,也就是驻防的各大军区和重镇的护军;二是禁军,即皇城禁卫军和京城守军。
东晋全国可分为八个都督区,即扬州、荆州、江州、徐兖、豫州、交广、益宁雍梁、会稽区;其中战斗力最强的是王恭掌握的拥有七万人数的北府军,其次是殷中堪都督的三万荆州军,还有庾楷都督的一万豫州军,其余各镇不过几千人而已。
王恭和殷中堪是司马曜的心腹,他们此时掌握的地方武装力量,明显是优于司马道子的。
禁军的力量,却几乎全部掌握在司马道子手中。
东晋初立时,禁军的数量只有三万余人,随着司马曜帝权的强大,京城的禁卫人数达到了五万人。
司马曜亲近的大臣王恭和殷仲堪都在地方,已升为领军将军的智囊王雅却是独木难支。
因为司马曜死得太突然,王雅未被顾命,所以此时也只是谨慎沉默而已,无论什么事都是一言不发。
王雅出自东海王氏,是三国时曹魏司徒王朗玄孙、卫将军王肃曾孙、后将军王隆之孙、大鸿胪王景之子。
他喜欢接近下人、敬慎奉公,司马曜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