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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半年多的时间,吴帆徽终于弄清楚了大明读书人学习的基本情况,不管你从多大的年纪开始读书,首先接触的都是启蒙的教材《百家姓》、《三字经》和《千字文》,能够熟练背诵和书写之后,就开始学习四书五经了,所谓的十年寒窗,伴随你的也就是四书五经。
儒家文化博大精深,一个人穷其一生,也不敢说学透了四书五经,不过从为了科举考试出发的角度学习四书五经,那还真的就有显著的区别,而成果就看你写八股文的本事,八股文写得越好,证明你学习的越好。当然几乎所有的两榜进士,在科举高中之后,都是果断的抛弃八股文,他们也知道这玩意在做官的时候没有任何的作用。
吴氏学堂开课之后,况严琦的情绪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一点吴帆徽是看在眼里的,毕竟作为吴氏家族主母的况氏,已经被逐出家族,与况氏有着一些关系的况严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遭遇到牵连,尽管再次担任族长的吴缅清,告诫了几乎所有的家族中人,不要因为况氏的关系,排斥家族之中异性之人,但这种影响或多或少的存在。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吴帆徽伸出了援手,其实在吴氏家族之中,他的地位高于父亲吴庆超,吴缅清是很注意他提出来的建议的,有关不要排斥吴氏家族异姓之人,吴帆徽还专门说及了秦朝李斯的《谏逐客书》,认为吴氏家族需要发展壮大,就是要吸纳更多的人才。
吴帆徽好几次请况严琦吃饭喝酒,两人之间的地位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况严琦变得很是客气,吴帆徽则好像是成为了主人家。
吴帆徽绝非过河拆桥之人,不管况严琦在吴氏学堂是不是混日子,但对于他吴帆徽还是有一定恩情的,特别是专门从家里赶赴县城,告知况氏即将发难的事情,若是没有况严琦及时的告知,以及帮忙给吴缅清送去信函,吴帆徽肯定不能够参加马上就要开始的县试,还有可能背负难以洗刷的恶名,一辈子都有可能被毁掉。
通过与况严琦多次的接触,吴帆徽可以断定,况严琦不大可能通过乡试,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太大的出息,他私下里将况严琦与吴缅清做了比较,发现况严琦存在的问题是明显的,没有博采众长的读书,也没有下苦功夫死读书,对自身的学识有着很高的自信,几乎没有吸纳外界知识的举措,这样的态度,想要乡试高中,几乎就不可能。
不过吴帆徽还是通过况严琦,知晓了米脂县不少的情况。
这些情况包括县衙、县城、村镇等诸多的情况,特别是此番况严琦回到桃花镇一个多月的时间的所见所闻。
因为严重的灾荒,米脂县已经处于动荡不安之中,延安府所辖各地,好些地方都出现了农民造反的事情,米脂县虽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农民造反的事情,可地方上的那些富户,已经是胆战心惊,时刻都想着搬迁到县城来居住,免得被穷疯的农户打劫,失去所有的钱财。
况严琦描述的景象,让吴帆徽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他熟悉历史,知道历史的走向,不过穿越之后,他身处历史大变革的漩涡之中,首先就是要保证自身和家人不遭受损伤,不被大变革的漩涡吞没。
米脂县条件最好村镇之一的桃花镇,也出现了大问题,很多的百姓家中彻底断粮,走投无路,一些农户加入到了流民的队伍之中,甚至有一些农民听闻了府谷、宜川和安塞等地有农民造反,专门前往这些地方去投靠。
官府的主要精力,集中到城池和重要的村镇,对于其他的地方几乎是不管不问了,连续几年的灾荒,根本就收不到什么赋税了,老百姓在面对灾荒的时候,首先是卖掉家中的田地,接着就是卖掉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到了最后走投无路,甚至卖掉妻儿,最终没有什么东西可卖的时候,一些不愿意等死的农户,就只能够起来造反了。
况严琦说到这些情况的时候,尽管没有详细的描述,可脸上透露出来的表情,还是有些不忍的,当然他没有什么具体的办法来解决,无非就是认为县衙和府衙应该给朝廷写去奏折,要求朝廷拿出钱粮来救济,让老百姓度过难关。
吴帆徽从况严琦这里得到的有关时局的议论不是很多,也仅仅就是米脂县遭受到的灾荒,就连相隔不是很远的府谷等地的农民造反的情况,况严琦都不是那么清楚,只是听说这些已经疯狂的农民,痛恨官府,痛恨本地有钱的人户,起来造反就是抢光这些富户。
但是从况严琦的只言片语之中,吴帆徽已经得到了一个非常准确的信息,那就是延安府即将大乱,不要多长的时间,整个的陕西也将陷入到大乱之中,农民起义一旦达到一定的程度,朝廷肯定要派遣大军前来围剿,到了那个时候,老百姓的境况将更加的悲惨,因为明王朝的军队几乎就是推行的军户制度,各地卫所大军形成了军队的主力,这些卫所军队几乎就是自己养活自己,他们出征,地方上是要提供钱粮的,贫瘠到了极点的延安府所辖各地,怎么可能拿出来多少的钱粮维持大军的开销,到时候这个负担必然转嫁到老百姓的身上。
老百姓无法承受了,怕是有更多被逼无奈的人会起来造反。
第三十六章 灾荒与暴乱()
米脂县知县卢为标,最近一段时间很是郁闷。
皇上登基之后,大力整顿朝政,彻底剿灭了魏忠贤及其余孽,朝野都是一片新气象,欢呼歌颂之声此起彼伏,按这样的情形之下,大明各地都要沾上喜气的,可惜的是,米脂县连续三年都是遭遇到严重的灾荒,其造成的后果,是各级官吏都始料不及的。
延安府知府马懋才在去年已经给各县下发了诸多的文书,内容几乎都是延安府所辖各县发生的饥荒以及农民的暴乱,这与朝廷之中出现的新气象是格格不入的,延安府给巡抚衙门、布政使司衙门以及朝廷都写去了奏折,但没有听见任何的动静。
去岁十一月白水县农民王二造反,结果引发了更大规模的造反浪潮,府谷的王嘉胤、宜川的王佐、安塞的高迎祥、汉南的王大梁等农民都起来造反了,虽王二已经被官府镇压和斩杀了,可其他造反的农民闹得正欢。
三年大旱,导致了三年的大灾,让卢为标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卢为标是天启七年赶赴米脂县上任的,他本是山西太原人,天启年间的三甲进士,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也不是东林党人,或者是浙党人,更是与魏忠贤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被派遣到了最为贫瘠的陕西,出任米脂县知县。
三甲进士大部分都是要外派的,但这外派的地方就大不一样了,若是被外派到北直隶或者南直隶,那是最舒服的,其次就是浙江等南方地区,再次就是湖广等中部地区,就算是到偏远的云南和广东等地,至少气候条件要好很多。
最差的就是被派遣到陕西。
有意思的是,殿试的三甲进士,只要是没有什么特殊背景的,一般山西的被派遣到陕西做官,陕西的被派遣到山西做官,几乎没有什么被派遣到南方去的,就更不要北直隶和南直隶等地了。
卢为标也想在米脂县好好干,做一番事情出来,那样至少在三年进行的一次考察地方官的鉴定之中,能够得到肯定,那样至少有调整到京城做官,或者是被提拔的机会。
连续三年的大旱大灾,以及延安府各地出现的农民暴乱,让卢为标所有希望都化作泡影。
卢为标上任三年多时间,没有机会回到家乡去看看,就算是春节假期,也无法离开,要么就是下面的灾荒严重,要么就是赋税不能够按时收缴,总之事情就是忙不完。
延安府所辖各县出现诸多农民暴乱之后,卢为标更不要想着回家去看看了。
这个春节,卢为标一边担心米脂县是不是会出现哪个不长眼的农民暴乱,一边独自喝闷酒,派遣心中的郁闷,可惜这闷酒也不能够解决问题。
米脂县全县人口不足五万人,县城人户不足万人,地广人稀,本就是贫瘠之地,想要在这样的地方做出一番事业,就算是好年景,也要累的脱一层皮。
三年时间过去,卢为标基本掌握了全县大大的情况,对城内的五大家族更是耳熟能详,作为山西太原府的人,卢为标见过真正的士大夫家族,和那些真正的士大夫家族比较起来,米脂县的五大家族简直就不算什么了。
不过县城贺氏家族的强悍,还是有些出乎卢为标预料的,也许是山高皇帝远,天启年间朝廷的争斗,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贺氏家族倒是凭借着自身的实力,利用其他家族出现的某些重大的失误,慢慢的扩张势力,到近两年,几乎掌控了整个的米脂县。
心灰意冷的卢为标,对这一切都不是很在意,本就没有多少的利益,还争得你死我活的,根本就是井底之蛙,没有见过大世面。
正月吴氏家族出现的变故,卢为标照样不关心,吴缅清前来禀报的时候,卢为标压根没有关注此事,表现的心不在焉,心里想到的是灾荒和农民暴动的事情。
即将到来的县试,卢为标同样不关心,米脂县本就是穷乡僻壤,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出过两榜进士了,这样的穷苦之地,怕也是难出什么人才的。
五大家族的族长先后都来拜访,卢为标还是出面接待,这面子还是要给的,他也清楚五大家族的意思,反正每年这个时候,五大家族都是有些多多少少孝敬的,能够收到钱财,何为而不乐,有了这些钱财,慢慢积攒起来,也能够琢磨去打通上面的关系,早些离开这贫瘠之地。
卢为标是真的不想继续受罪了,在米脂县这样的地方担任知县,比那些京畿县的知县,收入要少好几倍,大家几乎都是三甲进士,凭什么有着如此之大的区别。
其实一个地方是不是能够出现更多的两榜进士,为朝廷贡献更多的人才,这也算是知县的功绩,南直隶和浙江等地,两榜进士数量多,特别是头甲和二甲的进士多,那些地方的官员,提拔的速度也快很多,进入到京城做官的几乎都是这些地方的官员。
遗憾的是,卢为标在这方面也是无可奈何,做不出什么成绩来。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县试了,县衙礼房的吏员忙乎乎的,卢为标这个知县、主考官,却根本就没有过问。
卢为标的身边,也有三个师爷,按照规矩来,他应该有五个师爷,其中的刑名师爷,负责协助刑事和民事案件的审理,钱谷师爷负责钱粮赋税的征收,折奏师爷起草奏书和上报公文,征比师爷负责稽查和考证田赋,挂号师爷负责登记和整理事宜诸多的文书和信函,书启师爷负责专门撰写普通的文书。
卢为标没有那么多的银子,米脂县太穷了,所以他只有三个师爷。
这三个师爷分别是刑名师爷、钱谷师爷和折奏师爷,其中的钱谷师爷还要负责稽查和考证田赋,折奏师爷要负责起草和撰写所有的文书、公文等等。
卢为标不是很信任这三个师爷,经过了三年多的时间,他早就察觉到这些师爷在暗地里做的一些勾当,特别是与县里的贺氏家族联系紧密。
很多的事情,卢为标都是亲自拿在手里处理,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