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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帆徽牵着的骏马,是吐谷浑马,这样的骏马县城内很少有,这位少年牵着骏马,看上去飘逸随行,而且骏马也时常摩擦少年的手臂,显得很是亲密,伙计接过缰绳的时候,分外的小心,这种骏马可比他这个伙计金贵,要是怠慢了,他拿命都赔不起。
伙计绝不敢怠慢这样的财神爷。
果然,吴帆徽开口点菜的时候,伙计都吃惊了,两个人点这么多的菜,还要两壶女儿红,这简直就是土豪的节奏。
伙计更加的殷勤,唯恐招待不周,得罪了这位看上去穿的有些朴素的少年。
雅间的门关上的时候,吴帆徽端起了酒杯,给况严琦敬酒。
事都如今,吴帆徽不需要拜况严琦为师了,接下来他抄录了四书五经之后,就要参加明年开春的县试,接着参加夏季的府试,到冬季参加院试,若是这三关都能够过,那他就有了秀才的功名,可以参加崇祯三年秋季的乡试了。
放眼大明,十四岁的秀才不算什么,特别是在南方,但十五岁的举人,那就不一般了。
吴帆徽不在乎,韬光养晦很重要,但那是需要有了足够的身份和地位之后,你什么都不拥有的时候,嘴上说韬光养晦,人家会说你是神经病。
吴帆徽今日请况严琦吃饭,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弄清楚家族的事情,也就是父亲的事情,酒这个东西很好,他能够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将很多的话语都说出来。
吴帆徽喝的不多,况严琦就不一样了,几乎是一杯接着一杯喝。
看见况严琦已经喝多了一些,吴帆徽适时将话题转移到家族的问题上面去了。
红着脸的况严琦,手里举着酒杯开口了。
“这、这米脂县,有五大家族,分别是贺家、李家、刘家、吴家和王家,以前吴家的权势是最大的,可惜啊,这些年凋零了,现在势力最大的是贺家。。。”
况严琦喝下了一口酒,接着开口了。
“吴帆徽,你也是吴家的子弟,如此的杰出,却得不到家族的重视,有朝一日,你们家族里面的某些人一定会后悔的。。。”
况严琦说到了关键的地方,吴帆徽几乎要屏住呼吸。
看见况严琦酒碗里面没有酒了,他连忙站起身,为其续酒。
女儿红入嘴纯绵,有着浓郁的酒香,感觉的确很好喝,喝的时候感觉不到多了,真的喝多的时候,已经是醉酒的状态。
“你的父亲和我曾经是同年,可惜他读书的时间不长,不到半年的时间,因为家里出现了变故,所以被迫离开了学堂。。。”
况严琦的确喝的有些多了,没有了什么顾忌,他可能将对面的吴帆徽,看作了平等的伙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吴帆徽听得非常仔细,他终于知道了父亲吴庆超的过去。
吴庆超的出生,本就是一个错误,其母亲是吴氏家族的一个婢女,也就是下等的丫鬟,某一次家族主人喝多了酒,强暴了这个婢女,于是有了吴庆超。
吴庆超打小就没有地位,他在家族之中甚至比不上老爷夫人身边的丫鬟,他连庶子都算不上,要不是婢女护犊心切,他恐怕活不下去。
不过老爷时常过问,让吴庆超总算是能够在家族生活。
老爷的去世,让吴庆超的生活出现了巨大的转折,他无法在家族之中立足了。
正房太太看不惯吴庆超母子,想方设法的折磨这对母子,吴庆超的母亲最终患病死去,在学堂里面读书仅仅半年的吴庆超,被直接撵到了马鞍山村。
马鞍山村是婢女的家乡。
吴庆超带着父亲生前给与的一些钱财,以及母亲留下的钱财,带着夫人王和翠,被迫离开家族,来到了马鞍山村。
王和翠也是家族的丫鬟,是家生子,也就是府内下人的女儿,没有任何的人身自由,属于家族的财产,打死也无人过问的。
两人来到马鞍山村一年之后,吴帆徽出生。
这位正房太太吴氏夫人,吴帆徽应该称呼为太奶奶。
而这位太奶奶,如今依旧风光,无他,她的小叔子吴缅清,也就是吴庆超的三爷爷,是米脂县的举人,如今在山西做官,这样的身份,足以撑起吴氏家族。
吴庆超被撵出吴氏家族之后,家族无任何人过问,就好像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吴帆徽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吴庆超望子成龙,内心憋着如此巨大的屈辱和悲怆,任何人都是难以承受的,十多年的时间过去,吴庆超内心的苦楚,恐怕只有母亲能够理解。
难怪吴庆超尽管在吴氏学堂读过书,也算是沾了一些读书人的气息,在区区的马鞍山村,却没有什么地位,见到了耆老和里正也要恭恭敬敬的。
站在现在人的角度,吴帆徽能够理解那位从未谋面的太奶奶的想法,但他对于太奶奶后面的做法愤怒,逼死自己的奶奶不说,还要赶尽杀绝,要不是爷爷和奶奶给与父亲钱财,父母早就命丧马鞍山村,不管怎么说,吴庆超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不懂如何种田谋生,突然间被赶出家族,怎么可能在外面生存。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吴帆徽读书的吴氏学堂,祠堂是归吴缅清所有的,从这个层面来说,吴帆徽还是沾了家族的光。
想到这一层,吴帆徽内心异常的沉重。
父亲吴庆超遭受的屈辱,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十多年过去,吴庆超经历了太多的犹豫彷徨,还是拉下脸,将儿子送进了吴氏学堂,这里面巨大的困苦挣扎,没有成熟心智的人,根本想象不到。
这一刻,吴帆徽突然对父亲吴庆超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不管是不是处于自身扬眉吐气的目的,吴庆超能够将他吴帆徽送进学堂读书,就做出了常人根本不可能做出的决定。
家和万事兴,这是至理名言,吴帆徽不会想到,自己尚未来得及施展手脚,就遭遇到如此盘根错节的家族关系。
现如今的他,不会引发家族的关注,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刚刚进入学堂读书,能够有什么出息,恐怕那位太奶奶也是不在乎的,可他吴帆徽一旦开始露头,必定在家族内引发风波,若是考中了秀才、举人甚至是两榜进士,怕是要在家族掀起滔天大浪。
吴帆徽感觉到了压力,但更多的是责任,他的感情只会给与父母和家人,至于说吴氏家族的人,他根本不在乎,很多时候,家族中人,还比不上外人。
第二十章 搬家()
崇祯元年十二月。
气候变得严寒起来,吴帆徽早就穿上了棉袍。
祠堂的小屋里面无法烤火,夜间睡觉的时候,只能够是缩成一团,抵御寒冷,这样的日子难以忍受,不过吴帆徽咬牙坚持下来了。
吐谷浑马在县城内太过于惹人注目,而且喂养消耗很大,吴帆徽终于发现,以他现如今的能力,拥有一匹骏马不是什么好事情,县城内贺家的管家专门前来商议了,愿意拿出来三十两白银,加上一栋城北的宅子,换取这匹吐谷浑马,因为贺家的秀才小少爷,打算出去到南方游历,需要一匹骏马,而吴帆徽这匹吐谷浑马,正是好的选择。
倒是没有谁来询问吴帆徽的骏马来自于何方。
三十两白银加上一套带着院子的住宅,看起来价格不错,但吴帆徽很清楚,贺家在交易方面占了很大的便宜,城北的一套老宅子,价值最多二十多两白银,如此这匹吐谷浑马的价格还不到六十两白银,而吐谷浑马,市场最低价都需要六十两白银,那还是没有长大的吐谷浑马,吴帆徽拥有的这匹骏马,可以出到七十两白银。
吴帆徽没有丝毫的犹豫,同意了这门交易。
三十两白银和房契,悉数都在他的手里,骏马已经被牵走,前两日吴帆徽眼睁睁看着贺家的小公子,骑着骏马出城离去。
接下来就是搬家的事情了。
吴帆徽出了两百文钱,请了一帮人打扫宅院,不打扫不要紧,打扫的过程中,吴帆徽气的差点骂娘,门窗是破损的,屋檐上的瓦也缺损不少。
修补门窗,换掉破残的瓦片,忙活了接近半个月的时间,宅子才拾缀好了。
这些事情,当然不是吴帆徽做的,他掏了三两多的银子,才搞定这些事情。
拾缀房屋如此的迅速,吴帆徽是要感谢吴明坤等人的,正是这些被他当作小孩子的同学,帮忙联系找人,才让进度如此之快。
吴帆徽没有耽误学习,抄录书籍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上课的时间,他督促吴明坤等人背诵《百家姓》、《三字经》和《千字文》,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五个小孩子全部都能背诵了,于是吴帆徽承担起来先生的责任,慢慢的给他们讲解四书五经,主要还是讲解《论语》,他手中的手抄本《论语》,也成为了五个小孩子抄录的书籍。
歇息的时间,吴帆徽几乎全部都在抄录书籍,抄录完毕一本,他就会还一本。
县城里面已经出现传闻,说是米脂县城外有很多的流民,还有不少的土匪。
这让吴帆徽更加的着急,他觉得父母家人必须要搬到县城来居住了,马鞍山村最终会成为土匪和流民盯住的目标。
史载,山西西安府所属的白水县农民王二,崇祯元年十一月十七日举旗造反,接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延安府所属的府谷县农民王嘉胤造反,宜川县农民王佐造反,安塞县农民高迎祥造反,汉南县农民王大梁造反。
其中安塞的高迎祥自称闯王,汉南的王大梁自称大梁王。
延安府所属各地已经开始躁动起来,一场风起云涌的造反浪潮,将席卷大明北方。
农民造反,意味着治安状况的极度恶化,这些造反的农民,刚开始举旗的时候,绝无什么目标,他们就是打砸抢烧,而且他们刚开始不可能进攻府州县等城池,仅仅是在村镇展开进攻,村镇的耆老和里正首当其冲,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老实本分的百姓同样会遭难。
朝廷刚开始不重视农民造反,不过等到他们开始重视的时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吴帆徽可不会管朝廷和官府怎么应对,他如今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家人接到县城来居住,而且速度要快,米脂县尽管暂时不会出现造反的农民,但土匪和流民肆掠的情形已经出现,若是耽误了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宅子修好了之后,吴帆徽再次头疼,尽管马鞍山村距离县城不过十里地,可如何让父母和两个妹妹安全抵达县城,也是需要筹划的。
还是吴明坤帮忙,化解了这个难题。
吴明坤的一个远房表哥,在县衙的户房做事,通过这个远房的表哥出面,请了守备衙门的五名军士,帮忙护送,当然这需要吴帆徽拿出来银子。
每个军士二百文钱,远房的表哥三百文钱,同时在县城的客栈吃一顿饭。
耗费一共是一两一钱银子。
十二月十五日。
一大早,吴帆徽和五名军士,以及雇佣的两辆马车,从县城出发,赶赴马鞍山村。
不到一个时辰,一行人抵达马鞍山村。
军士的到来,在村子里引发了巨大的轰动,王振贵和吴庆雄全部都来了,这次他们的脸上都是带着笑容的,路引早就开好了,吴帆徽给两人也捎带了礼物,一坛酒和两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