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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折腾的乌烟瘴气,这些年,大明天灾**不断,西北鞑靼频频侵边,内地各省暴动不断,朝廷却国库空虚,军备不整,大明江山已是风雨飘摇,覆巢之下无完卵,一旦大厦将倾,所有藩王皆是有心无力,只能陪葬,真要如此,咱们如何对的住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本王监国,必要一改强干弱枝之策,海外分封,允许藩王裂土临民,允许扩建亲卫,一旦国有大难,各地藩王便可合兵一处,力挽狂澜,不至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列祖列宗创下的万世基业毁于一旦!
这是其一,其二,海外分封,也有开疆拓土之意,各地藩王所开疆土,皆是我大明之领土,海外大片无主之地,数十倍于大明之疆域,咱们不抢占,西洋人也会抢,咱们岂能白白便宜了外人?所有藩王有愿意分封海外者,朝廷都会极力支持!”
三人原本是准备探问一下海外分封之真伪,听的这一番话,不由的大喜过望,看来益王所言的海外分封并不是一句虚言!才二十三岁的朱载墱心里一阵激荡,当即一躬身道:“王叔,海外真有大片的无主之地?”
“千真万确。”胡万里颌首道:“本王的舰队长期在海外掠夺,发现的澳洲就足有大明五六个行省之阔,另。从小琉球东行,美洲之地,更是辽阔无比,当地都只有未经开化之土著,如今,美洲、非洲至小琉球的航线已经开通。你们皆可先派亲信去海外考察。”
听的这话,三人已是确信胡万里不是在虚言诓骗,都是兴奋不已,胡万里看着三人一脸的兴奋,不由的暗自好笑,大明的藩王都是被圈养在封地,看起来风光,实则跟软禁没有什么差别,要能将他们都弄到海外去。不仅能为朝廷省下一笔巨大的开支,还能极大的缓解土地兼并问题。
至于说海外分封的藩王为祸,没有几代人的积累根本不可能,换句话说,真要有那种逆天的人物,对大明来说也不是坏事,略微沉吟,他便道:“本王没那么多忌讳。各地藩王,愿意进京的都可以来。监国之后,就会在邸报上刊载藩王海外分封的细则,可以先施行,再逐步完善,强干弱枝之策,本王绝对是弃之如敝履。本王希望,朱家子孙在全世界开枝散叶。”
说着,他站起身来,含笑道:“本王已备下酒宴,为你们接风洗尘。”
崇文门大街。‘四海客栈’。
‘四海客栈’是崇文门附近最大的一家客栈,铁门胡同街口进去一溜儿六间大四合院,端是气派,二乘青布小轿在胡同第一间四合院门口停下,轿帘一掀,薛良辅、伍子顺从轿里哈腰出来,薛良辅含笑道:“就是这里?”
伍子顺点了点头,道:“整个后院都是广宁伯刘泰包下的。”
薛良辅抬脚便往里走,广宁伯刘泰在南京是见过胡万里,听闻刘泰也进京前来凑热闹,薛良辅不敢怠慢,急忙赶来善后,这节骨眼上,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即便刘泰在觐见的时候,可说是没机会仔细看上胡万里一眼,但他却是不敢冒险。
不想薛良辅才跨进大门,迎面便遇见一人,那人迟疑了下,才有些惊喜的道:“薛大人,佐卿兄!”
薛良辅抬头一看,那人身形矮胖,一张白净的国字脸上留着几根老鼠须一样稀疏胡须,他心里不由的一惊,这人可是老熟人,原漳州府知府顾显仁,他连忙拱手一揖,笑道:“原来是义安兄,义安兄何时来的京师?”
“今日一早才进城,听闻佐卿兄在京师,正想着去拜访,不想可可儿就遇上了。”顾显仁一张胖脸上满是笑容,一脸欣喜的道:“人生三大喜,他乡遇故知,正所谓相请不如偶遇,今日定要与佐卿兄好好把酒叙旧。”
薛良辅这几日一天到晚忙的脚不沾地,哪有时间跟他喝酒,但这人比广宁伯刘泰更危险,对胡万里更熟悉,当下他便一笑,道:“听闻义安兄如今已贵为南京太仆寺卿,此番也是专为益王监国而来?”
“正是。”顾显仁含笑道:“这‘四海客栈’住的都是来自各地的官员,听闻三日后,便是百官恭请益王监国。。。。。。。”
缓的一缓,薛良辅已是拿定了主意,当即便笑道:“不错,正是三日后,义安兄舟车劳顿,暂且歇息半日,晚间在下就在‘怡然居’设宴为义安兄接风洗尘,义安兄若有知交好友,也一并邀来。”
听的这话,顾显仁一脸喜出望外的神情道:“怎好意思让佐卿兄破费。。。。。。。”
“见外了不是。”薛良辅说着一指后院,轻声道:“在下差事在身,晚上咱们再好好叙叙别情。”
顾显仁知道后院住的是广宁伯刘泰,当即便拱手道:“那在下就在客栈恭候佐卿兄大驾。”
望着薛良辅快步离开的背影,顾显仁不由的揪了揪下颌稀疏的胡须,轻叹了口气,益王朱厚烨与胡万里极为相似,他在漳州就留意到了,胡万里征倭身亡,半年后,益王就起兵靖难,要说这事没有鬼,打死他都不相信。
不过,这种事他不敢深想,更不敢有丝毫透露,他很清楚,口风稍有不严,就会招来杀身之祸,其实他本想辞官的,却是既怕适得其反,又有些不舍,而且东兴港占领南京也没对他下手,让他心存了几分侥幸,此番进京,也是想试探一下。(未完待续。。)
。。。
第469章 偷天换日(三十)()
敬思殿书房。
薛良辅细细的将在‘四海客栈’遇上原漳州知府顾显仁的情形说了一遍,才道:“殿下,这顾显仁在出任漳州知府之前,乃江西建昌府同知,应该见过益王殿下。”
胡万里不由的微微蹙了下眉头,他不由的想到初任龙溪知县时,头次拜见顾显仁这个知府时的情形,初次见面,顾显仁不仅对他异常的客气,而且有些失态,这人应该见过益王朱厚烨!
见胡万里沉吟不语,伍子顺沉声道:“殿下,此人留不的。”
默然半晌,胡万里才看向薛良辅,道:“佐卿是何想法?”
“且不说此人是否熟悉益王,就凭此人对殿下极为熟悉,就是个不小的隐患。”薛良辅迟疑了下,才加重语气道:“留不得。”
略微沉吟,胡万里才轻叹了一声,道:“本王靖难,朝野必然是流言四起,正所谓,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智者,面对流言,最好的法子,不是本王自己去辩白,而是要通过智者为本王辩白,如何让智者帮本王辩白?首先,本王行事必须处处从益王的身份和角度去考虑问题。”
说着他看了二人一眼,语重心长的道:“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本王是窃国,你们做贼心虚的心态要改改,这个顾显仁,不仅不能杀,还的重用!
此人在建昌府做过同知,随后又调往漳州任知府,在时间上正好符合。重用他,可以给世人造成错觉,此人是益王心腹。与益王布局小琉球有着莫大的关系,足以混淆视听。
再则,本王靖难,此人没有辞官,足见其对官位的留恋,易于掌控,尤为重要的一点。此人很清楚我与益王容貌相似,对于益王靖难不可能没有猜疑,但也只能是猜疑而已。此番进京,他应是意在试探,或许来京之前就已经留有后手,这点不得不防!总的来说。好好利用他。价值更大!”
听的这一番话,薛良辅、伍子顺不由的暗自叹服,这主子可真是胆大心细,尤其是这心态,积年惯偷也难望其项背,薛良辅忙躬身道:“殿下训诲,属下等必定铭记于心,不过。这顾显仁却是不能留在京师。”
“这是自然。”胡万里颌首道:“许他一个南京户部右侍郎,兼两淮盐运使。本王虽然免天下赋税一年,但盐商富的流油,盐税这笔银子,叫盐商给本王吐出来,如今处处要花银子,扬州盐商富甲天下,叫他立刻筹银子缴来,另外,叫他细细留心盐政。”
“属下遵旨。”薛良辅忙躬身道。
呷了口茶,胡万里才道:“监国在即,一应人等皆有封赏,佐卿有何想法?”
胡万里会如何封赏他?这个问题薛良辅这些天也在暗暗猜测,毕竟他只是举人的功名,贸然授以高官,怕是难以服众,略微沉吟,他才道:“殿下,小琉球乃是殿下根本之地,属下愿回小琉球。。。。。。。”
听的这话,胡万里不由的一笑,道:“说的不错,家里不能没人守着,小琉球和吕宋合并一省,佐卿就出任左布政使罢。”
一省之布政使乃是从二品大员,薛良辅不由的一愣,连忙道:“殿下,属下乃是白身,骤然高位,易招惹闲言碎语。。。。。。。”
“债多不愁,虱多不痒。”胡万里不以为意的道:“朝野上下对本王的闲言碎语不会少,不在乎这一点,刘思武、李健、伍子顺这次都会赏赐爵位,你是文官,这次就暂不封爵,以后给你寻个立战功的机会,再赏赐爵位!”
封爵!薛良辅、伍子顺都没想到胡万里居然会给他们封爵,二人连忙跪下来,道:“谢殿下厚恩。”
“起来罢。”胡万里含笑道:“咱们要走的路还很长。。。。。。。”
黄昏时分,薛良辅才乘轿赶到‘怡然居’,一下轿,早就在门口候着的顾显仁连忙快步迎了上来,拱手道笑道:“佐卿兄。。。。。。。”
薛良辅含笑道:“这几日事情繁忙,累义安九候了。”
“佐卿何须如此客气,酒宴都已经备好。”顾显仁伸手礼让道:“佐卿兄请——。”
顾显仁并没人邀外人,久在官场厮混,他自然很清楚,什么时候人能多,什么时候人不能多,薛良辅在京师如今是炙手可热,想巴结他的官员多的是,他即便要笼络官员,也无须借这个机会,他当然不会犯傻,叫上一帮人来碍事。
二人进的后院一个清雅的小院,叙礼落座之后,顾显仁便殷勤的为他斟了杯酒,叹道:“不知不觉间,已是一别十年,想起在漳州的时候,恍如就在昨日。。。。。。。”
十年!薛良辅亦有些感慨,想到嘉靖八年跟随胡万里到漳州府上任,当初何曾会想到能有今日,做梦也不敢想象的事情,十三年时间,胡万里从一名新科进士摇身一变成了大明的主宰!自个也从一名师爷成了朝廷的二品大员,而且还有封爵的机会!
“人生苦短,世事无常。”薛良辅长叹了一声,道:“可惜靖海侯英年早逝。。。。。。。”说着,便自己动手斟满三杯酒,在桌前祭奠,
顾显仁没想到一句话就让薛良辅如此伤感,忙附和着道:“靖海侯天纵奇才,不想却英年早逝,真真是天妒英才。”
“不提旧事。”薛良辅说着自斟自饮了一杯,才哈着酒气道:“我方从宫里出来,刻意在益王殿下提起义安兄的事情。”
听的这话,顾显仁登时紧张的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的神情提前看出一丝端倪来,见他表情淡然。心里不由的有些忐忑,连忙起身为他斟了一杯酒,而后端坐着。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薛良辅也没心思吊他胃口,略微一顿,便道:“听闻提及义安兄在漳州府对靖海侯多有照拂,殿下颇为感慨,说义安兄乃是建昌府官员出身,与王府旧人无异,理当重用。。。。。。。”
听的这里。顾显仁登时心花怒放,王府旧人,益王这分明是要将他当做心腹!
见他一脸兴奋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