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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万里略微颌首,便快步出了毓德宫,上了便舆便吩咐道:“回宫。”
裁撤宫女,是他兴之所致,但越想越觉的裁撤宫女好处多多,他在福建、南京为官,深知地方百姓对选宫女尤为痛恨,每每天传出风声要选秀女选宫女,地方百姓都是忙着嫁女,‘拉郎配’就是宫中选秀选宫女所催生的怪异现象。
大举裁撤宫女必然会获的朝野上下的好评,而且还能顺带抹黑嘉靖,减少宫里的开支,何乐而不为?不过,宫女始终是不可缺少的,他不由的想起了清朝的选秀选宫女,局限在八旗之内,不扰民!他能将选秀选宫女局限于官员吗?至少现在不行!
回到无武英殿,胡万里到后院洗浴了一番,更换了便服才折回敬思殿书房,刚刚提笔准备练字,一个小太监便在门外躬身禀报道:“殿下,伍子顺在外求见。”
胡万里不由微微一怔,伍子顺才离开没多久,怎的又折了回来?又有重要事情还是有重要消息?他当即吩咐道:“直接带进来罢。”
很快,伍子顺便快步进来,敬礼后便含笑道:“殿下,王富贵的一个师已经在天津登陆。”
“他动作倒不慢。”胡万里说着看了他一眼,道:“就为这事?”
“禀殿下。”伍子顺忙沉声道:“属下在锦衣卫监狱发现几个官员,监察御史杨爵、给事中周怡、工部员外郎刘魁。户科给事中胡汝霖、聂静,御史李乘云等杨爵入狱,有几个官员上疏求情,先后被杖死或是入狱,后面三人则是因九庙灾上疏获罪。”略微一顿,他才接着道:“不过。这杨爵乃是嘉靖八年进士。。。。。。。”
杨爵!作为同科进士,胡万里自然认识,此人可谓是奇才,因为家贫,二十岁方才读书,三十多岁便中进士,乃同科奇谈,他岂有不知之理?
杨爵因上书谏言获罪下诏狱,主事周天佑、御史浦鋐先后为其求情而被杖毙。给事中周怡、工部员外郎刘魁求情而被一同下诏狱,这事情胡万里很是清楚,入京这些日子,他倒是疏忽了这事!
略微沉吟,他便道:“将他们几人放出来,将杨爵和九庙灾上疏谏言的事情详细写记述,转给金陵报刊载,再有。将嘉靖用宫女经血炼丹的事情也转给金陵报,这事详细情况你问问太监张地安。同时,我将下令裁撤一半以上宫女,每人发银五十两安置回籍,并将革新宫女制度,这事一并在金陵报刊载,要快!”
听的这话。伍子顺苦笑着道:“殿下,杨爵不愿意出狱,说东兴港兵丁剃发,说殿下重用东兴港不忠不孝之人,羞于为殿下效力。”
“这人二十才进学。不意却如此迂腐!”胡万里略微沉吟,便道:“将他们带来,我见见他们。”
“殿下,杨爵。。。。。。。”
“放心,他认不出我。”胡万里不以为意的道,杨爵与他年纪相差较大,在京师观政之时,没有多少往来,不过是宴饮过几次,那都是人多的场合,一晃十几年,印象早就已经模糊,他根本就不担心。
带的伍子顺退出,胡万里又提起笔来,这天气看似要下雨,却是半天没下下来,格外的闷热,不过半个时辰,他又闷出一身汗,端详了一番效果,他便推开后窗,引火就字烧掉,这才出了书房,抬头便见关芙蓉端着茶水,俏生生的立在走廊外。
见他出来,关芙蓉忙碎步上前,道:“殿下。。。。。。。”
胡万里看了她一眼,既然苏云路能让她来身边侍候,必然是都检查过了的,略微沉吟,他才道:“我这里规矩多,既然在身边侍候,事事都的遵守规矩。”
“奴婢明白,苏公公刻意叮嘱了奴婢的。”关芙蓉说着微微蹲了一下。
胡万里径直在茶盘倒了杯茶,啜着茶道:“多大了?”
“回殿下,奴婢虚岁十八。”
“在宫里有没有相好的姐妹,叫几个过来,也好有个伴。。。。。。。”胡万里说着见贴身的小太监快步过来,料到是杨爵等人到了,便放下茶杯道:“晚上侍寝,去准备下。”
听的侍寝,关芙蓉登时一脸通红,忙蹲身道:“谢殿下抬爱。”
小太监前来禀报,果然是杨爵几人到了,他当即便迈步往武英殿而去,坐定之后,他才吩咐道:“让他们进来。”
杨爵、周怡、刘魁、胡汝霖、聂静、李乘云几人鱼贯而入,瞥了一眼座上的胡万里,便赶紧的上前拜见道:“罪官杨爵等拜见益王殿下。”
殿内光线比外面暗的多,几人从外面进来,看胡万里自然是看不清楚的,而且依照礼仪,一众官员也不可能盯着他看,敢瞟几眼已经算是胆子大的了,胡万里丝毫不担心杨爵认出他来,扫了几人一眼,他便沉声道:“听闻你几人不愿意出狱,是何道理?”
敢于上疏自谏,杨爵的胆子自然不会小,当即便沉声道:“殿下名为清君侧,实为篡位,罪官身受国恩,岂能附逆?”
“你胆子是真不小。”胡万里盯着他道:“篡位又如何?身为朱家子孙,本王不能眼睁睁看着嘉靖断送列祖列宗创下的万世基业!文皇帝也是篡位!却为大明开创了永乐盛世!”
杨爵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殿下不过是借助东兴港海贼之力,如何能与文皇帝相提并论!”
胡万里瞥了他一眼,揶揄着道:“按你这说法,堂堂大明京师,被一群海贼攻下了?那嘉靖这皇位岂非更该让位!”
“殿下!”刘魁沉声道:“朝有奸佞,殿下要靖难,当恪守祖训,举卫所兵丁勤王!”
“百年前,我大明卫所兵丁乃是天下雄兵。”胡万里瞥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如今的卫所兵丁已是不堪一击,如何能倚重他们勤王靖难?”
“那也不能借助东兴港这等不忠不孝之外力。”刘魁悻悻的说道:“殿下重用不忠不孝之人,让天下官员士绅百姓如何信服殿下?”
“东兴港众如何不忠不孝?”
“他们剪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用不忠不孝这之人,就不能令天下官员士绅百姓信服?”胡万里说着一哂,嘲讽道:“那本王问你们,太监算不算不忠不孝之人?京师五万太监,嘉靖算不算是重用不忠不孝之人?”(未完待续。。)
。。。
第458章 偷天换日(十九)()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说东兴港兵丁剪短发是不忠不孝,自残和断子绝孙的太监就更是不忠不孝了,杨爵几人听的这句话,登时就呐呐着说不出话来,一个个脸上都有些讪讪的。
见几人无言以对,胡万里也不为己甚,缓声道:“东兴港兵丁之所以剪短发,是因为航海的缘故,出海远航,动辄数月甚至半年之久,船上缺水,长发不便,号衣军装也是从便于船上作战之考虑。
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行,岂能因为剪发便责之不孝?你们也都是饱学之士,要学以致用,天下万事万物非是一成不变,而是时刻时刻都在变化,岂能抱残守缺,一味的食古不化?”
这些话,杨爵几人哪里听的进去,一俟胡万里说完,御史李乘云便躬身道:“殿下,下官自幼束发受教,诵经史,明大义,以敦君臣父子之伦,朝有奸佞,殿下身为藩王,尊祖训,进京勤王,清君侧,无可厚非。
然却不能不顾君臣大义,谋朝篡位,非人臣所为,纵然殿下机警多智,可富国强兵,然礼崩乐坏,非天下苍生之福,非大明社稷之福,殿下百年之后,亦难逃如铁史笔,下官等恳祈殿下能为大明之贤王,功成身退,流芳万世!”
听的这话,胡万里不由的意兴索然,这些人都是读书读傻了,满脑子的君臣大义,父子纲常,跟他们根本就是对牛弹琴!他原本是想折服他们,这几人虽然官位不高。但身为言官,在朝野颇有名气,能折服他们在金陵报上撰文支持,有利于他招揽人心,看这情形,是没有可能了!
不过,他也不想就此放弃,略微沉吟,他便沉声道:“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君若无礼。该当如何?”
君若无礼,该当如何?几人不由一愣,胡万里却根本不给他们犹豫的机会,直接便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这也是圣人之言!诸位难道没读过?
嘉靖身为大明天子,是如何对待臣属的?又是如何对待治下子民的?诸位应该比本王更清楚!自大礼仪以来,因言而被杖毙的大臣有多少?因言而罢官下诏狱的又有多少?天下灾荒不断。百姓嗷嗷待哺,嘉靖却在京师大兴土木,建坛斋醮,广罗宫女,取经血炼丹,这岂是人君所为?”
说到这里,他厉喝道:“杨爵!周天佑、浦鋐英灵未远,你如此糊涂,可对得起他二人在天之灵?还有你们,如此一个视臣子如土芥,视百姓若刍狗的君王,值得你们腹心以待?不为杖下的冤魂着想,你们也该为天下的百姓,为大明的江山社稷着想!
本王不是傀儡,也不是沽名钓誉之辈,更不在乎身前身后名,本王篡位,是因为本王有能力有信心超越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为我大明开创一个亘古未有的盛世!让大明威震四海,真正成为这个世界的霸主!”
说着,他轻蔑的扫了几人一眼,站起身,沉声道:“本王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个天下,已经没人能够阻挡本王的脚步,这天下大局已定,差别,只是战乱的大小而已,本王只是希望将战争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内,让百姓少受点苦。”说完,他便拂袖离开了大殿,留下几人在跪在殿中发愣。
半晌,杨爵才抬头望了几个战友(狱友)一眼,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其他几人同样是一脸的苍白,谁都没料想到,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益王竟有如此雄心壮志,而且如此信心满满。
李乘云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大殿,低声道:“伯珍兄,这东兴港难不成是益王殿下暗中经营的?”
“益王殿下虽未明说,却也说的够明白了。”刘魁沉声道:“真要如此,益王这番话倒也不是虚言,东兴港凭借区区数万之众,就能开拓不亚于大明疆域的领土,也难怪他有如此气魄!”
周怡看了几人一眼,道:“伯珍兄,益王在篡位之时,仍然还记挂着让百姓少吃点苦,比起今上,强的可不止一筹,咱们该如何做?”
杨爵费力的站起身,道:“先出宫再说。”
一路上,杨爵都没开口说话,默默的想着,直到出了西华门,到了西上南门,见的四周无人,他才停下脚步,语气笃定的说道:“东兴港能为益王倾尽兵力和财力,关系显然不会是咱们想象的那样简单,从今日益王的语气来判断,东兴港小琉球应该是益王苦心经营的,就连靖海侯可能都是益王的人。”
李乘云不由附和着道:“有道理,如此一来,发生在靖海侯身上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情也都迎刃而解。”
听的这话,几人都不由的连连点头赞同,胡万里身上确实有着太多的令人无法解释的疑点,要知道胡万里不仅年轻,而且在嘉靖八年中进士之前一直都呆在西北的西安咸宁,怎会一到福建漳州,便开始着手在小琉球筹建东兴港?又怎会有如此开阔的眼界和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