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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公爷,南京守备太监晏公公来了。”一名亲卫在门口躬身禀报道。
徐鹏举微微点了点头,如此大事,必然会惊动南京守备太监,晏宏拖到此时才来,也算是识趣了,略微沉吟,他才沉声道:“请晏公公进来。”
南京守备太监其职责是‘护卫留都’,一般是定额两名,分外事内事,具体说内事有南京内府衙门及孝陵卫事务,后湖垦艺及被谪种菜净身军人的管理,各地发往南京的有罪中官的惩治及囚禁等;外事有南京城防江防的筹划、南京诸狱的录囚、大胜关等关隘官军的提调,江南各地赋税钱粮的徵收等。
当然,除此之外,尚还有另外两个重要任务,一是作为朝廷耳目,随时通报南京的情况,二是为皇室采办土物贡品,因为南京是陪都,南京守备太监皆是出自内十二监之首的司礼监,不仅级别相当高,地位亦相当尊崇。
且说晏宏在亲卫的陪侍下快步进了院子,见徐鹏举不在门口迎候,心里便有些不自在,不过,他也没多想,如今守备太监早已没了武宗朝的荣耀和风光,他也无心多计较,况且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虚礼的时候。
见晏宏快步跨进房间,徐鹏举便含笑虚迎了两步,道:“些许小事,不想连晏公公也惊动了。”说着便拱手为礼。
晏宏连忙还了一礼,道:“国公爷气度雍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咱家在宫中平淡惯了,可没国公爷这份气度,清江口水师哗变,攻击三山门、聚宝门,可谓是肘腋之变,咱家岂能坐的住?”
听他语带埋怨,徐鹏举微微一笑,伸手让座,这才含笑道:“传言不实,清江口水师哗变不假,攻打三山门、聚宝门却是谣传,实情是哗变官兵洗劫三山门、聚宝门外,已经派兵前去清剿了。”
晏宏自然清楚实情,径直落座之后便问道:“如此大事,兵部在干什么,王廷相人呢?”
徐鹏举心知这些个太监耳目灵通,当下亦不相瞒,如实说道:“水师哗变,操江提督刘泰快马向王廷相禀报,王廷相令刘泰回清江口安抚,他自己去了栖霞山找应天府丞胡万里讨要银子去了,想来应该快赶回来了。”
听的王廷相去了栖霞山,晏宏心里不由一惊,暗忖这魏国公该不会是有所图谋吧?转念又觉不可能,但这事情确实有些蹊跷,当即他便小心翼翼的道:“王廷相何以要找胡万里讨要银子?”
徐鹏举微微一笑,不在意的道:“听闻刘泰用军饷买彩票,两个月的军饷全部填进去了,想不到这彩票也是吃人不吐骨头。”微微一顿,他才看向晏,缓声说道:“此事如今已然无法掩饰,必然牵扯到南京一众大员,形势严峻,晏公公身为南京守备中官,须得慎重处理。”
晏宏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亦是天份极高之人,否则也坐不上南京守备的位置,听的牵扯到彩票,立刻就意识到这事情并非是他想象的那样简单,新江口水师哗变说不定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而徐鹏举所说的形势严峻,并不是指南京,新江口水师不过数千人,即便全部哗变,要清剿亦不须花费多大的气力,谈不上形势严峻,他应该指的是嘉靖继位这些年来对太监的大力打击,嘉靖御极这十年来,对宦官的打击可谓是不遗余力,尤其是这两年,裁撤了所有边镇、内地的镇守中官,仅仅只保留了南京、凤阳的守备太监。
此番新江口水师哗变,他身为主管外事的南京守备太监,根本不可能置身事外,稍有不慎,很可能导致嘉靖连南京、凤阳的守备太监也裁撤调,徐鹏举这话虽有威胁之嫌,却也并非是虚言恐吓。
看来这滩浑水不想蹚也的蹚了,微微沉吟,晏宏才开口道:“咱家身为南京守备中官,护卫留都乃是职责所在,新江口水师哗变,必须以雷霆之势迅速平息,哗变缘由亦必须深究,以免日后再出类似情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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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闹大了()
见晏宏端着架子不放,一副上官口吻,但却是表明了立场,徐鹏举不觉暗笑,也懒的与他计较,南京守备太监总揽南京军政大权百余年,很多东西都已相沿成习,如今权势虽被大幅压制削减,风光不在,但仍是出自司礼监,架子放不下来,亦在情理之中。
晏宏的表态,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太监权势被打压被削减,完全是因为文官,尤其是杨廷和、杨一清、张璁三任首辅不遗余力的推动,太监根本不可能与文官联手,对于张璁,他们亦是恨之入骨,有机会黑张璁,他们绝对是不会放过的。
不过,仅是如此,徐鹏举还有些不放心,没有利益的联盟是靠不住的,这些太监可不是省油的灯,必须的防着他们半途抽身,再则,他也想争取京师那些个大太监的支持,虽说如今太监不得势,但嘉靖皇权完全巩固之后,又会是何情形,谁说的准?
当下他便含笑道:“晏公公说的是,官兵哗变,为害甚烈,咱们必须以此为戒,晏公公身为南京守备中官,追查哗变原委,非公公莫属。”
听的这话,晏宏不由瞥了他一眼,这家伙竟然打蛇随棍上,将他当枪使,他的消息可比南京的这些个官员灵通的多,彩票在南京、苏杭扬州四地发行,一年上缴朝廷五十万两,这是嘉靖首肯的,而且嘉靖对胡万里亦是甚为赏识,曾两次与张璁提及要将胡万里调回京师,,攻讦彩票或是胡万里,都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在边上敲敲边鼓。倒是可以的,毕竟这事情是因为彩票而起,但是唱主角,那风险可就太大了。
稍一沉吟,他便干笑道:“魏国公说笑了不是,咱家的职责只是护卫留都。如今这情形,咱家岂敢往风口浪尖上站?京师的几个祖宗非活剥了咱家不成。”
“那倒未必。”徐鹏举微微一笑,道:“皇上未必会赶尽杀绝。”说着便啜茶不语。
什么意思?是说嘉靖对宦官的打压如今已到了极限?要开始反弹了?晏宏不由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俟其放下茶盅,这才含笑道:“国公爷有何高见,不妨说出来听听?”
徐鹏举微微一笑,道:“谈不上高见,当初在诸边镇、地方设立镇守中官,其目的何在?如今又是在何情形下收回各地镇守中官的?”微微一顿。他才幽幽的说道:“文官独大,非是朝廷之福,亦非皇上之福。”
听的这话,晏宏心头不由一震,镇守中官始于明成祖,宣德朝时,守备太监、诸边、各省的镇守中官之设已形成制度,其目的是加强边备、协调三司。平定地方、监督地方文武大员。
嘉靖即位以来,宦官势力之所以遭受重创。固然是因为武宗时宦官势力太过强盛,嘉靖有意控制,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文官集团与宦官集团的争权夺利,嘉靖是外藩入继大统,在朝中没有根基,这才使的文官取的压倒性优势。
如今文官一家独大。确实非是朝廷之福,想来嘉靖亦不愿意处处受文官掣肘,如此看来,对宦官的打压,还真是到头了。借此机会打压文官,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事太大,不能私自做主,得赶紧上报京师的几位大太监。
聚宝门,谯楼。
神策卫都指挥使詹志明老神在在的看着那条越来越接近长干里的火龙,丝毫没有下令出兵的意思,站在其身后年轻的指挥佥事张小楼却是一脸的跃跃欲试,迟迟不见詹志明发令,他不由低声提醒道:“将军,乱军进入市镇,清剿起来可就麻烦了。”
卫所武官多是世袭,上下之间关系一般皆甚为融洽,听的张小楼这话,詹志明并未出声呵斥,年轻人好战是好事,不应该打击,微微沉吟,他才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神策卫与清江口水师的优劣,你可清楚?”
“纵是稍有差距,可咱们是以逸待劳,何惧之有?”张小楼不服气的说道。
“对方带兵将领很谨慎。”詹志明说着指了指那条火龙,沉声道:“小楼没察觉对方越是接近长干里速度就越慢?”
听的这一说,张小楼这才留意到对方的行进速度确实是越来越慢,当即便试探着道:“对方应是否察觉到了三山门的清剿?”
“不会。”詹志明肯定的道:“若是有所察觉,以对方的谨慎,早就返回了,三山门外大火冲天,一片混乱,在远处根本难以察觉。”微微一顿,他才轻叹了一声,道:“手下这些儿郎已是多年没见过血了,水师这几年清剿水贼,小战不断,真要正面迎战,咱们怕是一触即溃,咱们如今只能打顺风仗,得放他们进来,待的他们四处哄抢,自乱阵脚,咱们再出城分割包抄剿杀。”
张小楼心里一寒,轻声道:“那长干里岂非亦要付之一炬?”
“那与咱们无关。”詹志明沉声道:“慈不掌兵,咱们的接到的军令是清缴哗变乱军,若是战败,咱们罪责难逃,清剿了乱军,长干里的损失,自然是算在乱军头上,死无对证的事情,谁也奈何不了咱们,这事让上面那些大员头痛去。”
说话的功夫,打着火把的乱军已经进入了长干里,一进长干里,乱军的速度明显的快了起来,而且是直奔米行大街,长干里立时便混乱起来,一众百姓或是躲在家中,或是扶老携幼逃往附近的寺庙、野外,还有不少涌向聚宝门,指望能够进城避祸。
眼见长干里已是四处起火,詹志明才沉声下令道:“打开城门,让百姓入城,着兵丁维持好秩序,以防践踏。”微微一顿,又沉声道:“宋时凡,林道清、陈亮、张小楼听令。”
“末将在。”四人忙躬身听令。
“你四人各率一千兵马,对乱军进行分割包抄,各自为战,切勿打散。”
“末将遵命。”
随着城门缓缓打开,早就候在城门外的百姓立刻蜂拥而入,好在有兵丁维持好秩序,否则黑暗中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被践踏而死,足有半盏茶时间,大队的兵丁才得以开出城门。
长干里本就是南京城最大的粮食集散地和竹木薪炭集散地,储藏有大量的粮食和竹木薪炭,大火蔓延开来,火势分外惊人,远胜于三山门外。
大报恩寺门前,水师千户唐千胜在二十余名亲卫的扈从下面无表情的观看着长干里的大火,水师哗变,他既不是倡导者,也不是积极响应者,而是完全被动哗变的,在群情汹汹的局势下,他情知若是拒绝,必然率先被清洗,因此便毫不犹豫的带着手下响应,当有人鼓动唆使洗劫三山门外,他就知道事情要遭,官兵闹饷哗变并不怕,朝廷一般多是安抚,但是哗变之后洗劫三山门,那就是做乱,没有后路可言了。
他心里清楚,即便不参与哗变,事后亦会遭到清洗陷害,此番水师哗变,能有如此声势,应是有高级武将参与,所以他当机立断,立刻暗中布置船只安排后路,抵达三山门后,亦不参与洗劫,而是带着手下兵丁径往长干里而来,不想竟然还有不少乱军跟着而来,这倒是令他有些意外,看来清醒者还是不少。
正自默神,一名百户一溜小跑而来,行礼之后便道:“大人,聚宝门大开,放百姓入城,隐约可见瓮城里火把通明。”
唐千胜微微点了点头,道:“看来,他们是早有准备。”微微一顿,他便沉声道:“传令,所有人马南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