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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首,只顾个人贪图享乐,却完全不顾百姓和将士们的死活,简直猪狗不如!”
他的语气愤慨不已,话又说的如此直白,众将闻言,都吓了一跳,张士成连忙使劲拽了拽赵川的衣袖,紧张兮兮的压低声音说道:
“赵将军!不得胡言乱语!郡首大人岂是我等能议论的!当心祸从口出!”
在当时,上下有别,尊卑鲜明,私下诋毁上官,乃是大忌。
赵川身为一个县内的小将领,与高高在上的郡首身份,相差十万八千里,可他却如此出言不逊,如果传到刘丰的耳朵里,那赵川就是有十个脑袋,恐怕也保不住!
张士成的提醒,也让众将的脸上都表现出紧张之色,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赵川却像是少根筋似得,不仅一挥手打掉了张士成的拉扯,而且还继续叫嚷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当初如果不是大人阻拦,我早就将刘丰那狗贼给一刀砍了!岂能容那狗官活到现在!”
哎呀!张士成脸都吓白了,而赵川这话一出口,众将也皆是大惊失色,纷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惊恐眼神看向赵川。
此时,见众人全都望着自己,赵川也猛然间有些后怕起来,他吞了口唾液,收住话音,也不再言语了。
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诡异起来,萧望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见状,他仰面而笑,先是打了个哈哈,这才接着说道:
“哎?帐中诸位,尽是同袍兄弟,在边城驻守多年,一起上阵杀敌,共拒蛮贼,此时赵川将军在这里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也无多大事嘛!”
“对……对,萧将军言之有理……”众人纷纷附和,虽然所有人心里对刘丰的看法都和赵川差不多,但这话要让众人说出来,可没人敢轻易说出口。
当然,除了赵川。
此时,见萧望出来想就此揭过此话题,众人当然乐得顺水推舟,全都不愿再在刘丰这个问题上多作讨论。
见状,萧望转了转眼珠,又问道:“那诸位觉得,大人又如何?”
他问刘丰时,只有赵川一个人敢说出心中的不满,其他人则是纷纷默不作声,而此时他又问起陆辰,这下帐内的众将可热闹了,人们纷纷抢着发言,无不是对陆辰大加恭维赞赏。
萧望环视众人一圈,做到了心中有数。
而后,他又突然说道:“之前,有兄弟说大人为了我军物资,不惜得罪了郡首大人,从而使大人的仕途之路因此而终结,此话,我并不赞同。”
“哦?难道将军不知,大人的政绩审核,都是由……”有偏将忍不住说道。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萧望就微微抬手打断了他,并说道:“这些我当然知道,可我的意思是,如果平阳郡的郡首不再是刘丰了呢。”
顿了顿,他不等众人答话,紧接着又幽幽说道:
“或者说,郡首由大人来做呢?”
啊!?众人闻言,纷纷瞠目结舌,一时间都有些没反应过来,或者说,他们都没搞明白萧望是什么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赵川第一个说道:
“如果咱们的郡首是大人的话,那我们平阳郡的百姓,可就有福了!”
萧望有自己的心思,他很清楚,自己的长处在哪里,要他统兵打仗,他绝对在行,可他绝对成不了人主!
这一点,他比谁都明白。
陆辰的出现,让他看到了某种希望。
他的抱负很大,或者说野心很大,小小的三万边城守军,绝对不是他想要的,而陆辰现在的职位,能给他的舞台并不大。
他现在有了真正心甘情愿追随的目标,而只有将陆辰推向更高的位置,他也才能展现更大的才能……
第47章 胸怀()
萧望的话,太具震撼性了。
无论是换个郡首,还是由大人来做郡首,这些,都不是他们这些县内小将领所能决定的事情,也根本就没有那个议论的权利。
一郡之首是什么官职?那可是真正的封疆大吏,掌握着数十万乃至数百万百姓的生死,整整一郡之地的军政大权都在他手中握着。
风国人口两千余万,版图七郡六十二县,光是平阳郡,就有子民一百三十多万,如此大的官职,非风王亲命不可。
没人敢轻易开口说话,在场的众将,谁都希望陆辰能够是平阳郡的郡首,但也仅仅只是敢在心里想想罢了。
见众人全都低着脑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萧望噗嗤一声笑了,他刚准备再说点儿什么,哪知这时,账外却突然传来卫士的呼喊声:
“县守大人到——”
这声呼喊,让人们纷纷在心里暗出了口长气,从内心里来讲,他们还真不愿意就郡首的问题在此与萧望讨论下去。
陆辰的到来,无疑是让众将如释重负,众人像是找到了台阶下一般,纷纷对着萧望说道:“萧将军,大人已到,我等还是赶快出去相迎吧。”
哎!萧望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随即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带领着众将,率先朝账外走去。
还没等他走出账外,帐帘一挑,陆辰却抢先迈步走了进来。
“啊,大人来了,属下参见大人。”萧望连忙退后两步,接着单膝跪地,施礼说道。
众将亦是跟着纷纷见礼。
陆辰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而后看向萧望,笑着说道:“此役,本官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听闻士卒们的汇报,萧望,你很不错!本官果然没有看错人,此战你也当居首功!”
他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也是在由衷的赞叹萧望,后者闻言,慌忙说道:“属下不敢居功,此次能大破蛮军,不仅是我军所有将士的功劳,亦是大人领导有方,若无大人不顾自身前途从郡里要来这些军备,又无大人凝聚我军军心的话……”
“哎?”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陆辰就摆了摆手打断他道:“萧将军太过谦了,将士们在前线与敌浴血搏杀之时,而本官,却躲于后方,何德何能,敢居此功劳?歼灭蛮敌,这些,都全赖列位之功,和我边军两万余将士们啊。”
不管陆辰的话,是在故作谦虚也好,还是他真正的内心想法也罢,总之他的话一说完,众将全都惊呆了,然后就听见‘哗啦’‘呼啦’之声四起,那是众人撩起盔甲的声音,人们纷纷跪倒于地,争先恐后的说道:“大人折煞末将(属下)了……”
陆辰的表现,太让他们惊讶了,在众人的心里,无论是谁在陆辰这个位子,此时此刻要做的第一件事,那肯定就是大揽功劳,不管大破蛮兵与自己有没有关系,那作为县守,肯定都是先将所有的功劳都算在自己身上才是。
而陆辰非但没有揽功劳,反而还大言功劳是属于下面将士们的,更是把他自己贬低的一文不值,如此上官,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在当时的封建王朝那种大环境下,有了什么功劳,上级一股脑全揽在自己身上,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别说是陆辰这种完全让功的了,就是上级分给下属一点功劳,那都算是很不错的了!
因此,人们才会突然惶恐的都跪在了地上。
陆辰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都起来吧,别动不动就往地上跪,我这个县守大人,在众位兄弟眼中,难道就如此可怕吗?”
“属下不敢……”刚准备起身的众人在听到这话之后,又都跪在了那里。
陆辰哭笑不得,只好作罢。他或许没有什么很高的武力,也没有什么惊天的头脑,但有一点,他的开明和远见,以及其胸怀,是这个时代所有人都不具备的。
等众人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定之后,萧望连忙将陆辰让到了主帅的位置,陆辰在整个边城县最大,无论他是好是怀,是明主还是昏官,他来到军中,帅案后的位置都得由他来坐,在这方面,陆辰也没有矫情。
等他坐下之后,萧望这才正正经经的先是正了正身上的盔甲,然后又双手捧着陆辰的佩剑,单膝跪在案前,将其递于陆辰,并说道:“萧望未辱使命,总算没有辜负大人的重托,特来复命!”
他跪拜之前,整理盔甲时的表情很认真,交还佩剑时的神态更是一板一眼。
陆辰明白,这在当时,相当于一种正规的程序,他点了点头,接过自己的佩剑之后,却并没有收回萧望的权利,而是说道:“萧将军用兵如神,这边军统帅之职,本官希望萧将军能继续胜任,相信以萧将军的能力,也必定能让边军将士焕然一新!”
萧望闻言,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说实在的,他虽然认为陆辰是位明主,但陆辰今天在两件事情上的处理方式,又再一次的让他震惊不已,或者说心折不已!
第一,就是作为最高长官,却毫不居功,肯和下面的士卒们分享功劳!
其二,就是方才陆辰的那番话,令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他已经率军剿灭了蛮敌,按理说,此时陆辰应该全部收回自己的权利才对,可陆辰却仍旧任命他为边军统帅,这让他如何不惊。
见他那副像是呆傻了的模样,陆辰好笑的问道:“怎么,萧将军难道是要拒绝本官的任命吗?”
“不……不是,不不不……属下不敢……”
萧望语无伦次的回着,接着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方才平静了一些,道:
“属下多谢大人赏识!也必定不辱使命!为大人打造出一支强盛的军队!”
“不是为我,而是为我大风,为我数十万边城子民,打造出一支能守护家园的军队!”陆辰正色说道。
闻言,萧望身子顿是一震,回道:“是!属下必定勤加操练兵士,辅助大人镇守边关!使我武关,成为蛮人永远无法逾越的屏障!”
第48章 杀身之祸()
随后,陆辰又在军中大摆筵席,犒赏三军。
他作为一县之最高长官,在他上任的时候,却并没有和其他官员上任那般大摆筵席,宴请城内富商豪绅等,甚至连个简单的接风宴都没有,而如今,边军将士们刚刚击退蛮敌,他作为县守,却第一时间赶到军营为众人庆功,这使得所有的士卒们,无不对此深受感动。
边军驻地的酒席上,本来,萧望是打算请陆辰在帐内就餐的,不过却被后者拒绝了。
此刻,陆辰与众人正处于一场露天的宴会上,他端坐于正上方,而他下方左右两边,则是各兵团的正副将,以及各千夫长,依次向下排列。
再往下,则是席地而坐,三五成群,围在一起的边军士卒们。
秋初的夜晚,凉风怡人,场内篝火通明,人们欢声笑语,不时向陆辰敬酒,陆辰也表现出了他平易近人的一面,不管是将领还是士卒们朝他敬酒,他是来者不拒。
天下皆知,风酒最烈,风人尤甚!
只几杯酒下肚,陆辰已是满面红润,再两杯,已渐露醉态,在众将的轮番敬酒之下,不消片刻,他已是倒地不起……
第二天,陆辰又召集众将议事,对蛮兵下次的有可能行动,做出了一些探讨。
经过一番讨论,众人皆以为,此次五万之众的蛮兵在葫芦口全军覆没,因为没能逃脱掉一人,所以蛮军大败的消息,一时之间不会传回土斯国内,就算再快,最起码也得是十多天之后了。假设土斯国内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