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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大军在黄河边缘折返。你也回不去大部队了。这个消息,我传给了老钱。老钱让你安心留在特务站工作。”
“嗯,我在鬼子办公室拍照的时候,就已经看到鬼子的机密文件了。唉,我也知道,我已经回不了大部队了。我已经铁下心来,潜藏于此,当一个无名英雄。我会和老钱处理好关系的。你放心吧。只是,弟兄们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我也不敢说,怕他们情绪激动。尤其是虎子,脾气臭,怕他冲动。西北军,就是我们的家啊!”韩卫华难过了点了点头,情绪失控,落泪了。
“老公,别伤心。你有我呢!”林艺玲伸手为韩卫华拭泪,牵他走出卫生间,放好皮包,把他推翻在卧榻上,为他宽衣解带,极其温柔地安慰他……
清晨,韩卫华醒来,摁亮电灯,发现林艺玲睡的正香,便悄然洗漱,更衣化妆,他握笔沾墨,自己在那道假伤痕上增点墨汁,转身过来,发现茶桌上有一只男装大皮包。
“呵呵,懂得照顾自己的男人了。”韩卫华打开皮包一看,里面还放着两小筒现大洋,笑了,他把用旧衣服包着的、昨夜郭铭柱拿给他的十根金条取出,也放进皮包里。
然后,他转身掀开床帘,轻吻了林艺玲一下。
林艺玲呢喃着,翻了个身。
天气热,她还光着身子,也没盖被子,身上吻痕纵横。韩卫华轻轻地抱起她,柔情地为她戴上肚兜,穿上睡袍。
“老公,这么早又要走了?哎,你要是能再多睡一会就好了。”林艺玲可爱地睁开眼睛,张开双臂抱住韩卫华脖子,有些依依不舍。
“我得回出租屋去,做个样子,我的车还在出租屋的楼下。我怕那些跟踪我的人,看到我在如家客栈出现。你小心点,注意安全,逛街必有人作陪,可直接让阎铁锤拉你去,并保护你。”韩卫华亲了她一下,附耳低语,对大美人也很不舍。
他每天清早起来,都是如此,总想搂着她,多睡一会。
“嗯!”林艺玲松开他的脖子,躺下又睡了。
韩卫华别好手枪,扣好弹夹。
虽然是夏天,但是,他每天必须带着三把手枪:一把是勃朗宁1903式,这是唐百世配给他的手枪。一把是王八盒子,装上了消声器,作为暗杀之用的手枪。一把是勃朗宁HP1935式大威力手枪,容弹量多,护身所用。
所以,他只能身穿长袍,以掩饰腰间的枪枝弹药。
弄了一切,他随即提着皮包,拿上车钥匙,就推门而出,反手关好房门,下楼去。
楼下大厅,灯火辉煌,郭铭柱已经起来,并伏在餐桌上写东西,看到韩卫华提着皮包下楼,便侧头笑道:“大哥,起来了?我在写咱们这支袖珍队伍的纪律。呆会,我念给弟兄们听,让他们背熟。”
“兄弟辛苦!今天的任务有三:一是上午十点前,柱子和老洪乔装成鬼子,乘阎铁锤的黄包车到中心医院来取血,回来就给老冯动手术,士英尾随掩护。二是让阎小狗一边卖烟,一边跟着林艺玲,顺便让林艺玲买几只鸡回来,给老冯补补身子,改善一下弟兄们的伙食。三是让钻子继续挖好坑道,看好家。四是等我传纸条,然后择机行事,给鬼子再添添乱。”韩卫华回应一声,便部署今天的几项任务。
“大哥,吃早餐了!”
“大哥,早!”
“大哥,俺们昨天就买好几只好鸡了。”
岂料,韩卫华刚说完话,阎铁锤、阎小狗、阎钻子、洪启源、王士英等人就从厨里出来,各端着餐具、鸡汤、鱼鸭、肉片粥就到大厅里来了,个个都是神采奕奕,笑容满脸地向韩卫华问好。
就连三十多岁的阎钻子、四十多岁的洪启源,也改口称呼韩卫华为大哥了。
“怎么啦?今天什么节日?”韩卫华放下皮包,坐到郭铭柱的身边,一阵愕然地反问。
“大哥,谢谢你,给俺们发那么多钱。”
“大哥,听说你还要给俺们娶媳妇,弟兄们激动啊!”
“大哥,俺们这辈子都跟定你了。”
“如家客栈就是俺的家。”
众人争先恐后地答话,都道出了原因。
王士英向韩卫华竖起了拇指。
“哦……对对对……弟兄们,从事地下工作有意思吧?在城里和鬼子兜圈子,把鬼子和那些大汉奸,都兜晕了。我呢?专案组组长,但是,却把鬼子的重案犯劫回家里来了。”韩卫华这才恍然大悟,那是昨夜自己交给王士英四小筒现大洋,还对郭铭柱说了些话,起了重要作用。
既然众人高兴,又纷纷发誓表态跟着他,所以,他也趁此引导大伙做好地下工作。
“哈哈哈……”
“大哥,地下工作,确实有趣!”
“既可以兜着鬼子玩,又可杀鬼子,常常过手瘾。”
“俺算过了,从阎村逃出来之后,至今,俺们已经杀了二十七名鬼子了。为二十七位乡亲报仇了。”
众人一边盛粥,一边喝粥,一边挟菜,一边大笑,一边感慨,都铁下心来,跟着韩卫华从事地下工作。
胆大心细()
王士英给韩卫华和郭铭柱各盛了一碗粥,便坐得远远的,静静地喝粥,静静地观察众人的神情。
“弟兄们,从事地下工作,也要讲纪律。我和柱子、士英,都是从西北军出来的,我们三人都是一个营出来的兵,我们营可是战无不胜的老虎营。当然,守彭城,给鬼子攻破了,但是,我们兵力有限,而且,主要是掩护主力撤退,并不是我们要打败仗,而是我们故意打败仗,为武汉会战赢取时间。所以,柱子今天早起,拟写我们老虎营的军纪,呆会,大伙跟着柱子念,背熟咱们的军纪。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们这支血狼别动队,在无后方、无后援、无群众基础的下情况,开展地下工作,是很艰苦的,随时都会有流血牺牲的危险。所以,大伙也要有心理准备。但是,只要是为打鬼子而死,那是值得的。”韩卫华一边啃鸡腿,一边喝粥,一边做大伙的思想工作。
“大哥,俺铁锤不怕死,只要打鬼子,能为乡亲们报仇。”
“大哥,俺小狗以前窝囊,三餐都吃不上饱,现在能跟着你打鬼子,死了,都值。”
“大哥,钻子以前老靠挖别人的祖坟为生,不道德。现在可好了,跟着你打鬼子,还将能娶上媳妇,俺把命交给你了。”
“大哥,洪某有个提议,咱们义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大哥,这就是俺们西北军的优良传统。义气!”
“哈哈哈哈……”
众人七嘴八舌,都说着热乎乎的话。
韩卫华吃饱喝足,放下碗筷,心头一阵激动,说道:“好啊!呆会柱子给你们分工今天的任务,晚上准备好猪、鸡、鸭和香、酒,义结金兰。我得去上班了。大伙听柱子的。有什么情况,我会传纸条给你们。哦,柱子,你抽空到电信局申请安装两台电话,一台放在柜台上,一台装在我房间里,给我房间弄个屏风,将卧室和办公室隔开来。”
他说罢,便提着皮包,就穿出后厨,从后院翻墙而出,潜回出租屋里去了。
他掏出钥匙开门。
室内乌灯黑火,静悄悄的。但是,隔着房门,若不细听,也听到另一间房里的呼噜声。但是,老虎营营长胆大心细,他隐隐约约听到了呼噜声。
韩卫华掏出火折子,吹着火,点燃油灯,便去开自己的房门,在通往卫生间的走廊里,他发现地上的脚印水迹,有些红。
嗯,秦若君昨夜蒙面率队,与鬼子在盛唐公馆前大战,可能负伤了。
韩卫华略一思索,便将皮包放进自己的房间里,握着火折子,去敲秦大婶的房门。
“咚咚咚……”
“大婶,煮早饭了。”
韩卫华一边敲房门,一边低声喊话。
“来嘞……”秦大婶在室内应了一声,便赶紧起床,披衣而出,她知道韩卫华不会进她的房间的。所以,她披衣而出,信手拉开房门。
岂料,韩卫华却闪身而入。
秦大婶大惊,嚷道:“喂……”但是,迟了,韩卫华不仅进了她的房间,而且,用火折子点燃她房里床对面小桌上的油灯。
油灯一亮,秦若君,还有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男人,都掀开被子,斜躺着,握枪指着韩卫华。
这个中年男人,便是秦炳健,游击队的指导员。昨夜他决定并率队来劫持冯为杰,人没劫到,但是,与鬼子的一场枪战,他确实负伤了。
秦若君没法子,一时联系不上唐婉,便将秦炳健带回家养伤,同时,也让她的义父与她的母亲团聚。
这一家三口,刚睡不久,他们哭了一夜,激动又伤感啊!
尤其是秦炳健和秦大婶,十年没见面了。可是,他们夫妇俩十年后再相聚,连恩爱一下的机会也没有,秦炳健负伤了,房子也窄,还把另一间房租给了韩卫华。所以,一家三口只能挤在一起睡。
“死汉奸,别动!再动,本姑娘就打死你。”秦若君身手倒是敏捷,象个男孩子,翻滚起来,握枪指着韩卫华的腰,又伸手去搜韩卫华的腰,想把韩卫华腰间的枪卸了。
但是,韩卫华动作更快,蓦然转身,扣住秦若君的手腕,抻她起身,用她的身体挡住了秦炳健的枪口。
他拧着秦若君的手腕一旋一举,掉转枪口,指向秦若君的脖子。
“死汉奸,放开我女儿!”秦若君虽然不是秦炳健的亲生女儿,但是,爱女如命,见状惊骇异常,急忙握枪,艰难起身,低沉大喝。
十年前,正是为了秦若君被财主儿子欺负一事,秦炳健痛揍了地主老财的儿子及家奴一顿,怕惹官司才逃跑的,之后遇上红军,便参加了红军。现在,红军改编为八路军,秦炳健奉命组建游击队,并任指导员。
“钱大人,饶命啊!我闺女不懂事……”秦大婶吓坏了,急急跪在韩卫华跟前,泣声哀求。
韩卫华笑道:“秦若君,别再骂我是死汉奸了。我可是原来守这城的老虎营营长韩卫华,现在奉命潜留在城里从事地下工作。不过,你在外面可要骂我,骂得越凶,对于保护我,就越有作用。好了,你父亲受伤了,这样养伤可不行,得取出他体内的子弹。否则,性命堪忧。”
他道毕,松开秦若君,附身去扶秦大婶,说道:“大婶啊,别怕。我不是坏人。但是,有人来调查我时,你就把我说成很坏的人。”
“什么?”
“韩卫华?韩营长?”
“你……”
秦炳健一家三口都傻眼了,都呆楞着望着韩卫华,都张着嘴巴,都惊骇异常。
“我要是坏人,我要杀你们,眨眨眼的事。我告诉你们,叔父潜藏于此,绝对不安全。因为我现在刚潜入警察局,化名钱正光,局里的人还在怀疑我,他们会时常来调查我,跟踪我。另外,你们处理地下工作事务,也没经验,走廊里的血迹,都没完全擦干净。”韩卫华松开秦大婶,转身面向秦若君和秦炳健,给他们分析情况。
营救游击队员()
“你真是韩卫华?你没死?你们守备营,不是全军覆灭了吗?”秦炳健将信将疑,但是,再也无力握着国造的很重的很笨的驳壳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