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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腾骁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我现在是平山堡的主官,平山堡的田亩自然归我处置,我为何要打这些田亩的主意?”
张雨阳也不是笨人,很清楚贺腾骁的心思。在这个以农为本的时代,土地有时是比金银还要可靠的财富,这个时代的人积攒到一定财富之后基本上就是拿着这些财富买田置地。
张雨阳对辽东的情况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辽东的田亩大多是权势武官的私产。就他所知道的,平山堡登记在册的田亩有六千亩之多,这六千亩耕地有七八成是平山堡前千户贺世发控制的私产,当然还有一些隐瞒未报的田亩,这些田亩自然也是贺世发的私产。只是贺世发现在不知所踪,贺腾骁就清查平山堡的田亩,等贺世发回来后怎么办?贺世发也是贺族中人,到时候要是闹将起来该如何收场?
“只是这些田亩的旧主还没有消息,我们擅自清查这些田亩是不是有些不大妥当?”张雨阳还是有所顾忌,贺世发在族中的地位不高,但绝对也不低,否则平山堡千户这份肥差绝不会轮到他来做。
“依照大赵军律,逃兵可有资格再享有这些土地?”贺腾骁知道张雨阳顾忌什么,对他说道,“你大可放手去清查这些土地,其余的事情我来担着。不清查这些土地,吃完存粮,我拿什么养这些嗷嗷待哺的难民?靠贺家和朝廷接济的粮饷?”在这个时代,土地是最实在的资源,谁掌握了土地就掌握了命运。贺腾骁想要在贺家取得一定的独立地位必须掌握住平山堡的土地。近十年来朝廷连年亏欠边镇士卒的粮饷,仰仗朝廷拨饷发粮是不现实的。贺家倒是会提供平山堡粮饷,但他疏离贺家已久,贺家对他还是有所戒备,贺家拨给他的粮饷自然不会充裕。
张雨阳沉吟不语。
贺腾骁近前拍了拍张雨阳厚实的肩膀,“谁掌握了土地就掌握了自己的命运,你放手去做吧。”
谁掌握了土地就掌握了自己的命运,张雨阳喃喃念道。看向一脸果决刚毅的贺腾骁,若有所思。朝贺腾骁一抱拳,将鱼鳞册塞到怀中退下。
张雨阳走后,贺腾骁的身边就只剩下凌锋一人。贺腾骁侧过头对凌锋笑道,“你也闲不下。”
凌锋是贺腾骁来到这个时空后最先遇到的人,自己能够一路从营州地狱一般的屠宰场成功逃脱到平山堡,凌锋功不可没。贺腾骁升任平山堡千户后凌锋还是一如既往地做贺腾骁的副官,担任平山堡右千户。
“小三爷有什么吩咐只管说便是。”凌峰很干脆。
贺腾骁将目光转向难民营,朝难民营走去,“还记得我们在土地庙上和马匪的遭遇吗?”
“怎会不记得。”凌锋道,“好在小三爷反应快,我们才侥幸逃过一劫。”
贺腾骁点点头,那一次能够成功脱险确实是侥幸的因素居多,“现在平山堡滞留了四五千难民,情况要比我们在土地庙遇到的更加复杂。”
“小三爷是担心有马匪会混进难民里混水摸鱼?马匪胆子再大也不会直接在军营边闹事罢。”凌锋问道。
“我的告身还没下来,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出差错,贺方雄对我没有信心随时可以撤了我平山堡千户之职。”贺腾骁说道,“我们最好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等籍册造出来后尽快将难民们编户安置好。”
凌锋心想贺腾骁考虑事情真是周密,凌锋倒是没有想到难民发生民乱的问题。大赵对民乱这个问题特别敏感,要是真发生民乱,贺方雄很可能将贺腾骁的千户之职撤掉,换一个他更信任的贺家子弟来接任平山堡千户。
“还是小三爷考虑的周全。”凌锋将这件事情接了下来,“凌锋粗人一个,安置难民是现在头一等的大事,凌峰又帮不上什么忙,难民安全的事情就交给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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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文渊阁()
第十四章:文渊阁
无边深邃的夜空笼罩着紫禁城。殿宇的长廊下,两个年轻的太监地太监点着灯笼。
一个太监垫着脚尖,擦了下火绒,没有擦燃。那太监搓了搓被冻的麻木的手,往手心哈上好几口气,又继续擦了好几下火绒终于将火绒擦着。
“这鬼老天,这雪下半月还不停!还贼冷贼冷的!”点燃灯笼后,那太监抱怨道。
“闭上你的臭嘴吧,这些天皇爷正在气头上,让人听见了,少不得一顿抽打!”下面的太监将红纱罩递给站在椅子上抱怨的太监,站在椅子上的太监接过红纱罩,嘟囔着将灯罩套上去。
“你们两个奴婢在这儿瞎咕哝些什么呢!”一盏大红灯笼的殿檐下,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个大太监,两个小太监提着灯笼伺候在那大太监身后。
两个点灯的太监惊出一身冷汗,站在椅子上的太监没有站稳,从椅子上跌下来,也顾不上疼,直爬到大太监面前不停地叩头,“黄公公恕罪,黄公公恕罪。”
黄公公看也不看那两个太监一眼,拉下脸,“皇上今晚要招阁员到文渊阁议事,这道上的灯你们还没点一半就在这儿啰嗦,讨打么?!”
一听到打,两个小太监的哀求声变得很凄惨,边哭泣边叩头告饶。黄公公黄峥是缉事厂的大太监,平素以狠辣令人退避三舍。他要打两个小太监纵然侥幸不被打死也要褪三层皮。
“在聒噪些什么呢!”恰巧此时另一拨太监从长廊经过,为首的太监皱眉问道。
借着灯笼发出的红光,黄峥看清为首大太监的脸后,立马敛容道,“原来是赵公公,奴婢该死,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奴婢不好好点灯在这里聒噪,奴婢正要给他们点教训,不想惊扰了赵公公,奴婢该死,真是该死。”
赵公公长的精瘦,目光炯炯,扫了黄峥和跪在地上告饶的小太监一眼,“这两孩儿年纪尚小不懂事,严加训斥几句,让他们知道宫里的规律即可。”说罢赵公公便朝文渊阁方向走去。两个太监忙不迭叩头谢恩。
“这条长廊可真长,这人不服老不行,老夫这把老骨头,快走不动喽。”五六个行人传行过长廊,长廊的灯已经全部点亮,映照着他们前行的路。这条长廊不是普通的长廊,这条长廊叫做千步廊,得名于它有千步之长,千步廊是外庭通向文渊阁的必经之路。
“普天之下能有资格走这条路的人可没几个。”一个行人笑了一声,加快前行的脚步。大赵帝国有八万官员,其中京官四千,而能有资格走上千步廊进入文渊阁的官员仅有寥寥数人。能走上千步廊对于大赵的官员来说是莫大的殊荣。
“他们来了,我们上去迎一迎罢。”文渊阁前檐下,赵公公隐隐约约望见五六个人影走下千步廊朝文渊阁方向逶迤而来。赵公公带头,身后的几个太监尾随其后,向前迎去。
几个行人拱手同赵公公寒暄了一阵。抖掉毛皮暖耳和冬帽上的白雪,解开披风露出绯红色的朝服,这是朝廷一二品大员才有资格穿的服色。这些人都是大赵的阁员,只有他们才有资格走过千步廊步入文渊阁。
一行人整理好衣冠走上台阶后就都不说话了。大门正中上方的那块匾额赫然携刻着文渊阁三个鎏金大字。
赵公公以一副谨肃地神情慢慢扫向阁员们,轻声说道,“辽东战事吃紧,朝廷今年又落下极大的亏空,皇上正心烦这事,眼下国事维艰,还需诸公同舟共济。”
正说间,殿内的两个太监双手使暗劲抬起门,慢慢移开殿门,殿门像是一块徐徐展开的幕布,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响。赵公公和五六个阁员轻轻步入殿内。
大殿正中摆放着一把龙椅,两边的扶手雕刻着精致的龙头,龙椅上坐着个中年人——大赵贞元帝宋宇仁。两侧的四根大柱中间各摆放着一条长案,案上堆满卷册文书,并齐齐整整地摆放着笔墨纸砚但没有座椅。
四根大柱后摆放着四座铜炉炉子里烧着火碳。火炭散发出的热量是大殿内温暖如春。
阁员们恭恭敬敬地上前朝龙椅上的中年人齐刷刷跪下叩头。中年人虚抬了抬手示意他们站到各自的位置上。
“徐阁老,开始吧。”宋宇仁下令开始会议。
站在左案案首的首辅徐鸿谦清了清嗓子,以恭谨的口吻说道,“今年六月江南九府大涝,八月陕西大旱,九月陕西流民举事,年底又摊上辽东战事,赖皇上宵衣旰食,今年才挺了过来,现今我大赵挺过了最艰难的年岁,圣上英明,天佑我大赵,只要君臣同舟共济,局势定然能够好转,中兴我大赵指日可待。”
徐鸿谦打着官腔,没有一句话是紧要的。宋宇仁没有说话,目光一直停留在案前的帐册上。
“东南的洪涝,陕西的大旱,闽广倭寇作乱,再加上辽东的战事的军费,仅今年一年的亏空就达七百四十万两之巨,加上往年的亏空,我大赵亏空达两千四万两白银。”右案案首的次辅吕宗成接过徐鸿谦的话茬,“眼下说度过难关还为时尚早,陕西流寇又起,七座县城失守,大有燎原之势,而彭总督又调任辽东,陕西的局势实在堪忧。”
调任彭朝栋陕西总督为辽东总督是徐鸿谦上的奏疏,见吕宗成将矛头指向自己,徐鸿谦立马反击,“今年朝廷亏空七百四十万,辽东镇军的军费就占了三百二十万,前总督高广北伐不成,反丧师丢地,辽东的残局唯有彭总督有能力收拾。至于陕西的流寇作乱不过是疥癣之疾,又何来能成燎原之势一说,次辅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吗?今年没有高广兵败,又哪来的那么多亏空!”
听到高广这个名字,宋宇仁眉头一皱,提起朱笔在纸上写下着逮治高广回京问罪。
宋宇仁写完抬头,目光落在户部尚书苏恪身上,“苏爱卿主管户部,苏爱卿,你说说看吧。”
“今年江南九府的赋税是收不上来了,眼下边军欠响近十年,军心涣散,伪辽虎视眈眈。依臣愚见还是先补上些边军的欠饷以安定军心。”苏恪紧张地用眼角地余光看了看宋宇仁一眼,见宋宇仁点头,又继续开口说了下去,“只是眼下赋税收不上来,亏空不能补上。皇上仁慈,念及民生艰难,又不忍加派赋税,要补亏空唯有加收商税一途。”
“这倒是个法子。”宋宇仁赞同苏恪想法。
说到要摊派商税,吕宗成站出来反对,“此事万万不可,太祖立国有祖训,朝廷不可与民争利”
“好了。”宋宇仁不耐烦地打断了吕宗成的话。可听到祖制二字之时又犹豫不决。
“皇上。”见宋宇仁犹豫不决,徐鸿谦站了出来,“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太祖皇帝有不可与民争利之祖训不假,但皇上加派商税也是为保我大赵之江山社稷,倘若二祖列宗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