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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句话噎的朱翊钧哑口无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朱常洛话中的意思就是,既然你说我不懂孝道礼法,对,我就是不懂!但是我不懂这些全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这个老爹当得不称职,所以才自作自受!
这一招可谓是伤敌伤己,朱常洛这是豁出去了,自己的面子都不要了,也要将朱翊钧拉下水!
“你……你……”
朱翊钧指着朱常洛,半晌说不出话来。
但是态度却是不如之前那般理直气壮,因为朱常洛说的不错!封王出阁,重点在出阁读书,但是他只做了封王,却独独忽略了出阁读书这件事,归根结底,是不想让朱常洛的羽翼丰满,要知道,虽然他是郡王位份,但是一应规制皆是按照亲王来的。
而读书授课,至少是要内阁大学士水准的人来主持的,目前来看,朱翊钧还不想让他将手伸到朝堂当中来。
所以尽管礼部再三上书力请他早定王傅,但是朱翊钧却将所有的奏章都压了下来。
因着前一段时间,君臣的关系闹的很僵,故而内阁的所有人也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此事,但是此刻被朱常洛用这种方式说了出来,着实是让所有人的面子都有些挂不住!
大殿当中有一瞬间的沉默,最终还是首辅张位重新站了出来,打圆场道。
“皇上,如今事情尚未调查清楚,贸然下定论恐有不妥,殿下年少,血气方刚,言语稍有无礼也并非罪不可赦,奏章中所言之事,老臣相信殿下定能解释的清楚,尚请陛下息怒!”
这话的潜意思就是,你们爷俩别闹了,各让一步算了,顺便将话题又引回了正题。
说罢,看着仍旧闷闷不乐的皇帝叹了口气,张位转身过来,对着朱常洛询问道。
“殿下,张给事中所奏并非小事,老臣希望殿下能够慎重对待,此刻陛下与内阁诸臣皆在于此,若有冤屈不实之处,请殿下分说清楚便是!”
按理来说,张位这番话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毕竟以他的首辅之尊,却跑出来给他们当和事佬,而且话说的心平气和,纵然是这对父子是皇帝和郡王,也得给几分面子吧。
而且张位这话虽然说的看似不偏不倚,但是其中袒露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要朱常洛态度端正,好好解释,张位是不会为难他的。
就连此刻的赵志皋,眼中也是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他之前竟是没有算到,王锡爵竟然会站在朱常洛那边,而张位这个一向唯皇帝是从的老好人,竟然也有袒护朱常洛的意思!
不过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朱常洛明显不领情,脸色虽然缓和下来了,但是态度依旧不怎么好。
“元辅大人,此事事关重大,常洛虽然未曾开蒙,习以礼法,但是也知道为尊者讳,为亲者讳的道理,各种原委,着实是不好讲清楚的!
不过若是有人觉得常洛就这么好欺负的话,那常洛也说不得要让这朝中的诸位大人来评评理了!”
张位的脸色微微有些僵硬,朱常洛的意思就是,仍然不配合喽!
他身为首辅,虽然新晋,但也不是好惹的,如此替朱常洛着想,结果对方却不领情,不免有些让他下不来台。
不过相比于张位的不悦,朱翊钧的脸色更是抽动的厉害。
什么叫为尊者讳?为亲者讳?
在场之人,能够被朱常洛称为尊者和亲者的人,还有谁?
就差没明晃晃的说,全是他朱翊钧的错了!
“什么为尊者讳?你今日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清楚,朕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够扯出些什么由头来!”
他还就不信了,朱常洛干出这么多胡作非为的事情,难道都能扯到他身上不成?
ps:第二章~
第七十五章:还是闹大了!()
大殿当中罕见的陷入了一阵静默当中,所有人都拿着一副古怪的目光看着朱翊钧,让他脸上着实是有些挂不住。
毕竟有些事情只能私底下做,现在被摆到了台面上来,即便是以朱翊钧的脸皮,也有些不好意思。
而事情的始作俑者朱常洛却好似一副没事人一样,仿佛大殿内奇怪的气氛,和他毫无关系一样。
“皇上,若殿下所说属实,则虽有祖训再上,殿下所为亦非不可理解,陛下宽仁,不若令户部将此事彻查,如何?”
片刻之后,还是张位看不下去了,继续硬着头皮出来说道。
只是心中也是对皇帝的这种行为无比吐槽,谁能想到一向大方的皇帝,竟然会授意下面的人做这等事情,这下好了,别说朱常洛做的事情本来就没查清楚,就是真的错了,又能如何?
朱常洛的嘴角泛起一丝笑容,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招真的有用!
思绪回到片刻之前,既然皇帝都如此说了,朱常洛也不遮遮掩掩,酝酿了一下情绪,便一脸受害者的样子说道。
“既然如此,常洛也就说了!常洛固然知道,祖训有云,不得和商人末业交往过甚,张给事中所言的商人的确是有,我也的确收受了他的银两,但是诸位先生可知,常洛自成为郡王以来,未得一分俸禄!
身为郡王,却连一副出行的仪仗都没有,至于王府卫队,更是从未见过,否则的话,又何至于被一群恶仆流氓围困,险些有生命之危?
如此种种,若非如此,常洛又岂会与商人结交!
纵然如此,常洛也并不曾仗势欺人,那商人所给银两,乃是常洛以秘法相换,诸位若不相信,尽可去查,常洛问心无愧!”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朱常洛的这一番话只有一个中心思想,哭穷!
祖训的确是对于郡王做了诸多限制,但是同样的,作为一个超级护短的人,太祖皇帝给自己的子孙制定的福利政策简直是令人发指!
就拿朱常洛来说,不算王国的封地税收,单单是他的俸禄,每年就有两千石之多,加上平常逢年过节的诸多赏赐,一年他应该有两千两以上的正常收入!
这也是明朝这帮勋贵混吃等死的基础,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本应该提前发下来的一年俸禄,朱常洛一分钱也没有,若说这当中没有朱翊钧的默许,他是打死都不信的。
你都不让我过活了,我还不自己找银子,等死吗?
何况朱常洛一直很小心,他所做的,也并没有什么逾矩之处。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在场的谁不是人精,瞬间都听出了朱常洛话中隐含的意思,若非皇帝暗示,户部的那些人又怎么敢克扣一位郡王的俸禄。
若是俸禄照常发放,朱常洛又怎么会自降身份,去寻商人做交易?
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朱常洛虽然没这么说,但是一时之间,所有人看向皇帝的目光都有些不对了。
若是事实真的如此的话,那么朱常洛所做的似乎也并非不可原谅……
听见张位的声音,朱翊钧却是一阵发热,他自然清楚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的确是他吩咐让人刻意压下了朱常洛的俸禄,当时是因为他刚刚在后者手中吃了亏,想要看看后者的笑话。
故而应有的卫队,仪仗,俸禄,甚至是丫鬟仆妇都统统扣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如今被朱常洛搬了出来,反倒成了脱罪了把柄!
按理来说,张位给的台阶很好,只要他答应一句,不再为难朱常洛,将之前的俸禄补足,那么自然是什么事都没有,但是朱翊钧就是不甘心。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么好的机会,能够好好出一出国本之争时受的闷气,顺带将常洵的身份提升一下,难不成就被朱常洛这么轻易的逃了过去?
神色微微恼火,朱翊钧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张诚身上,当时,似乎是他去户部打的招呼……
“皇爷恕罪,此事是咱家的错,是咱家在宫里受了殿下的气,所以才私自扣下了殿下的俸禄,请皇爷恕罪!”
张诚自然是有眼力价儿的人,心中叫苦,但是还是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
“哼,谁准你擅自如此的!回宫去自领三十板子去,拟旨给户部,让他们补足拖欠的俸禄!”
朱翊钧眼中闪过一丝愧意,但是还是摆着驾子说道。
张位等人在旁边看着,却是有些无奈,虽然明知皇帝是在作态,但是他们也没有法子,毕竟如此的结果算是双方都比较满意的结果了!
“皇上圣明!”
不过就在所有人都已经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的时候,赵志皋却是又站了出来说道。
“陛下,公是公,私是私,即便殿下情有可原,但此风不可助长,请陛下三思啊!何况郑养性虽然并无官爵,但是却是郑妃亲眷,不明不白的被抓到了顺天府当中,此事也应该有个交代吧!”
不知死活!
朱常洛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赵志皋这么致力于要和他作对!
今天的事情,他本想到此为止,但是很显然,有些人并不愿意啊!
“常洛,你对此有何解释?”
似是因为郑妃两个字触到了朱翊钧的某根神经,神宗的脸色也是重新变得阴沉了下来,说道。
“回皇上,既然赵阁老有疑惑,那么想必儿臣一面之词也难以听信,既然如此,儿臣请父皇允准,请六部九卿,文武百官共同见证,召此事涉及之人,当堂出面,定能审个清楚明白!”
朱常洛看着皇帝的脸色变得这么快,心中也是一阵火起,闷声说道。
既然他想要息事宁人有些人不愿意,那就闹吧!他倒要看看,到最后是谁玩不起!
赵志皋明显一愣,他得到的消息,是奏章中所言一切属实,可是若是真的的话,朱常洛难道不应该心虚吗?怎么会如此堂而皇之的提出公审?
不过就在他这么一迟疑的时候,朱常洛却已经再度欺身上前,冷声笑道。
“难不成赵阁老害怕了吗?还是说,赵阁老不过是在无中生有,惹是生非?”
赵志皋也是常年身居高位之辈,何曾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如此逼迫,气急之下,顿时冷冷的开口道。
“老夫有何不敢?只希望到时候殿下在众目睽睽之下,仍能如此岿然不惧!”
说罢,转身拜倒,沉声说道。
“老臣恭请陛下准殿下所言,召百官共同审理此事!”
仿佛是赌气一般,朱常洛也接着拜倒,所说的却是一模一样。
张位叹了口气,却是没有说话,事已至此,他却是隐约感到,朱常洛既然敢如此做,必然是有目的的。
有心想要阻止,但是看到皇帝期待的目光,却是也只好顺水推舟说道。
“老臣并无异议……”
张位都说话了,自然是没有人再继续反对,何况皇帝明显就是想要将事情也同样闹大,众臣自然不会去碰灰。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消息像风一样传了出去,三天之后,皇帝升朝驭极,召百官觐见,保定郡王朱常洛随同上朝!
虽然并没有明确说这次朝会为什么要召开,但是消息稍微灵通一点的都清楚,既然陛下特意点出保定郡王的名字,想必是和前几日弹劾的那封奏章脱不了干系。
毓德宫前,朱常洛望着一干阁臣离开的背影,嘴角却是泛起一丝笑容!
想要算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