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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若要强行排个名次出来,就实在是太幼稚了。
事实是,在内宫当中,他们几个人各自有分管的一部分,他虽然执掌司礼监,但是对于其他的内务却是没有插手的余地,杨荣分管后宫,侍奉皇后娘娘,他分管政务,负责和前朝打交道,王安随侍天子身旁,照顾天子饮食起居。
而剩下的梁永和骆思恭,陈矩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忙些什么,但是借托同为内宦之便,他却是知道,梁永这些日子,都在调查朝堂百官。
结合东厂和锦衣卫的性质,这两位分管的事情就已经呼之欲出了,大约便是天子的耳目和打手,至于他们谁是耳目,谁是打手,恐怕这次的事情过后,就要见分晓了……
心中想着这些,陈矩脚下却是不敢耽搁,匆匆出宫自去传唤梁永和骆思恭不提。
与此同时,宫外的李府当中,却是丝毫没有主人家要升迁的氛围,反而有几分人人喊打的意味,时至傍晚,一顶青色小轿悄悄的停在李府的后门处,一名清瘦老者从轿上下来,望着李府的境况,暗自摇了摇头,面色却是复杂的紧……
第六百八十九章:叶向高夜访李府()
站在李府的门前,叶向高忍不住叹了口气,数日之前,他来的时候,李廷机还是前途光明的一方大佬,转眼间便门前冷落,一片萧索,就连守门的门子都无精打采的,着实是较叶向高忍不住升起一种物是人非之感。
“吱嘎……”
叶向高身后的随从上前拍了拍门,旋即,朱色的大门打开一道缝隙,一名老仆提着灯笼走了出来,有些费劲儿的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却是忍不住神色一冷。
“叶大人怎么来了?李府门庭小,招待不起叶先生这样的大人物,还是请回吧!”
老仆的一番话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说的叶向高面红耳赤,因为严格来说,李家变成今天的样子,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叶向高虽不是什么十分机敏之辈,但是也不是傻子,那天陈矩从他府中离去之后,第二日宫中便对李廷机的态度大变,明发诏旨“恩赏”于他,以致朝局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些事情,绝对和那一日他对陈矩所说的话有关系。
虽然自己只是照实说话,但是毕竟是害得李府沦落到如此地步的人,不免有些羞愧。
“福伯,我和你家老爷相交数十年,断断不会有意害他,今日老夫前来,确实是有要事和你家老爷相商,说不定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还请福伯前去通传一声吧!”
心中有愧之下,叶向高也不计较老仆的无礼,苦笑一声,心平气和的道。
那老仆本就不是什么读书人,只是跟着李廷机久了,又听说了京中的诸般流言,一事义愤才口不择言,如今听得叶向高如此说,犹豫了一阵,才道。
“那就请叶大人先在此处等候吧,待我去禀了老爷,再说见不见你!”
说罢一转身,重重的关上了大门,惹得叶向高苦笑不已。
曾几何时,他要进这李府何须通传,直接进去便是,如今却只能被人晾在外面。
片刻之后,大门再度打开,不过这一次出来的却不是那老仆,而是一个面色威严的老者,只是此刻老者的脸上却尽是倦容,仿佛疲惫不堪,见得叶向高在门前等候,勉强提起一丝笑意,拱了拱手道。
“进卿来了,下人无礼,为兄给你赔罪了!”
叶向高望着眼前的李廷机,心头微微有些发酸,数日之前,他见到的李廷机还神采奕奕,英姿勃发,但是如今却是满脸倦容,仿若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叶向高有些恍惚,上前紧紧的握住李廷机的手,却是久久说不出话来。
“外头风寒露重,还是进去说话吧!”
相比叶向高,李廷机倒是平静,带着叶向高便进入了内堂当中。
虽然外头已经显出几分破败,但是内堂当中依旧灯火通明,上了茶点,两相落座之后,叶向高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道。
“李兄,实不相瞒,那日老夫从你府中离开之后,回府便见到了司礼监掌印太监陈矩,陈大监言道,他奉旨询问你我相谈的情况,老夫当时不知轻重,便照实说了,不意令李兄落得如此地步,是老夫之过!”
和李廷机相交多年,二人又际遇相同,才学相投,叶向高一直是将李廷机视作兄长对待的,虽然那一次因为方从哲的话,和李廷机产生了一些隔阂,但是多年的交情却是不变的。
此刻见得李廷机落到如此地步,叶向高深感愧疚,也不遮遮掩掩,便将那日陈矩来问他的情况说了。
“进卿不必自责,天子乃是心志坚定之人,既是想要对老夫动手,想必早已下了决心,即便不从进卿处探查,也会有别人去天子面前分说,与其从他人之口得到不实之言,老夫倒要感谢进卿如实上禀!”
李廷机倒是坦然,摆了摆手说道。
在朝中混迹了多年,李廷机对于自己观人的本领还是相信的,叶向高和他相交多年,他也不相信对方会是陷害自己之人,事实上,叶向高今日能够来拜访,已经让李廷机很高兴了,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如今天子对自己的不善之意如此明显,叶向高此刻前来拜访,可是担了不小的风险的。
更何况叶向高对他说的这些话,严格来说已经是违规了,要知道,那时候陈矩奉的是密旨,如今叶向高泄露了消息,已经算是欺君了,所以李廷机的态度倒是一如往昔,没有产生芥蒂。
倒是叶向高叹了口气,他自然看得出来,李廷机是真的没有怪自己,只是李廷机口中的“别人”,叶向高不用想也知道说的是新晋高升的方从哲。
当下苦笑一声,这误会,可算是结大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情向来越解释越不清楚,更何况身为帝党巨头之一,他自是清楚,李廷机和方从哲间的恩怨,远远不止这一桩,多说也是无用。
“此事暂且不提,老夫今日到此,是有一事想要询问李兄,事关重大,还请李兄务必如实回答!”
好在叶向高也不是来化解恩怨的,当下只得叹了口气,脸色凝重道。
“何事?进卿请说,为兄定当知无不言!”
李廷机也感觉到一丝不对,当下也是脸色肃然。
叶向高踌躇了片刻,方才盯着李廷机的脸道。
“敢问李兄,私下可还和东林诸人有往来?”
听见叶向高问起此事,李廷机顿时沉默了下来,不过他的这幅态度已经让叶向高明白了一切,和李廷机相交多年,他自是知道后者不是会受冤枉的性格,若是没有做过的话,恐怕现在早已断然否认,这副犹豫的样子,正是说明了他的态度。
“李兄……你,糊涂啊!”
想明白了这些,叶向高顿时有些气急,指着李廷机一阵说不出话来。
“早在东宫之时,天子便曾经慎重嘱咐吾等,不可与乡野闲人议论朝政,尤其是地方士绅结党议政,更是令天子最为反感,东宫因此被处置的那几位属官,还不足以让李兄警醒吗?”
叶向高这倒不是胡言,早在东宫邸定的时候,朱常洛就曾经嘱咐过他们,朝廷虽不忌民间议政,但决不许朝臣和民间擅自议论政事,言语之间,对于民间结党议政十分反感,更是因此处置了好几位和民间团体书信往来十分密切的东宫属官,其中有大部分都和东林那边有所牵扯。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天子对于东林那边有多么不待见,所以当时刚刚和东林诸人有所接触的叶向高果断的斩断了二者之间的联系,甚至连关注都不曾关注过东林书院。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是及时收手了,但是李廷机却冒着得罪天子的风险,继续和东林诸人相交……
第六百九十章:叶向高的猜测()
李廷机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叶向高,见他的神色不似作伪,也不由得重新考量起后者话中的意思。
“进卿的意思是,天子降下雷霆之怒,是因为老夫和顾氏兄弟交往过密?”
闻弦歌而知雅意,李廷机稍一思量,便明白了叶向高的意思,不由得皱起眉头,开口问道。
“果然如此?李兄你真是……叫老夫说你什么好啊!”
如果说方才叶向高心中还有一丝疑虑的话,那么此刻李廷机亲口承认之后,却是坐实了他的猜想,不由得指着李廷机,一阵说不出话来。
不过叶向高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责怪李廷机的时候,叶向高摇了摇头,口气却是越发凝重。
“事到如今,想必是何局势李兄也已清楚,若是李兄还相信老夫的话,就原原本本的将和东林诸人相交乃至商谈的事务都说出来,或许老夫还能帮李兄转圜一二!”
“进卿,你先告诉为兄,你到底得了什么消息?陛下真是因为东林书院,才会如此震怒?”
方才话一出口,李廷机就后悔了。
他平素不是个莽撞的性格,在朝堂当中混迹,嘴巴严密是第一要务,祸从口出的道理在朝堂之上尤其适用,所以多年的官场经验,已经让他很少去确定的承认一件事情。
但是今天的情况却是有些特殊,一来在他面前的是多年相交,十分信任的老友,李廷机说话也少了几分警惕,二来就是因为叶向高话中的意思让他太过意外,心神失守之下,说话之间也有所疏漏。
不过清醒过来之后,李廷机立刻意识到不对,一句话就重新将主动权握回了手里。
叶向高对于这位老朋友的性格,却是熟悉的很,哪里都好,就是太过强势这一点让人难受,只是这个时候他也没心思计较,直接道。
“既然如此,老夫也不瞒李兄,此次天子震怒,十有八九是因为东林书院!”
“进卿何以如此肯定?”
李廷机自然看得出来,叶向高没有开玩笑,当下眉头紧皱,开口问道。
当初在东宫的时候,天子的确曾经因为东宫属官和民间乡党讽议朝政的事情惩治过不少人,也严令东宫属官不得和民间乡党过多接触,但是李廷机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这也不怪他敏感度不够,而是当时的情况使然,一则那个时候李廷机新晋入京没多久,正忙着熟悉东宫事务,和朝堂上的诸位大佬打交道都忙的脚不沾地,自然没有多少时间和东林诸人过多接触,最多也就是寻常士林间的普通往来而已。
二则那时候东宫立足未稳,不宜贸贸然插手政事,朱常洛的严令在李廷机看来,不过是为了防止东宫属官在这一点上被人拿住话柄而预先做的提防而已。
至于和东林诸人相交这件事情本身,在李廷机的眼中并不算得多么严重。
毕竟在这年头,朝廷不禁言路,也不禁民间议政,致仕在家的官员和在朝的门生故旧相互引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李廷机便一直没有彻底断了和顾氏兄弟的通信。
巧合的是,叶向高等人及时和东林诸人撇清关系,也让朱常洛放松了警惕,觉得东林诸人翻不起什么风浪,也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
而等到后来东宫势力大涨,地位逐渐稳固之后,李廷机就更是没有什么顾忌了。
加之许多时候,顾氏兄弟乃至其他东林诸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