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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让朱翊钧身子僵硬了片刻,伸手将王皇后揽入怀中,抱的紧紧的。
“皇后……”
“慈圣皇太后到!”
殿外忽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袭深青色大衫的李太后面色焦急,带着一干内侍宫女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钧儿,哀家的钧儿呢?你没事吧?”
李太后进殿便是焦急的问道,眼瞧得朱翊钧安然无恙的坐在榻边,方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皇帝,你没事吧!”
“儿子见过母亲,母亲放心,儿子安好,只是皇后为了救儿子,却是受了伤,方才刘太医用了针才刚醒过来!”
朱翊钧松开王皇后,起身行了个礼,道。
李太后上下打量了一下朱翊钧,这才真正放下心来,转身坐在榻边,止住王皇后想要起身行礼的举动。
“好孩子,既然伤了,就好好养着,方才那几个婢子都对哀家说了,是你拼着性命跑到乾清宫去,才救了皇帝一命,哀家果然没有瞧错人,你是哀家的好儿媳!你放心,这次的事情,哀家必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说罢,收起脸上的怜惜,眉宇间闪过一丝煞气,冷声道。
“皇帝,你随哀家出来!”
顿了顿,又指着朱常洛道。
“寿王,你也一起过来!”
随即李太后便带着人走出了后殿。
朱翊钧眼中闪过一丝迷惑之色,却也只好乖乖的应了声是,不过临走前却是转身温声说道。
“皇后,你先好好歇着,朕去去便回!”
随即脸色也是威严起来,朝着一旁的内侍宫女们吩咐道。
“你们好好侍奉皇后,不许再出任何差错!”
做完这些,才带着几个内监,匆匆追出了殿门。
在内侍的引领下,朱翊钧片刻之间便到了柔仪殿的正殿,而此刻的正殿当中,李太后粉面含煞,高居于左侧,底下则是一帮刚刚随他从险境中脱离的老臣们,朱常洛也赫然在列。
见得皇帝前来,一帮老臣连忙起身拜道。
“臣等参见陛下!”
李太后则是轻轻一摆手,指着主位道。
“皇帝来了,坐罢!”
朱翊钧看着李太后的脸色,越发的摸不着头脑,只得上前两步,在主位上坐下,不过这才刚刚坐稳,便听见李太后的声音响了起来。
“诸位先生今夜受惊了,此事皆是哀家之过,令皇帝和诸位身陷险境,着实是大过失,哀家在这里,给诸位赔罪了!”
此话一出,底下的大臣们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倒是王锡爵反应最快,上前拱了拱手。
“太后娘娘言重了,此事尚未有所定论,如何能是娘娘的过失,何况太后娘娘身份尊贵,这番礼却是折煞老夫等人了!”
到了此刻,王锡爵这等宦海沉浮多年的人,也看出了李太后的异样,谦恭的说道,剩下的大臣们也是连忙上前附和着。
不料李太后却是并无息事宁人的想法,郑重的行了一礼,转回座上坐下,面色沉重的说道。
“不瞒元辅,哀家一直觉得,这后宫之事不该闹到前朝去,给皇家丢脸,是故为了后宫安宁,一直对有些人姑息放纵,这才酿成今日之祸,此皆哀家治宫不严,险些令国体受损,实乃大过……”
第三百五十一章:张诚的绝望()
随着李太后的一句话,大殿之内的气氛缓缓变得凝滞起来,在座的都是心思灵通之辈,当即便听出了李太后的弦外之音!
朱翊钧的心中更是一突,神色忽的有些不安,脑中缓缓浮起一个可怕的猜测……
李太后扫了一眼朱翊钧,眼神微眯,道。
“或许有人觉得,哀家一个老婆子,折腾不动也折腾不起了,便敢在哀家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事情,可哀家身负先帝重托,又岂能任由这般妖妃,祸国媚上!”
“这……太后,您这是……”
朱翊钧顿时脸色大变,急急的开口道。
“陈矩,把人带上来!”
李太后神色愈冷,道。
“臣遵旨!”
陈矩拱手称是,便退了下去,不过片刻之间,便带着一帮宫女内侍再度返回,这些宫女内侍皆是身着宫中最普通的服色,并无任何特别之处,若说有什么值得注意的话,便是他们的身上都是脏兮兮的,而且脸上皆是一片死寂。
“这些人是?”
朱翊钧眯起眼睛,略带疑惑的指着底下的人,问道。
“回陛下,这些人是臣在淑景殿抓到的,当时接到梁永送来的口信,带人赶往坤宁宫救火,途径淑景殿的时候,发现这些人正从坤宁宫方向而来,臣欲要征召他们一同救火,却不料他们一遇见臣便惊慌失措,臣心疑之下便命人将其扣押,结果发现,在他们身上都带着火折子,而且身上还带着搬运柴草的痕迹……”
陈矩拱了拱手,沉声说道。
底下的大臣们顿时脸色一变,王锡爵上前一步,脸色阴沉的问道。
“陈公公的意思是,这场大火乃是有意为之?”
朱翊钧亦是将目光停留在了陈矩的脸上,隐在袖袍中的大手,已经因为攥紧而变得骨节发白。
“目前来看,是的!”
陈矩沉吟片刻,谨慎的说道。
“陛下,太后,原本臣只是觉得这些人有些可疑,但是随后臣与骆指挥使共同扑灭大火之后,却发现坤宁宫的四周残留有尚未烧完的柴草痕迹,尤其以皇后娘娘的寝殿旁最多,尔后臣在这些人藏身的淑景殿当中发现了部分同样的柴草……”
“同样的柴草?”
朱翊钧眉头一皱,开口问道。
“不错,同样的柴草,陛下,经过臣和骆指挥使的同时核验,坤宁宫周围的这些柴草,并非普通的柴草,虽然看起来并无不同,但是这些柴草都事先浸透了猛火油,正是因为如此,火势一起连绵蔓延,难以扑灭,如今坤宁宫,交泰殿,乾清宫尽皆焚毁,全是因为这猛火油,而淑景殿中发现的柴草,同样浸透了猛火油……”
“什么?猛火油?那不是军中禁物吗?怎会出现在宫中!”
王锡爵上前一步,皱眉问道。
“元辅,这就恕咱家并不知晓了,不过这猛火油虽是军中禁物,可要说这宫中也并非没有……”
陈矩拱了拱手,却是眉头一挑道。
而一旁的张诚则是瞬间变得脸色煞白。
“宫中?兵仗局?!”
一直在旁沉默的衷贞吉思索了片刻,大惊失色道。
陈矩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内宫诸监之中,兵仗局掌造军器,的确存有不少猛火油……”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却是同时钉在了同一个人的身上!
张诚!
作为司礼监掌印太监,他同时掌管着内宫二十四衙门当中的好几个紧要衙门,兵仗局就是其中之一!
皇帝也是握紧了拳头,眼神不善的望着张诚,口气几乎能够冻出冰渣子来。
“张诚!”
“陛下明鉴,此事和奴婢毫无干系啊陛下!奴婢服侍了您这么多年,又岂敢生出这等心思,何况当时大火之时,奴婢也在乾清宫啊,陛下,您要相信奴婢,奴婢绝不敢加害陛下啊!”
到了此刻,张诚却是再也绷不住了,扑到朱翊钧的脚下,哭泣着说道。
不料皇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得殿中一个恍然大悟般的声音道。
“对了,本王想起来了,今天下午在刑部审案的时候,张掌印便三番五次的想要尽早结束审案,早点回宫,如今想来,怕是心思不纯啊……”
朱常洛这么一提,衷贞吉等人也顿时想了起来,好像当时审案的时候,张诚的确是三番五次的推脱,神色之间更是充满了不耐烦,原本倒没觉得什么,如今和宫中这场大火联系起来,的确是奇怪的很。
一念至此,衷贞吉等人望着张诚的目光也多了几分不善。
倒是张诚,愣了片刻,面色猛地变得狰狞无比,扑向朱常洛,道。
“是你对不对?是你陷害咱家!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胡说八道!本王远在宫外,哪来的本事在宫中纵火!何况皇后娘娘乃是本王嫡母,待本王如同亲生儿子,本王失心疯了才会去害她!”
朱常洛向后撤了两步,冷笑着说道。
“本王看你是见事情败露,恼羞成怒,似疯狗一般开始乱咬了吧!”
“不……不是……不是……陛下,您不要相信他,这一切都是寿王的阴谋……对了,他早就知道……他早就知道今天宫中会有大火,所以才一直拖住我,不让我回宫……”
张诚状若癫狂,再度扑到朱翊钧的脚下,语无伦次的说道。
“哼,你这是承认,你今日如此着急进宫,是欲要纵火咯?”
衷贞吉上前一步,冷声问道。
“不……不是……”
张诚这才发觉自己话语当中不对,顿时脸色一白。
陈矩却是再度拱手道。
“陛下,臣方才奉太后娘娘懿旨,调了惜薪司近三个月来的出入账目,发现就在这几日,惜薪司当中陡然加大了柴草的入库数量,而臣去惜薪司库房察看之后却发现,比账目当中消失了许多柴草!”
“臣紧急审理了那惜薪司的主事,他已经供认,是奉了张诚的令谕,才加大了惜薪司的柴草数量,也正是在张诚的暗示下,将一部分柴草截留了下来,送到了淑景殿当中……”
这两句话一出,张诚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无比,浑身骨头都仿佛被抽去,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满脑子只回旋着两个字……
完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如何处置()
无需再多言一句,张诚的反应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朱翊钧面色阴沉,死死的盯着张诚,片刻之后,狠狠一脚将张诚踢开,暴跳如雷的吼道。
“来人,将这个宫中纵火,意图谋害皇后的贼子给朕拖下去,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踏入京师一步!”
底下立刻冒出两个侍卫,上前将张诚架起来。
不料李太后却是冷笑一声,抬起手道。
“等等……”
朱翊钧怒火稍息,转身正要说话,却见李太后继续说道。
“皇帝莫急,今夜的大火,固然和张诚脱不开关系,烧毁坤宁宫所用的柴草也皆是他准备的,可皇帝莫要忘了,火起之时,张诚的确是在乾清宫中议事,那这放火之人,又会是谁呢?”
朱翊钧脸色顿时一滞,跌坐在御座上,神色凄然,转头望着李太后,脸上竟罕见的带着一丝哀求之意。
“太后……”
李太后浑身一震,不过想起方才在慈宁宫中看见的那场无边无际的火海,心肠顿时又硬了下来,不理他转头厉声喝道。
“张诚,哀家问你,这次纵火之事,谁是你的同谋?”
“回……回太后娘娘,奴婢……奴婢没有同谋……”
张诚面如死灰,嘴唇蠕动了半晌,方才颤抖着说道。
一旁的朱翊钧顿时松了半口气。
不过李太后却是并未就此作罢,反而冷笑一声,道。
“你以为你不说,哀家便查不出来吗?陈矩,让这些人抬起头来,让皇帝瞧瞧,是何等样胆大包天的婢子,竟敢在宫中纵火谋害皇后!”
朱翊钧心头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