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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班超-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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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城头泼下,接着扔下无数火把。城门楼下迅速燃起熊熊大火,冲车被引燃了,许多士卒瞬间变成了一个大火球;奔跑几步便倒地;被活活烧死。余卒侥幸脱身;只得一哄而散、仓皇遁去。

    这一轮攻城,匈奴人只攻城北门、西门,南城未受攻击。攻城也只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呼衍砭便死伤二百余人,败下阵去!

    田虑、华涂点验一下,城头的汉军和民军亡七人,均为城下敌骑弩兵射杀!伤十余人,且都是轻伤。大战方歇,麦香带着老人妇女将夜食送上城头,并收敛阵亡士卒遗体,包扎轻伤员。

    汉军士卒开始夜食,咸咸的面酱,喷香的小麦面粢饼、绵饼,醉人的马奶茶,还有引人舌底生津的炖牛羊肉。

    从离开玉门关开始,刑卒们便一直以坚硬的烙馍充饥,以随身携带的冷水或啃食雪团、冰块解渴,这是他们进入西域后的头一餐夜食啊,且还这么丰富。虽然城外匈奴人攻城随时可能重新开始,但刑卒们还是激动地进食,有的人还流出了眼泪!

    此时天已四更,班超与淳于蓟、几位军侯、伊吾都尉歙渠等在城门楼上蹲着夜食,蒙榆一边吃着肥腻的牛肉,嘴上流着油,一边瓮声瓮气地发狠道,“吃饱喝足,一会攻城,定再杀他个人仰马翻。司马,匈奴人中军稀散,吾意当反击!”

    班超只顾意犹未尽地啃着牛腿,未置一言。胡焰却提醒道,“啧啧啧,吾看诸位可以了!接着要远程奔驰,好食不宜饱,别撑着,下一顿再大吃!”

    淳于蓟反应过来,迅速传令全军,只可半食!

    虽然心里不舍,可班超还是带头停止夜食。城头上诱人的夜食戛然而止,刑卒们虽然不愿意,但经过夺城、守城两仗,他们对别部的主将、副将和各位军侯们已经由衷信服,还是恋恋不舍地停止夜食。

    班超对众军侯下令道,“通令全军集结在北城,准备出城击破呼衍砭!”

    “末将遵令!”

    众将欣喜地站起,准备返回各部。胡焰却招招手道,“且慢!”众人都回身看着胡焰,这个被窦固都尉任命为中军从事的中年男人,地位现在与淳于蓟一般高,他实际上已经是别部军师一样的角色。

    胡焰在城头地面用空碗摆出图形,嘴里部署道,“城外匈奴人已没有时间再攻城,五更前,城北大营或已属吾汉军越骑营。到五更时,城北大营必有火起,呼衍砭定将反身夺营,此便是别部出击之时。各曲务要雷霆出击,与越骑营夹击胡虏,将敌击破后,不得追击,速回北城,全军北上疏榆谷!”

    “末将遵令!”众将痛快地答道。

    只有蒙榆、周令,回答得一点不利落,心里一丝不快一闪而逝。同样是沙匪出身,吾还先投诚汉军,此时胡焰已凭献计定白山,而成为别部核心人物,甚至是窦固全军显赫人物。心里想着,蒙榆咬紧牙关,发誓杀敌立大功。功名还是小事,男人活着一口气是大事!

    歙渠道,“将军,民军是否跟随攻击?”

    淳于蓟道,“歙渠,民军从即刻起,便为汉军蒲类国国兵,待击破呼衍砭后将由司马亲自当众宣布。民军当速以北南二城军营中胡人甲服装备完整。别部出城攻击后,蒲类国兵担负伊吾守城重责。别部北上疏榆谷后,汝伊吾庐镇守使署受越骑校尉赵统将军节制,以确保城北大营与伊吾庐城平安!”

    歙渠躬身道,“末将遵令!”

    淳于蓟说着,见麦香蹲在旁边,一双秀目眼巴巴地看着他,便心有不忍地道,“麦香,汝也有事干!”

    麦香腾地站起身,欢喜地道,“民女在听着!”

    众人都笑起来,淳于蓟不会笑,依然用冰冷的声音道,“汉军别部北上后,汝要看护好汉军伤员,看管好小姑、寡妇二犬。记住,汝不是民女,汝是大汉蒲类国伊吾庐都尉夫人。汝要收拢人心,帮助歙渠都尉照顾好牧民,留住匈奴牧民,尤其是下层奴隶与徒附!”

    “奴家遵令!”麦香道,“如匈奴人欲逃亡,吾怎么办?”

    班超道,“汉军战败呼衍王后,南呼衍部牧民必大批逃向车师前国。不得虐待、报复、伤害牧民,愿走者,应以礼恭送,提供方便,并随时欢迎归来。应留者,要与蒲类国国民同等对待,不得厚此薄彼。汝要记住,得人心者,天必助之。失人心者,天必谴之!”

    麦香沉思着点点头道,“兄长、将军,都请放心,吾听明白了!”

    短暂的战前会议结束了,班秉看看刻漏壶提醒道,“尕叔,还有半个时辰便五更天!”城外的匈奴人果然未发起另一轮进攻,再有半个时辰,五更将到,此时呼衍砭应该得到城北大营受到攻击的消息了。是继续攻城,还是增援城北大营,这是他做决断的时候,匈奴人断然没有机会攻城了!

第四章 血祭英烈() 
于是,班超下令城头由蒲类国兵留少量人监视,蒲类国兵大部与别部一起,到伊吾庐官署前操场上集合,为阵亡士卒举行送葬仪式。

    很快,别部二千余人马便在校场上集合起来。蒲类国兵也在歙渠带领下,有模有样地集合在一起,站成四排。

    更多的塞人、商贾,也纷纷举着火把,源源不断地汇集到北城官署前校场上。这个校场,平时也是伊吾庐城内大市,是驼队交易场所。此时一下涌进数千人马,刹时便显得其窘迫了。

    班超和淳于蓟带着蒙榆、胡焰等军侯,在梁宝麟等三名领军军候的陪同下,骑马在蒲类国兵队列前检阅一番。这让班超喜上心头,别部在艰难的时刻,竟然喜得一将。而西域人民心向大汉,也让他对接下来的大战信心倍增。

    但是,塞人报仇心切,付出了数十人伤亡,这也让班超心痛欲绝!

    回首看,城头每隔不远有一盏灯笼或火把,城门头上的灯笼火把更是稠密。遥远的北方天边火光已经在闪烁,天空映成了一片紫红色,似乎能隐隐听到传过来的喊杀声。这是越骑营已经开始夺城北大营了,对能否夺下大营,班超一点不会怀疑。以老将越统之能,在波绍的斥侯兵配合下,夺营不会有悬念。

    对眼前这支蒲类国兵能否守住城,他也没有后顾之忧。城北大营离伊吾庐不过十余里,有老将赵统坐阵,自然万无一失。此时,作为别部这样一支孤军的主将,他既要给殉国士卒送行,这是别部自茂陵大战后形成的“家规”。同时,还要给别部与国兵鼓劲!

    “马神仙,迅速救治伤员,准备安葬殉国将士!”胡焰站在队列前,高声命令道。

    “还用汝说,本仙明白!”北校场上,马翼曦懒散地答应了一声。其实,伤员刚一撤到校场,他就指导麦香带着女人,一一包扎处理军地伤员。重伤员经处理后都被牧民们用马车拉回南北军营,轻伤员包扎好后,又生龙活虎地加入队列。此时,马神仙便是伤员们的救星,虽然还是啰嗦,别部无一人计较他的傲慢。

    歙渠已经命令塞人,用车子从城外拉来五十余付棺木。并在白杨沟边的高台上,刨开坚硬的冻土层,挖好了洞穴。这些棺木,都是牧民们用来给自己准备的寿木。棺木比汉朝棺材要小,伊吾庐习俗是屈身葬。歙渠亲自将一大堆阡纸在磐石上点燃,牧民们用树枝慢慢地抖开纸堆,使阡纸着得较快,纸灰随风飞向黑暗中奔涌的云雾之中。

    班超命别部主薄鲁鳍将殁亡士卒尽皆记录在案,并命淳于蓟列队,举仪为烈士遗体送葬。寒风呼啸,无数火把,把校场照得如同白昼。别部二千余人,塞民近千人,俱静列于校场和周边的街道之上,含泪为殉国士卒、塞民阵亡者送行。

    班超手举火把,**地伫立在烈士遗体前。正要宣布仪式开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怎么是胡焰主祭,于是便急忙问道,“淳于蓟军候何在?”

    “末将来也!”只听淳于蓟大叫了一声,已到身前,“扑嗵”一下,将一人从马上扔下。原来,他刚才是跳上镇守使署后院树上,将冻得半死的镇守使从树上拎了下来。

    熊熊的火光中,塞人已经看清,这正是匈奴镇守使屈趄屠。这混蛋光着身子,被拴在大树顶端冻了这一大晚上,竟然没死,身体也是超级棒。此时,屈趄屠酒已经醒了,他象一摊泥一样瘫倒在雪地上,赤身luoti,极其丑陋,昔日的威风早已荡然无存。

    “杀了这死驼!”“杀了这畜牲!”“杀了这驼马不如的东西……”

    塞民们纷纷举着拳头,高声叫喊着,群情激愤。人群中的麦香那个恨哪,淳于将军这是将这坏蛋藏匿在哪了,刚才为何怎么也找不到?

    班超心里哑然;差点忘了这个镇守使大人!他看看密集的人群,已决心借镇守使一颗人头;让这些被奴役、污辱了数十年的蒲类人;重新找回人的尊严!他忽然高声问,“麦香来了没有?”

    “奴家在!”麦香从人丛中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班超道;“好;就由汝代蒲类国牧民们来行刑!斩下匈奴人的狗头,为死难国民报仇;为殉国将士送行,也为吾大军出征祭旗!”

    “奴家遵命!”

    麦香手一挥,竟然呼拉一下冲出来四五名年轻妇女。这些女将都是双手举着剑,跌跌撞撞地走到屈趄屠面前。淳于蓟将光着身子的屈趄屠提了起来,屈趄屠吓坏了;他己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禁魂飞魄散;肥胖的身体已经软得象一团面条,根本就站不起来。被堵着的嘴里,哼哼呀呀地哀求着什么。

    淳于蓟不得已,踹了他几脚,才将他踹老实了,这才恭恭敬敬、战战兢兢地跪到地上,面向阵亡将士遗体叩头求饶不止。

    但现场群情激愤,没有人会饶恕他。看着这个活阎王,班超又想起白杨沟边刑场上,那些被他吊死的汉军斥侯们,恨不得自己活剐了他。

    屈趄屠浑身颤栗,仰起肥脸可怜巴巴地看着麦香,脸上全是泪水。麦香和女人们举着剑,看着这张曾经令人恐怖的面孔,想到自己和姊妹们曾受到的污辱,想到被他无辜剖腹斩杀的那些胡姬,想到无数被匈奴人糟蹋而死的姊妹们,想到那些被奴役至死的蒲类男人们;便恨不得将其剁为肉泥,方能解恨!

    淳于蓟也提着剑站在一边,见她们准备好了,便下令道,“行刑!”

    麦香高举着的剑拖泥带水地落下,可她并没有斩下千骑长屈趄屠的头颅,而是在众目睽睽下,直直地向屈趄屠**裸的裆部刺去。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其它妇女也一齐学着麦香的样子,她们是用剑刺裆或割那物件,一下、二下、三下、四下、五下……

    老天,这可是五个女人,五把剑。一剑便能轻易办妥的事,她们五六个人轮流行刑,竟然这么费事!剧烈的疼痛,令屈趄屠大叫一声后便浑身哆嗦、战栗着,瞬间下身稀烂,鲜血淋漓。他“啊”、“啊”地惨叫几声后,咽部象垂死的野兽一般呜呜地低呜着,躯体慢慢战栗并缩成一团。

    在屈趄屠绝望、恐惧的目光注视下,麦香这才将剑慢慢横在他脖子上,并找了一下位置,然后一剑抹了他的脖子。

    站在旁边的淳于蓟提着剑,本来想在她需要时助她们一臂之力呢,见状完全愣住了;身体不自然地打了一个寒颤!他杀人无数,可这种死法,也太他妈惨了。班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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