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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朋开始还以为李大朋是突发疾病而死,听甲长一介绍,就知道自己想错了,既然门是在外面上了锁,这更像是一件入室杀人案!
“死者有外伤吗?”雷朋问身边的警察。
“没有。不过,他身上是不是有内伤,要等法医来做尸检才能得出结论。”
“法医什么时候到?”
“局里说已经通知老徐了,至于他啥时候能到,我也不清楚。”
姜新禹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尸体,确实没发现任何外伤。从屋子里的情况来看,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这也就是说,陈达生是被凶手一击毙命!
这就有些太不可思议了,以姜新禹对陈达生的了解,虽然他不是行动人员,但是那也是上过战场,从枪林弹雨拼杀出来的战士,怎么可能连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最有可能就是熟人下的杀手,如果这个熟人是一个能力极强的高手,完全可以做到一击得手!
“徐法医来了!”一名警察在门外说道。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拎着一只白色药箱走进来,他客气的打着招呼:“雷警长,辛苦辛苦。呦,姜科长也在。”
雷朋说道:“老徐,你们法医都有专车接送,怎么来的这么晚?”
徐法医说道:“半路上汽车抛锚,没办法,我只好坐黄包车赶过来,要不然也不能耽误这么久。”
“快干活吧,再磨蹭一会儿,天都要亮了!”雷朋掏出香烟,递给姜新禹一支。
“哎,那个甲长哪去了?”雷朋说道。
“雷警长,您找我?”甲长揣着手走进来,他是嫌屋子有臭味,躲到外面去了。
徐法医那边已经打开了药箱,开始给陈达生做尸检。
“李大朋家里还有什么人?”雷朋对甲长说道。
“他是五年前从河北来的,单身一个人,没听说他在堰津有亲戚。”
雷朋松了一口气,低声对姜新禹说道:“没有喊冤告状的案子最好办,实在不行,就说是入室抢劫杀人案,然后宣布成功破案!”
这是警察们经常玩的把戏,凡是破不了的案子,只要没人追究,上下一心的睁一眼闭一眼,随便找一个死囚顶罪,反正那种人多一件命案和少一件命案,都是同样的结局,他们也不在乎。
姜新禹在屋子里来回走着,说道:“问题是入室抢劫,抢劫了什么呢?看他家里也不像是有钱的财主。”
雷朋嘿嘿笑道:“管他呢,到时候还不是我怎么说,局座就怎么批!”
“雷警长,你来一下。”徐法医在卧室里叫道。
雷朋走到卧室门口,说道:“老徐,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徐法医站起身,说道;“初步检查,死者大约是在十天以内遇害,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是如果超过十天,尸体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姜新禹起初还担心那箱药品,会不会被凶手顺手牵羊拿走,听了徐法医的分析,他这才多少放下心,因为自己是在二十天前把药品交给了陈达生,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早就送出了城。
“死因是什么?”雷朋不太关心死亡时间,他觉得那些都不重要。
“脖子被扭断了,凶手应该是一个力气很大的男子……你看,下颚有手指掐痕,凶手是一手掐住死者脖子,一手扳住脑袋,双手同时用力,人在瞬间就断了气……”
雷朋对徐法医的话将信将疑,说道:“老徐,你怎么断定凶手是一个男子?”
徐法医摘掉白手套,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说道:“很简单,掐痕就能看出来,明显是男人的手型。当然了,这只是初步判断,等尸体运回局里,我还要做进一步检查。”
雷朋伸出大拇指,赞道:“老徐,难怪都说你是堰津最专业的法医,这牛可真不是吹出来的!”
“没啥事,我就先回去了。”徐法医拎着药箱转身出了屋子。
姜新禹对雷朋说道:“我去见我的线人,就不陪你了。”
雷朋还没忘了请客的事,追到门口说道:“新禹,这个案子处理完了,咱哥俩找地方好好喝上一天!”
“喝一天?你能坚持一个小时,就算我输!”
“太小瞧我了吧……”
“赌不赌?”
“……不赌。”
姜新禹大笑着走出了院子,脚步刚一迈进黑夜里,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因为他知道,堰津地下党内部出了大问题!
能让陈达生毫不防备的人,当然只有自己的同志!
因为常红绫那颗手雷的问题,姜新禹一直没有弄明白,开始的时候,他甚至怀疑是常红绫下手杀害了陈达生。
经过徐法医的尸检后,非常明确的推翻了是女人作案,因此,即使还不能完全排除常红绫的嫌疑,起码也说明一点,凶手是一个男人,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
第50章 心照不宣()
陈达生死亡时间太久,即使是在冬季,尸体也开始出现腐烂迹象,在警察局停放了一夜,由卫津南路甲长出面买了一口薄棺入殓,拉到荒郊野地掩埋安葬。
姜新禹站在窗前,看着警察把棺材抬上车,心里非常的难受。信任催生友情,风雨同路数年,他和陈达生既是有着共同理想的革命同志,更是生活中相互扶持的良师益友。
下班之后,姜新禹回到家里,呆坐在沙发上,心里一片茫然。
上级突然遇害,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自己以后怎么办?有事的时候该和谁去联络?
老邱在哪?到底谁是老邱?他是姓邱,还是只是一个代号?最为关键的问题是,凶手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杀陈达生?
一系列难解的谜题,让姜新禹心乱如麻,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通过桥东寿材铺和老邱取得联系,二是向常红绫表明身份,她也有联络上级的渠道。
可是陈达生遇害这件事太蹊跷,在没有查清事情真相之前,姜新禹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说的明白一点,他现在对谁都不信任!
“铃铃铃铃铃铃!”桌上的电话骤然响起。
姜新禹起身走过去,伸手拿起电话:“喂?”
“是姜科长吗?”
“我是。”
“昨晚上打了好几个电话,您都不在家,我还以为记错号码了。”
“你是张金彪?”
“对对对,是我……”
姜新禹没心情和他闲聊,说道:“找我什么事?”
“……电话里不方便说,您能出来一趟吗?”
“你在哪?”
“我在同德顺……要不,您说个地儿,我过去找您?”
“不用了,你在那等着,我一会儿就到。”
“那成,我在四号房间。”
“嗯,知道了。”
姜新禹放下电话,从衣帽架上拿过外套礼帽,穿戴停当了,开车前往同德顺大烟馆。
姜新禹知道,张金彪暗地里也在倒卖一些紧俏商品,他是混黑道的,本就是靠这种见不得光的生意讨生活。
这次约自己出来,要么是货物被扣了,要么是他的手下被抓了,找自己帮忙疏通。
到了同德顺门口,姜新禹下了车,迈步走进去。
“呦,姜科长,您来了。”伙计殷勤的迎上来。
“带我去四号房。”
“您这边请。”
伙计把姜新禹送到四号房门口,立刻转身去给管事的送信。
缉私科专门负责侦办各类走私案件,同德顺即使是有牌照的大烟馆,对他们来说,缉私科科长犹如顶头上司一样的存在。
知道姜新禹要来,张金彪这次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还准备了一壶茶和几碟干果点心。
“姜科长。”张金彪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说道。
姜新禹示意他坐下,说道:“彪子,你现在是住在这了?以烟馆为家?”
“哪有,就是隔三差五来一趟,真要住在这儿,还不得倾家荡产喽……”张金彪嘿嘿笑着。
姜新禹拿起一块点心放嘴里,说道:“你还算是一个明白人,说吧,找我什么事?”
“前一段儿时间,我手下的两个弟兄一没留神,跑到卫津南路去放货,结果让袁文魁的人知道了,打了一顿不说,还找来侦缉队的人,把人关进去了。”
姜新禹呷了一口热茶,说道:“一没留神?怎么个没留神法儿?彪子,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连袁文魁的生意也敢抢?”
张金彪苦笑道:“我哪敢惹他啊,我那两个手下是新人,不知道规矩,所以才越了界。”
姜新禹意兴阑珊的说道:“那你想怎么着?”
“袁文魁递过话儿来,让我出二十根金条,然后才肯放人,您说,这不是讹人吗?搁在前几年,我他吗的都能拎刀找他拼命去!”
“二十根金条,真是狮子大张口。”
“可不说是呢,所以我才找您来,看看能不能找姓袁的说和说和。”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呃……差不多有半个多月了。”
“那你怎么才找我?”
“您那时候正在查办佐藤商社的案子,我哪能看不出眉眼高低,紧着去添乱呢。”
“……我和袁文魁也不熟,他给不给我这个面子都不好说,事情要是没办成,你可别埋怨我。”
“瞧您说的,我张金彪要是那种好赖不懂的人,您当初还能费心费力的从大牢里捞我出来?”
姜新禹沉思了一会,说道:“彪子,煤渣胡同死了人的事,知道吗?”
张金彪:“知道,知道,听说是在自己家里让人弄死了。”
姜新禹点了点头,说道:“负责这件案子的雷朋警官,跟我的关系一直不错,案子破不了,上面总是催他……这样把,把你的人撒出去,多注意一点这方面的消息,就算是我帮兄弟一个忙。”
张金彪拍着胸脯说道:“您放心,查这种事,我们比警察还在行,被侦缉队抓走的那两个兄弟,那几天经常在煤渣胡同附近转悠,没准儿就能知道一些线索。”
姜新禹站起身,说道:“最近缉私科对走私活动要严查,你的那些生意最好收敛收敛,别到时候给我惹麻烦!”
“我懂,我懂。”张金彪连声说道。
“你别出来送我,让人看见不太好。”姜新禹推门走出了房间。
张金彪暗自庆幸自己找了一个好靠山,有缉私科科长在背后撑腰,只要不捅出大篓子,在堰津做黑市生意那还不是如鱼得水!
“姜科长,请等一下。”管事的早就等在外面。
“有事吗?”姜新禹回头问道。
管事的手里拿着一个茶叶盒,凑到近前低声说道:“姜科长,我们李老板从杭州带回来一些好茶,听说您来了,特意嘱咐我给您拿一盒回去尝尝。”
“那我就不客气了,替我谢谢李老板。”
姜新禹接过茶叶盒,入手分量极重,估计里面肯定是贵重钱物。
对于一名警察来说,吃拿卡要受贿索贿是家常便饭,都明白里面的猫腻,大家彼此心照不宣。
第51章 英雄冢()
上午九点钟,堰津西郊。
方圆几百米范围内,大大小小有不下上千座坟,有的坟前插了一块木板,上面写上死者的身份和名字,就算是墓碑了,更多的坟前什么都没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