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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勃素无兵权,先生可与其想通,将樊哙擒获,至于宫中的事情,子玉会处理好,想来陛下也是时日无多啊。”陆言颇为感叹地说道。
“某觉得也是,自庸城以来,陛下气息微弱,久住未央宫后殿,不见百官,今日出殿,面色无光,只望大汉在这之后可永享国祚。”陈平缓缓地说道。
两人商议计定,陈平便孤身前往燕地蓟城,而樊哙等人依旧在此驻兵,主要是防备匈奴前来攻城,其中心中还是对卢绾放心不下。
毕竟当初陛下有令,务必将卢绾擒获,亦或是带回长安,现如今却让他逃了,自然不敢这般回去复命,多等些时日也无妨,然却使得刘邦对其生疑。
长安诸事不提,且说陈平到达蓟城的时候,樊哙招待还算完善,陈平并未说明何事,樊哙对此也不敢多问。
当日饮酒毕,陈平并未回到馆舍,而是绕道前往周勃府中,此时周勃也刚从宴席上回来,今见陈平前来,不免有些惊讶。
客厅内,两人叙礼毕,周勃颇有疑惑地问道:“先生从长安只身前来,难道只是为了前往燕地巡视,如此未免有些说不过吧?”
陈平略微抿口温茶,“将军知我也,此番往来,乃是为国解忧,只希望将军能够让陛下安心,莫要做出忤逆之事。”
周勃听罢,面色茫然,就在这时,陈平当即从袖中抽出帛书,递到了周勃的面前,“将军若是不明其意,还是先看看陛下的密诏吧,免得说我陈平祸乱皇家之事。”
第492章 高祖驾崩未央宫()
周勃丝毫不知陈平所言何事,只是缓缓接过密诏,陈平半杯温茶还未喝完,周勃的面色却早已变得惶恐不已。
“这个真的是陛下的旨意?然樊将军与乃是陛下的妹夫,怎么也说不过去啊。”周勃语无伦次地说道。
“周将军,陛下的诏书岂是能随便更改,这般伪造帛书,某就是有十个脑袋,也免不了身首异处。”陈平很是低声地说道。
周勃努力保持镇定,“既然如此,还请先生吩咐,吾等当如何行事?难道真将樊将军就地斩杀?”
“不必如此,吾等只需将其带回长安,听凭陛下处理,某就实话说了吧,斩杀樊哙的命令虽说是陛下传达,但若就地斩杀,陛下后悔,吾等悔之莫及,唯有送到长安,陛下亲自解决,方与吾等无干。”陈平很是认真地说道。
周勃亦是觉得有理,“某这就带兵将樊哙擒来,先生在此等候片刻即可,此事绝对不会有失误。”
陈平自然放心不下,万一两人联和将自己杀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遂开口说道:“今樊哙尚在府上,某与将军共同前往,也免得事后将军一人担待。”
两人商议计定,便率领千余士卒,向着樊哙府上赶来,陈平手持密诏,左右莫敢阻拦,而此刻的樊哙正在寝室安睡,丝毫不知外面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寝室木门直接被周勃踹开,樊哙大惊,趁着烛光见是周勃,不由得茫然,“周将军,何故如此耶?”
不待周勃答话,陈平立即从后面走了进来,“樊将军,今平燕有功,拥兵数万,恐有反意,陛下遣某而来,欲擒将军回长安。”
陈平言罢,直接将诏书递给了樊哙,“将军,且自阅吧。”樊哙哪里相信陈平之言,然看过诏书,心中猛然万念俱灰。
“某忠心为国,岂有反意,今驻兵燕地,不过是防范匈奴罢了,还请先生高抬贵手,放某一次,日后定当重谢。”樊哙有些无奈地说道。
陈平略微摆手,“将军莫要如此说,某可救不了你,有什么话前往长安与陛下说罢,周将军,还是早些动手吧。”
周勃颔首,一声令下,左右士卒直接拥上前去,将其束缚,樊哙略作挣扎,见逃出无望,当即大喊道:“先生救我,陛下定是误听他人之言,故而对某有防。”
“樊将军也莫要忧虑,今陛下身体略有偏差,待回到长安自行解释即可,况平南王有吩咐,不宜就地斩杀,因此将军诸事还需于长安料理。”陈平转而安慰道。
樊哙闻言,不再多说,遂与陈平等人前往长安,燕地诸事不提,且说长安未央宫中,刘邦箭伤复发,疼痛不已。
怎么说吕雉也是其原配夫人,遂请医师前往宫中为刘邦诊病,此时的刘邦久卧床榻,行动甚为不便,见吕雉和医师前来,略显欣慰。
吕雉见刘邦欲起身,当即上前以肩为榻,让刘邦靠在上面,“老先生且来为陛下把脉,陛下之疾,有劳先生了。”
医师行礼毕,当即上前为刘邦号脉,许久未开口,刘邦心中急切,遂问道:“老先生觉得此病可医治耶?”
“陛下之疾,内外兼有,然非重病,尚可有药医治。”老先生抚须说道。
刘邦闻言,面色冷笑,“老先生言可医,不知需要耗费多少时日?还请细讲与朕听。”
“启禀陛下,外伤乃箭矢所创,内伤乃忧虑所为,箭伤良药口服,九十日便可痊愈,然心中所忧需要陛下自医。”老先生缓缓地说道。
吕雉在旁亦是劝慰道:“陛下乃是九五至尊,天下诸事皆由陛下所决,还请陛下早些医治,免得落下不顾万民之罪也。”
刘邦在旁,眼神微眯,“人命在天,岂有他人可掌控耶?当初朕吾以布衣提三尺剑取天下,此非天命乎?命乃在天,虽扁鹊何益!”
“汝为医师,莫要留在宫中因朕一人,而误天下有疾之人,爱妻且与他些钱财,使其还乡,如此便可解救他人。”
吕雉见状,立即大哭道:“陛下病可医,为何要听天由命,且听妾一言,当早日病愈,统理海内。”
刘邦见妇人啼哭,心中甚为不悦,当即转身侧榻而睡,吕雉无奈,只得遣走医师,赐其五十金,令其还乡。
次日晚间,刘邦病情愈是加重,吕雉身在后宫,对此最为关心,当即从长乐宫赶往未央宫,前往探视。
后殿内,刘邦面色已无容光,见吕雉进殿,只是稍微摆手,“爱妻前来,所谓何事耶?”
吕雉见刘邦如此,大为忧伤,依旧故作镇定道:“陛下万年之后,萧相国即死,令谁代之?”
刘邦沉吟良久,方才说道:“昔楚汉相争,有勇有谋者,曹参、王陵、陈平也,唯曹参素来谨慎,可认之。”
吕雉略微颔首,“在这之后呢?有谁可代之?”
“自是王陵也,其略显仗义,市井之态也,陈平为辅,尚可为之,其才有备,略有阴策,难以独任,与王陵可相辅相成,另外周勃重厚少文,然安刘氏者必勃也,可令为太尉,掌城中士兵,戒长安盗贼之事。“
“那这些人之后呢?又有谁可代之?”
刘邦见状,脸色微笑,“周勃止也,此后之事,刘盈可掌管,汝亦和某一般,早百年矣。”
刘邦言罢,见吕雉沉吟不语,心中似乎有所想,遂开口问道:“爱卿莫非还在担忧子玉会祸乱朝纲?”
“陛下之言正是妾心中所想。”吕雉很是低声地说道。
刘邦当即摆手,“朕万年之后,汝母子二人,势小权微,诸事还需由子玉处理,子玉初侍奉秦朝,权倾一时,尚未取而代之,况今盛世,子玉不喜为战,当为周公也,汝莫要生疑,他若有反意,早归临淄受封矣。”
“相国当初购地,与子玉今日不归,皆为异曲同工之妙也,另外可令刘盈迎娶陆芸,亦或是其他皇室子弟亦尚可,朕曾往学宫,见陆元知书达理,陆芸通晓琴棋,乃良才娴熟也,唯有那嬴卫,定要好生防备也。”
“妾谨记。”吕雉再也忍不住泪水,略微抽泣道。
两人话毕,忽狂风大作,有一赤龙夜间升天,隔日辰时,刘邦驾崩于未央宫后殿,年公元前一百九十五,四月。
第493章 吕雉欲谋诛功臣()
刘邦自布衣而起,去暴秦,灭强楚,使得中原七年之乱渐消,建立二百年西汉,可谓功不可没,然天下计定,诛杀功臣,使其毁誉参半。【。m】
闲言少叙,当日刘邦亡于未央宫内,仅有吕雉等人知晓,然吕雉并未发丧,致使得宫廷内外,皆以为刘邦尚在。
吕雉于后宫之内,立即命人去召赵尧和审食其等人商议,两人因刘邦在未央宫,亦是久为进宫,今见吕雉来召,想来必有大事,只得仓促进宫。
长乐宫前殿,两人叙礼毕,审食其面色疑惑,遂先开口道:“启禀皇后,今陛下尚在宫中,吾等议事,恐有不妥,还请皇后尽快吩咐,吾等照办即可。”
“现如今陛下驾崩,故而寻尔等商议,当如何行事。”吕雉很是认真地说道。
审食其在旁面色惶恐,“启禀皇后,此等大事,不应与吾等商议,应速速召见三公九卿,共同议事,然后使得皇太子承大统才是。”
吕雉当即摆手,“今朝中皆是老臣,在内结党营私,在外手握重兵,哀家心中放心不下,欲在此借先帝之手,加以肃清,两位觉得以为如何?”
审食其暗自思量,朝中多数老臣皆在楚汉时期立下大功,今若不除,日后权利鼎盛,哪有他们的容身之地,应当除之而后快。
“既然如此,吾等谨遵皇后吩咐,朝中老臣如王陵、夏侯婴、周勃、曹参、陆言等人把持朝政,可使其等与反贼相连,这般朝中大权可落入皇后之手,吕氏自然兴盛。”审食其煞有其事的说道。
这番话却使得吕雉眉开眼笑,“你们暂且将此事隐瞒,另外近日不准让宫中守卫来回巡防,待哀家拟好诏书,再行他事。”
三人计定,审食其当真是又怕又喜,怕的是弄权乱朝,喜的是再无对手,而此时宫中守将正是郦商。
审食其欲停止守卫巡逻,必须通禀郦商,两人见面,郦商却觉得审食其心中有事,今不准让守卫巡视,更加可疑,想来定是宫中出事。
未央宫外,郦商面色迟疑,首先开口道:“廷尉司掌管刑法赏赐,应当居于城内,何故来此宫中,欲断绝侍卫往来,莫不是尔等谋反?”
审食其闻言,心中大惊,“某身为都尉,并无兵权,何来谋反之说,此乃皇后所说令,某不过听其差遣罢了。”
“今不管何故,若无陛下手谕,某不得停止巡逻,且吕皇后乃一妇人也,不应管理宫中守卫往来,还请大人回去吧。”郦商很是坚定地说道。
审食其这边听罢,心中彻底急了,当即口无遮拦道:“今陛下驾崩,吾等奉命行事,汝何故这般迂腐,吕皇后有诏,诛杀功臣,今将军有功,日后定有赏赐矣。”
郦商在旁,半刻不敢言语,良久才故作镇定道:“汝等当真是惑乱朝纲之主也,今陛下初崩,竟遇此事,大汉将乱矣。”
“汝乃武夫,如何知道其中要害,昔日楚汉相争,权臣辈出,今陛下崩于未央宫,权臣尚在,错综复杂,若不因此斩草除根,皇太子登基,这些人定会威胁到太子地位,汝等不知,只会长叹罢了。”审食其慌忙解释道。
“且如大人之言,吾不过一介武夫罢了,诸事还请大人自行料理,商即刻回府。”郦商很是直接地说道。
审食其见状,心中颇为欣喜,怎么说这小子倒也识趣,既然如此就由他去吧,然郦商出宫之后,直奔陆言所在地,即长安学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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