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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将菜刀放在一边,轻轻推动那少年小贼的身体,轻声道,“醒醒,醒醒!”
少年小贼没有动弹,俨然失去了知觉。
老爹周铁和娘亲周何氏听到了外屋的动静,周铁来不及穿衣,急急的出来,看到了眼前情景吃惊非小,惊恐的问道,“小致,你伤了这贼?”
周致摇摇头,道,“开门就这样了,这小贼八成是冻坏了!”
小贼没来及偷东西,已昏死过去,对这样的情况好像从来没听说过,周铁自然慌了手脚,急急道,“扔出去,扔出去,万不能让他死在我们周家。”
他所担心的显然是这小贼真若是死了,周家必定会有大麻烦。虽说他是来偷东西的,但怎么说也不至于让他死了吧?
周致蹲在地上,看一眼老爹周铁,苦笑道,“爹爹,这小贼身体虚弱的厉害,真若是扔出去必死无疑,现在还是想办法先让他苏醒过来吧!”
周铁无奈至极,微微点头。
得到了老爹的允诺,周致毫不迟疑的将那小贼抱起,走进卧房。
好在炕头上还很热乎,用棉被将小贼的身体盖住,狠狠掐他的人中,父子二人好一番忙碌,万幸的是小贼终于睁开了一双混沌无神的眼睛。
小贼醒来,四处看看,就要爬起来。怎奈身体实在虚弱,刚刚抬起来的脑袋,就又重重的摔了下去。
“我饿,我饿!”小贼发出十分微弱的声音。
周致懊恼郁闷不已,这都是什么事呀?贼本是来自己家偷东西的,到头来反倒是自己家还要救他的性命,好吃好喝的招待一下。
此时娘亲周何氏已穿好了衣服,过来看了一眼少年小贼,喃喃道,“我去给他弄吃的,这是个苦命的孩子!”
说罢就匆忙去烧水热饭了。
功夫不算大,周何氏煮好了一碗热粥,又拿过来三个白面馍馍。
盖住棉被少年小贼的身体温暖了很多,此时也好像又了些气力,竟然能半坐起来了。他见到了热粥和那白面馍馍,一双混沌的眼睛顷刻间就放出异彩,喉头在不停的蠕动着。
伸手便从周何氏手里将馍馍夺了过去,就像是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一样,看也不看周何氏周致等人,就狼吞虎咽的大嚼起来。
几口馍馍下肚,小贼被噎的直翻白眼,不停的打着冷嗝。
“孩子,你慢些吃,先喝口热粥,吃完了还有!”周何氏心软,看少年小贼这番模样,不由得轻声说道。
周何氏将热粥递给他。
小贼喝了几口热粥,又是狠劲的吃馍。
三个白面馍馍,一碗热粥片刻功夫就被他消灭干净。这家伙吃完了,将空碗一伸,道,“再来一碗,再给我几个馍。”
看这家伙这般不知礼,是个贼人还这般理直气壮,周致胸膛的火气一上一下的。但最终还是忍住,只是在心里默默感叹,这家伙该不是个狼心狗肺,没有人心的东西才好。
后世早就有农夫和蛇的故事,此时周家对待这个小贼和那农夫对待蛇可谓一般无二。
周铁显然也有些气愤,但并没说话。
周何氏答应一声,将空碗接过,又去给他盛了一碗,取来了四个黄米南瓜饼子。
周家的日子现在虽说好过了,但日子必须还要节省着过,每餐饭只是做不多的白面馍馍,吃的最多的还是黄米南瓜饼子。
少年小贼毫不客气的伸手接过,立刻大快朵颐。黄米南瓜饼子虽说不是好东西,但吃在他嘴里显然分外香甜,看着他的吃相,周致莫名的心里一颤。在这个说起来很清明的弘治盛世,其实还不知有多少人吃不饱饭,处在饥饿的边缘。
小贼又将四个饼子和一碗粥喝完,这才打了个饱嗝,精神焕发了不少。
他看了看屋内的人,骨碌从炕上下去,当即跪倒在地,说道,“小人其实是来你家偷东西的,不成想饿昏过去,小人多谢大娘大伯大哥的救命之恩,小人给你们磕头了!”
“咚咚!”的磕头之声山响,几乎要把那地上磕出坑来。
周铁和周何氏急忙拦下了他,尤其是娘亲周何氏此时早已双眼含泪,道,“起来吧,快起来吧孩子,我知道你这是饿坏了,若不是饿坏了,谁肯做贼呀?”
言罢,用力将那少年小贼从地上拽起来。
少年小贼听着这十分温暖的话语,像是触动了心弦,眼泪瞬间吧嗒吧嗒的向下掉,哽咽道,“小人这是遇到好人家了,小人这几日早就扫听到白岳村的周家是良善之家,小人……小人还是要给你们磕头。”
看人其实并不需要过多的了解,只是看他的眼神,看他的某些动作便能察觉出这人的品行。
周致始终在冷眼旁观这少年贼人,意识到少年小贼的心地其实不差,便问道,“小兄弟,你是哪里人,如何就落到了这里做起了贼?”
第129章 让小人留下来吧!()
少年小贼面现苦楚之色,说道,“小人名叫齐彦武,是山东青州府安丘人氏。家里有几亩薄田,日子过得虽说清苦,但也能过下去。
可就在今年,青州府闹了水灾,家里的田地颗粒无收。家里本就没有存粮,我们这样的穷苦人家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官府虽然赈济了不少粮食,但落到我们穷人手里的却不多。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本来身体健硕的爹爹突然得了疟疾,不久就死了。
爹爹死了之后,娘亲伤心过度,也患上了病。小人便去寻富户借下了高利,为娘亲买药治病。可……可不幸的是娘亲治病花了银钱不少,最后也是撒手西去,只留下了小人一个在这世上。”
齐彦武说到这里,已然泣不成声,伤心过度。
周何氏听到这里,也不停的抹着眼泪,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齐彦武的脑袋,安慰道,“孩子莫要悲伤了!”
轻声细语,让齐彦武好生感动。
好不容易止住了悲伤,齐彦武接着说道,“娘亲死了之后,富户追门要债,小人哪里有钱啊,干脆就跑了出来。
小人其实还有哥哥,早些年便从家里跑出去,后来听说他是来了北直隶一带,小人便一路乞讨……乞讨寻到了这里。”
周致眉头微微一皱,道,“乞讨?呵呵!我看你一路偷到了这里吧?”
虽说周致早已看出这齐彦武心地并不差,只是饥饿过度才偷东西的。但不管怎么说,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他毕竟是做起了贼,这就必须要教导教导。
在周致看来,齐彦武年龄还不算大,此时教导得当,日后定能改正。
齐彦武一张肮脏不堪的小脸早已羞红,怯懦道,“哥哥,其实……其实小人大多时候都是乞讨,可是乞讨总是讨不到多少吃食,小人的饭量又大,所以……所以有时候就偷上一些。”
周致一双星眸闪烁,先是看了一眼娘亲周何氏,而后突然面色一沉,冷冷的看着齐彦武,刚要说话,不料齐彦武却突然十分利落的跪下,仰起脸来道,“这位哥哥,小人知道偷是不对的,小人今日虽说没有偷成哥哥家,但毕竟是想着偷了,请哥哥责罚!”
这家伙倒是分外机灵,一双眼睛此时也非常清澈明亮,话说的分外真诚,显然已有悔过之心。
周致再要教导甚至教训他,就感觉有些索然无味了。周致便道,“这些日子你可寻到了你哥哥?”
齐彦武说道,“小人没有寻到哥哥,但却扫听到了哥哥的一些讯息。哥哥是去霸州一带当了匪盗,居无定所。
小人虽然做贼,但其实心里却最恨匪盗。从小爹娘就教诲小人要安守本分,不偷不抢,所谓人穷但志不能穷了。
小人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去寻哥哥了,哼!日后若是让小人遇见那不争气不要脸的哥哥,小人定要让他好看!”
他说话的时候,双拳紧握,显然十分气愤,对他那个哥哥的行为很是不耻之态。
“你小小年纪,你那哥哥想来定会有二十岁了吧?你如何会让他好看?”周致随后问道。
“小人的爹爹虽是个穷苦庄稼人,但祖上却传下来一些武艺,小人从小就跟着爹爹习练。哥哥虽说也跟着爹爹习练过,但却不及小人聪颖,小人想这几年过去,小人能打得过哥哥。”齐彦武信心满满道。
周致闻听微微愣神,难怪这家伙只是两碗热粥几个馍馍下肚,就很快恢复了体力和神采,他竟然是会武艺。
齐彦武现在还跪在地上,娘亲周何氏早为他的遭遇所打动,慌乱的将齐彦武搀扶起来,道,“莫要跪,你又没真正偷到东西,再说了,做贼那还不是饿的吗?”
而后周何氏朝周致道,“小致切莫对他那般说话,为娘信他,山东南边确实遭了旱灾。”
其实周致也不是不相信齐彦武所说,不过终归还是想教育教育齐彦武。可现在显然做不到了。这齐彦武小小年纪,却很机灵,也很聪明,此时俨然讨得了娘亲周何氏的同情。
岂止是周何氏,就是连老爹周铁对齐彦武的遭遇也很同情了。周铁毕竟做了半辈子的穷苦庄稼人,心地善良不说,还有些心软。
齐彦武重新站起身,周致再细细打量他,齐彦武个头虽不高,面色憔悴,但身材却是笔挺,双目此时很有光彩,俨然有一股英武之气。周致莫名对他就有了一种欣赏之情。
齐彦武,齐彦武,这名字……等等……
周致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心里不由得一震。一双星目逼视着齐彦武,问道,“齐彦武,刚才你说你那哥哥在霸州一带做了匪盗,不知你那哥哥叫什么名字?”
“哥哥叫齐彦名。”齐彦武毫不犹豫的说道。
周致暗暗吸了一口冷气,暗道,果然是他。
作为后世而来的穿越者,周致对明朝正德时期的农民起义是很熟悉的。刘六刘七在正德五年于北直隶霸州一带发动了农民起义,当时响应者甚众,起义军攻城略地,转战北直隶、山东、河南、湖广等很多地方,规模不可谓不大。
刘六、刘七、齐彦名都是起义军的首领,齐彦名在当时的名声可是够大。
周致穿越大明,只是想读书科举,不甘平庸,想在大明做一番事业出来,他可不想和未来的反贼有了什么瓜葛。
眼前的齐彦武虽说对他哥哥十分痛恨,但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亲兄弟。这齐彦武还是尽快让他从周家离开为好。
想到了这里,周致脸色一板,冷声道,“齐彦武,你本来是来我周家做贼的,我周家却好生待你,管你吃喝。你现在肚子也饱了,还不快快离去,留在这里作甚?”
周致话音刚落,齐彦武却第三次跪下,恳求道,“哥哥,小人得了你们的恩惠,是你们救了小人的性命,小人就想留在哥哥家,为哥哥做牛做马报答一二。
再说了,小人已无处可去,今日离开了,若不去做贼,早晚还是会冻饿而死,就请哥哥看在小人可怜的份儿上,给小人一口饭吃,让小人留下来吧!”
第130章 未雨绸缪()
算起来周致穿越到了大明有一年多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读书作文自然进步神速,就是思维方式也发生了很大变化,人生的目标更加明确和清晰。
既然老天赐予自己第二次生命,那就不能碌碌无为,要做一番事业出来,不求名垂青史,但求能尽平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