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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这时,李珍珍突然爬起来,发疯似的跑到周致身边,而后突然跪倒在地,双手牢牢抱住了周致的右腿。
李珍珍抬起头,泪眼婆娑,声音哽咽道,“这位小爷,奴家知你是张虎蛋儿的兄弟,小爷就救人救到底吧!求你让程定业休了奴家吧!
奴家再也不想回程家,再也不想受他的折磨了!”
李珍珍虽说现在是程家的人了,但怎么说以前也和张永哥相好。张永哥若是看到她今日这等模样,也定会伤心不已。
想到了这里,周致便冷着脸朝程定业看过去,说道,“程定业,休妻吧!”
程定业当即说道,“这是本少爷的家事,休不休妻与你何干?你刚才打了本少爷,本少爷还没和你算账,莫非此时又要多管闲事吗?”
周致并不说话,但一双星眸迸射出两道寒芒,牢牢的盯着程定业,似乎要射穿程定业的心扉。
程定业此时恍惚感觉浑身有些发冷,张东等五个混混趁机怒声道,“程三公子,休妻!休妻!”
程定业知道今日是彻底栽了。、
不过从内心讲他还真不想休了李珍珍。李珍珍长的模样俊俏,而且在他感受来其实还很有味道的。
可现在他确实毫无办法,眼看若是今日不休妻,可能真被眼前这群人给修理了,那样更是颜面尽失。
程定业突然呵呵大笑道,“这还用说吗?这样的贱人本少爷岂能再要?今日本少爷来就是痛打她一顿,然后休了她的!”
“好!那就请程三公子写下休书吧!”周致当即说道。
那酒馆老板娘李氏其实在心里还残存着些许念想,希望程定业日后能善待她的女儿,毕竟能嫁到程家是万分荣幸,生活滋润的。
可眼下见女儿李珍珍这般坚决,无奈之下,便让伙计取来了纸笔。程定业虽不爱读书,更没有功名在身,但是写字倒是能行。他故意做出一副潇洒之态,很快写下了一封休书。
李珍珍将休书拿在了手里,就像是得到了珍宝一样,分外珍惜贴身藏了。
这件事情到此也就结束了,程定业带来的三个家奴从地上爬起,在程定业的一声招呼下,这就要出门而去。
临出门前,程定业狠狠瞪了一眼周致,他牢牢记住了周致,在他畸形的心灵里,这笔账是早晚要算的。
可巧的是程定业等人前脚刚刚踏出大厅门,外面却又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上旋即跳下一人,程定业见了,立时哭了,两条小短腿迅速奔了过去,抱住了那人,哭诉道,“弟弟,你可来了,为兄可是受屈了!”
来人正是程定业的四弟,那个有“庆都神童”之称的程定邦。
说起来真是可笑,程定业虽是哥哥,但在程定邦跟前却像是个孩子一样。
在程家,程定邦因为读书刻苦,他俨然是程珂最为宠爱的儿子。
当然了,所谓的宠爱皆是因为程定邦是秀才。他虽然读书甚多,也很聪明,但处事的能力却是不高,在处理事情上可以说有些脑残。
程定邦听完了三哥程定业的述说,捶胸顿足,道,“唉!小弟还是来晚了一步,三哥今日来了酒馆,爹爹终归放心不下,让小弟前来一定要好好劝说将李珍珍带回去。切不可在这酒馆内丢人现眼呐!
等将那李珍珍带回去,再行收拾教育还不是哥哥的事么?”
程定邦并不称呼李珍珍嫂子,李珍珍在程家的地位就可见一斑了。
程定邦怒冲冲进了大厅,一眼便看到了周致,拧着眉头说道,“周致小子,本秀才早就和你说过,你不是读书的料儿,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今日又和范进搅和在一起,哼!真是气死我了!
你逼迫我三哥写下休书,看本秀才岂能饶你?”
话是这样说,不过他却也看着气定神闲的周致毫无办法。因为程定邦马上察觉到张东等五个混混正面孔阴寒的注视着自己。
吕行川和车朗都和程定邦相识,旋即站起,朝程定邦拱手道,“程秀才息怒,刚才写下休书一事并非周致贤弟逼迫,是程三公子自愿而为。”
“哼!就当是我三哥自愿的吧。那周致打了我家三哥这事怎么说?”程定邦脑袋一扬,冷声问道。
第115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未等吕行川说话,车朗朝程定邦抱拳说道,“程四公子有所不知,刚才你家三哥出言不逊,周致贤弟才出手打了他一下。你三哥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程三公子,你我都是读书之人,你又有‘庆都神童’之称,更是知书达理。程三公子的身体亦没有何损伤,不若就看在我车朗的薄面上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吧!”
车朗把话说的轻描淡写,在任何人听来程定邦也不会同意。都不禁暗暗想道,这样过去?他可是程大举人家的秀才,他有那么老实吗?
可是让众人万万想不到的是程定邦竟毫不迟疑的说道,“我程定邦要的就是车朗兄的这句话,行!看在车朗兄的面子上,今日本秀才就不为难周致那小子了!”
范进等人闻言几乎都忍不住要笑了。这程定邦就这样的智商啊?说过去就过去。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啊,神童就是神童,果然大气,大肚量啊!
程定邦说完,再也不做停留,扭身出门。
程定业正傻愣愣的看着,以为四弟程定邦说什么也会为自己出口气的,没成想就这样灰不溜秋的蔫退了,心下万分不解。
可四弟都走了,他也就急急的迈着两条小短腿随后出去。,刚刚出门,程定业便急急的问,“四弟,这……就这么算了?”
程定邦微微一笑,道,“嗯,今日就这么算了。三哥你刚才可曾看到,和周致同席的都是些什么人?魏好古和范进自不必说,那俩东西都是没出息的货,小弟自然不惧他们。
可车朗和吕行川就不一样了。吕行川的背后势力你可能不知,小弟也不便多说。至于那车朗嘛,我和他都是曲老师的学生,向来不睦。
可那曲老先生又十分喜爱车朗,车朗真若是曲老先生跟前说起小弟的坏话,小弟还真是不好处置。
这就叫忍得一时之气,风平浪静,识时务者为俊杰。”
说到这里,程定邦还自诩聪明的得意笑了两声,接着却是面孔一寒,阴声道,“三哥放心,打你的是周致,小弟自然不会放过周致。呵呵!过不得两日,小弟就让那周致知道知道我程定邦的厉害!”
程定业当即很敬佩的笑道,“四弟聪明,我们不能和所有人为敌,至于周致嘛,必须要好好收拾他。”
“呵呵!就是此理!”程定邦笑道。
这兄弟二人叽叽咕咕的上了马车,旋即离去。
酒馆大厅内的周致等人此时早已站起,周致自然要去付账。酒馆老板娘李氏和李珍珍对周致感激涕零,说什么也不收周致的钱。那李珍珍更是跪地感谢,坚辞不受,周致实出无奈,也就只好作罢。
她们非但不收周致的钱了,连刘惠一桌也跟着免了。
李氏说道,“今日让程家休妻了,我也算是对我家女儿有了个交代。这召庄我们也不想再呆下去了,几日之后我们便离开召庄,去江南投奔孩儿她舅舅家!
这些年来我家也积攒了不少银钱,到了江南过几天的舒心日子才好!”
众人又和李氏简单说了几句,便从酒馆出来。
范进刚出酒馆,便呵呵笑道,“大举人程珂学识高深,处事圆滑,也算是一个精明之人了。呵呵!他的这两个儿子更是了不得啊。”
言外之意,对刚才程定业和程定邦的表现不无讥讽。
是呀,一个是煞笔,一个是脑残,这也真是有些意思了。
车朗却面色严肃的说道,“程定邦虽说处事能力稍稍差一些,但观他今日之举,却是不可小觑。此人必定心怀鬼胎,他对周致贤弟定会怀恨在心,想来必定会报复的。”
周致轻轻点头,其实周致也发现了程定邦嘴上说的好,其实不会善罢。不过周致此时倒非常淡定,得罪了程家就是得罪了,他们有什么后招接着便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出了召庄,五人分手,各自回家。
周致明日就打算去庆都县城寻曲任彬。曲任彬既然有想想见见自己的心思,那对自己来说是幸运无比的事。见到了曲任彬,真能得到他当面的些许指点,对自己写好八股文那将十分受用。
庆都县城虽说离白岳村只有六七十里的路程,但往返这一次至少也要两天的时间。
娘亲周何氏听说周致明日要去庆都县城,不免就有些担心。不停的叮嘱道,“小致虽说长大了,但从未出过远门,这一次去庆都县城,这一路可是要多加小心,好生照看好自己呀。”
六七十里在这大明时候,尤其是相对这荒僻的白岳村,已然算是远门了。娘亲周何氏有这样的担心也在情理之中。
儿行千里母担忧嘛!
可老爹周铁却不一样,尤其是得知周致要去县城寻曲任彬老先生求学问,虽说他不并知晓曲任彬是谁,但听说是县学的教谕,当即便喜不自胜了。
在他看来周致这才真正是读书人了,能被县上的老教谕相中,那无疑是周家的荣光了。
晚饭时候,娘亲周何氏和姐姐周绿云特意多烧了两个肉菜,算是为周致践行吧!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晚饭,周致回房歇息。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色微明,周致背着简单的行囊就从家里出来。
先是沿着白岳村通往高昌镇的官道北行,而后穿过高昌镇,一路向东北,直奔庆都县城。
此时周致的心情很激动,总算是能去县城了。穿越之后,总是窝在白岳村那样一个小地方,憋闷的很。外面的世界是广阔的,只有走了更多的地方,见了更多的人,自己才能尽快成长起来。
因为这些阵子雨水不断,道路泥泞不堪,很是难行。周致走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过才离开高昌镇二十几里。
今日天气暴晒,周致脸上早已挂满了汗珠,伸手抹了一把汗,朝着前面看看,村庄稀少,恍恍惚惚竟看到了一条河流。
早听车朗说起,今年因为雨水格外多,早已干涸多年的马家河蓄满了水。
因为马家河长年干涸,以前过河的桥早已拆了。现在去县城必须要坐船才可过河。
望山跑死马,看着那马家河很近,可又足足行出了十几里周致才站在了河边。
放眼望去,河面并不算宽,也就是三四百米。
马家河有水了,临河村庄的人就有了一条生财之路,他们在河上泊船,摆渡来往的人,每日下来倒是可以有钱把银子的赚头。
此时河边便停着一条小船,船家早已看到了周致,笑呵呵的招呼道,“小哥莫不是要过河呀?快上来吧,船上早有一人,此时正好凑够了两个,老夫就可以送你们过河了!”
周致应声上船,刚到了船上,一眼就看见船上一位俊俏公子正朝自己惊奇的看着,周致的一颗心瞬间就砰砰的跳起来。
第116章 同船渡()
在船头昂然而立之人正是美貌女子寇沛涵。
算起来这是第四次遇到寇沛涵了,上一次还是在去年周致带领着一帮混混泼皮去辛庄救老爹周铁之时,到了现在也有大半年的光景了。
可在这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