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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峰一路上边走边看,倒是感觉格外的新奇,感觉似乎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三国时期的地理格局和人文发展与二十一世那真的是天壤之别。
为什么古代会有很多攻城拔寨的战役?因为在荒野之上是没有什么补给品的。一旦发生战役,当地的老百姓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就是躲进城中,有军队守城,城中是相对安全的。第二就是举家搬迁,逃避战乱。
也因此,古代对抗敌国侵略,常用的一种战术就是坚壁清野。意思就是将所有的财物粮草都收集到城中,野外一点东西都不留,同时坚固城防。敌军要么强攻城池,要么什么都抢不走。
就比方说北方游牧民族南下,一旦跃过长城界限,中原将领的防御思路大体都是这样的。游牧民族虽然能征善战,但是攻城毕竟是最损己利敌的方法。所以往往劫掠一番也只能撤军。
江峰一方面了解着三国的风土人情,一方面思考着自己在史书中读过的东西,很多事情身临其境便格外的清晰。这一路的见闻,真让江峰获益良多啊。
看来,多出来走动走动还是很有好处的。
不过,这只是江峰自己的想法,他身后这些军士就不这么想了,他们可不在乎什么历史战役、风土人情。
郝萌对曹性道:“你说这吕将军是不是转了性子了,要出家当和尚?咱这出来已经两天了,风餐露宿,这是要干嘛啊?”
曹性也道:“估计将军是有急事儿吧,所以才行军比较着急,等办完了事儿就会让咱们哥几个休息休息了。”
郝萌一摆手道:“什么啊,你这才是扯淡呢,我都问过吕将军了。咱们这次的任务就是去陈留接一个叫蔡邕的人进京做官,你看咱后面运的那些金银钱帛,就是给蔡邕准备的。这任务能有什么可着急的?”
这点郝萌倒是没有完全说对,江峰还真有点着急。一是为了赶紧找到蔡邕,看看能不能通过他认识一些谋士。二自然是为了赶紧见见著名的美女兼才女,三国时期女神级别的人物蔡文姬了。
曹性也有些纳闷道:“哦,这么说来,确实不是很紧急的事情。那将军为什么这么着急的走呢?这两天咱们不是露宿野地就是借宿农宅,连顿酒肉都吃不上。”
郝萌道:“就是说啊,当时将军说让咱们两个跟着来的时候我还挺高兴,心想着将军还挺看得起咱俩,连张辽和魏旭都没叫,让咱俩出这趟美差。谁成想,将军是压根没打算让咱们开荤啊!”
“要不,咱去跟将军说说,你看这将士们这几个月背井离乡也都狗辛苦的,这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怎么着也不能白出来一趟吧。”曹性跟郝萌商量道。
郝萌摇了摇头道:“商量?你觉得吕将军能没个打算?他只不过表面上不说,咱们何必去出这个霉头呢。依我看,照着这个行军速度,今天晚上咱们估计能在中牟县落脚,到时候再看看将军的意思吧。”
这两人商议的事情,江峰可是一点不清楚。虽然江峰继承了吕布的记忆,但是这些记忆都是压缩整合过的,残缺不全,而且没有触发条件江峰自己也调不出来。
比方说吕布认识的人,如果江峰不见到或者没听人提起,江峰是想不起来的。
所以,江峰对于军营中的很多潜规则都一无所知,比方说这次,江峰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军士们几个月以来,整天待在军营里训练,既没有仗打又不能回家,人都憋疯了。士兵也是人啊,人就有七情六欲,尤其是军营里大多数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这么长时间不能吃肉喝酒,更没有女人,日子过的跟和尚的日子也差不多了。
要说人生,不就是为了一日三餐这么两件事儿吗?
绝大多数人,一生的追求,就是这两件事。
所以,像这种不用打仗,又没有行军期限,还能押运钱粮的事情,那可是美差一件。将士们能借着这个机会,有次吃肉喝酒的机会,私房钱富余的还能去花柳巷里面找个女人。这都是军队中不成文的规矩。
要说吕布的并州军,军纪算是非常严明的了,将士们轻易不会的干违反军纪的事情。但是话说回来,这些也都是人之常情。为人主帅,不但要严明军纪,也要替将士们着想。
不过,现在的江峰很明显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江峰的日子过的很舒坦,每天有酒有肉,又有美女作陪。前些天王允还特意给他送来了美酒歌姬,衣食无忧的江峰哪里能想到手下将士的疾苦。
这一天,又是行到黄昏时分,正好到了一处县城。
“今天就在城中歇脚吧。”江峰道。
曹性和郝萌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曹性上前道:“将军,你看明天我们就进入陈留境内,说不定晚上就能在蔡老家落脚,是吧?”
“嗯,差不多吧,你有什么事儿吗?”江峰看着曹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
“那个,将军你看,这两天将士们连日行军,也都够辛苦的。是不是给他们放个假,让将士们也能休息休息。”郝萌道。
“放假?”江峰还从没想过此事,被他们一提醒倒是也想了想。
江峰带这些兵主要是为了看管这些财物,还有就是到了陈留帮他打探打探消息。这次是借宿城中驿站,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好吧,就让将士们放半天的假。不过你们两个要给我负责,找几个得力的人看好财物。外出的人可以饮酒但是不能闹事,如果出了岔子,我拿你们试问。”江峰道。
见吕布答应了,两人面带喜色,道:“末将一定会管教好属下。”
江峰又叮嘱道:“另外,你们也传令下去。明日辰时初刻必须给我整装出发,别误了行程。好了,去吧。”
第三十八章 知音()
看着将士们都欢欢喜喜的出了驿站,江峰则独自一人骑着赤兔马来到驿站远的一处山坡之上。
农历九月,称为暮秋。天气转凉,草木也开始变得枯黄。
江峰坐到山坡之上,拿出一支洞箫,轻轻的吹了起来。洞箫的音色恬静、秀雅。所以,一般箫曲偏于柔和、悠长。
但是江峰吹的这首曲子却不太一样,箫声轻快高亮、婉转多变,听上去颇有些侠骨柔情的意味。
不过,这也增加了吹奏的难度,江峰练习了好几天了仍然不能将这首曲子吹好。所以江峰这才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练习,免得吹得不好,被别人听了笑话。
夕阳西下,马儿吃草人吹箫,就在这高高的山坡之上构成一副美丽的风景画。
吹了几遍,江峰还是觉得有些地方处理的不好,却一时也找不出改进的办法。想着,什么时候回到洛阳,还得让明月再教教自己。
就在这时候,一阵琵琶声传来,仔细一听正是江峰刚才所奏的旋律,但是却比江峰吹奏的好听得太多了。江峰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随便抛了块砖还真引出了玉来,赶紧四下张望,看看是谁在弹奏。
顺着琵琶声望去,果然看到一个女子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抱着琵琶手拨琴弦,美妙的声音就是在哪里传来的。不过那女子却是带着面纱,江峰看不到她的全貌。
江峰走过去问好道:“在下吕布,听姑娘此曲弹得出神入化,真是佩服。”
说话间江峰也仔细打量着这个女子,似乎也就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虽然看不到面容,却也能感觉到她气质不凡,一双眼睛更是清明透亮,整个人的气质仿佛一朵含苞欲放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那女子停下琵琶,站起来,微微欠身道:“小女子见过公子。适才听得公子吹奏此曲,旋律清新脱俗,妾身以前从未听过。敢问公子此曲系何人所做?小女子也想见一见这位高人。”
江峰道:“哦,这首曲子是我机缘巧合从一卷古谱中找到得,因为年代久远,也不知是何人所作。倒是姑娘仅凭在下吹奏的残曲就能将曲子完整的演奏下来,着实让在下佩服。在下正好有些不解之处,想请姑娘赐教。”
那女子倒不怯生,与江峰谈论起来。
细谈之下,江峰不禁为这个女子的学识谈吐所折服。
“我方才听到公子的演奏,公子虽然中气十足,但是对于气息的控制却有些生涩。想必是对于洞箫还不太熟悉,比方说第三小节的这个音……”
那女子解释的仔细,江峰也听得认真,一番讨论下来,受益良多。
边讨论,两个人也试着合奏。有了名师的指点,江峰竟然也演奏的有些模样了,箫声与琵琶声此起彼伏,构成一曲动听的和旋。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落山,天黑了下来。
“我要回去了,要不然家中人该着急了。”女子见天色已晚,起身道。
江峰急忙道:“请稍等。”
“公子还有什么事儿吗?”女子停住了脚步。
“能否请问姑娘芳名,家住哪里,我还想改日登门拜访。”江峰的心跳竟然在加速,对于这个只相处了半个小时,连面相都没有见过的女子,他竟然产生了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江峰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情绪,或许可以用个比较高雅的名词,叫做知音。
那女子稍微犹豫了一下,欠身道:“小女子与公子素昧平生,不过是路经此地。今日一别估计再无相见之日,还是不知道名字的好。”
江峰岂肯放弃,正要再问,却听见一声高喊:“将军,出事儿了。”
一个并州军士急慌慌的跑了过来,道:“将军,曹都尉跟人打起来了,已经惊动了官府,现在两边的人都被押到了公堂之上。”
“这俩混小子,我分明叮嘱过他们,果然还是给我惹出事端来了。”江峰气愤的骂了一句,又转身对那女子道:“姑娘,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相信有缘我们会再见面的。”说完就跟着军士奔县衙而去了。
那女子站在原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吕布远去,直到吕布的身影完全消失。女子也准备离开,回首一瞥,却发现吕布的洞箫安静的躺在石头上,竟是吕布走的匆忙忘了拿走。女子轻轻的拿起洞箫,思量良久,还是带着洞箫离开了。
县衙之中,此时的气氛十分的紧张。
不过紧张的人却不是曹性、郝萌,也不是与他们打起来的那伙人。紧张的是负责将他们抓捕到衙门的县尉和衙役。
本来闹事儿的只有十几个人,但是没想到将这些人拿下之后,双方竟然又各自来了几十个人。
曹性、郝萌可是吕布手下两员大将,发起怒来一个人就能掀了这小衙门,岂是一个小小的县尉招架的住的?要不是吕布之前再三叮嘱不能闹事儿,他们早就动手了。
偏偏另一方也不是好惹的主,河东卫氏。说说他们老祖上的名人就知道,卫青、卫子夫。虽然现在卫家不在朝中做官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毕竟也是一方大族。
两边各来了几十号人,把各县衙挤得满满当当的,十几个衙役维持秩序,显得有些有心无力。
卫家到也是讲理的人,毕竟士族子弟,能讲道理还是不愿意动手的。不过这不代表他们甘愿吃亏。
于是这公断的事儿就交给了县尉,这可难坏了县尉。他这芝麻大小的官,两边都不好得罪啊!偏偏这时候他家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