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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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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庾亮心内暗道,怪只怪这少年命途多舛,恰在此时被皇帝记心头。可是心内又一咂摸,旋即便意识到自己又想错了,这沈哲子同样是方伯之子

    若朝廷先杀沈充之子,旋即便征辟刘遐、苏峻子弟,他们会作何感想?而沈充若因此而作乱,朝廷又要用哪里的力量去镇压?

    这时候,庾亮才意识到自己决定把沈充之子送入死地,所考虑的那些问题过于片面了。若真要杀沈哲子,绝不能只考虑到纪瞻和沈充或许会有的反应,这是一个牵一发动全身的问题,各方势力会因此得出怎样的感想,统统都需要考虑到

    王氏会不会借势复起,流民帅会不会见逼枢,南人会不会因此离心?

    一想到这里,庾亮便不能淡定了。

    沈充之子不能死,尤其不能由自己送之去死否则,沈哲子前脚刚死,只怕后脚要天下大乱,义师蜂拥而起,要清君侧,诛庾亮

    到时候,皇帝根本保不住他,也无力保他因为到了那时候,连禁军宿卫都不再可靠

    须知沈哲子乃是纪瞻之徒,而纪瞻于宿卫威望极高,王敦之乱,纪瞻哪怕缠绵病榻,皇帝都要求其卧护六军以稳定军心

    他压根没有考虑到自己是受沈哲子引导才想到这一层,因为在他看来这少年尚懵然不知死之将至,若区区一个少年都能将时局算计得如此通透深邃,想到自己没有意识到的问题,那他简直要羞愧死了

    眼见到庾亮脸色变幻不定,沈哲子心知这家伙应该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了。眼下这个局面,表面看似平静,实则较之王敦死之前还要暗潮涌动。尤其应该镇之以静,但凡有什么图谋都应该徐徐图之,容不得任何激进手段。

    且不说荆州重镇还在王氏手,南士这个团体也已经在纪瞻表态下而发出自己的声音,更何况还有已经引入腹心的流民帅力量。

    沈哲子绞尽脑汁才给老爹争取到眼下的位置,如果自己还跟个小鸡崽儿一样被皇帝说杀杀,那简直不要混了。

    但凡事也有例外,沈哲子怕的是皇帝头脑一冲动犯错误,他对司马家的智商向来不抱信任,而庾亮这个刚愎自用的人有时候做事也真是欠考虑。

    历史没能达成各方共识,敢拿苏峻这个手握重兵的人开刀,真以为自己掌握枢能天下我有,乱起后又诸多顾虑,昏招迭出,让局面更加糜烂不可收拾。如此情况下居然还没被苏峻抓住,手起刀落,也算这家伙跑得快。

    所以,沈哲子得提醒庾亮,只有局势稳定,才有威严。眼下这个局面尚不同于苏峻之乱前,那时候庾亮最起码还有坐镇江州的温峤可投靠,可是现在放眼望去,天下之大,除了建康城之外,可有庾氏立足之地

    车行至台城,庾亮脸色沉凝,将沈哲子领入自己官署,自己则准备入宫劝皇帝打消杀意。临行之前,他还不忘仔细叮嘱沈哲子:“留在这里,不要出去”

    :

0046 君心难测() 
再见到皇帝时,庾亮略感诧异。……

    今天的皇帝,既没有沉湎舞乐之,也没有宿醉未醒,反而极有闲情逸致,正在指导小公主兴男临写帖。不同于前几日眉宇间总盘旋一股孤愤之气,脸带着恬淡略带宠溺的笑容,看到庾亮入殿,微笑说道:“内兄若无要事,请稍待片刻,我小女尚有二三字才临完一帖。”

    庾亮纵使满腹话语,见状后也不好直接开口,便轻轻走到案前,作状观赏公主的墨迹。这小公主尚出生在先帝履极之前,那时尚无君臣内外之分,妹妹庾君常带着小女郎归省回家。对于这个粉雕玉琢,相貌颇似其母幼时的外甥女,庾亮也很是喜爱。

    庾亮兄弟虽多,但却只有一个妹妹,长兄为父,从其内心言,并不是太愿意将妹妹嫁入皇家。如今虽然他也常有机会出入宫苑,但谨守内外之礼,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妹妹了。

    似乎因为多了一个人观赏,小女郎有些拘谨,白嫩的小手抖一抖,纸轴顿时显出一大块墨点。

    “大舅威严,我不敢写……”

    兴男公主放下笔,起身向庾亮见礼,小脸泛起羞红。

    庾亮也有几分窘迫,他为人向来方正严谨,反倒不知该如何表达关怀。

    皇帝哈哈笑两声,先请庾亮落座,然后才将小公主抱起来放在腿,跟她讲一讲临写的疏忽和不足处,又讲解了一番所临写字帖的经义道理。

    且不说小公主听着那些道理,清澈眼珠满是迷惘,庾亮心里却暗自思度:皇帝在他面前对小公主讲解《女诫》,其是否有什么隐情深意?莫非妹妹在宫内有什么举止令皇帝心怀不满?

    少顷之后,皇帝才让人将公主领走,脸还挂着慈爱笑容,继而转望向庾亮笑道:“这小女郎性情类朕,远不如其母恬淡温婉。”

    “公主正值天真烂漫之年,天性不损,再过几年,自然会懂敬顺妇行之礼。”庾亮收回心思,嘴应付着皇帝的寒暄,心内却在思忖该如何开口劝告皇帝。

    “那么,内兄你是有何事要禀陈?”又谈了几句琐碎家事,皇帝才又问庾亮。

    提到这个问题,庾亮心内便是一紧,斟酌良久,才硬着头皮说道:“臣已将沈充之子引入台城,等待陛下召见。”

    “朕只是随口一说,内兄倒是记在了心里。”

    皇帝脸笑容不变,语调也是寻常:“既然如此,那见一见。”

    看到皇帝浑然不似昨日的神情,庾亮意外之余,更觉惊诧,不过仍然不敢放松,沉吟道:“臣有一言,如鲠在喉。”

    “内兄但讲无妨。”皇帝笑道。

    “沈充虽有劣行,但迷而知返,如今守牧会稽,屡发谋国之议,拳拳之心昭然。纪瞻亦为国士,老朽之身仍心系国事,卧护六军,功勋卓著……”

    “这些事情,朕自是深知。不过,内兄似有未尽之意啊?”皇帝笑吟吟望着庾亮。

    话讲到这一步,庾亮绝不相信皇帝还听不出自己的弦外之音,可是看到皇帝云淡风轻的表情,全然没有昨日提起要见沈充之子的森然戾气。这不禁让庾亮陷入深深的自疑,莫非是自己会错了皇帝的意思?

    能够取代王导执掌,庾亮又怎么会是庸碌之人,皇帝前后截然不同的变化,两下对之后,心内顿生明悟。

    皇帝之意岂在沈充之子,分明是针对他啊

    片刻之后,庾亮终于想明白了皇帝的深意。先给了自己一个忿怨于怀,恨不能杀人泄愤的错觉,提起要见沈充之子,把一个难题横亘在自己面前,由自己去抉择。

    无论在法理,还是在道义,亦或出于对稳定局势的考虑,朝廷都没有足够理由杀沈充的儿子。如果庾亮真能持身自正,有大把的理由可以拒绝皇帝要见沈哲子的要求,可是他却迟疑了,继而做出了完全不合常理的决定,甚至亲自将沈哲子带进台城。

    在这一瞬间,庾亮想了很多,更认清了一个事实。他如今虽然已经位居监,但如果说全凭自身名望才具,那也不尽然。考虑任何事情,皇帝的感官都是一个重要的因素。换言之,他只是外戚攫升,并没有王导那种能够与皇权分庭抗礼的超然地位

    皇帝之所以如此针对他,是要让他认清楚这个事实,至于目的,自然是那个空悬的江州刺史之位。

    皇帝虽然撤掉了江州刺史王彬,但继任的人选,却在各方角力下迟迟未决。这个角力的过程,庾亮保持了沉默,并没有支持皇帝,因为他也想安排自己亲厚之人。

    是否杀沈充之子,看似与江州之事没有关联,但却能让庾亮认清楚自己的位置,以及应该有的态度。他自己尚要依附皇帝,不能持正公允的作出判断,现在的他,根本没有扶植方镇的资格

    自己这一次,真是枉做坏人了

    庾亮心内苦笑,旋即又想到,皇帝之所以挑选沈充之子来给自己警示,大概也是告诫他不要与沈充靠拢的太近。这其的意味,恰好与此前台城奏对后二弟庾怿被扣留在台城异曲同工,皇帝不希望庾家与方镇牵扯太深,成为第二个王家。

    见庾亮长久沉吟不语,皇帝也不催促,低下头饶有兴致欣赏着自家小女的笔迹。说到愤怒抑郁,他心何尝没有。若真要怒极杀人,朝堂诸公个个该杀,哪怕自己这个别有怀抱的内兄也不例外,屠刀无论如何也不会先落在沈充的儿子头。

    但这于事何益?不过怒气伤身罢了。皇帝本以为挟平灭王敦之势,可大权独揽,整肃朝堂,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一个大大耳光。单单要对付王氏一家,他一筹莫展。虽然削去江州一镇,但这块肥肉旋即被人盯,他亦难乾纲独断,揽入怀。

    江州为荆镇之藩篱,若不能掌握江州,便不敢轻动荆州王舒。而若不剪除荆州,干掉一个王敦便根本没有意义,不出数年,王敦复生矣

    皇帝一直牢记父皇郁郁而终的教训,心早已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将荆州从士族手夺回,否则皇室终究只是砧板鱼肉

    在这场无声较量,皇帝尤其不满庾亮的缄默。若换个时机,庾亮所属意的温峤未必不是坐镇江州的好选择,但现在不行不把荆镇夺回,皇帝绝不退让

    良久之后,庾亮才缓缓开口道:“江州重镇不可空悬,王彬既已离任归朝,便应及早再择人选出镇。”

    “内兄可有贤才举荐?”皇帝下意识挺直了腰,开口问道。

    庾亮见皇帝的反应,颇有心灰意懒之感,但还是打起精神说道:“观阳侯应詹,忠君勤勉,事功卓著,可为此任。”

    听到这话后,皇帝便笑逐颜开,继而说道:“内兄所举,亦合朕意。如此可于朝会公议,宜早定论。”

    应詹虽然也是士族出身,但门第类同沈充,以军功得用显贵。此前王敦乱初,便是此公首倡平叛,朝少有的赤心皇党。以其出镇江州,自然深合皇帝心意。

    “那沈充之子……”庾亮又征询道,他已经知道皇帝的心意,而自己也做出了让步,并不知皇帝是否还想见那少年一面。

    “先召入苑内吧,朝议过后,朕再见一见他。”

    庾亮领命,然后告退。

    行到台城时,庾亮尚未能释怀。今次之事,他是大大的失策,对有失贞臣之节,对下有失台臣气度。思虑不周而方寸俱失,这让他心内充满挫败和羞愧。究其原因,终究还是自家势弱,继而进退失据。

    但所幸这只是他跟皇帝的私下较量,而与事者的第三人沈充之子尚懵懂无知,这让庾亮略感宽慰。

    但庾亮却不知,他所以为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此时正在他官署起居室内战战兢兢,袖内藏着一枝投壶之箭,一副无警惕的模样。

    沈哲子被庾亮留在官署居室,确实有如坐针毡之感。穿越至今,他尚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孤立无援、性命完全不由自己掌握的情况,一方面心内暗悔自己过于大意,另一方面还担心随时会有太监冲进来将他锤杀。

    他所在这间居室并无兵器,观察好久才从投壶摸出一根尚算锋利的箭藏在衣袖里,准备一旦遇到生命危险便以此拼命,简直每时每刻都是度日如年的煎熬。

    终于等到庾亮回来,沈哲子认真观察庾亮的表情,发现对方神情颇有挫败黯淡,这让沈哲子大惑不解。庾亮既然已经明白不可轻杀自己的道理,如果能劝住皇帝,那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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