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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局贾琮已经小胜了,但是贾斯文并不知杨清和那番话的作用,还以为待会贾琮必败无疑。
汪应元也隐藏了手段。
九卿各怀心思,接下来的场面,似乎更会激烈。
但是比这更激烈的,同一时间贾琏、王熙凤夫妻俩的开撕,也不亚于这场步步惊心的廷对。
第244章 人情冷暖、贾琏休妻()
日过中天,仁华殿的影子渐渐向东斜,越来越长,殿前丹陛左右的石雕仙鹤、日晷等的影子也拉得细长。
丹陛下面的人影在移动,没人显得慌乱,之中的贾琮摸摸脊背,发现内里的中衣早湿了一半,他呼了一口气,看来他还缺少磨练。
贾斯文、丌诗轩冷冷瞅他一眼,既不招呼作揖,也没好脸色谈话,冷哼一声地与他擦肩而过。
六部与大理寺、都察院、通政司的堂官,并称九卿,因古人崇古,吏部尚书称冢宰、户部尚书称司徒、兵部尚书称司马(或者本兵)、刑部尚书称司寇、工部尚书称司空、都察院左右都御史称总宪。
此刻的大司马、本兵贾雨村也对贾琮视而不见,按理贾雨村由林如海写推荐信、贾政做中介、王子腾保本,他应该与四大家族之中的贾琮亲近才是,再不济也问候一声,然而贾雨村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正与其他的部长谈论而出,贾雨村直鼻权腮、身材雄伟,大有曹操之象。
辅臣汪应元为着避嫌,仅仅是一个微笑而过,九卿之中率先对贾琮说话的是户部尚书毕忠。
那个山子野也想来的,犹豫一会儿又走上回衙门的路,孤身一人,光景与贾琮一般可怜惨淡,这个大司空是工匠出身的,大家都不和他交谈、并肩,仿佛那样很掉价似的。
“贾修撰还回翰林院吗?不如到殿外的朝房等候。”毕忠邀请:“十三个入选人员,都在那儿,也好做个伴。”
不动声色地便缓解了贾琮的尴尬,回翰林院那里,要面对刚才争锋相对,明争暗斗的两个人,贾琮瞧瞧殿前东侧的一排房屋,沉吟道:“也好,谢大司徒盛情。”
贾琮退后一步,让他先行,毕忠边走边道:“是我该替家乡人感念于你,中原遭受偌大水患,本官若不出力,这辈子都无颜回家。”
“可这样……真的误事啊……”
“老夫想,有戴公公相助,不会有大碍。近有自诩清流正直的人,不畏权奸,权和奸,又岂是一个字能说清的,南方人多有舆论,我们中原的楚人、洛人,包括齐、晋,倒不全是如此,能坚守本心便好。”
又有几人能永远坚守本心的,但凡怀有大志的人,入了科场也渐渐变了味道,贾琮摇摇头,进入东侧的朝房木屋,那十几个人有的闭目养神,有的看着他窃窃私语。
名为朝房,实则这排房屋是进内阁回事的官员,等候用的,门外有警示牌,屋内陈设一律简陋,仅仅是桌子、板凳、茶杯而已。
董安国也避嫌地和贾琮分开,一下子贾琮好像就是一个瘟神一般,人见人避,唯独龚鼎慈有风范,回头对倒茶的书吏道:“贾修撰廷对半天,且是少年新进,怎么不给他倒?”
“人走茶凉,龚编修没听说过么?”那内阁书吏提茶壶出门,走了,能听见抱怨声:“要喝自己去倒!”
眼下连一个书吏都以为自己没救了么?贾琮心里冷哼一声,人情冷暖,不过如此,有你们巴结我的时候。
“无需介怀,一个胥吏而已。”龚鼎慈亲自起身给贾琮倒了一杯,这茶是充门面、装样子的,贾琮接过喝了两口,品鉴出来并非什么名茶,不过市面上一两银子八十斤的普通茶叶,他笑笑,没说什么。
“贾司马不为你力争一句?”龚鼎慈也在会推名单之中,包括戴凤翔也是,戴凤翔想了想,并未过来,独自在角落坐着,基本上九卿都认为这些少年希望不大。
“要说这几年升官最快,非贾司马湖州莫属,且是从外任选拔上来的,颇受重用。”龚鼎慈道:“加把劲。”
“我尽力而为。”贾琮小声道:“这个当口,谁又能说得清,明哲保身总是对的,换做你我,此时还会站出来为金陵四家摇旗呐喊吗?他巴不得撇清关系,不受牵累。”
“几年前贾雨村外任的时候,为了讨好金陵四家,不惜乱判人命案子,当年为了我父亲,也巧取豪夺别人的古玩扇子,可是从去年开始,过年过节就不见拜帖了,为人奸滑如此。”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龚鼎慈咂咂嘴:“目今廷对一事,已经掀起轩然大波,人人都说你危矣,是福也是祸,这个时候,才能明辨真正的朋敌。”
……
“皇上吃过了?歇下了吗?”司礼监值房,戴权有些急躁。
“御膳房送的饭菜,才动了两口,主子爷愈发疲累,就睡着了,儿子也不敢进去回话,只叫当值的奴才守着。”刘知远站立,从袖中取出一份卷宗:“儿子联络了礼部的人,已经取来丙子科殿试的方无悔的卷宗。”
“办得好。”戴权冷笑着坐下,接过来揉成一团,看也不看便撕碎了,丢进纸篓里面,背手道:“主上没那个闲心与时间去看的,三法司都有咱们的人,到时候叫大理寺卿保贾琮,咱家到皇上跟前一哭,这些软骨头的王八蛋,敢讥讽咱家,谁都别想讨了好去!”
……
“两位太太,我不出门办事久了,这个胡郎中,并不认识,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这些人?”王熙凤否认,却有一丝急色,捏住手帕的两手,越来越紧。
平儿摸了摸红肿的左脸颊,出去打起了帘子,方便主子们看到跪下来的胡庸医。
这个胡庸医约莫四十左右,细小的眼睛,双手向后被绑起来,兴儿、昭儿按住他跪下,胡庸医奄奄一息,胡子干燥,似乎几天没吃饭睡觉似的,歪着帽子。
贾琏来到门槛边,加大声音,一脚把胡庸医踢倒:“说!谁指使你的?!”
“是贵府上一个叫庆儿的。”胡庸医自知必死无疑,只求一个痛快,不想到衙门受刑。
“太太……”王熙凤才出口,贾琏打断:“带庆儿!”
小厮庆儿磕头如捣蒜,避开王熙凤杀人般的眼神,“方子在胡郎中手上……是……是琏奶奶吩咐小的……平日是善姐伺候艳红姨奶奶,她知道得多……”
“带善姐!”贾琏恶狠狠之中,又有一丝得意,不管秋桐、艳红,玩过之后,他并不留多少情,包括多姑娘、鲍二家的也差不多,但是他为人还有底线,当初也不想鲍二家的去死,无奈鲍二家的害怕王熙凤,上吊死了,死后王熙凤色厉内荏,贾琏还给了钱了事。
然而到这一步,其一他和正妻再无感情可言,其二艳红怀的是男胎,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哥儿,却被王熙凤算计掉,这是他最恨的。古时的宗族大忌,就是一切为繁衍子嗣考虑,妨碍宗族子嗣的罪名一旦落实,休掉她也就名正言顺。
第245章 休掉王熙凤()
那善姐是王熙凤安插在艳红身边伺候的丫头,秋桐因为仗着自己是大老爷赏赐的,不是一般家生丫头可比,目中无人,比较嚣张,艳红却寡言少语一些,王熙凤更容易整治她。
“饶命!琏二爷饶命,饶了奴才吧……”善姐不过是十几的丫头,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大哭大喊地求饶,跪在里间的门外边。
邢夫人、王夫人俱看着不说话。
王熙凤的丹凤三角眼怒目圆睁,一眨不眨的眼皮撑开,一动不动的瞳孔似乎要凸出来一样,阴狠毒辣地盯着善姐。
她预料得迟一步了,没想到贾琏为此不遗余力,彻底的撕破脸皮。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她往日的威风手段,一般下人,都恐惧她的。
果不其然,善姐看到她这样的眼神,以为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说呢,王熙凤不会让她好过,不说呢,琏二爷又逼她。
“哇……”善姐嚎啕大哭。
“好好回话!”贾琏淡淡道:“你说了实话,我还能保你一命,你到底不是主凶,不然就把你卖到北清河厂的土娼集中地,日日夜夜不得安生!你可想仔细了!”
“说,说……”善姐热泪滚滚,小脸煞白:“是琏奶奶吩咐我这么做的,不给头油、不给胭脂,绫罗绸缎要挑旧年剩下的,饭菜也是剩下的,琏奶奶又对姨奶奶说,下人怎样看人下菜碟,以此让姨奶奶认为她是个好的……”
两位太太的面色已经越来越吃惊了,尽管丈夫的小妾,她们心里同样不舒服,但是为了稳固地位,赵姨娘生贾环,王夫人也没怎样,让赵姨娘恶心死也没有,反倒是纵容赵姨娘恶心她。邢夫人更不必说,贾赦要娶十个百个,她都会答应。
两位太太看王熙凤的眼神,已经变了,这样的女人,宗族如何能容得下!
王熙凤身子颤抖,为着急忙开脱,住儿也跪着辩解:“说属兔的冲了姨奶奶,也是琏奶奶吩咐小的们,这样叫算命先生卜卦的……好让琏二爷不待见另一个姨奶奶……琏奶奶还连夜吩咐小的们,追到胡郎中,把他杀了,毁尸灭迹,要做得干净……小的们虽奉命不敢违抗,到底也是一条人命,更不敢莽撞做了,只是拖拖延延……又遇到兴儿他们,回来时又被他们带人截住了,句句是实……”
胡郎中嘴角苦涩,怨恨自己太过于贪财,要不然何至于卷进来,这个奶奶果然是面善心狠的,还要把他赶尽杀绝,自知生还无望,被关了几天的胡郎中,又困又饿,当场倒地,晕了过去,小厮们拖走了他。
又经过了几人的当堂对证,若是衙门判案,大体可以定状子、发签拿人了,两位太太也轮流看了药方子。
可贾琏唯恐不足以彻底解决王熙凤,又下令带秋桐进来,那秋桐一进来,便跪在邢夫人跟前哭泣:“大太太,你要为我做主!我是大老爷赏给二爷的,可是她这个正房奶奶……”
秋桐手指骤然一指王熙凤:“她竟然克扣我月例不说,还污蔑我冲了艳红……哎呀!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秋桐呼天抢地,实在不像话,邢夫人呵斥道:“够了!”
说着邢夫人昂头挺胸地冷笑:“连大老爷的丫头,你也这样对待!真是无法无天了!你今天还能一手遮天不成?秋桐以后就跟我,至少饿不死!”
王熙凤的头越来越低,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贾琏趁机哭道:“那不是一条人命!是两条!大太太,二太太,我如今就要休了凤丫头!”
“七出七去之条,不顺父母,为其逆德也;无子,为其绝世也!淫,为其乱族也;妒,为其乱家也!有恶疾,为其不可与共粢盛也;口多言,为其离宗也!盗窃,为其反义也。”
“如今她嫁我多年,无子是第一条。眼前的妒忌,残害人命,是第二条,口多言,是第三条!”
在邢夫人看来,“不顺父母”这一条也可以算上的,邢夫人心里面,王熙凤根本就没孝敬过她,这一点比起贾琮差远了,但是王熙凤平日的礼数、礼节还是挑不出差错的。
七出之条,实打实占了三条,加上两条人命,王熙凤已无胜算。
古代法律对于休妻,还是有一点保障,这一点可以说比较人性化,即是所谓的三不去。
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