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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话中来看,太皇太后也是动了真怒,眼见这家皇家寺庙就要遭遇一番浩劫,这当然也是永安禅寺的僧众不愿意看到的。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庄严而起,永安禅寺的主持佛龛长老冲着太皇太后行了一礼,随后便朗声问到:“大施主既为祈福而来,为何又要将我佛门净土掘地三尺?若是大施主执意如此,老衲恐怕大施主今日之祈福便要成为明日之祸事,还望太皇太后三思啊。”
太皇太后张氏道:“不是哀家不顾忌这些,只是今日事出突然,宝娴郡主也是固川王唯一的女儿,她若是在此地走失,定然与方丈这寺庙脱不了干系,试问方丈:若有女子在这寺庙失踪了,这要是传了出去,岂非惹人话柄?哀家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佛龛先是点了点,然后又是摇了摇头道:“大施主虽然言之有理,只是此番祈福,本为太皇太后凤体康健,若是大施主执意搜查寺庙,恐怕凤体违和啊。”
太皇太后闻言一愣:的确,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次来就是为了祈福的,听这主持的话,似乎话中有话,这可如何是好?
兴安在一旁听了这话,连忙叩头道:“太皇太后,今日乃是太皇太后祈福的大好日子,不如今日将山门封闭,令锦衣卫围住此地,明日再查不迟啊。”
太皇太后张氏微微笑了笑:“唉,哀家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今日之事事出突然,哀家也要给固川王一个交代才是。不用多说了,让他们搜吧,注意不要毁坏佛像就是。”
兴安见太皇太后不听劝,只能心底里叹了口气,走出去传旨去了。
固川王苏孝犁见着太皇太后张氏如此帮自己,竟然不顾忌今日这祈福盛典,心中不禁油然生出感激之情,连忙拜倒在地叩首道:“太皇太后圣明,臣万死!”
眼见无法改变什么,佛龛忽然念道:“九月初九登高楼,一月一九入水流,此番因果真前定,有人欢喜有人愁。”说完这几句打油诗,佛龛叹了口气,向着太皇太后张氏行了一礼就走了出去。
听他说出这番话来,太皇太后顿时想到:今日岂非就是九月初九么,这主持说的一月一九这一天又有什么事情呢?听他说的,似乎有人欢喜有人愁啊,欢喜的是谁?愁的又是谁?莫非是哀家么?
太皇太后的旨意传了出去半个时辰,锦衣卫和东厂的人便都到了,将这座古刹搅了个翻天覆地,真的是掘地三尺啊,可惜到了晚上,眼见天色都黑了,还是没有找到宝娴郡主一丝一毫的下落。
这结果让固川王苏孝犁都有些纳闷了:莫非苏凌不在这寺院之中?自己真的就是看走眼了不成?
搜查无果,众人也不能一直就待在这永安禅寺之中,太皇太后还是吩咐让人将这寺庙团团围住,不允许寺中僧人离开,她自己则是摆驾回宫去了。
等人走完了,苏孝犁却还是没有走,他带了自己的手下又将这永安禅寺里里外外都细细找了一遍,生怕自己遗漏了一些地方。但是结果依旧还是无奈——找不到的终归还是找不到。
夜已经深了,苏孝犁禅房中的灯火依旧亮着,他虽然躺在床上,却没有一丝睡意,桌上静静摆放着的一碗白米粥和两碟小菜始终未动分毫。苏孝犁那是真的着急啊。
半夜的时候,苏孝犁想起了一个人,此人在自己看来心性最为聪明,而且跟自己的女儿又是有婚约在身,如今女儿平白无故的消失了,或许天底下只有这个人能帮着自己出出主意。
这人自然就是周小白了。
他如今吃饱睡着,正在梦乡中打着饱嗝。说来也怪,这个人虽然对吃东西很在意,却始终不见他发胖,也不知道是不是穿越而来的人都是这个样子,总有些别人应该羡慕的地方。
后半夜,周宅的大门就被人叩响了,李代木开了门,见到是固川王府上的侍卫,顿时乐了:“嘿,我说你大半夜的过来又是想跟爷爷我切磋切磋不成?”
那侍卫脸色一红,顿时迥然道:“不敢不敢,小的这三脚猫功夫《菩提戒刀》如何能跟大侠相比?今夜来此实在是有要紧的事情。”
李代木一问才知道,乃是苏凌郡主不见了。
李代木顿时不敢挡着,唤醒了周桐,两人带着那侍卫走到周小白房门口,喊醒了他。
周小白得知苏凌失踪了,心中也顿时一惊,连忙让丫鬟香草将此事去禀告了自己的母亲周氏,又喊起来了乐小姐,便与王力、赵赫等人匆匆出门而去。
夜路当然不好走,好在香山就在京师边上,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等他到了固川王苏孝犁的禅房中,苏孝犁正在桌前坐着,两眼盯着手中拿着的一个物式,正凝神思考着一些什么。
这样子的苏孝犁,不禁让周小白很是同情。
不等他见礼,苏孝犁叹了口气道:“你来了?”
周小白点了点头:“王爷可曾查出来一些什么?”
苏孝犁拿出这手上的一个物式道:“你看看这个,此物正是压在本王晚饭碗底下的。”
周小白接过来一看,不禁失声道:“这不是我给苏凌的丝帕么!”
第一百四十章。国运()
周小白认得不错,苏孝犁递给周小白看的,正是当年在云中客酒楼当中,周小白递给苏凌擦拭用的丝帕,左下角尚有周字可做见证。只是如今只是见到这丝帕,苏凌又到哪里去了呢?
苏孝犁叹了口气道:“这饭食原是寺院之中伙房僧人给我送来的,方才我看到此物便拿去问他,谁知他也不认得这个东西。”
周小白疑惑道:“那这丝帕从何而来?”
苏孝犁道:“我这房中进出的只有几个人,晚饭送来以后便只有两人来过,你是一个,另一个便是太皇太后的服侍太监兴安了。”
周小白听后,想了想道:“兴安?王爷的意思是兴安知道郡主的下落么?”
苏孝犁苦笑道:“他不光知道,依本王来看,我这闺女多半落在太皇太后手里了。”
苏孝犁猜对了,苏凌郡主此时正在皇宫大内之中,正在慈宁宫里陪着太皇太后张氏。此次香山祈福大会之上,苏凌原本站的好端端的,她身旁一小太监忽然说到:“太皇太后要见你,郡主请跟我来。”苏凌便跟了他走从一旁岔道上走了。
岔道所在之处比苏凌站的地方矮了许多,乃是一个阶梯顺着主道缓步而下,苏凌走的很突兀,以至于下了阶梯几步,苏孝犁便看不到她了,这也就一瞬间的事情。至于后来太皇太后张氏问话、找人之举,不过是排了一场戏给苏孝犁看看而已。
太皇太后张氏看着跪在那的苏凌,很长时间都没说话,这让苏凌心中充满了不安。此时此刻,苏凌就像一个被捕猎者盯上了的小白兔那样,内心惶惶不能自已,也亏着是她平日里隐忍的性子,至少在表面上来看,现在的她还算是平静。
太皇太后咳嗽了一声,便吩咐兴安带上来一个人。等人到了太皇太后眼前,苏凌悄悄抬眼看去,只见那人一身道袍装扮,相貌丑陋,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左眼上有着一道伤疤,似乎是为暗器所伤,那眼眶里的左眼珠子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让人乍看之下会感觉有些害怕。
更让人奇怪的是,这人进了宫内见了太皇太后张氏,他却不拜不揖,脸上神色也似寻常——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架子呢?
不待苏凌细想,太皇太后张氏却开口了:“盲道士,哀家这次把人带来了,你想见她究竟为了何事?”
盲道士听了,微微一笑道:“太皇太后,贫道不过是一江湖术士,此番就替郡主相面一番而已。”太皇太后闻言一愣,一旁的太监兴安有些看不下去了,立时道:“盲道士,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戏弄太皇太后么。”
盲道士听了这话,收起了笑容,郑重道:“贫道所相,皆为天相,此事非同儿戏,汝等岂能得知?不信,你可问问太皇太后,贫道可曾虚言?”
太皇太后听了此话,心底里叹了口气,心中颇有些懊悔当日为皇帝朱祁镇选后所做的决定,但是现如今的事毕竟关系着大明的气运,难道自己做的这一切就真的白费了吗?
盲道士可不是一般的道士,他是天底下元末以后全真派唯一的传人,此人看上去虽然只有四五十岁,但是谁也想不到他竟然跟明太祖朱元璋说过话的——虽然只是见于《太祖起居录》里的记载。
《太祖起居录》中记载,朱元璋修南京故宫的时候,没有完全按照刘伯温的设计,擅自移动了宫内几棵树木,结果刘伯温就对朱元璋说了:“陛下于宫内移木,今日仰仗陛下圣德可以无碍,但恐日后陛下子孙当有迁都之患啊。”
当时朱元璋虽然嘴上不信,却在事后私底下派官员去寻找高人来破“局”,以避免子孙后代真的迁都。这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盲道士。
盲道士在南京故宫内转了一圈后叹了口气道:“陛下,这宫内之局已成,就算大罗金仙来了也于事无补,为今之计,只能在花园之中开一条暗道,以备不时之需。”
朱元璋是什么人?那可是无比强势的帝王啊,就连刘伯温都不敢讲的话,盲道士却说了出来。这话在朱元璋听了,此人就是在诅咒我大明将亡啊!立时勃然大怒下令将盲道士斩首。谁知盲道士被拖到法场处斩之后,却化为了一个草人,真人早已不知去向了。
因为这件事情很怪异,朱元璋嘴上虽然不肯松口,暗地里还真就挖了一条地道,还请了高僧来祈福,高僧走的时候,有话却不敢言明,只是送了朱元璋两张度牒。朱元璋深感这两张度牒意义重大,派人将其存放于铁锁乌铜匣之内,并存了两百纹银算作盘缠放在其中……
以后的事情太皇太后张氏自然是了如指掌,事态的发展也如盲道士预料的那样,大明真的迁都了。太皇太后这次之所以能找来盲道士,倒不是她要找就能找到,反而是盲道士自己来的——盲道士敲了登闻鼓。
登闻鼓可不是一般的鼓,有明一代置鼓一面立在皇宫城门之外,太祖朱元璋规定:官吏士人、农、工、商、军各籍人等,乃至贱籍,有重大冤屈而有司不能诉者,皆可登而闻之,以达天听。这便是登闻鼓名字的由来。
盲道士敲了登闻鼓,这件事可是一时轰动朝野。因为这个时代早就不是大明初立的时候了,现在没有人敢去敲登闻鼓,且不论敲鼓之人大都以查无实据、惊扰圣驾为由给杀了,即便确实有重大冤屈的情况,皇帝虽然给出了处置的意见,但是一旦事情过去了,这敲鼓之人也会离奇失踪。
盲道士敲登闻鼓的时候朱祁镇尚未亲政,虽然他受到了皇帝朱祁镇的接见,但是问起事由,盲道士却不肯说出来,只言明需要见到太皇太后才肯说出来。这当然让朱祁镇非常不满,只是碍于其人身份特殊,这才请出来太皇太后张氏过问此事。
谁知盲道士见了太皇太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大明将亡,异族当兴,中宫无主,天下难定。这话一说出来,让久历风云的太皇太后也是大吃一惊。
在太皇太后张氏心中,没有什么能比大明的江山社稷更为重要,待要问盲道士内情,盲道士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