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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余生缴了枪的人,赧颜低声道:“队长!”毫无疑问,此人便是陈默。
余生在后世,曾经看过一张陈默的照片,见此人与照片上大体相同,便放下心来。虽然陈默此人在后世的声名不著,详细记载其生平的资料也几乎没有。但是,此人却是陈恭澍手下的一员大将。很多刺杀行动,都是陈默亲自执行的。
陈默此人,先后刺杀了上海名流陆伯鸿,准备就任伪上海两特区法院的汉奸院长的职务的范罡,预备接任市民协会会长的汉奸粮商顾馨一,文化汉奸余大雄,伪“上海市政督办公署秘书长”任保安和伪上海市政督办公署检查处处长范耆生,以及伪绥靖第三区特派员日本人中本达雄等。
乃至于黄道会的副会长周柳五,后来也是死于此人之手。此人名不显于史册,却是一个英雄。
第三十五章 小杜一怒()
陈默和余生相对而坐,便如同两只对峙的狮子,在仔细打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那个跟踪余生而来的男子,觉得场面尴尬,又想挽回刚才被余生缴械丢掉的面子,便低声对二人道:“余先生,陈队长,要不咱换个安静点的环境谈?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海鲜馆子,绝对安静,没有人打扰!”
这话说完,余生和陈默同时一笑,便是这一笑,让这两个男子知道彼此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更生出那么一丝知己之感。
陈默低声怒道:“赶快滚蛋!让弟兄们注意茶棚外面有没有可疑人员走动!别在这里给我丢人!”
跟踪余生而来的男子应了一声,便即离开。他并不明白余生和陈默为什么要选择在人如此复杂的茶棚,谈如此隐秘而不可为外人知的事情。在他看来,越是隐秘的事情,谈论时越应该选在僻静之处才是。
而他并不懂得情报与跟踪的精髓。所谓的情报,便是信息的获得。信息定位越精准,获取的便越容易。而跟踪,便是这个时代获取情报最通用最有效的方法。
如果选在一个人少僻静的地方,虽然表面看起来,周围的人是少了,减少了泄密的机会,但实际上,同一时间内出现在此空间的人也少了。只要有心,不难用排除法调查出某人在某时间出现在某地,并和某人接触过,这种极为精准的情报。
有了这样的情报,那么根据人的行为和背景,便很容易推测出人的动机和交流的具体内容。
而茶棚中最大的好处,便是人多!而且人员成分极其复杂,环境极为吵闹。不要说压低的声音隔远了听不见,就算是一同打麻将的人,也要大声嚷嚷才能听清楚对方的话。
这样,实际上就杜绝了大部分人监听。而此时,又没有后世烂大街的录音和录像设备。只要注意些,交谈的事情便不会外泄。
再者,即使有人有心调查这个茶棚中出现的每一个人的资料,并从中找出一两个人偶然的行动踪迹,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茶棚中人来人往,根本就无法确定某个人在某个时间是否和另外的某一个人有所接触和交流。
排除法基本不可用。如此,便是闹中取静,才是情报工作的精髓。余生和陈默都懂得这个有些悖论的道理,所以才会有相视一笑的默契。
这相视一笑中,气氛便缓和了下来。余生道:“久闻陈队长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采出众。不知道,陈队长想和我谈什么呢?”
“余先生,我只是来告诉您一个好消息。从今天开始,虽然黄道会和余先生还是敌人,但是黄道会是不会再对余先生家中的妇孺动手了!”
“嗯?恕余某愚钝,余某听说军统与黄道会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啊!为何会替黄道会这些汉奸传话呢?”
“余先生误会了。我并没有替黄道会传话是意思,如果说,事情的根由,其实还在于余先生自己啊!”
“嗯?这个,余某倒不是很明白了”
“余先生可否知道,青帮的杜先生早已听说过余先生大名了?”陈默口中的杜先生便是上海青帮大佬杜月笙!
余生知道,虽然后世对杜月笙此人的差评更多一些,但是,在日本人入侵上海时,杜月笙却是坚决抗日的!
自一九三七年八月开始,杜月笙参加了上海各界抗敌后援会,任主席团成员,兼筹募委员会主任。并且积极筹集大量物资,在参与劳军活动时送到抗敌后援会。杜月笙曾经弄到一些军中急需的通讯器材、装甲保险车送给**将领。并应八路军驻沪代表潘汉年的要求,将从外国进口的一千副防毒面具,赠送给八路军使用。
一九三七年末,上海除了租界区外,全面沦陷。杜月笙拒绝了日本人的拉拢,因为日本人的威胁,于十一月迁居香港。
到了一九四零年,杜月笙组织建立了人民行动委员会。从此,实际上成为中国所有抗日帮会的总龙头。
而据陈默所说,杜月笙虽然号称“尺九天”,但是一人之力终究无法与日本一国之力相抗衡。在上海滩数次暗地里与日本人的交锋中,杜月笙吃了不小的亏。这才退居香港。
退居香港后,杜月笙始终觉得一口气出不来,甚是郁闷。而恰逢此时,余生到了上海滩。从高唱精忠报国到揭露南京大屠杀真相,给了日本人一个又一个耳光!
杜月笙虽然退居香港,但是对上海滩的事情了如指掌。余生抽日本人的这些耳光,便让杜大老板顿时有一种后世草根看到网络时才会诞生的舒爽之感!感觉心中的一口浊气,这才算是吐了出来。杜大老板心情舒畅了,便觉得这算是欠了余生一个小小的人情。
于是,和手下谈及余生此人时,自然不免口气温和,并大加赞扬。手下的人为了讨老板的欢心,自然也免不了对余生的情况多关注一些。
几日前,黄道会暗害余生不成,派出的七个人折在余生的别墅中,余生虽然不说,虽然觉得自己做的隐秘。但实际上,这个消息早已经被上海各大势力的情报机关得知。
杜月笙听到这个消息后,便是一怒!自己当年被日本人给欺负了,自己看好的人,难道也要被日本人欺负不成?更何况,在杜月笙看来,常玉清这个敢和自己叫板的青帮人士,着实该死!
你常玉清虽然是日本人的走狗,可也是青帮的帮众,是拜过祖师的!别人管不了你,我杜月笙却管得!
杜月笙在上海的势力仍旧庞大,大老板这一怒,上海的青帮便动了起来。在余生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频频向黄道会施压。黄道会原本针对余生还有一系列的动作,这几日受到青帮帮众的施压,便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常玉清虽然号称“江北杜月笙”,但是这一号称,便区别开正版与山寨的差异。虽然他是日本人的走狗,虽然他并不服同为青帮大佬的杜月笙,可是杜月笙的势力确实比他强了不只一个档次。所以,只能有限度的屈服。
最终,两大青帮老板讲数,便约定一切按照江湖规矩解决,杀人放火打黑枪都可以,但是,祸不及家人!
而军统,则与青帮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并且与黄道会绝对敌对,所以才会有今日的一出。
余生知道事情原委后,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件事情无论如何算是个好事,也只能致谢道:“那么,谢谢陈队长告知余某此事了!不过,陈队长来找余某,怕不只是要恭喜余某吧?”
第三十六章 将军百战身名裂()
陈默一笑,不经常笑的人,笑起来有一种僵硬的感觉。
他对余生道:“余先生确实是聪慧非凡。我这次来见余先生,除了告知余先生这件事之外,也代表我们的陈站长来和余先生谈一下合作。”
“据余某所知,军统在上海可也算是根基深厚了。却不知还有什么是需要余某人效力的?”
陈默却道:“军统在上海根基深厚固然不假,可是有些人偏偏就是瞧不起这根基深厚和以势压人。但凡是军统做出来的事情,十件中倒有十一件是瞧不顺眼的。而这些人的名望又高又不能用强,着实让人头疼的紧!”
“莫非陈队长说的是上海滩教育界的诸位同仁?”
“那是当然,除了他们,哪还有这么清高的性子!几日前,我们陈站长接到一个黄道会内线的情报,说是常玉清为了强压下由万里长城永不倒和余先生的其他作品激起来的这股抗日风潮,准备冒天下之大不韪,在上海中学策划一起爆炸案!”
余生听闻此事,两眼一瞪,差点控制不住拍案而起。强自按捺住心头的怒火道:“这个黄道会,这个常玉清,怎么敢做这种事情?”
“常玉清这一两年,除了在陈站长和余先生手中受挫外,一直是顺风顺水。日本人给的支持,更让他的势力膨胀的厉害。已经有些得意忘形了!可是,事情的重点不是这个。”
“而是,我们陈站长在得到这个消息后,便秘密的通知了上海中学的苏校长。并明言,要在学校中放几个兄弟,以防爆炸案的发生。结果,苏校长以为我们军统是想借故控制上海中学,竟是想也不想,直接就拒绝了。沟通数次,毫无效果。”
“可是,据内线提供的情报,爆炸案的发生大概就在最近两日。前几天有一个弟兄看到余先生与这些教育界的人士在饭店中把酒言欢。想必,余先生是会有办法的,所以,今天陈某才不得不求上门来。请余先生出马,或郑重相告,或出手帮助,一定要把这爆炸案拦下来!”
“按照杜老板的意思,常玉清虽然是青帮的败类,但毕竟也是青帮的人。若是这件事情真的做下,便难免会有人把责任归咎于青帮。杜老板可是不愿意替常玉清这个汉奸背黑锅啊!看在杜老板出手相帮的份上,还望余先生答应下来。”
“当然,如果余先生有人力物力上的需要,但凡我们军统上海站和青帮中人做得到的,必然鼎力支持!”
余生默然不语,片刻后,对陈默道:“陈队长,这件事情我会去做。但是,我只想问一句,为什么?虽然我知道军统要借杜先生的影响力,才能在上海滩如鱼得水,可是这个情面也大不到让军统全力以赴的地步吧?居然连我这个不相干的人都找来了!而且教育界的诸位同仁对军统成见很深,恐怕也未必会领陈站长和陈队长的情”
陈默听余生问完后,也是沉吟半饷,才苦笑道:“我知道上海滩的上层对军统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不过,我说这件事并不是为了什么,而是单纯为国,余先生信么?”
“当年的蓝衣社,当年的力行社,为何形成组织?其实并非是因为前途渺茫的富贵荣华。加入这些社团的青年,大多数与我相同,不过是有那么一个为国为民,不受外族欺辱的心愿而已。至于此后的诸般争斗和利益牵扯,大多数算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还望余先生信任我们一次。”
陈默本是一个沉闷寡言的男子。平日身在高位,更是不会说这些。今日,因为和余生有那么一点默契之感,将余生引为半个知己,又受教育界众人的排挤,才有这一番肺腑之言。
余生在后世看过军统的历史,也听出陈默语出挚诚。无论此人以往所为,能在家国倾颓中不忘本心,便是一条好汉。又想起此人的生平事迹和后世的默默无闻,便觉得一股意气从心底激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