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拿溃锹蘖匀バ郎驼庵置览龅氖焙蚴紫却魃狭寺司担酪廊皇呛苊溃扇瓷倭思阜盅庵牧樾院驼媸怠�
叶青虹眼中的罗猎始终是若即若离的,虽然近在咫尺,却总会让她生出远在天涯的感觉,她过去从未产生过主动去靠近一个人的想法,然而罗猎的出现打破了她的惯例,她头一次产生了想要去了解一个人的过去,了解一个人内心的想法。可是罗猎的过去一如他的内心那般神秘,她费尽努力搜集得那丁点儿旁枝末节的情报根本无助于看清罗猎的全貌,反倒让他的身世显得更加扑朔迷离。
有人说过了解一个人的现在要比过去容易得多,可这句话并不适用于罗猎,叶青虹能够明显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戒心,即便是他们肩并肩走在一起,谈笑风生,可是彼此之间却永远存在着一堵看不见的墙,这堵墙一半属于罗猎,一半属于自己,一个不想将自己暴露给对方的人,永远也不可能真正了解对方。
叶青虹观察罗猎的时候,罗猎却在悄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可能是多次经历舞台刺杀的场面,来到这里,内心中居然生出一丝紧张。
叶青虹在此时方才生出些许的安慰,原来他对我还是信任的。
罗猎并没有急于进入戏院,来到僻静的角落,抽出一支香烟,叶青虹眼疾手快地掏出火机帮他点上。罗猎这才想起叶青虹也会抽烟,礼貌地将烟盒伸向她。
叶青虹却摇了摇头道:“戒了!”
罗猎有些诧异:“戒了?”
叶青虹道:“有人说抽烟对嗓子不好,所以我戒了。”说这句话的人就在眼前。
罗猎笑了起来,叶青虹是在委婉地表明自己对她的影响力吗?抽了口烟,目光从前方昏黄的路灯延伸到远处钟楼尖尖的塔顶,低声道:“玉满楼你应当了解。”
叶青虹点了点头:“事后方才了解,他是南满军阀徐北山的人。”
罗猎道:“徐北山出卖满洲利益换取日方支持。”
叶青虹明白罗猎是在暗示玉满楼和日本人之间的关系,她叹了口气道:“小时候,我母亲曾经告诉我,中国是东方巨龙,可当我第一次回来方才发现这条巨龙早已病了,已经奄奄一息,任人屠宰。”
罗猎道:“终有醒来的一天。”
“有吗?”叶青虹反问道。
罗猎碾灭了那只烟,双目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决和果断:“一定会有!”
他们被安排在九号包厢落座,不过身为主人的白云飞并没有到来,和平大戏院的经理姜淼代表白云飞前来接待。
叶青虹听闻白云飞没来,顿时显得不悦,没好气道:“怎么?说好了请我们过来看戏,请客的人居然不到,你们这位白老板的架子可真是不小啊。”
姜淼满脸堆笑道:“白先生的确突然有事赶不过来,不然他无论如何多要来这里陪两位看戏的。”
罗猎今晚过来也是抱着和白云飞当面谈判的意思,现在也只有作罢,他对听戏原本兴趣不大,可白云飞既然放了他们的鸽子,也只好静下心来陪着叶青虹一起好好看戏。
叶青虹摆了摆手示意姜淼等人出去,因为白云飞事先特地交代过,姜淼也对这两位客人表现得毕恭毕敬,沏了壶好茶,奉上各色果品。罗猎看到桌上有一张用红字写得便笺,上书:品茶,看戏,看好戏。并没有落款,不知是何人所写。
包厢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叶青虹的心情居然迅速平复下来,表情也是多云转晴,其实在她看来,白云飞不来也没什么不好,刚好他们两人可以一起看戏,不必有太多的顾忌,也不怕有人打扰,望着一旁正襟危坐的罗猎,叶青虹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罗猎因她的笑声而转头看了看她,心中实在有些纳闷,不明白叶青虹因何要发笑?
叶青虹将剥好的桔子递给他道:“你好像很严肃啊?”
罗猎道:“总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
叶青虹道:“既来之则安之,人家好心请你看戏,你就安安心心把这场戏给听完了,怎么?是不是我让你感到不自在了?”
罗猎呵呵笑道:“歌舞升平,美人相伴,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情,我怎会感到不自在?只是……我想起了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叶青虹瞪了他一眼,暗骂这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过他这一说的确有些相像,当初在蓝磨坊刺杀赣北督军任忠昌的时候就是利用演出现场,而任忠昌和穆三寿当时一起坐在包厢。
罗猎道:“玉满楼在凌天堡的时候,在舞台上唱着唱着就掏出了一把冲锋枪,当时那场戏叫《霸王别姬》。”
叶青虹心中一震,此时方才想起今晚玉满楼要唱得剧目也是《霸王别姬》,不知是他事先的安排,还只是一种巧合,不过自己和罗猎本不应该成为猎杀目标?叶青虹的眼角向一旁本该属于白云飞的位子扫了一眼,芳心顿时感到不安,白云飞临时改变了行程,难道他听到了风声?白云飞的爽约让她和罗猎成为了替罪羊?
如果玉满楼当真要趁着演出的时候刺杀白云飞,他的首要目标就是他们所在的九号包厢,如果白云飞没来的消息玉满楼并没有及时得到,那么九号包厢就危险了。
叶青虹美眸中流露出不安的神情,她转脸看了看罗猎,罗猎不紧不慢地吃着她剥好的桔子,叶青虹相信他一定已经先于自己预料到了他们所面临的危险,小声道:“咱们怎么办?”
罗猎道:“既来之则安之,主人不来或许是为了避嫌。”
“避什么嫌?”叶青虹不解道。
罗猎道:“或许他想给咱们两人创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嗬!”叶青虹这会儿可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她虽然胆大,可也不至于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压低声音道:“你不会准备在这里给别人当替罪羊吧?”
罗猎道:“我们和他无怨无仇,他没必要害咱们,不会明知有危险还请咱们过来,就算他不在乎我的性命,也不敢对你下手,更何况……”罗猎拿起桌上的湿毛巾擦了擦手道:“咱们所在的位置居高临下,如果从舞台上向这边射击很难得手。”
经他提醒叶青虹方才留意到这一状况,可是心底仍然有些不安,小声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罗猎道:“戏已经开场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大戏院】(下)()
白云飞静静坐在车内,夜晚气温骤降,即便是车内也非常的寒冷,他落下半截车窗,望着德国领事亮着灯的官邸,口中叼着的雪茄随着他抽吸的动作骤然明亮了一下,然后白云飞毅然决然道:“走,去起士林!”
在白云飞的记忆力从未有过被德国领事拒之门外的经历,而近日这位被自己重金供养的德国领事,形如肥猪,贪得无厌的领事居然以生病为名将自己挡在了门外,白云飞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偏激乖戾的性情决定他的睚眦必报,这样的人很难处到朋友,幸运的是,起士林的老板阿尔伯特就是他不多朋中的一个。
白云飞吃完阿尔伯特亲手烹饪的牛排,喝完半支红酒,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他并没有向阿尔伯特诉说自己今晚的遭遇,其实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健谈的人,来到这里主要是为了倾听。
起士林的特殊地位在于,这里租界各方人物云集,往往在这里会得到第一手的消息。
阿尔伯特对白云飞这位恩人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告诉了白云飞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德国在欧洲战场上节节败退,已经面临全面溃败的局面,如果一旦战败他们这些海外德国人就会面临多舛的命运,兴许租界也将不保了。
白云飞从阿尔伯特的絮叨中明显感受到了他的不安,看来德国领事今晚没有见自己应该和德国人在欧洲战场的失利有关,白云飞的视野和胸怀还不足以支撑他从全球的大局观来看待问题,不过他善于学习,善于倾听,从这番对话中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氛。
他之所以去找德国领事,是因为他要在津门展开一场大动作,发生在方公馆的刺杀让他恼羞成怒,白云飞做事喜欢先下手为强,如今敌人已经将火烧到了他的头上,他再不做出反击,只能坐以待毙,然而津门方方面面的利益牵涉甚广,即便是白云飞也要考虑行动会产生的后果,旧的平衡被打破会因此而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想要将影响控制在最小,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新的平衡,就必须通过租界各方的帮助,白云飞首先想到的当然是一直关系良好的德方。
他也不认为这一环节会出现任何的问题,毕竟他和德国领事利益相关,休戚与共,早已将这位领事绑在了自己的船上。阿尔伯特提供的情报让白云飞越发不安,如果德国战败,那么德租界会被收回,德国人的势力会被从中华大地上清除出去,以目前政府的实力,他们是不可能真正掌控这块土地的,极有可能是法国人、意大利人、又或是日本人来填补德国人离去的空缺,到了那时候,他再想行动只怕是晚了。
白云飞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要和时间赛跑,他要和上天赌命,务必要在抢在德国人战败之前夺得津门港口的控制权,也唯有如此才能拥有和后来者讨价还价的资本和权力。
玉满楼的唱腔凄艳哀婉,百转千回,对京剧缺乏太多了解的叶青虹居然也听得入迷,甚至忘了他们还身处险境。
罗猎望着舞台上长袖善舞的玉满楼,不觉陷入沉思,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太多的人让他搞不明白,以玉满楼的舞台功夫在梨园这一行当中可谓是前途无量,明明可以成为享誉天下的一代名伶,为何要选择一条冷血夺魂的杀手之路?
叶青虹为罗猎的茶杯内续上热茶,罗猎的目光离开舞台,向她礼貌地笑了笑,他也留意到发生在叶青虹身上的变化,此番相见,叶青虹对自己礼貌了许多,客气了许多,也温柔了许多,以她的格格身份居然可以屈尊为自己点烟倒茶,甚至可以忍耐自己的嘲讽,若非是对自己别有居心,那就是喜欢上了自己。当然后者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罗猎从不高估自己的魅力,也从不低估女人的决心,尤其是一个有信念有追求,做事有准则的女人,而他似乎所遇到的恰恰都是这样的女人。
叶青虹道:“你猜今晚会不会发生枪击案?”
罗猎笑了起来,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我有个疑问始终得不到解答。”
叶青虹微微抬起下颌,她的态度很配合,心情也不错:“说,如果我可以给你答案的话。”
罗猎道:“陆威霖究竟是通过何种方式混入了凌天堡?”当初他们一行为了混入凌天堡费了不少的周折,而陆威霖居然顺利混入凌天堡而且还带着狙击枪,不知他是如何通过凌天堡近乎苛刻的层层盘查。
叶青虹笑了起来,一双美眸犹如星辰般闪烁,整个人在微笑的时候如同一个发光体,美得让人窒息,即便是她的敌人面对她的时候也不忍心对她下手。叶青虹道:“有内应。”这个回答虽然直接可并不彻底,换成任何智商正常的人都会猜到。
罗猎还没有来得及对这个答案表示失望的时候,叶青虹又道:“琉璃狼郑千川就是我的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