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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地撕杀,可是远处的慕容永,却是越跑越远了。
蒯恩在马上来回翻飞,除了刘裕以外,就是这个从草原回来的汉子,骑术最精,马上的武艺最高了,他一脚踢在刘裕右侧的一骑的马颈之上,即使是挂在马身上的马甲,也被这一脚踢得甲叶碎裂,马儿的脖子发出一阵骨折的巨响,嘶鸣一声,侧倒而下,一边的向靖拍马赶上,一斧将落马挣扎的敌方骑手,拦腰砍成两段,蒯恩对着刘裕大吼道:“寄奴哥,这里有我们,你快去杀慕容永,千万别让他逃了!”
刘裕二话不说,一刀把左边跟自己搏杀的一名燕骑,右臂一刀而断,而他的肩膀,也给这人的马刀重重砍上,刘裕的刀早出了一秒左右,先断此人之臂,而断臂握着的马刀,却是嵌在了刘裕的肩甲之中,就象是给大锤重重地砸了一下,虽然未破甲断骨,但仍然是一阵钻心地疼痛,即使强悍刚强如刘裕,也不免脸色微变,眉头一皱。
可是眨眼之间,刘裕便恢复了常态,他的左肩一震,碎甲连同着这把断臂所持的马刀,同时落下,而他左肩的一道伤口,已经在开始向外渗务了,毕竟,这些甲骑俱装的西燕骑士,都是精兵锐卒,并非那些可以砍瓜切菜一般屠杀的普通士兵,即使是强如刘裕,同时应对十余人,也不可能毫发无伤的。
刘裕一抹脸上的血渍,哈哈一笑:“有劳兄弟们了!”他一夹马腹,战马飞奔而出,直向慕容永而去。
慕容永的身边只剩下了四名护卫,这也是他一直收服的家将,忠诚可靠,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快跟自己在城南平原杀那些洛阳守军的甲骑会合,有三千多铁甲骑兵保护,自己才算真正地安全了。
可是当慕容永奔到长围一线时,却发现之前留守此处的一千多弓箭手,这会儿连半个人影都不见了,长围之外,人喊马嘶,似是陷入了激战,他吃惊地张大了嘴,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打得这么激烈,难道,难道是朱序从洛阳城中出兵了吗?”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到“呯”地一声,面前的一堵二尺左右的土制围墙,轰然倒下,一个甲骑,连人带马地栽倒在了断墙之上,烟尘四起,把他整个人都裹在了尘土之中,可见这一下的力量有何等的惊人,马上的骑士吐出一口鲜血,吃力地想要起身,可是这一下摔得太狠,他身上的盔甲又重,竟然片刻之间,无法站起。
可是更让慕容永无法想象的是,断墙之后,奔出了十余人,他们的身上,几乎个个都插了三枝以上的弓箭,浑身是血,却跟没事人一样,抄起手中的家伙,就扑向了那个倒地挣扎的甲骑。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长生怪物战甲骑()
这些民兵的手里拿着的不过是断了头的枪矛,砍缺了口的刀剑,甚至还有掉了把儿的锄头,几乎可以说就是木棍和铁片儿之流,但是这些人,冲着那个倒地,正在挣扎的甲骑,就是一阵击打。
有些人的手中木棍都打折了,干脆弃了手中兵器,弯下腰,用拳头对着那骑士就是一阵猛抡,甚至还有两个人干脆趴到地上,露出黄澄澄的大牙,象野兽一样咬起这个甲骑的喉咙了,一口咬去,喉骨碎裂的声音,隔了十余步远都听得清清楚楚,那骨断筋折的声音,配合着这个落马甲骑恐怖的惨叫声,一下一下,刺激着慕容永的心灵,让身经百战的他,也吓得脸色惨白,汗出如浆,连行动都忘记了。
这会儿顺着这道断墙的方向,外面的南城平原之上的情况,也一览无遗,这片叫青阳宫的地方,本是西晋的旧宫室所在,百年蒙尘,早成一片断壁残垣,上万浑身是箭枝刀创的民兵,跟这十几名扑过来撕咬这名甲骑的民兵一样,双眼血红,形同野兽,完全不顾及自己身上的伤痕,甚至连行动的敏捷程度都一点也不受限制,他们在战场上奔跑如飞,往往一刺之下,甲骑的护甲都会给生生扎透,而他们手中因为粗制滥造而质量低下的那些个矛头,枪刃,会生生地断在甲胄之内,往往扎入敌军身体之后,这柄枪矛就断得只剩个木柄在手了。
至于刀剑,更是无法破这些甲骑的盔甲,甚至连马甲都无法刺穿,但他们就是这样毫不畏惧地站在原地,拿着两三尺长的这些刀剑,跟挥舞着马刀,狼牙棒,骑槊之类重兵器的骑兵们对砍,除非是脑袋给直接一下打爆,即使是有些给枪槊刺穿了身体的人,也是混然未觉,甚至会身体透过扎透自己身体的枪矛,向前挪动个两三步,以便自己能更近更好地去砍杀那个穿透自己的敌军。
身经百战,杀人如麻的西燕铁骑,在这支可怕的地狱军团面前,也动摇了,颤抖了,不少人握着武器的手,都在发抖,明明被刀砍箭射,甚至连肢体都被砍断,但是似乎他们只要有一口气在,肉体上受了多大的伤,都不影响行动,眼中泛着可怕的红光,形同厉鬼一样,嘴角边流着血淋淋的口水,两颗门牙露在外面,拳头上沾满了脑浆和内脏的残片,十几个人一组地向着一个个孤立的西燕骑士们迫来,那种无形的压力,能让人生生发疯。
不少燕骑开始四处骑突,这一片多是断壁残垣,地上遍布石块,战马无法全速奔驰,可是仍然有不少骑兵能以平时一半左右的速度冲起来,民兵们虽然力大,但是很多腿脚受伤中箭的,速度并不太大,至少无法与跑起来的战马相比,几百名这样的民兵,给这样生生地冲倒,四五百斤重的连人带马,顿时就把这些蹄下的可怜虫踏成了血泥,即使是他们吃力地伸出手想要抱住马腿,也是无济于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即使是药物的作用,也无法阻止血肉之躯被碾压的结果。
沈穆夫带着的五百多名蓝衣弟子,与这些全身布衣的民兵百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这会儿的功夫,他的部下还剩两三百人,几人一组,结成剑阵而战,跟不少落马的燕军甲骑和那些原来守长围的步兵们杀成一团,他们个个浑身是血,人人带伤,就连沈氏父子三人,也是杀得跟个血人一样。
沈穆夫一剑扎入面前的一个燕军步兵的小腹,顺手一脚把他从自己面前踢开,抽出血刃,举头四顾,正好看到还剩下的千余燕骑开始在战场上来回奔突,他大吼道:“斩马腿!”
天师道弟子们如梦初醒,散开了剑阵,人自为战,不少人从侧面冲向了那些横冲直撞的战马,临到近处,伏地出剑,盔甲无法护到的马腿之处,自膝而断,而巨大的冲力往往在把马上的骑士狠狠扔出去的同时,也会震得这些敢于砍马腿的天师道弟子们横身飞起,很多人被倒地的战马活活压在了下面,叫都来不及叫一声,就死了,更多的人则是被巨大的冲力震得倒飞出去十余步,瘫倒在地,再也无法行动。
沈穆夫一剑挥出,在他面前三尺左右的一根正在飞驰的马腿,应刃而断,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这根马腿,被生生切开时所露出的里面白色的马骨,红色的马肉和黄色的脂肪与筋绊,他还来不及高兴,只觉得脸前一黑,被斩断的那半截飞起的马腿,凌空而来,重重地踢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如同被千斤重物所击,沈穆夫的身子一下子飘了起来,仿佛在云端之上,然后重重地摔到到了地上,落地的一瞬间,他能看到,那个自己切断马腿的西燕骑士,已经跟自己一样,成了空中飞人之后,来了个硬着陆。
全身的甲胄摔得散落一地,筋骨俱折,但这个家伙仍然吃力地在地上爬着,想要去拿离自己三步开外,那落在地上的骑槊,在战场上,只有手中的武器,才是自己性命的保障,手无寸铁的人,跟给待宰的羔羊,也没有什么区别。
就在他的手要够到槊杆前的一瞬间,这个骑士的眼前一黑,一个人影挡住了阳光,他的世界顿时暗了下来,一股恶臭的味道袭来,伴随着浓烈的血腥之气,一个布衣民兵,肩头插着一杆长箭,胸口一道斜斜的刀痕,砍得他胸骨都露了出来,如此重伤,换了一般人早就晕死过去了,但这个民兵却是跟没事人一样,他拿起了这杆长槊,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两眼血红,慢慢地向着他走了过来。
这个西燕骑兵吓得魂飞魄散,也不知道哪来了一股劲,双手一撑,身子居然向后一扭,几乎要坐起了身,但是很快,一脚重重地踢到了他的肩头,却是另外一个民兵所为,当他躺到地上时,分明看到十余个民兵,已经围到了自己的身边,而最前面的一个,则是刚才那个拿起自己骑槊的家伙,就在自己的面前,高高地举起了骑槊,重重刺下…………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变民为鬼修罗场()
沈穆夫躺在地上,虽然觉得每根骨头都断了,但仍然大笑道:“好,杀的好,杀得太好了!”
只见那名持槊的民兵,一槊把那个西燕甲骑直接钉到了地上,穿心而过,那人还没有死透,巨大的痛苦让他用最后一点力量在挣扎着,还探出手想要去拔背上的槊,可是十余个民兵扑上前来,一阵暴击,血肉横飞中,这个西燕甲骑渐渐地停止了挣扎,最后连抽搐也不再有了。
沈穆夫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见到那个牢牢持槊,把西燕甲骑钉在地上的民兵,转身看向了自己,红红的眼睛里,神色空洞,似乎已经不再有任何人类起码的灵气和认知,看着自己的目光,似乎在看着猎物和死人,而他缓缓地抽出了这一槊,跟着那十几个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家伙一起,走向了自己。
这个人沈穆夫认识,名叫梁老根,是氓北大平坞的坞民,也是个虔诚的天师道弟子,沈穆夫甚至跟他喝过好几次酒呢,可是这会儿的梁老根,却是如此地可怕,沈穆夫睁大了眼睛,大叫道:“老梁,是我啊,沈师兄,你难道认不得了吗?”
梁六根置若罔闻,他手中的这根长槊,槊尖上的血槽,已经堆积了几块内脏的残片,把这血槽生生挡住,积在里面的血,凝成一个小尘,槊尖凝着一滴血液,摇摇欲坠,在这个距离看去,这枚血淋淋的槊刃,象极了梁老根的眼睛,写满了空洞和死亡,即使是沈穆夫这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狠角色,也不免心惊肉跳,浑身发抖。
梁老根在沈穆夫的面前,高高地举起了这一槊,沈穆夫长叹一声:“施药自毙,天意也!”他闭上了眼睛,就等着一死。
“呜”地一箭破空,沈穆夫感觉到鼻子里的血腥之气,为之一淡,而那股子被他们天师道上下称为长生人的身上所散发出的恶臭之味,也顿时清新了不少,他睁开眼睛,只见梁老根的胸口正中一箭,透心而过,整个人都仰天后倒,而在他身后,那十余个长生人,则面无表情地继续上前,似乎想要继续攻击自己。
一阵劲风从沈穆夫的身后闪过,他只觉得身子一轻,给人生生地从地上提了起来,再一看,却是已经坐到了马鞍之上,刘裕的声音从他的耳边灌入:“沈兄弟,紧紧抓着我,千万别松手!”
沈穆夫发现自己的身前,坐着一个铁塔般的汉子,左肩的肩甲不翼而飞,一道伤痕正在其上,皮肉外翻,正在冒血,而他的右臂之上,也多了几道划伤,可不正是刘裕!?
沈穆夫心中狂喜,暗道这下终于有救了,他牢牢地抓着刘裕的腰带,伏在他的背上,却听到刘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