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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穆之哈哈一笑:“当然,金墉城本就是军事要塞,有大量的优良军械,而这里的重型投石机,更是经过了我的改良,抛重和射程都有所增加,西燕军想要蚁附攻城,就会遭遇我军的重大杀伤,之前寄奴的所有诱敌之计,就是要诱敌军这样密集阵型攻击,我军人少,但是城头的各种杀器,就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他说话音,第二轮投石机的抛射开始,重大的力臂再次纷纷下落,换来飞天的巨石,雨点一般地砸向了南城的方向,傅弘之勾了勾嘴角:“可若是北城那里的敌军投石机也来砸我们,如何是好?”
刘穆之冷笑道:“那得他们继续前挪到我军城头的弩机射程之内了,就看燕军有没有这个胆啦。”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对了,你们氓山有什么好吃的啊,打完这仗,做给我吃好不好?”
傅弘之差点一口老血没喷出来,看着面前这个圆滚滚的家伙,又好气又好笑:“这仗还没打完,刘参军您尽想着吃,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
刘穆之的脸上闪过一丝悲伤的神色:“哎,你是不知道我这个人,一旦肚子里没油水,那脑子转得也慢了,万一有些重要的事情想不起来,可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傅弘之的一个馒头就塞到了刘穆之的手中:“胖爷爷,我就这点东西了,无论如何,麻烦让你的脑子先转起来,至于好吃的东西,打完仗,要多少有多少!”
刘穆之哈哈一笑,咬了一口馒头,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这下我饱了,又能开始思考了,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的?你是担心敌军北城的投石机会靠前吗?”
傅弘之连忙点头道:“对对对,就是担心这个,我们这些投石机挪动不易,要是让敌军一顿砸,可就坏了。”
刘穆之笑着摆了摆手:“不用担心,天师道的徐师兄的五百精兵还没动呢,等到对方投石机真的挪到前面,就是他们这支猛士出击的时候啦。”说到这里,他的眼中冷芒一闪,吞下了最后一口馒头:“只怕寄奴这会儿,应该也已经钻出地道了吧。”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地底出击修罗杀()
慕容永的眼皮都在跳动着,看着面前一波波的巨石,从城中掷中,狠狠地砸进自己前方挤成一片的士兵之中,每块石头落地,都会带起一阵血雨,被这几十斤重的大石击毙的士兵,甚至来不及叫唤,地上出现了一个个足有半尺深的大坑,星罗棋布,每个坑里,都是血肉和残肢,血腥的味道,在整个空气之中弥漫着,而那些被砸中非致命之处,尤其是给砸中双脚,腿裂如粉的伤兵们,那恐怖的惨号,在战上回荡着,即使是身经百战的甲骑俱装,眼中也闪出了惊恐之色,而那些个战马,更是不停地嘶鸣,挣扎,拼命地刨着地,似是想要后退。
慕容逸豆归的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如此凶猛的飞石打击,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几乎每轮轰击,都会让几百名军士命归黄泉,本来用于攻城的上万长围部队,这会儿哪还有士气去攻击城墙?不仅被飞石这样轰击,更是被城头的守军那雨点般的箭矢,还有发射断槊的弩机无情地打击,即使是在战场上没头苍蝇般地乱跑,也难逃这些箭弩风暴的打击,成片成片地倒下,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眼前的景象,那就是,溃不成军!
慕容逸豆归看向了慕容永,结巴道:“大,大帅,现在,现在怎么办?”
慕容永咬了咬牙:“上了刘裕这狗贼的当了,城中看来青玄没有得手,不然怎么可能有如此厉害的反击?!娘的,北城那里的情况也不可能比这里好到哪里,传令,退兵回营。”
慕容逸豆归不甘心地说道:“就这样撤了?我们今天可是吃了大亏了啊。”
慕容永的眼中杀机一现,转头看向了南边,咬牙道:“让北城的部队先撤,我们这里说什么也得占点便宜,给我把洛阳城中突出的那些民兵全给吃掉,以泄我心头之恨!”
他转头,对着身前还算密集的甲骑,一挥手:“甲骑俱装听令,随我消灭洛阳城中突出的晋军!”
五千甲骑,暴发出一阵欢呼之声,转头就向着南边奔去,只要绕过这个长围,就可以从侧面,对着这些民兵们,发起全线的突击了。后队的三千余骑,瞬间就向两侧分开,而慕容永转身停住,在三百余骑护卫的保护下,冷笑着看着南边,一场杀戮盛宴,即将上演。
一声冷笑,从地底传来:“慕容永,你的如意算盘,只怕要破灭了。”
慕容永的脸色一变,十余步外,地皮突然一翻,一个健硕的身形,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从地底一跃而出,随着他身躯跃出地平面,雪亮的刀光一闪,就在他身边的一个甲骑,脑袋连同右肩,就狠狠地跟身体分了家,无头的尸体,还端坐在马背之上,岿然不动。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地上冒出了同样的十余个黑洞,十余条矫健的身形,如同猛虎一般,纷纷向上突出,或是大戟划开马腹,或是利斧砍断人腿,更是有斩马大刀,直接把身边的甲骑连人带马,斩为两截,被突袭的甲骑,在这促不及防的打击下,几乎无人得以幸免,只一个照面,就有二十余骑倒在了血泊之中,而源源不断的北府军士,还有身着蓝色道袍的天师道剑士,从这些洞口中不停地跃出,只一落地,就向着最近的骑兵发起了攻击。
慕容永又惊又怒,他分明看到了刘裕正是最先钻出来的一个,这会儿如梦初醒的手下,有五骑开始却围攻第一个钻出地面的刘裕,马刀,重剑,狼牙棒纷纷呼啸而下,可是刘裕却是在地上不停地腾挪,翻转,堪堪从这些武器及身之前的一瞬间避过,而坐在马背之上的骑士根本无法闪转腾挪,一击不中,即被刘裕近身斩杀,血雨纷纷,断手,残腿飞舞,甚至一匹马儿的马头,也被斩龙大刀一刀断下,而那匹战马,正要张着嘴,想去咬从面前闪过的刘裕呢。
孟龙符手中的一把新换的精铁大戟,舞得虎虎生风,狠狠地扎进一个对面的甲骑的肋部,而这人在临死之前一声闷哼,手中的狼牙棒最后一扫,掠过了孟龙符的头顶,把他的头盔打得飞出一丈多远,而一头的乱发,伴随着狼牙棒上尖牙划破头皮时溅出的鲜血,在空中飞舞着,两道小小的血流,从孟龙符的额头流下,他哈哈一笑:“你也是个勇士!”
一边说,一边双臂肌肉一鼓,一阵肌肉暴起,骨骼作响的声音,两侧的肩甲和上臂甲,给这一下发力挣得甲绳断裂,甲片都落了下来,大戟挑着这名全身重甲的西燕骑士的身体,脱离了马鞍,高高地举过了孟龙符的头顶,而那肋部划开的口子,流出的脾脏和肠子,哗啦啦地砸在孟龙符的脸上,染得一片腥红,分不清哪些血是自己的,哪些是敌人的,这名在马上还在挣扎的西燕骑士,面当落下,一张有几道刀疤,甚是狰狞的脸,口血狂飞,终于脑袋一歪,就此气绝。
孟龙符手臂一抖,大喝一声:“去!”戟头的这具尸体,脱戟而去,飞出几尺,狠狠地砸中了一个想要偷袭铁塔一般的蛮牛向靖的背后的西燕骑兵,把这人连人带马,都砸倒在地,向靖哈哈一笑,回头一斧落下,把那落马骑兵的脑袋直接跟颈子分了家,回头对着孟龙符高呼道:“猛龙,多谢,你自己当心点!”
孟龙符把大戟往地上一插,也不去捡头盔,抹了抹脸上挂着的半块脾脏和一尺血肠,扔到了地上,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条布条,把一头的乱发在额前一扎,形成了一条发带,挡着头顶的血和汗,不至于糊了自己的眼睛,他厉声道:“我们努力杀贼,千万别跑了慕容永!”
慕容永正在策马狂奔,他身边还有七十余骑跟随,这会儿他已经顾不上去看长围那里的平地上战况如何了,他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离这帮该死的北府杀神,远点,再远点,越远越好!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追杀敌帅血染袍()
也不知跑了多久,慕容永终于停了下来,他的手在发抖,摸向了自己的脑袋,大声道:“我头尚在否?!”
边上的两个护卫连忙道:“大帅,我们在保护你,你现在很安全,不用担心。”
话音未落,一声长箭破空的声音响起,正跟慕容永说话的一名护卫,应弦而倒,直接从马上倒栽了下去,慕容永这才看清楚,他是给从后心一箭贯入,箭枝不仅射穿了后心的甲胄,连前胸的护心镜也一并穿透,透甲而出,可见这一箭的威力之大。
慕容永转头看向了箭枝来处,只见刘裕骑在一匹甲骑之上,弯弓搭箭,冲着自己直冲而来,虽然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但仍然可以一箭毙敌,这份马术,准度,力量,实在骇人!
紧随刘裕身后的,还有十余骑北府精锐,蒯恩,向靖,孟龙符,檀道济等人,都在马上,只是他们没有刘裕这种长年在草原上练出的驰射本事,只能挥舞着兵刃,驰马而来,远处的战场之上,刘道规和卢循带着的五百多名战士,跟那些甲骑护卫们杀成一团,而原来攻城的那些长围守军,这会儿已经在战场上四散奔逃,看起来,再不可能有人过来救慕容永的命了。
慕容永咬了咬牙,一挥手,身边的几十名护卫掉转马头,冲着刘裕等人就冲了过去,一个带头的军官大呼道:“大帅先走,我等为你挡住刘裕!”
慕容永一拉马缰,也不看身后,伏在马背之上就逃,就在他低下头的一瞬间,只听“嗖”地一声,又是一箭从头顶飞过,把他的金盔都一箭射落,连头皮都是一种火辣辣地痛。
刘裕一箭没有得手,恨恨地一拍大腿,把奔雷大弓往武器架上一挂,抄起斩龙大刀,一按刀柄处的机簧,“扑”地一声,刀杆弹出三尺有余,本来三尺左右的长度,顿时变出六尺以上,在马上挥舞,也不亚于长槊,狼牙棒这些长兵器了。
一个当先冲击的甲骑,挥舞着狼牙棒,在头顶一旋,准备重重地砸向刘裕,可是这斩龙大刀一弹之下,本来离他还有一截的刀尖,一下子就扎进了他的前胸,护心镜被锋刃切开,就象利刃切开黄油一般,连同着他的整个胸膛,肋骨给打得粉碎,口血喷出足有三尺以上,而两马相向全速奔驰的巨大冲力,让他整个人都被穿透,生生地挂在了刀杆之上,成了一个人肉串。
飞起的狼牙棒从这人的手中脱手而出,落下时正好砸到了在他身后冲锋的一骑,那人正持槊欲刺刘裕,却是不意头顶落下一棒,想要闪避已来不及,头盔连同天灵盖,给打成了一锅稀粥,连座骑也被这一砸之力弄得膝盖猛地一弯一屈,骨折当场,前蹄落地,把马上的那个已经死去的骑士,生生地掀了下来。
刘裕一刀弹出,连杀二人,眼中杀机一现,双臂猛然发力奋振,斩龙大刀在空中一旋,“啪”地一声,那个挂在刀身之上的西燕骑士,顿时人甲俱碎,四分五裂,尸块飞得一丈方圆内到处都是。
刘裕一击得手,对方的五十余骑也奔到了自己的面前,他抖擞精神,左挑右劈,跟敌军战成一团,而后面的孟龙符等人也策马跟进,与敌人杀在一起,近百匹战马,围在一块儿走马灯似地撕杀,可是远处的慕容永,却是越跑越远了。
蒯恩在马上来回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