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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显的双眼血红,一把拔出了马鞍上的弯刀,对着身边的十余名骑士大声吼道:“独孤部的勇士们,咱们就算是死,也不能让敌人笑话,随我来,跟拓跋狗子拼了,拼一个是一个!”
刘显的心中悲愤,发出了一声野狼般的咆哮,高举弯刀,正要向前冲,可是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魁梧的身影,单手持着一柄双手大刀,横刀立马,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正是刘裕:“大头人,请你脱下你身上的金甲金盔。”
刘显厉声吼道:“你是看我败局已定,想拿我去请赏了吗?休想,决一死战吧!”
刘裕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如果大头人还想活着报仇,最好按我说的做,你的时间不多了。”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独孤部曲一战亡()
蒯恩一刀砍出,对面的一个快速突击的骑士,给他这一刀把整个右臂,连手带刀都跟身体分离了开来,血如泉涌,从飞奔的骏马上,那个断臂的伤口中喷出,如同刚刚喷发的石油钻井一样,溅在蒯恩的整个脸上,把他的眼睛顿时糊得什么也看不到了,而他只感觉胸口给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他能听到皮甲撕裂的声音,也能听到自己的胸骨骨折的那种脆响声,甚至可以感受到冰冷的刀锋就这样嵌在自己骨头上的感觉。
蒯恩感觉到自己的屁股离开了马鞍,飞到了半空之中,一瞬之间,他的灵魂仿佛脱离了自己的身体,被血糊住的眼睛,猛地睁开,这回他看得真切,一只血淋淋的断手,握着的弯刀,就这样横在自己的前胸,那断臂上的袍袖,看起来有点眼熟,没错,就是刚才跟自己错马而过的那个不知名的拓跋部骑士,给自己斩下的这半截手臂,仍然紧握着刀,砍在自己的胸口,若不是给自己先一刀断了胳膊,卸了力量,那只怕这一刀就不是破甲嵌骨,而是直接把自己开膛破肚了。
蒯恩的思维还在继续,可是屁股上却是一阵剧痛,一阵天旋地转,他意识到自己一定是这样落马坠地了,他很想开口喊叫,那种断骨锥心的剧痛,让他无法忍受,也许吼出来会感觉好点,可是他张了张嘴,只是喷出了一口血,桃花的笑脸最后停在了他的眼前,他很想说:“我的媳妇啊,我好想你,可是,可是我再也不可能回去了。从此以后,你要一个人好好过,苍狼大哥会,唉,都怪我,不听苍狼大哥的话,贪功冒进,才会…………”
他想着想着,眼角的泪水就要留下来了,可是在血肉模糊的眼跳间,隐约有一阵骚哄哄的味道钻进了他的鼻子,他尽量睁大了眼睛,却是看到了一只硕大的马鞭,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那股子味道,恶心地处于弥留状态的他,也马上清醒了过来,如果他此时的手脚能动上哪怕半分,他也会把这该死的马鞭,从自己的眼前弄走。
“滋”地一声,这匹马儿撒出了一泡热尿,铺头盖脸地,整个浇到了蒯恩的脸上,那带着热气和骚味的马尿,把他满脸的血都冲了个干净,也让他的意识变得清醒起来,他吃力地张大了嘴,想要骂娘,可是舌头却跟打了结似地,发不出一声,只见一个满是虬髯和麻子的脸,小眼睛,高颧骨,一头的髡发,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弯刀,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面露狞笑:“小子,杀我兄弟,拿命来还吧!”
他说着,高高地举起了弯刀,蒯恩闭上了眼睛,开始想象地狱的模样。
可是想象中的这一刀却没有落下,有些淅淅沥沥,热乎乎的东西落到了蒯恩的脸上,带着浓浓的血腥味道,这是这半个多时辰来,一直充满蒯恩鼻子的味道,他睁开了眼睛,却惊讶地发现,面前的这个髡发大麻子,手仍然高高举着弯刀,可是前胸处,却是透出了一截血淋淋的刀刃,血滴子正顺着血槽,成线串般地流下,滴在自己的脸上。
蒯恩惊讶地张大了嘴,就算是在平时,他也会因为过于吃惊而失去语言功能,刀刃缓缓地从这大汉的胸前消失,他的身体,轰然倒地,一个骑着高头大马,全身金盔金甲的身影,出现在了蒯恩的面前,身上矢如猬集,连战马的身上,都如同血洗,可是他的单手,仍然轻松提着一柄五尺有余的双手大刀,足有五六十斤重,这从门板一样厚的刀背可以看出,马上的骑士,眼中杀气腾腾,看着自己的时候,却是露出了温暖的微笑:“大壮兄弟,好好活着,不要动。”
蒯恩的眼角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在这个时候,居然是刘裕救了自己,他很想起来抱着这个男人,可是动都无法动一下,只能眨了眨眼睛,以示同意。
刘裕环视四周,收起了手中的斩龙大刀,他的身上,起码中了二十枝以上的长箭,如果不是本就身着双层精钢锁甲,内衬丝绸,又在外面套了一层刘显那身金甲,只怕即使以他的这身铜皮铁骨,也早就受了致命伤了,拓跋部的那些元从武士,果然都是个顶个的高手,这射箭的准度,力量,即使比起自己的北府军兄弟们,也是丝毫不逊,虽然这一战下来,自己亲手击杀不下四十名敌军骑兵,但是现在在战场上,尸横遍野,可是还站着的刘显一方独孤部的人,只剩下自己一个了。
梁六眷的脑袋,被高高地插在一根马槊之上,白发苍苍,迎风飘扬,可是嘴角边,却挂着一丝满意的微笑,那是因为在他死前,亲眼看到了刘显换了一身普通的衣甲,在三五个贴身护卫的保护下,悄悄地从战场的一侧逃了出去,而一身金甲,戴着面当的一员大将,却是在千百名拓跋部骑士的围剿之中,左冲右突,所过之处,几乎无人可以当其雷霆一击,战场上到处响彻着休要走了刘显的呼声,而几乎所有的拓跋部骑士,都向着那金甲“刘显”围了过来,也许,这就是梁六眷想要的结果吧。
另一边的地上,阿薄干浑身是血,给几根牛筋绑得跟个棕子一样,王建和拓跋仪骑在马上,就在他的身边,几个捆他的部曲骑士骂骂咧咧地说道:“这贼子杀了我们不少人,何不一刀宰了,为兄弟们报仇?”
叔孙建微微一笑:“这个阿薄干也是著名的勇士了,就这样杀了实在太可惜,还是让少狼主决定他的生死吧。”
王建的目光投身了孤零零一个人,站在战场的中央,被三百名以上的拓跋部骑士围着,却是神色自若的刘裕,他一脸狐疑:“刘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跟传闻不象啊。”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绝代双骄战场会()
拔拔肥叹了口气:“只怕我们都上当了,这个人,应该不是刘显,而是他的替身武士。”
拓跋仪的大嗓门响了起来:“替身武士?我还没听过独孤部有这么厉害的勇士,一会儿你们谁也不许动手,我要亲自跟他一决高下。”
拓跋硅的声音缓缓地响起:“阿仪,不用你出手,我去亲自会会他。”
所有的人脸色一变,齐声道:“少狼主,千万不要以身犯险啊,此人危险之极!”
拓跋硅微微一笑:“无妨,老相识了,大概他肯留下来掩护刘显逃跑,也是为了跟我见这一面。”说到这里,他对着那金甲武士大声道,“苍狼,别来无恙?!”
刘裕缓缓地取下了自己的面当,露出了满是汗水,却是英武过人的那张脸,他对着百步之外的拓跋硅点了点头:“托你的福,还好。拓跋少主,恭喜你今天一战,大败独孤部,代国的马牛旗,终于可以飘扬在草原之上了。”
拓跋硅笑着一夹马腹,奔驰而出,身后的众人们齐齐地跪下,大声道:“少主不可以身犯险。”
拓跋硅摇了摇头,一边驰马,一边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马鞭:“兄弟们听好了,这个人,是我的朋友,谁也不许伤害他,哪怕我死了,也不许。”
拓跋部的军士们恨恨地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刘裕默默地看着拓跋硅奔到了自己的面前,叹了口气:“你应该早就看出是我了,为什么不去追击刘显?”
拓跋硅笑着摆了摆手:“现在杀了刘显,独孤部内乱,对我可没什么好处,只会便宜了刘卫辰,今天反正我已经尽歼独孤部的精锐部曲,打掉了刘显的胆气和军师,以后的刘显,在我眼里跟死人无异,随时可以消灭掉。”
刘裕的眉头一皱:“你的母亲留在独孤部也没有问题吗?你就不怕刘显杀你母亲泄愤?”
拓跋硅冷笑道:“刘显虽然自大无谋,但还不至于傻到现在就得罪贺兰部的地步,我娘虽然可能会吃点小苦头,但是性命无虞,而且,是她自愿留下的,按我本来的意思,也是想接她走。”
刘裕哈哈一笑:“行了,这里就你我二人,不必说这些假话了,你没带走贺兰敏,也没带走你娘,就是为了找一个去贺兰部的机会,因为你看的很清楚,你在草原上真正的大敌,不是独孤部,而是贺兰部。”
拓跋硅的脸色一变,看向了刘裕的马旁,那倒在地上,还在轻轻晃动,时不时发出几声闷哼的蒯恩,眉头皱了起来:“这里恐怕不止你我二人吧。”
刘裕看了一眼蒯恩,点了点头:“他也是汉人,是我在独孤部的朋友,我答应过他的妻子,要带他活着回去。所以,我才留在了这里。”
拓跋硅叹了口气:“能当你的朋友,兄弟,真是件幸福的事情。这个人我今天一直留意,是个勇士,我手下有五条好汉都死在他的刀下,包括我的一个远房堂弟,他胸口的那把刀上的断臂,就是我的那个堂弟的。”
刘裕叹了口气:“将士无辜,他们只是听令行事,蒯恩兄弟是独孤部的人,自然要为刘显效力,就和你的堂弟为你战死是一样的道理。不过我想你是以后要做大事,当霸主的人,应该有这点器量,那阿薄干,我看你也没杀么。”
拓跋硅点了点头:“要说服我的部下们放下仇恨,不是这么容易的事,不过你说的对,今天死了太多的勇士,现在战斗已经结束,无谓的牺牲没必要再继续了,你这个朋友的命,我可以留下,不过他伤得这么重,我得把他带回贺兰部救治。”
他说着,撮指入嘴,吹起了两长一短的三声鹰哨,三骑从周围奔出,其中二人,身着羽衣,头戴巫冠,一看就是部落的祭司,草原之上,巫医不分,刘裕闪开了一边,让这三人把蒯恩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抬起,两马之间架起了一个绳网,蒯恩被放到了网中,三人向着拓跋硅行礼之后,缓缓地走马而过,奔向了本方伤员们所在的一片小草地。
刘裕看着蒯恩被接走,向着拓跋硅沉声道:“现在我欠了你一个人情,以后会归还的。”
拓跋硅笑了起来:“只有一个人情吗?难道我现在放过你一条命,就不是一个更大的人情了?”
刘裕笑着摇了摇头:“你我之间,是合作的关系,在我助你夺取草原霸主之前,我都是慕容垂派来助你的人,你不能杀我,也不想杀我,若不是看清楚了这点,我又怎么敢孤身留在这里呢?”
拓跋硅的眼中冷芒一闪:“刘裕,你未免太自大了吧,现在的拓跋硅,是回来草原的雄鹰,不会再受那慕容垂的控制和约束了,再说你帮着刘显来打我,还穿了刘显的衣甲,就是我今天下令杀了你,慕容垂也不会有话说。”
刘裕笑道:“可是慕容兰不会放过你,她未必能助你成事,但一定可以让你成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