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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剩一老一少,一坐一蹲,在浓郁的黑暗中,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有些悲凉。
暮气沉沉。
沉默良久,老人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腿不知是低声自语,还是问眼前的少年:“这个世上,还有多少像你这样的孩子,苟活于世。”
说到这里,他突然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对少年道:
“狗娃,带着你的狗,跟我回去,老夫保你日后再也不会承受饥饿之苦。”
狗娃听后身子一震,一脸狐疑的看着前面的老人,迟疑半晌才咽了咽口水,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来。
拓跋宏知道他有些害怕,微微一笑,在怀里摸索一番之后,掏出一小块银子,递给狗娃,道:“这是爷爷送给你的,如果你不愿意跟爷爷走的话,就收下它,也好买点吃的,度过这个寒冬。”
在烛光下,那锭银子仿佛闪过了一道白光。
狗娃眼睛一亮,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接,但他略有迟疑之后就将手收回,然后突然扑地跪倒在拓跋宏面前,叩首在地,连连磕头,嘴里喊道:“爷爷,我愿意跟你走!”
拓跋宏见狗娃小小年纪,竟能经受住银子诱惑而选择跟他,目光一闪,缓步走到狗娃面前,附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蔼笑道:
“好,那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狗娃重重的点了点头。
见狗娃答应下来,拓跋宏伸手摸了摸狗娃的脑袋,目露歉意之色,道:“狗娃,你替我办一点事情。”
定边城内初冬的夜晚,满是苍凉,即便是将军府外也显得冷冷清清,仅在门口留下两个守卫看护,到点换班。
拓跋宏站在离将军府不远的黑暗里,看着狗娃猫着身子,向府前那几棵大树方向悄然而行。
在他的手里捏着几方雪白干净的锦帕,还有漆黑的干墨。
天空中,从北方吹来的狂风带着无数黄沙,不知不休,落到地上铺了一层又一层,但很快又被风吹走,带到远方。
拓跋宏目光一闪,伸手平摊,很快,他的手里便落上细细的一层黄沙,虽然不多,但却肉眼可见。
他摇了摇头,略有感慨,若此刻相见,没有将它们抓在手里,下次再见时候不知又是何年何月?
可是,如今抓在手里了,却又能如何?
拓跋宏怔怔的看着手里渐渐积累增多的黄沙出神。
百姓,身不由己,命贱如沙!
自己该如何去做,不再让他们流离失所他们安居乐业?
自己又有多少时间去做这些事情呢?
他下意识向南方看去,目光一闪,将拳头狠狠攥紧,仿佛下定了决心。
就在这时,只见一直呆在自己身边,没有发出一点动静的黑子突然抬起耳朵,抖了抖身子站了起来。
拓跋宏心中一惊,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这么容易走神?
他随着黑子的目光看去,隐约见到狗娃矮着身子扬着手中的锦帕,向自己跑来。
见狗娃得手,拓跋宏微微一笑,上前迎了上去,脑中却在想着,自己素未谋面但却久闻其名的刘秀,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
深夜,卫国北部边境重镇,平衍城内。
王府。夜色已深,众人都睡下了。
初冬的凉风带着刺骨的凉意,拂面而过,犹如刀割。
英王刘秀负手而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黑暗中,府邸各处摇曳闪烁的灯光。
侍从和婢女都奉命退下了,偌大的寝宫静悄悄的,显得有些沉寂。
只有风声未有丝毫停歇,一直在耳边呼呼作响。
刘秀动也不动,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又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就在这时候,一个侍从小心翼翼的从开着的门口进来,低头疾步来到刘秀身边,道:“殿下。。。。。。”
刘秀回过头来,看着侍从,淡淡道:“来了么?”
侍从低声回道:“是,殿下,小人已经按殿下吩咐,将来人安排在王府偏殿候着了。”
刘秀点了点头沉吟一会之后,道:“让他们到寝宫来见我吧。”
侍从急忙答应退了出去。
刘秀转身看着窗外无边黑暗,眉头微皱,前路漫漫,自己即将走的路,又哪有一点光了?
也是无尽的黑暗啊!
只有靠他自己,走出一片光明。
没过多久,刚刚离开的侍从又趋步而入,来到刘秀身边,俯首低声道:“殿下,已经将来使带到。”
刘秀并未转身,目光也凝聚在黑夜之中没有离开,仅仅是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侍从应声而退,在门口时候犹豫了一下,将门关好离开。
房间只剩下了刘秀和站在门内的身着便衣的一老一少,共三个人。
沉默良久之后,门口的年轻人突然笑了一声,打破沉寂,上前一步,对刘秀道:“严铮、田璇拜见殿下,殿下,好久不见啊!”
刘秀回过身来,看着两人,目光一闪,指着身前椅子淡淡道:“坐吧。”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之后,分别落座。
“殿下,”依旧是年轻人田璇当先开口,“自从您卫国以后,我们就已按照您的要求,开始向卫国秘密运兵,如今已有三万人马卫国境内待命。”
刘秀眼睛一眯,曲着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片刻后看着两人摇了摇头,道:“苏顺义苏大人怎么没来?”
田璇似乎早就料到刘秀会问到这个问题,微微一笑,拱手回道:“苏大人身体抱恙,路途又远,实在是不能面见殿下,望殿下恕罪!”
说完,对身旁的严铮点了点头,严铮会意,伸手入怀,把一封信拿了出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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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衍城,王府内,此时已是深夜,窗外一片漆黑。
“这是苏大人托我送给殿下的信您过目。”烛光下,桌子旁边,严铮面带微笑,将信送到刘秀面前。
刘秀点了点头将信接过,他一边撕掉封纸,一边随口问道:“苏大人在信里都说了什么?”
严铮下意识就要开口回答,但刚张嘴还没出声,就见身旁田璇轻咳一声,身子向前一探,笑道:
“殿下说笑了,苏大人写信时候并没给我们看过,信中我们又怎会知道?”
刘秀抬起头来看着田璇,一直严肃的脸上突然浮现出笑容,微笑道:“田大人何必这么认真,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田璇呵呵一笑,身子向后靠了靠,摇着摇头笑道:“属下也只是随口向殿下解释,并无‘认真’之意。”
说完,转头看向严铮,目光一寒,冷声道:“是不是啊,严大人?”
严铮正为刚才动作感到后怕,恍惚间有些走神,见田璇问他,心中一凛,急忙打起精神,点了点头,干笑一声,回道:“是,是,田大人说的有理,田大人说的有理。。。。。。”
田璇见状,眉头一皱,暗地里手掌紧握成拳,眼神瞬间闪过一抹杀气,但他面上却仍旧露出和煦笑容,转头对刘秀笑着问道:“殿下,敢问苏大人在信中都说了什么?”
刘秀将信末尾几句草草扫过之后,放到一边,读完信后脸上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他并未回答田璇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问道:
“刚才田大人说已经有三万兵马在数日之前卫境,本王想知道大军何时动身出发,现在又驻扎何处?”
田璇急忙敛容回道:“启禀殿下,大军在殿下派人到达康定城之后三天就已动身前来,如今三万兵马在殿下使臣率领下,已经到达卫国中部城市——远水,离平衍城不远,随时待命出征。”
烛光闪烁,照应刘秀的脸有些阴晴不定,田璇在恍惚间觉得刘秀眼中有杀气一闪而过,但他再凝神细看时候,却见刘秀此时一脸温和的对他点了点头,回道:“兵贵神速,看来田大人深知兵法。”
田璇眉头一皱,垂首推辞道:“殿下过誉了,一切都是殿下使臣的功劳,属下只不过是个送信的差使。”
刘秀脸色平静,但目光却隐隐尖锐道:“既然如此,田大人就在平衍城内多带几日,以候大军到来。”
田璇呵呵一笑,看着刘秀道:“平衍城人多眼杂,属下每次前来都需深夜人静时候,若在平衍常住,一旦被人发现,就会误了殿下大事。”
刘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田大人打算何时动身,前往远水?”
田璇沉吟了一会道:“属下打算明日一早就动身离开,”说着,顿了一顿之后,开口问道:“殿下还有其他事情要吩咐吗?”
刘秀目光一闪,脸上却露出微笑,道:“如此,就祝田大人一路顺风了。”
田璇拱了拱手,肃容道:“多谢殿下!”
刘秀点了点头,一时没人说话,本就空寂的房间,此时在昏黄烛光闪烁下,显得更加沉闷。
就这样过了半晌,田璇轻咳一声,道:“殿下,还有一事属下忘记说了。。。。。。”
刘秀目光一闪,点了点头,道:“田大人请说。”
田璇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尴尬笑容,他犹豫了一下之后,才道:
“属下不明白殿下为何要让温。。。。。。温大人作为特使,带兵前来?温大人虽然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精通军事,善用兵法,但毕竟是一介女流之辈,士兵心中多有不服,属下担心有人以此为借口,蛊惑士兵谋反。。。。。。”
他也不等刘秀开口,就肃容道:“当然若温大人的确是不世之将才,有过人之处,属下等人自当忠心辅佐,绝无二心!”
说完向刘秀行了一礼,就此沉默下来。
一旁严铮急忙连声应是。
刘秀听后目光一闪,思忖一会之后,才淡淡笑道:“哦?那请问田大人,依你之见本王现在该如何去做?是从平衍遣将过去,还是从军中重新提拔任命?”
田璇回道:“回禀殿下,属下认为三万兵马虽然不多,但毕竟是秘密卫境,要想不被皇上察觉,就必须要找一个同时熟悉汉卫两国的将军才行,”说到这里,他目光一闪,轻轻的长吸了口气,咬了咬牙,道:“属下不才,常年在汉卫两国之间往来,对两国颇为熟悉,愿做这三万人之统帅,以为殿下效力,非肝脑涂地,不肯罢休!”
说完,目露诚恳坚定神色,站起身来,向刘秀躬身行了一礼。
刘秀听后并未着急回答,思忖片刻之后,才淡淡回道:“本王知道了,但兹事体大,本王需斟酌考虑之后,才能给你答复,如何?”
田璇听后为微一犹豫,即道:“属下担心在平衍时间久了,会有人趁机蛊惑士兵,率众谋反,到时候被皇上察觉此事,殿下您脱不了干系。。。。。。。”
话音未落,就见刘秀摆了摆手,阻止他说下去,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开口道:“哦?难道田大人您在军营之内,就能保证没人造反么?”
田璇目光一滞,还没开口辩解,就听刘秀道:“既然如此,田大人您一直留在军营之内,只派使者前来岂不更好?”
说完,看着田璇,等他回答。
田璇听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瞬间恢复如常,躬身笑道:
“属下认为,不久之后,三万大军就将远赴前线,与敌厮杀,若不知殿下的战略部署,贸然出兵的话,大军定会与卫军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