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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大哥喝醉了。”叶淮开口,果然看到顾澈转头看了过来。
叶淮笑了一下,“不知阿澈与大哥说了什么,大哥竟连醉的时候都记得不要说你是女子的事情。”
顾澈听到这里笑了一下,带着一些苦涩,又带着一些嘲讽,“那你如何得知的。”
“若是他没有拿着你的画像。”叶翎看着顾澈,“女子画像。”
顾澈抬头看着叶淮,“你是猜的?”
叶淮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你想知道他醉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不必了。”顾澈笑了一下,这一下却是明晃晃的嘲弄的味道了。
“好吧,我就知道。”叶淮笑了一下,“我只是没有想到,如大哥这样的人,也会在醉酒的时候唱《越人歌》1。”
对于顾澈来说,叶翎如何想根本不重要,因此她半点不想知道。然而在叶淮这样开口之后顾澈却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叶淮。
叶淮有些来兴致的模样,“如何?心中有什么想法?”
顾澈转过头整个人倚靠在窗栏上。
能够有什么想法?
“我有什么想法重要么?”顾澈轻笑了一下,然后看着底下的行人,“这些人谁没有一点期望?”说完之后抬起手虚空握了一下,“然而战乱一来,不要说那些期望,即便连活着都成了奢望。”顾澈说完这些,然后看向叶淮,“叶二公子还觉得这些想法重要么?”
叶淮看着顾澈,然后笑了起来,“是啊,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
“这话可不像叶二公子会说的。”顾澈笑了一下,叶淮此番同顾澈说这些从头到尾就不是因为顾澈的女儿身他要拿在手里做挟持,亦或是怀疑顾澈。
叶淮向顾澈说破这些要的是顾澈的反应。
顾澈是男是女对于叶翎来说造成了不一样的冲击,有些感情和情愫慢慢的变了味。
然而对于叶淮来说,顾澈便是顾澈。
是男是女对于他来说没有丝毫改变,而叶淮从局势开始,再到身份出来。绕这么大的圈子说到底不过确认一件事情。
顾澈这个盟友值不值得他继续联盟走下去。
纵观云州,百年名门顾家一定是叶淮最值得拉拢的对象。而顾家里顾澈一定是叶淮最适合拉拢的对象了。
不甘人下,又求得家族百年安稳。顾澈纵然知道对每个人只要知道他的所求便可以掌握主动,叶淮又如何不知道?
叶淮确定了顾澈的想法之后笑了一下,“顾兄,你将所有事情都做了最坏的打算,并且制定了计划并没有错,不过……”叶淮摇了一下杯盏,“有的时候多一套计划反而有备无患。”
顾澈抬眼看着叶淮。
这时候的顾澈才恍然明白自己似乎是从来没有看清过叶淮的,她曾经斥责过叶淮沉不住气,然而到了现在顾澈才有些明白了。
实际上是自己沉不住气轻看了叶淮。
从一开始的举动便将自己从夺宠里摘除了下来,之后在败势里却又能够迅速的担任要职,而且从这样的渠道里和顾澈捆绑在一起。
眼前的人不但不是浮于表面之人,反倒是曾经表现出来的那些或许都是他想让世人以为的。
顾澈眼里的叶颐便是这般的人物,纵使叶颐当初在帝都的事情顾澈只能耳闻。
那时候的叶颐是什么样的?
都是潜心蛰伏,只待一朝展翅,这叶淮有大抱负。
顾澈看着叶淮,而对方如同每一次一样只是温和的笑着,仿佛是书中走出来的温玉公子。
这一瞬间顾澈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叶翎,心中反而不安了起来。
“多谢叶二公子提醒。”顾澈颔首了一下,“澈受教了。”
※
1越人歌: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烂大街了,不解释了。(未完待续)
073:风雪()
叶淮听到顾澈这么回答,叶淮也明白顾澈的心思,她这么说话只是语气软了,心理如何想的也只有顾澈自己才知道了。
然而话说到这里,叶淮该点的都点了。看顾澈的神情倒是有些随意了,以看男子的眼光,顾澈当真长得国色无双。
以当下的风尚,若不是顾澈这般身世,只怕早就不知被禁在哪家后院了。
叶淮看着顾澈,顾澈却没有看他。似是很随意的倚靠在窗栏上,有风拂过吹乱了头上扎着的发带。
叶淮端起茶盏笑了一下,这般相貌若真是男子反倒是便宜了世间那些女子了。
顾澈性格并不好,然而正是现在下推崇的名士风度。遥遥一望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不知是云州多少少女的春闺梦里人,谁能想到偏偏是个女子。
叶淮端着茶盏打量了一下顾澈,又想起了叶淮画像上的模样。
顾澈若有一日换上红装会是什么模样呢?叶翎看着茶盏上的花纹不自觉笑了起来。
“叶二公子。”顾澈开了口。
“嗯?”叶淮抬起头看向顾澈,顾澈并没有回头,甚至神情都未曾变过。
顾澈挪动了一个姿势,手臂撑在窗台上将脸埋了进去,“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叶淮眼里的顾澈永远都是防备十足的模样,带着十分的睿智和战斗力,仿佛随时都可上前拼杀,来个你死我活。瘦削的身躯里仿佛能看到随时可来的暴风雨。
然而此时的顾澈是柔软的,仿佛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和骄傲。疲惫至极的模样。
叶淮看了顾澈一会儿,顾澈已经把脸埋到了手肘里,看不清模样了。
叶淮看到顾澈这个样子皱眉了一下,然而还是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即便看不到他还是弯腰做了一个揖。“那淮先去了,顾公子身子不适,早些回家休息吧。”
顾澈没有回应。叶淮又看了一下便离去了。
叶淮最初找到顾澈是有迟疑的,按他和顾澈的身份来说顾澈这样的人是不太可能会正眼看他的。这点叶淮比谁都清楚。
在更早的时候,叶淮尚才开始懂事的时候,听到最多的便是自己母亲的话。那时候开始他便知道了自己作为庶子同叶翎的不同。
明明都是父亲的孩子,然而自己却永远不得上席。永远得不到同样得夸奖和开心。
会在前一刻看着他说,“嗯,淮儿都这么高了。”下一刻立马转身去看着叶翎,“你昨日说的那个……”
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如叶翎呢?
十三岁那一年,自己起痘差点殒命也未曾见到父亲。还是大哥仅仅惊了马便被父亲教导安慰好几日?
越往后。越长大越明白自己和叶翎之间的差距。
仿佛隔着昊海,将要溺死的人,等着船上的人递过来一支船桨。
你永远不知道那人一桨会将你拍到水里再也无法浮起,还是会将你拖上船。
一切都到那一日,家中传来父亲已经死在前线的消息。
那时候举家大乱,主母几敌不过下面四下央求散开的人群,散了不少的仆从。叶淮看着这些事情无能为力,到最后竟然是着急了父亲所有的姬妾发了部分钱让她们离开。
其中也包括了叶淮叶昱和他的母亲。
原配裴氏尚且可以回娘家有家族庇护,而叶淮的母亲却只是一个伎子伶人,能够怎么办?乱世之下四处都是战火。孤儿寡母一旦没有了家族的庇护几乎没有任何能够存活下去的理由。
这时候叶淮才终于读懂了那些圣贤书上的东西,妾不过是随时可以发卖的玩意儿,就如同他父亲将他母亲买回来时一样。
即便有了他和叶昱又如何?
那时候出生市井的母亲却比任何人都清醒。又或者那样的出生让她从来都没有沉醉过。
“叶君的生死不能光凭几句传言来确定。假如流言是别人编造出来的假话,你们今天因此辞归乡里,明天曹君平安返回,诸位还有什么面目见主人?为避未知之祸便轻率放弃一生名节声誉,值得吗?”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母亲以这样的姿态,这样的语气说这番话。然而在这番话的同时叶淮却已经感受到了他母亲握着他的手的凉度以及颤抖的幅度。
那时候叶淮只是很快的知道了原配夫人不再散财,而是同他母亲一起安抚下属,然后等着那一点希翼。
三个月后,前方一直跟随父亲的叔叔回来了。然后将他们留下的人一同接了过去。
那时候看着得到消息无声抱着叶昱哭出来的母亲。叶淮发誓再也不要做一个等着别人伸手来救的人。
也因得母亲那一句话,父亲对母亲的态度有了改善。连带对着他和叶昱都关心了不少。
也许是否极泰来,父亲的战局一日好过一日。
然而叶淮却从来未曾忘记过主母将钱递过来让他们母子离开时候的眼神和语气。还不够,还不够让他松一口气。
终于,父亲做出了所有诸侯都在犹豫的事情,迎俸天子到云州。
叶淮下了摘星楼,抬眼往上一瞧便看到了顾澈。
她依然还是依在窗栏上,从下的角度依然看不到她的面孔。自然也无法感受到她的情绪。
叶翎是如何撑过来的呢?
旁边的随从看到叶淮下来,立马上前作了礼,叶淮点点头上了马车。
起初叶翎并没有决定是顾澈,如同顾澈这般身世的世家子自然是看不上他的。然而当他到宴时姗姗来迟,所有人都因他父亲的缘故即使知道他是庶子也迎合的时候,只有顾澈因他一句拉拢的话便离席而去。
因他父亲而拉拢他的人,在他和叶翎之间绝不可能选择他。
那么顾澈这盘棋又该如何下呢?
马车开始摇晃起来,叶淮又掀起车帘看了一下高楼上顾澈的身影。
如今他知道了一切,为何顾澈为了顾家可以付出这么多,为何顾澈可以放下身段,又为何顾澈会有那些姿态。
“可是有什么用呢。”叶淮低声了一句,外面的仆从立马开了口,“二公子有什么事吗?”
叶淮笑了一下,“顾二爷身体不太好,你去通知他家里,早点来接人。”
外面的仆从立马应了声匆匆离开。
这时候叶淮才明白了第一眼看到顾澈时他当时的熟捻感从何而来,他同顾澈是一样的人。
退一步便粉身碎骨,这个时代并没有给他们任何的退路。
顾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从几年前叶司空入云州以来便取消了宵禁。现下时间还不算太晚,顾澈抬眼望去满眼都是琉璃灯火,星星点点的坠在黑暗里。将这早春凉夜也带了些温度。
顾澈抬起手揉了一下眉角,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等到一切都有了打算做下了决定之后反倒是让顾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一觉竟是回到云州之后睡的最为熟的一觉了。
顾澈坐正了身子,然后就看到面前的人影心惊了一跳。
薛瑾倒是端着热茶吹了一下吹散了上面的雾气,“睡的很香啊?”
顾澈完全不知道薛瑾是无意间路过,还是等了多久。四下看了一下,薛瑾笑了一下,“叶家的仆从匆忙去你家找人,顾淳不在,我就来了。”
顾澈点了点头,活动了一下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