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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已经光复了,我呆在那儿也没什么用。怎么,我就不能到这儿来看看?”徐彦卓反问着李燮和。
“什么?杭州光复了?你果真只用了三个时辰就拿下了杭州城?”李燮和非常吃惊。
“哪里用得了三个时辰,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就将杭州城拿下了。哦,对了,我还忘了一件事!”
说到这里,徐彦卓一挥手,几个天罚战士押着一人走上前来。
徐彦卓指着那人对李燮和说:“李司令,这是浙江巡抚增锡,现在我把他交给你了。”
说完,不再理会李燮和,径自转向陈其美:“大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陈其美见了徐彦卓如同见了救星一般,把姜老爷子一事复述了一遍。
近段时间,陈其美一直处于孤身奋战的境地,早已感到身心疲惫。如今又出了这事,面上更显出憔悴。
高士奎、樊瑾成等五个青帮老大是头次见徐彦卓,目睹陈其美对徐彦卓如此模样,觉得颇为奇怪。
徐彦卓听完也感觉到此事的棘手,他何尝不知道陈其美此时的两难处境。
“大哥,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陈其美深思了一下,果断说道:“我想独自进入江南制造局,劝说张楚宝投降,实在不行能将姜老爷子换回来也是好的。”
徐彦卓点点头,他知道这对陈其美来说是最好不过的解决方法了。只要陈其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管将来姜老爷子是死是活,他都不用再担什么责任了。徐彦卓倒不担心陈其美的安全,张楚宝处于如此岌岌可危的境地,断然不敢将陈其美怎么样。
“陈兄,我陪你一起去。”上海商团团长李平书见陈其美将生死置之度外而毫无惧色,颇为敬重,执意要和陈其美一块儿去见张楚宝。
知道陈其美的想法,徐彦卓心里就有了底,他转身瞪着李燮和:“我说李司令,做人要厚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大哥现在要去敌营劝降,换回姜老爷子,你不会连这点要求也不同意,非要斩尽杀绝吗?”
李燮和连忙摆手:“哪里?哪里?徐小公子,陈老大此举义薄云天,我怎么会不同意呢?陈老大,您请便!”
有些事只能说不能做,有些事只能做但却不能说。李燮和虽然心中有这样那样的龌龊想法,但经徐彦卓一挑明,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惹起众怒。
在众人的目送下,陈其美和李平书挥舞着白毛巾,昂首挺胸走进了江南制造局,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色彩。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李平书独自从江南制造局的大门出来。
待李平书到了近前,徐彦卓赶忙问道:“李团长,我大哥呢?”
“张楚宝将陈兄扣押在制造局里了,让我回来通告一声,如果我们还不后退,将会杀了姜老爷子和陈兄。”
“这可如何是好?”高士奎、樊瑾成等五人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乱转。
与青帮大佬焦急的神态相比,李燮和的脸上则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陈其美是他抢夺光复上海领导权最大的障碍了,如今陈其美已经身陷囹圄了,没有了陈其美的掣肘了,正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
徐彦卓瞄了一眼李燮和,冷笑道:“李司令,看来你是打算不顾姜老爷子和我大哥的生死,执意要发起进攻了?”
“李某已经仁至义尽了,如今身负着光复上海的重任,也顾不得个人私情了,请徐小公子见谅。”李燮和大义凛然道。
“说的好,李司令!眼下光复上海的大事是最要紧的了。不过,我想问一下,李司令可有把握攻下江南制造局吗?就算你有把握,那你又打算用多长时间、添多少条人命攻下江南制造局呢?”徐彦卓一反常态没有反对李燮和,而是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徐彦卓的这一问,使得光复军前次进攻受挫的情景立刻浮现在了李燮和的脑海中。想到将要面对江南制造局强大的火力,李燮和顿时有些不寒而栗,但依然嘴硬道:“革命哪有不死人的?为了革命我们都有必死的觉悟,我计划在七个时辰内攻下江南制造局!”
第63章 冠冕堂皇()
“哦……,李司令,你说的对,革命哪有不死人的?本来我还想给李司令出个主意,让光复军和大刀队不死人就能光复上海,既然李司令觉得光复军和大刀会都有必死的觉悟了,那你们就进攻吧,算我什么都没说!”说到这里,徐彦卓对着李燮身后的光复军和大刀队众人双手一摊,做出很无辜的模样:“为革命而死,死得其所,我想攻克江南制造局之后,李司令一定不会忘记你们的!祝兄弟们成功!”
说罢,徐彦卓转身欲走。
听了徐彦卓的一番话,李燮和此时心中别提有多生气了:这个徐彦卓太坏了,嘴上说的冠冕堂皇,是为光复军和大刀队着想,让他们不死人就可以攻克江南制造局。事实上这是当着自己的面挑拨光复军、大刀队和自己的关系。自己是说过革命哪有不死人的?为了革命我们都有必死的觉悟。可到了他嘴里,怎么就成了光复军和大刀会都有必死的觉悟。似乎自己不听徐彦卓的主意,就是为了拿光复军和大刀会当炮灰。
李燮和此时甚至可以感觉得到光复军和大刀队众人,射向自己不善的目光。
李燮和尽管恨得牙痒,可为了稳定军心,也不得不换上笑脸:“徐小公子,咱们有话好说嘛!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听您的主意了?”
“哦,李司令真的愿意听?”徐彦卓转身揶揄着李燮和。
“徐小公子,您请说,李某洗耳恭听!”李燮和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
“那好,李司令,咱们做个商量如何?”
“商量什么?”
“李司令,你想想,现在我大哥不在,青帮的力量是用不上了。你如果现在发动进攻,不管我大哥和姜老爷子的死活,必然也会寒了上海商团众人的心。若只有光复军和大刀会独自发动进攻,你怎么可能在七八个时辰内攻下江南制造局,就算攻下了,我估计光复军和大刀会也剩不下几个人了,你说是吧?”徐彦卓笑嘻嘻地为李燮和分析利害得失。
“徐公子有何妙计?”
徐彦卓笑道:“不如这样吧,你先带着光复军和大刀队先在一旁观战,让我和我的手下带着青帮先发起进攻,我保证在三个时辰之内拿下江南制造局,这样不仅你不费不枪一弹一兵一卒,而且就算姜老爷子和我大哥有什么意外,也和你无关,岂不一举两得?再说了,就算到时候我没拿下江南制造局,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光复军和大刀队还可以从我们的进攻中吸取经验教训,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你觉得呢,李司令?”
不管是李燮和还是光复会和大刀队众人,都不相信徐彦卓能在三个时辰之内攻克江南制造局。青帮那简陋的武器,再加上徐彦卓带来的那几十个小孩子,在三个时辰内攻克江南制造局?开什么玩笑,江南制造局里可是有轻重机枪火力封锁的。光复军和大刀队如此兵强马壮,最终还是进攻受挫伤亡惨重,更何况徐彦卓组织的乌合之众了。
不过,让徐彦卓和青帮先当炮灰先冲一阵子,让光复军和大刀队仔细寻找敌人的破绽,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李燮和本想满口答应,可瞥了一眼满脸笑意的徐彦卓,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妥,又犹豫了起来。
可是光复军和大刀队众人,早已是频频点头表示赞赏了,徐彦卓的提议对他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于是众人齐齐把目光投向了李燮和,似乎在逼着他表态。
李燮和再三思量,也没有看出徐彦卓有什么阴谋。在众人的压力之下,他只好同意了。
李燮和装作很为难的模样:“徐小公子,那我就给你一个面子,咱们击掌为誓,三个时辰!”
一个大手和一个小手“啪”地拍在一起,就决定了上海的光复和许多人的生死。
与李燮和达成一致后,徐彦卓又转身走到高士奎、樊瑾成、王德邻、张仁奎、徐登阶五人的面前。
高士奎等五位青帮老大,亲眼目睹了徐彦卓为了姜老爷子和陈其美的安危,与李燮和交锋的全过程。虽然没有硝烟滚滚和枪林弹雨,但剑拔弩张的斗智斗勇,也让五人感觉叹为观止。随着李燮和的服软,徐彦卓取得了完胜,五人这才把心放回了肚里。同时,他们也明白了陈其美为什么会对这个孩子如此看重,这孩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徐彦卓的眼神像利刃一般在五人面上扫过,高士奎等五位青帮老大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好似被划得血肉模糊,有了一种被破相的悲哀。
终于,徐彦卓说话了:“你们谁能作主?”
五个人面面相觑。他们五人连同陈其美和路烟飞,被人称为“上海青帮七大佬”,互相间都是师兄弟关系。他们彼此不会干涉别的师兄弟门内的事情,更别说谁能做大家的主了。平时也就在逢年过节聚一聚,一般也不会凑到一起。今日若不是姜老爷子出了问题,他们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徐彦卓伸着指头,从高士奎、樊瑾成等五位青帮老大面前挨个儿指了过去:“看看你们,简直愧为青帮子弟,帮中有难,只知唯唯诺诺,竟然没有一个敢挺身而出的,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呢?”
高士奎、樊瑾成、王德邻、张仁奎、徐登阶五人平时都是上海滩的土皇帝,颐指气使,说一不二,何曾被人如此教训过?可却又无法反驳,顿时个个老脸通红。
一旁的李燮和看了也暗自觉得好笑:这个徐小公子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浑小子,居然把这些青帮老头子训了个灰头土脸。
“如果不是我大哥还在里面,我才懒得管你们青帮这档子破事。既然你们都做不了主,那就由我来作主,你们都听我的,我们齐心协力救出我大哥和姜老爷子,你们意下如何?”徐彦卓教训着他们,脸上露出了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神情。
第64章 锣鼓震天()
高士奎等五位青帮老大互相看了看,连忙点头。
此时的确需要一个能说了算的人物,如果陈其美在的话,他们肯定推举陈其美做主了。可是,现在陈其美不在,他们五人都怕自己担不起这个责任,反倒是徐彦卓最适合做主了。只要能救出姜老爷子,不要说让他们五人听徐彦卓的,就是让他们给徐彦卓磕头,他们也不会有二话。
“好,既然你们都同意由我做主,那我可得把丑话说在前面。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六个人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必须摒弃私心杂念,全力配合。”说到这里,徐彦卓脸色一变道:“若是谁两面三刀,导致姜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来抵命,我不信整个青帮能饶得了你们?”
高士奎等五位青帮老大心中清楚,他们看起来是地位显赫,那都是青帮给的。如果这一次搞砸了,摔下云端被跌个粉身碎骨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五人赶忙表态:无条件的听从徐彦卓的安排。
“第一,立即在青帮内征集五百人的敢死队,要悍不畏死的,不要弄些滥竽充数的人来。第二,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所有的青帮帮众,迅速赶赴江南制造局,不论男女老少,人越多越好,每个人都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