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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失笑道:“唉~,这件事,为师却不知如何开口。”
“恩师但说无妨。”
“自先公去世后,张家子嗣多罹难。我离开江陵老家已久,张家怕是只剩了嫣儿这一点血脉。唯恐她将来有半点不顺心呀。”
夫子说着顿了顿,“若是将来,她有了中意之人,为师要请复声你代为相看。不求其人富贵荣华,但求能真心对待嫣儿,我也就安心于九泉之下了。”
“恩师……”
“复声听为师说完。若是,再过几年,嫣儿还是只愿在你身边……,为师希望你,娶嫣儿为妻。”
闻言,殷复声愣住了。
他从来只当嫣儿是妹妹,根本没有想过男女之事。
可如今,恩师分明是在托孤,他又岂能拒绝。
见殷复声错愕之态,夫子道:“为师知道,你一向只当嫣儿是妹妹。可这个世上,除了把她交给你,为师对谁,都没有把握呀。所以,为师求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她,一辈子……”
一辈子,这三个字说起来容易,却承载着多大的责任。
自己对嫣儿分明是兄妹情,又怎么可能娶她呢?
可是……
殷复声陷入了沉思。
“复声,自古男子三妻四妾,你即便他日再娶妻房,只要让嫣儿平平安安,顺心如意的过日子,为师就满足啦。”
闻言,殷复声甚为惶恐,若非夫子不计报酬的收为门生,他又岂有今日。
夫子此番话,分明有委曲求全之意,若执意推诿,唯恐伤了恩师的心。
殷复声默然沉思了一会儿,含笑道:“恩师说的哪里话,若是数年之后,嫣儿不愿出嫁,学生定然全心照顾她一世。”
听到殷复声的答复,夫子松了口气。
“复声啊,还有一事,为师要叮嘱你。这件事,比嫣儿的事还要重。”
“恩师请讲。”
“复声之志不在先公之下。想必再入朝堂当有一番空前绝后之功。然纵观古今,商鞅,王安石之死,以及先公之事。复声可窥得端倪?”
端倪?
殷复声想了想,这仨人都变法,却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可恩师此时提此三人做什么?
难道要让我明哲保身,不要试图改变现状?
这倒不像他所认识的那个看破时局,不拘一格的夫子。
殷复声摇头,“请恩师明示。”
夫子叹了一声,面有迟疑,似乎要说出这番话,仍需考虑。
“自古勇于变法者,皆是救社稷于危亡之秋者。然其下场皆是功成得死,功败也得死。”
夫子说话间深深唤了口气道:“足见社稷如人,若病入膏肓,积重难返,任你是华佗在世,恐怕也难以医治。”
殷复声沉思点头,“那~,恩师以为当如何救治?”
夫子深邃的目光,凝视爱徒,嘴角泛出一丝笑容,耐人寻味。
“人没得救,当然要死了……”
殷复声眉头一颤。
恩师之意,难道是要他……
夫子继续道:“古语云:民贵而君轻。若是社稷崩坏,民不聊生。届时,复声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行事不必拘泥于世俗。”
夫子自知,将至弥留之际。他不希望看到爱徒殷复声,他日重蹈先公张居正的覆辙,落个功成而身死的惨境。
于是,在此分别之际,做出最后的叮咛。
夫子话虽隐晦,殷复声却也清楚的知晓了其中令他震惊之意。
……
(第四卷终)
第162章 广宁刺杀()
广宁城内巡抚衙门,是夜,天空中星宿蒙尘,云雾遮挡了明月。院中风吹过处,枝叶婆娑。
房内火烛摇曳,王化贞正披衣俯在书案前,借着烛光,细细研究他与熊廷弼之前研讨过的进攻部署。
“咕咕,咕咕……”
院中几声鸟儿叫声,令王化贞从沉思中回神。
他抬头直腰,对房外喊了一声,“来人~”
过了一会儿,门应声开了。
王化贞抬眼间,却见寒光一闪。
一个黑衣人在月光映衬之下,手握利剑直指王化贞的心窝而来。
“来人!有刺……”
王化贞大惊之下,话刚出口半句,已被一剑穿心。
他用尽气力,拉扯刺客的衣角,与刺客二目相对之时,忽觉有些熟悉。
“是,是你……”
刺客眼角一眯,伸手将王化贞推倒,利剑从王化贞胸口拔出,顿时血流如注。王化贞抽搐两下倒在血泊中气绝……
于此同时,在经略府上,熊廷弼熟睡至半夜,起夜时忽觉口渴。迷迷糊糊的倒了一杯水,“咕咚”灌了下去。
这杯水刚一下肚,熊廷弼激灵一下,有所觉察。
“水里有毒!快来人!”
熊廷弼机警的大喊一声,同时,以手扣喉,试图将毒药吐出。
听到喊声的官兵,呼啦一声,集聚门前。
可眼前,熊廷弼已经重重地倒在地上。
~~~~~~
乘车返京,刚至城门,就见几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城门附近。
殷复声举目而望,正是史继楷,庄际昌,徐光启以及官应震等楚党三首。
另外,在这群人当中,还有一人,形色略带几分难堪。
此人正是户部尚书陈大道。
陈大道自知因之前急于撇清与殷复声的关系,要回轿子之事,与殷复声已存结怨。
趁着这次殷复声返京,就想赶紧把这结给解了。
官应震虽然知道陈大道是个立场不坚的墙头草,但是,看在他身居二品户部尚书之职,是楚党中难得的高官,这才不计前嫌,要给这二人做和事佬。
进了城,殷复声和李嫣儿跳下车,众人迎了上来,你言我语的问候。
“复声弟果然洪福之人,刚刚辞官,这么快不仅复官,还连升两级,兄真替你高兴呀。”
“是啊是啊,有殷大人在,徐某也安心啦。”
……
殷复声与其他人说话,陈大道翻眼皮注视殷复声的表情。他身边儿的周管事小声道:“大人,看这家伙,好像跟您记仇了。”
陈大道嘴角一勾,不屑道:“本官二品大员,会怕他?只不过给官老个面子罢了。他要识相便罢,不识相的~?哼,那就走着瞧!”
与自家管事嘀咕完,陈大道换了一副笑脸,讪讪的迎上前。
“哎呀~,恭喜员外郎,连升两级。日后你我同在户部,当共同为陛下尽忠,为国家效力呀。”
陈大道这么说,意思是,你要知道,这户部如今是谁的老大。
殷复声见陈大道,故作惊慌之态,“哎呀,下官只区区五品员外郎,岂敢劳烦尚书大人大驾相迎啊?”
殷复声这软绵绵的话,却令人有一种热脸贴到冷屁股上的感觉。
吴亮嗣急忙笑道:“陈尚书今日听闻殷大人回来,高兴之极。这不,特意为你挑选了一顶蓝呢官轿,用料都是上好的。”
这回,不用殷复声说话,李嫣儿憋不住,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他的轿子,我们可不敢要,回头再叫人要回去,又说什么借的~,也不嫌麻烦?”
“嫣儿,不得无礼~”殷复声很场面的训斥一声。
陈大道倍感尴尬,“呵呵,之前那都是下人不懂事。竟敢背着本官跑到员外郎的府上,把轿子给要了回来。唉~,本官已经狠狠训斥了他们一番。员外郎,莫要介怀呀。”
黄彦士打着圆场,“是啊,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哪个府上还没个好献媚的下人呢?陈大道得知那事之后,早就将那四个轿夫逐出了尚书府。你呀,也就别再计较了。”
殷复声笑道:“哎~,几位大人多虑了。下官早知是那些下人所为。陈大人身为尚书,岂会做那势力小人之事?对不对呀~?呵呵……”
陈大道眼角猛抽几下,嘴角勉强挤出个笑纹,“员外郎明白就好啊,呵呵……”
吴亮嗣笑道:“哎,对了,陈尚书今日作东,一来为员外郎接风,二来小聚咱们同乡之宜。”
“对对,咱们别在这儿站着啦,还是到酒楼去,边吃边聊。”黄彦士道。
人家都明说了是同乡之宜,庄际昌,史继楷和徐光启自然明白。况且,三人是来见殷复声的,也并不想与楚党人走的太近,于是,就此分开。
面对官应震等人,殷复声不能拒绝,因为,他还需要借助这些小团体的力量,不至于令自己在朝堂上孤立无援。
陈大道摆酒的地方是万福楼雅间儿。
这万福楼无论装饰,还是菜肴,皆属一品。
殷复声看这满桌子菜,笑道:“哎呀,这可是万福楼啊,若非陈大人,怕是换了旁人也吃不起吧。”
陈大道眉梢一颤,脸上划过一丝不被人觉察的不悦,随即笑道:“一顿酒菜罢了,本官俸禄虽说有限,但是,这一顿还是请得起的。”
“对对,快,咱们别光说了,赶紧尝尝……”
“对,尝尝……”
酒过三巡,官应震说道:“复声啊~”
哟,改称呼了。
别看官应震只是个从三品太仆寺卿,可是年龄在那儿摆着,又是楚党老资历,即便陈大道也不敢在他面前摆官威。
所以,殷复声在官应震眼里只是个娃娃,直呼其名,倒更显亲切了。
“官大人~”
“官应震道:“今日在坐的,都是自己人。东林一党气焰嚣张,在复声你走后,越发的猖獗,短短数日,朝野上下是便插他们的人。尤其是咱们的熊廷弼重伤之际,其职被他人所代,咱们就更应该同心协力,方能在朝堂之上,立于不败之地呀。”
官应震此话,意在提醒殷复声不要计较个人恩怨,当以团体利益为重。
意思:你和陈大道那点儿小矛盾,就不要揪着不放啦。
殷复声闻言大为震惊,“熊经略重伤?这是怎么回事?”
“唉~”
黄彦士叹一声,遂将广宁刚刚发来的急报,说与殷复声。
“王巡抚也遇害啦?”殷复声听说广宁之事更是惊得眉头拧成了疙瘩。
“是啊,陛下刚刚传旨广宁发兵,歼灭建虏,收复辽东失地,广宁就出现了刺客,接连暗杀城中重要军官。”官应震道。
“不止如此,广宁城内也大肆出现歹徒烧杀抢掠的暴乱。”陈大道说道。
殷复声不禁皱起眉头,看来刺客和暴乱者,是鞑子早就安插在广宁城里的。
“那刺客抓到了吗?”殷复声焦灼的问道。
“只捉拿到几个实施暴乱小贼,刺杀王化贞和熊廷弼的刺客,还在全城搜捕,眼下尚无半点线索呀~。”吴亮嗣叹道。
“唉~,如此,岂不是给了鞑子喘息之机。”殷复声一声叹息之后问道:“既然广宁经抚之位悬缺,那么~,何人继任经略,又是何人继任广宁巡抚的呢?”
()
……
第163章 当复考成()
殷复声寻问广宁经抚现任何人?
吴亮嗣冷哼道:“东林党人上书起用周朝瑞,升为右佥都御史,巡抚广宁。好在经略广宁者,东林党人未能得手。”
黄彦士道:“继任经略者,乃是新任兵部尚书王在晋。他不是东林党,可也不是咱们的人,此人乃朱童蒙举荐。本来,东林党人极力反对,可是后来,阉党的人联合举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