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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神武前卫百户张涛,现添为钦差梁公公的护卫亲军。
你是哪个卫所的?来这里做什么?有无调令?王贵犯了什么事情,你竟敢无令拘人,想造反吗?
你们简直胆大包天,赶快给我放人,然后咱们再好好算算这笔账,该如何赔偿?”
“呸!”陈远宏向地下吐了一泡口水。
一声破风声传出,马鞭迎头抽落。
陈远宏手一抄,抓住了皮鞭,左肘一转,霸王肘重重地撞在张涛的膝盖上。
接着一声沉喝,一脚踢在马腿上。
马用脚踢人不是奇事,人踢马脚却是少见。
张涛惊叫,马儿负痛向前一蹦。
张涛在狂叫声中,脚离镫摔落马下。
另一军官大吃一惊,怒喝一声,纵马急冲而来,力劈华山一刀排空直入,先下手为强。
陈远宏冷哼一声,伸左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右手“噗”一声痛击在对方的腰眼儿上,扭身再加上一脚,打击之快,无与伦比。
“哎呦喂!”军官苦头吃大了,被一脚踢飞出丈外,飞越下马,“砰”一声摔倒在道旁的野草丛里挣扎。
张涛站不起来了,大概膝盖痛得受不了啦,刚屈一腿站起,陈远宏已逼近两尺内。
“狗东西!你真像个劫道的土匪,哪里有一点军人的气质?军人的脸都让你丢光了。”陈远宏粗野地破口大骂:“小爷我才不管你是什么梁公公的护卫亲军,有眼无珠的东西。
呸!我要挖出你的眼珠子来,免得你日后惹上杀身之祸。”
他一把掐住张涛的脖子,像老鹰抓小鸡儿似的,抬头看着对面神武前卫骑军。
“给你的部下下令,叫他们下马投降,要不然小爷宰了你,快!”
“张春你你们下下马。”
张涛嘶声说道,他望着马上的一名军官,突眼吐舌,状极可笑。
马上的四十余骑军已经抽出了匣弩,弩手挺盾举弩,其余的挺枪举刀,准备冲锋。
准备停当,高踞马上的张春手中刀向下一搭,刚要下令冲锋,却被张涛喝令下马投降,军士们面面相窥。
张春看着被陈远宏控制住的张涛,再看看周围张弓已待的对方骑军。
知道大势已去,如果硬扛下去,所有人势必全搁在这儿不可。
“咱们认栽,都给我下马,这笔账日后再算。”他发出不甘的巨吼。
第267章 太白千户所(十七)()
收缴了所有的兵器马匹,开始救死扶伤,董小鸡带着四十个士兵善后,陈远宏带着剩下的一百多人绝尘而去,直奔八鱼镇税所。
午后时分,离八鱼镇税所不到十里远的杨家村,疯狂的犬吠声在村中响起。
“杨牧啊,怎么有这许多狗在狂吠?”村中一家土屋内,传出一声苍老的声音。
一个瘦弱矮小的男孩对一个满脸皱纹,佝偻的白发老人说道:“也许是发现了野狗吧。”
“正好没吃的了,等一会儿我要去装吊索,运气好的话,咱们可以打打牙祭了。”
“爷爷,那些狗比狼还要凶,万一吊索不管用,爷爷你”
“放心吧,爷爷会小心的,只要捉住一头,我们可以吃十天半月的。”
突然,一声号角长鸣划空而至,引起了附近土屋一阵骚动。
杨老头放下手中可以照出人影的野菜汤,一低头钻出土屋,艳阳下,他看到几百步外的晒谷场上人影憧憧,只惊得他血液都快凝住了。
不但村中四周有人,沿山沟两侧也有不少人放哨,刀剑的光芒一闪一闪地,看衣着就知道是督税署的人。
“天哪!不好了。”杨老人脱口惊呼。
他快速转身走向土屋,边走边惊惶地低叫道:“杨牧,赶快准备逃,从屋后爬出去”
可是,已来不及了,不远处突然传来高亢的呼喝:“进屋里去,老头子,任何人都不许出来,不然格杀勿论。
杨老头呆立屋中,脸无人色不住发抖。
“爷爷,怎么一回事?”杨牧惊问道。
“不知道。”杨老头不住打寒颤:“四面八方都有人,可能是抓抗税,杨家村又要倒霉了。
他们又来加税了,交不上税,把人抓到税所去,卖掉或做工来抵偿。”
“怎么办,爷爷?”杨牧忧愁的问道。
“我不要紧,我只担心你。”
“我?他们”
“他们一定会来搜查,你”
“那,我们逃吧。”
“来不及了,乖孙子。”杨老头摇头惨笑,突然一咬牙:“只有一条路可走,你躺下装病吧,就说得了疫厉。”
“我”
“记住,少说话,一切由爷爷应付,好好躺下。”
“爷爷,我”
“不必多说了,由苍天决定我们的命运吧!”老人惨然地说道:“反正,这一天早晚会来的,你千万不要乱说话。”
好漫长的等待,杨家村一片哭叫声,可清晰地听到车声、马嘶、叱喝、咒骂、鞭响等等刺耳的声浪。
“至少有七八十个人被抓起来了,好惨。”老头咬牙切齿的说道:“总有一天,我们受不了,会和他们拼命的。”
这一天来得并不晚,五年后,延安府饥民王二(王嘉允)揭竿而起,开始进入流寇蹂躏大明天下的动荡期,李自成张献忠崭露头角,断送了大明皇朝三百年的大好江山。
不久,脚步声终于止于门外。
“里面的人都出来。”叫吼声像打雷。
杨老头钻出门外,只感到心向下沉。
远处的晒谷场上,被反绑了双手的人为数不少,正被大批税丁押着向八鱼镇税所动身,皮鞭声叱喝声,和送行的老少妇孺的号哭声相应和。
而土屋附近,散落着不少握刀携剑的税丁,附近的村民都被赶出屋外,税丁们正逐屋搜查。
站在他面前的共有四名佩刀税丁,另一人是杨家村的一名甲首。
四五十步外,两个面目狰狞的督税署班头,正和两名钦差府的江湖人交谈,似乎在商讨重要的阴谋。
“杨伯,督税署的差爷来查户丁。”甲首苦笑着说:“杨拐子家的老大和老三跑掉了,这几天你见过他们吗?”
“没见过、老汉好久没出村了。”杨老头据实回答。
一名税丁指指躺在床上的杨牧:“你家里就你们两个人?”
另一名税丁正走向屋门。
“只有我们祖孙俩了。”杨老头弯腰赔笑着说道:“孙儿得了疫厉,怕传染官爷们,无法出来应验。”
“混帐!想骗我们,你怎么没传染上疫厉?把他拖出来。”税丁怒吼。
甲首脸上变了颜色,另一名税丁冷笑着问:“杨甲首,你不是说这一户无病无灾的吗?怎么回事?”
“这”甲首直打哆咳,语不成声。
进入土屋的税丁,已拖死狗似地把杨牧拖出来了,往地上一丢,一脸冷笑。
“禀差爷,昨天我孙儿上山挖野菜,进门就爬不起来了。”杨老头卑声地诉说道:“老汉正打算今天向甲首投告”
“住口!你昨天就该向甲首申报。”税丁火爆地叫道:“先把他拖走,到税所去,想装病逃税,门都没有。
老头,我警告你,只给你三天筹钱赎人。”税丁向同伴发令,一名税丁踢了杨牧一脚,喝道:“站起来,走!”
“差爷天恩。”杨老头哀求:“我孙儿病得太重,过两天,老汉叫他到税所投到”
“不行!”
“快走!”税丁催促刚起身的杨牧,不耐烦的对着他屁股踢了一脚。
杨牧冲出几步,真不巧,脚下有一个小土洞,一脚踏空,人向前一栽,“砰”然扑倒。
税丁一把揪住他的发结往上提,在他苍白瘦弱的脸上抽了一耳光,怒喝道:“别装死,站起来走!”
杨牧抬头望着税丁,眼中有怨毒的火花。
这一耳光力道很重,打得他眼冒金星。
税丁先是一怔,接着怒火上冲,发出一声粗野的咒骂,手起掌落,给了杨牧四记正反阴阳耳光,吼道:“你这小杂种吃了豹子心老虎胆,那还了得?
居然敢在太爷面前逞强,不打你个半死你还不知厉害呢。”
杨牧重重地摔倒,只感到天旋地转,口中发咸,眼前发黑。
“差爷们饶命!”杨老头狂叫道:“不不要再打了,小老儿替我孙儿去税所,让他去他外婆家筹钱,他脚程快。”
“老不死的,终于说实话了。小杂种,你记住了,不管你那个外婆家有多远,在天边也好。
只给你三天时间筹钱,过时的话,你就替这个老不死的收尸吧。”税丁狞笑着的说道。
第268章 太白千户所(十八)()
陈远宏骑在马上,不住的打量环顾周遭。
这一带是颇负盛名的渭河平原,陕西的粮仓,也是关中平原的最富裕地区。
八鱼镇地处渭河南岸的灌溉流域,紧紧的挨着渭河边。
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及丰富的水资源,使该地区在后世,成为种植樱桃、猕猴桃、蔬菜的最佳区域。
宝鸡县,后世的陈仓区、而八鱼镇紧挨着太白,千河和渭河在这里交叉,水利设施在这一带遍布。
目前这一带的灌溉沟渠因年久未修,收成一年不如一年。
加上苛捐杂税名目繁多,以及预缴赋税的压榨,受不了的人便大批外逃,因此大批田地任其荒芜。虽有不少犯人被押来种田,仍然无法使所有的田地复耕。
一眼望去,农田中似乎看不见多少年青力壮的人在干活,多的却是面黄肌瘦的老弱妇孺。
周围一片平畴沃野,春风吹来,绿油油的,一尺多高的麦苗随风起伏,十分壮观。
听到马蹄声,干活的人们,只是抬起头来,木然的看了看这队人马,又低下头,继续他们的劳作。
大官道两边,五步一间隔,高大的柳树像无数巨人,合抱大的巨柳亭亭如盖。
右前方三四里外,大概离官道有半里左右,是一个很大镇子。
镇中一座青砖建成的三层高楼非常显眼,想必,这就是八鱼镇了,那座高楼,很有可能是税所的办公场地。
陈远宏打了一个手势,所有人放慢了速度,控马小跑。
快要接近八鱼镇了,他心中大感狐疑。
看镇子很大,怎么镇子到官道的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影儿?
还有里余就到镇子口了,陈远宏耳中听到了异声,心生警兆,他本能地一控马缰,超人的听觉派上了用场。
又小驰了几步,他驻马向左方的一株柳树说道:“谁躲在树后?出来吧。”
拨枝排草声入耳,褐影窜出,陈远宏一怔。
原来是一位十二三岁、灵秀俊逸的小孩子,虽然生得瘦小,但那双黑多白少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让人心生好感。
穿的土褐打了不少补丁,但打理的整洁干净。
小孩在他身侧两丈左右止步,灵动大眼睛注视着这队官兵,脸上没有一丝畏惧之色。
这就让陈远宏感到很奇怪了,因为官兵在这个时代属于又恨又怕的厌物,还有不怕官兵的人,有意思。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不害怕我们这些官兵呢?”陈远宏笑呵呵的问道。
“我叫杨牧,我爷爷被税所的税丁抓去了,我在这儿等着大车去东岔镇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