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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阴老大历声问道。
他三角眼中有惊讶的神情,在陈远宏的胸腹间观察,似乎想找棋子的射孔创口。
“你这些棋子是在江西景德镇特地订制的,正是所谓的全磁化白玉棋子,你舍得给我?”
“你本来就是一个吝啬鬼,喂!你们这两个凶人,在这荒郊破庙搞什么鬼?”
两凶人惊疑不定,阴老大居然重新坐下,并没有出手行凶,他已经断定五颗棋子,并没有射中这个年轻人。
“你是干什么的?”阴老大反问。
“赶路的,错过了宿头。”陈远宏笑呵呵毫无敌意。
他倒像是在和老朋友寒暄:“天气冷,饿得快,像我这种正在长身体的年轻人,饿了感觉自己可以吃下一头牛。”
“如果晚上不饱餐一顿,是睡不着觉的。”
“两位想必早就来了,有东西吃么?肚子饱了才会暖和,漫漫寒夜也好过些,是吧?”
“少废话!从哪儿来?”
“周至县。”他信口答道。
“你认识咱们太白双凶?”
“听说过,从两位下棋猜中的,你们都是大名鼎鼎的黑道老名宿,江湖朋友谁不知道你的棋子,可在五丈外杀人,发则必中。”
“说你的来历?来意?”二凶沉声问道。
黑道人士在嘉靖中期近八十年来,人才辈出,老一辈的名宿依然在江湖横行,高手名宿的数量,比侠义道白道的英雄更多,反过来成了道高三尺,魔高一丈了。
太白双凶,正是众多黑道人士中凶名昭著的人物。
大凶阴商,二凶扬祥,三十年来一直走在一起,秤不离砣联袂为祸天下,杀孽之重,江湖为之侧目。
他们专门替那些大豪大霸杀掉对头,索取花红甚重,普通的豪霸还真请不动他们的大驾呢!
所以,他们是名震江湖的杀手,他们的黑白棋子,可在五丈外杀人,劲道之强骇人听闻。
陶瓷棋子重量比铜钱更轻,在三丈外根本不可能造成伤害,但他们竟能在五丈外,击中要害而且发则必中。
“没有什么可说的,前辈。”陈远宏将右手伸出,丢下接来的五颗棋子在棋盘上。
他开始满口胡说八道:“在下姓刘,你们不可能知道我这个小人物。”
“在武林中,没有我刘名的名号,在江湖道上,没有我的地位。”
“混蛋,凭你这一手绝技!”大凶阴商拾起一枚白棋子察看。
他眼中有惊骇的神情:“没有人能在黑夜里,在一丈内接住老夫的五枚突发必杀的棋子,所以,在江湖道上,你必定有很高的地位。”
“名望地位,在每个人的心目中,认定标准各有不同。”
“你认定是你个人的看法,没有追究的必要。”
“哦!你们两个狼狈为奸三十年了,是人见人怕的凶人,躲在这荒野破庙中,张开地狱之门,下毒手杀害闯来的人,到底有何图谋?”
“小辈,你不配问!”大凶乖戾的说道。
“这。”
“你得死!”
“我要知道理由!”陈远宏语气坚决的说。
“你可以向阎王告状。”
“你的意思,我是非死不可了?”
“是的,你不该闯进来。”大凶语气冷厉无比。
“没有其他理由?”
“没有。”
“好!”陈远宏长身而起:“那你们也得死!”
“混蛋,你这个小辈。”
“你们要我死,我也有权报复。”
陈远宏双眼彪圆,一字一吐道:“我这个人是很讲道理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你们要我的命,我也有宰了你们的权利。”
“你这老狗已经下过一次毒手,你必须为你所做的事负责。”
大凶一声怒吼,抓起搁在身侧的铁拐跳了起来。
两个凶人都有一根四尺余长的镔铁拐。
但知道双凶底细的人都知道那不是老年人用来探路,用来助力的问路杖。
而是威震江湖的凶器杖中剑。
江湖人士所用的剑种类繁多,重量、长短、宽窄各有不同,通常可分为普通的长剑和狭锋剑。
还有以战场为主的阔剑,比如雁翎剑,阎王令。
长剑可以劈砍,狭锋剑以轻灵戳刺为主。
杖中剑可归属于狭锋剑,也可以称之为刺形兵器。
陈远宏既然知道双凶的来历,当然知道杖中剑的底细。
“噗”一声闷响,他扭身一脚扫在大凶阴商的小腹上。
阴商狂叫一声,倒摔出两丈外,直滑至壁根下,滚了一身积尘,挣扎难起,这一脚的力道可怕极了。
“你可以把杖中剑拔出来了。”他向吓了一跳的二凶扬祥招手:“一比一公平交易。”
扬祥死死的瞪着他,似乎仍然无法接受,他一脚把阴商摆平的事实。
“你你用什么暗器暗算了他?”扬祥指着挣扎难起的阴商,用不稳定,充满怀疑的嗓音问道:“他已经运功护体了,刀劈锤击也伤不了他。”
“他幸亏已经运功护体,所以受伤并不重。”
第171章 积弊陋习(三)()
“你。”
“我只不过踢了他一脚而已!”
扬祥一咬牙,拔剑出鞘,铁杖是剑鞘,也可当作兵刃使用。
剑身宽仅一寸,棱形开锋,锋尖锐利,尖锐如刺,刺中人体,贯穿人体轻而易举。
人的名,树的影,面对大名鼎鼎的太白双凶,陈远宏不敢轻敌大意,冷然拔刀出鞘。
他先摆平了阴商,就是不敢大意的具体表现。
面对不熟悉的强敌,陈远宏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不大意轻敌,以免阴沟里翻船。
扬祥看清了他手中的刀形,阴厉的眼神一变。
刀长两尺二寸,造型怪异,刀尖前两寸两面开刃,像是剔肉的刀,刀身亮晶晶如同一泓秋水,在暗红色的松明火焰映照下,依然令人感到森森冷冽的刀气,令人彻骨生寒。
陈远宏挺刀向前直伸,狭锋刀发出橘红色的光华,那是反射松明火光的光芒:“你的杖中剑重量在三斤以上,我的刀只有两斤三两,你可以毫无顾忌的硬封硬架。”
“而且你的剑长了四寸,一寸长一寸强,上啦!兵刃上你已占了先机。”
尖锋两面开刃的刀,不能用刀尖挡架对方的刃脊,更别想用来硬封硬架了,功能丧失了一部分。
“该死的小子,你一个无名小辈,说话的口气,已经狂得不像话了!”扬祥怒叫,右手疾扬。
一串棋子鱼贯破空飞出,速度快得目力难及,相距仅八尺,没有闪避的任何机会。
刀光闪烁,爆炸的棋子化为粉屑,每一颗棋子都被刀身所挡住,黑白色的粉屑像飞雾,一颗连一颗急剧爆炸,蔚为奇观。
一声冷叱,刀光蓦然划空。
扬祥大喝一声,撒出重重剑网。
刀光过处,才传出刺耳慑魂的破风刀气迸发声。
如虚似幻的刀光,从剑网的几微空隙中切入,瞬间破网而出,突然隐没。
人影也乍动乍静,这短暂的刹那变化,为期太短暂了。
似乎刚才并没发生任何变故,刀光剑影的闪动只是幻觉而已,交手的事其实并没真的发生。
一声轻响,已换了方位的陈远宏,冷然收刀入鞘,脸上神色一片平静。
扬祥以杖中剑支地,右手掩住左胁,指缝有血沁出,皮袄裂口飘落一些断羊毛,裂口有血迹,里面的创口并不大,流出的血不多。
大名鼎鼎的一代凶人,一刀受创。
“在下另找地方休息。”陈远宏提了背囊担着担子,向幽暗的后殿边走边说:“妄想打扰偷袭的人,后果自行负责!”
正殿方向传来一声鬼啸,蓦地风生八步,黑气旋动,松明的火焰摇摇,怪异的形影挟罡风降临。
陈远宏丢掉东西,长啸震天压下了鬼啸,身形骤动,掌发拳攻势若排山倒海,冲入黑色气旋中,掌拳交挥风雷乍起。
整个偏殿像被狂风所撼动,尘埃滚滚,黑气涌腾,唯一的松明终于熄灭,殿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慑人心魄的风雷声殷殷不绝。
太白双凶连滚带爬,潜伏在壁根下浑身战栗。
片刻,各种声息突然消失,从外面传入的隐隐风声,是唯一的声息。
脚步声消失在后殿,有一个人在走动。
先前挟黑气涌入的形影,不知是人是鬼,天太黑,无法看到结果。
火光再现,火刀击打火石的声音一响,火星飞溅。
有人击打火摺子,点亮了松明。
蜷缩在壁根的太白双凶,挣扎而起脸色泛灰。
松明旁站着一男一女,男的年约半百,人才一表,气概不凡。
男人身穿白狐袍,佩的是七星桃木剑。
女的绿衣绿裙,外加玄狐短袄,也佩了剑。
他们头上的皮风帽,分别掉落在地上。
铺放在地上的神案板四分五裂,黑白棋子洒了一地。
“你们还好吧?”中年人脸色不正常,脸上仍残留着冷汗的痕迹,可知这片刻的交手,耗损了他不少精力。
“内腑有点离位。”阴商苦着脸说道。
“这一刀属下受得了。”老二扬祥脸上的沮丧神情可怜,有欲哭无泪的表情流露。
“这人到底是何来路?你知道吗?”中年人指着扬祥问。
“无名小卒,没听说过,但是他的刀有古怪。”扬祥脱下老羊皮大袄,从百宝囊中取药裹伤。
“我在听。”
“有点像一刀断魂赵顺清的贴身佩刀,但不知怎么的,到了这小辈手上,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扬祥的话有气无力。
中年人神色百变,转头问旁边的绿裙少女,“你师姐还没消息传回来?她不是和红娘子一起去了赵家湾吗?”
“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游说赵顺清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绿裙少女摇了摇头。
“这小辈的刀法,倒有点像赵顺清。”
“你确定?”中年人追问道。
“属下不敢确定,只是觉得有点像而已。”扬祥一脸苦涩道。
“那好,先不要招惹他。”中年人说道:“找机会接近他,探探他的口风再说。”
“属下哪敢再招惹他?”扬祥沮丧地服老,哪有勇气再向陈远宏挑衅?
“我会另派人留意,你们小心了。”
绿裙少女已拾起两顶风帽,两人戴上帽子离去。
“我的棋子啊。”阴商咬牙切齿叫道,心疼地一一拾起洒了一地的棋子。
后殿有火光闪动,里面有人。
“他在里面。”阴商低声说,脸上涌起惊容。
“应该是。”扬祥敷衍的话冲口而出。
“你知道,长上是从不饶人的。”
“没错。”
“但今晚。”
“他们两人已用了神兵绝学,输了。”
“可是。”
“他俩是十分聪明的,我想,他俩是要等七少主赶到之后,再定对策,犯不着冒不必要的风险。”
“看来,你我栽得不冤?”阴商不禁打了个冷战。
“这小辈刀下留情。”扬祥摸摸右胁。
“长上兄妹神术通玄,已获七少主真传,武功神术出类拔萃,宇内称雄,威震江湖,没想到竟然栽在这个无名小卒手中,难怪你我也遭殃了。”
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