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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
吴良和麻杆正在调侃穷酸秀才,一时还没有发现背对他们的陈越,陈越也不愿多事,对饥肠辘辘的他来说,吃饱肚子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对于这样的无赖破落户,秀才吕轻侯不屑的做理睬,没的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最好是走的时候,秀儿姑娘再偷偷的送给两只包子,这样秀才相公晚饭都省了。”麻杆也调笑着。
“胡说些什么呢!你们两个破落户,告诉你俩,俺们店可不赊欠!休想再来吃白食!”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母亲张婶的神色,张秀儿破口骂道。张秀儿一直幻想着能嫁个读书人,便对单身且英俊的吕秀才心生好感。可是这两个破落户胡乱嚷嚷,让人听见了可如何是好?
“那可不行,凭什么你赊欠给吕秀才,却不愿赊欠我们兄弟。秀儿妹子这可不公平啊!莫不是妹子你看不起我们兄弟?”吴良嬉笑着表示不满。
“咱们兄弟哪能和吕秀才比,人家白白嫩嫩,可是个小白脸呢!”麻杆奸笑着。
“咳,简直是有辱斯文!”吕秀才听不下去了,一甩袖子呵斥着。
张秀儿脸蛋羞红,提起笤帚就要扑打二人,骇的二人连忙作揖,闭上了嘴巴。
调侃几句也就罢了,他两个可不敢真的惹恼了吕秀才和张秀儿。吕秀才可是有功名的,而惹恼了张秀儿恐怕再想赊账就不可能了。
“咦,那不是傻子吗?”刚坐下来,吴良就看到了陈越的背影,就要上前打招呼。
“别动,”麻杆一下子拉住了他,低声道:“你看看和他同桌的公子,咱们惹不起。”
吴良这才仔细打量着陈越对面的公子,无论是帽子上的明珠还是腰间的玉佩,都显示对方非富即贵,不是他这样的小混混能攀得上、能惹得起的。京城这地方池水太深,藏龙卧虎,皇亲国戚、勋贵子弟,达官显贵,官宦子弟,多如牛毛,作为一个混混最重要的是要有眼色,否则得罪了随便哪路神仙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是这么一个贵公子,怎么会来到包子铺这么个地方吃饭,又怎么和一个傻子搅合到了一起?惊疑的不时看着不远处的陈越,两个无赖终于消停了下来。
这厢间,陈越已经第八个包子下了肚,少年和他的随从饭量实在太小,每人一个包子都没吃完。
把面前的稀饭灌下肚,陈越揉着肚子打着饱嗝,浑身舒坦的无以言加。包子随便吃,就着咸菜喝稀饭,幸福无过于此啊!
对于面前的大肚汉,少年只能无语,喊过跑堂的张秀儿结账时,得知只需要二十三文铜钱,少年简直要震惊了。在心里暗叹着包子的便宜,从荷包里取出小小的一锭银子结账。
“陈兄啊,咱们饭也吃了,谈谈你的这匹木马吧。我很喜欢,你开个价吧?”周公子微笑的对陈越道。
“这。。。。。。”陈越有些为难了,按他的打算,是要狠狠的宰这周公子一笔的。最起码也得朝他要二三十两银子。可是人家刚刚在自己被张秀儿羞辱时为自己解了围,又慷慨的请自己吃了一顿饱饭,这让自己还如何开口?
算了,只不过是一个无人问津的破玩意罢了,现在的陈越实在是拉不下脸皮去宰人了。
“一件玩物而已,就送给周公子了。”陈越慨然道,面对肥羊却不忍心去宰,他的心在滴血,不过反过来一想,用这么个破玩意换取一顿饱食,貌似也没吃亏。
“这怎么好意思啊!”少年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如此好的东西,我不能平白的就拿走,一定要给你银子的。”少年说着就要去掏荷包里的银子。
陈越则执意不要,他这人就是这样,若是陌生人的话,他去骗去哄完全没有心里负担。若是熟人的话,则就完全张不开口了。现在周公子请了吃了顿饱饭,陈越就已经下意识的把他当作了朋友了,又如何再好意思开口去哄骗他的银子?
见陈越不要,周公子便只能无奈的罢了,拱拱手带了抱着木马的随从离开了。
离开了包子铺,少年周公子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走着,眉开眼笑。
“这就是一头破木马,我怎么就没看出好啊。”随从雀儿郁闷的看着怀中抱的丑陋木马,很是不理解主人为何如此兴奋。
“这可是会走的木马耶,木牛流马的缩小版,只要交给工匠们研究,说不定可以造出真正的木牛流马,父皇肯定会高兴坏的。”
“既然这么好的玩意,公主您怎么不给那陈越些银子,看得出他确实挺穷的。”雀儿不解的问道。
“他是穷,可皇家也没有余粮啊,我每个月只有十两银子的月例,父皇也很久没有赏赐我东西了。上次那个八音盒王大伴说要三千两银子才买得到,而木马这么好的东西恐怕至少也要值数百两银子,我哪里拿得出啊。”少年皱了皱可爱的鼻子,可怜巴巴的道。
原来这个少年竟然是女扮男装,竟然还是个公主,可一个公主怎么会私自出宫来到这么破烂的地方?又怎么会如此的寒酸,竟然连数百两银子都没有,要靠耍手段从别人手里弄东西?
陈越没想到无人问津的木马在别人眼里价值数百两白银,更没想到和他聊了半天并且请他吃了顿饭的竟然是一个公主女扮男装!
陈越也没工夫多想,因为吴良和麻杆二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第五章 陈越的报仇方式()
“可以啊傻子,攀上贵人了。”麻杆拍着陈越的脸蛋,笑嘻嘻的道。
面前这两个人是陈越原来记忆中非常熟悉的两个人,是除了父亲陈江河和张婶母女外交往最多的。因为这两个人经常“关照”自己,带自己去干些他们偷驴让自己拔橛子的勾当,好处永远是他们俩占,黑锅永远是自己背,可谁让陈越以前是个傻子呢,只要有顿饱饭吃根本不在意干了啥。现在陈越脑袋上尚未痊愈的伤口就是被他们唆使去偷东西时落下的,正是因为脑袋上被人砸了一板砖,后世的自己才穿越而来,俯身在这个同名同姓的傻子身上。
“傻子,你想啥呢?问你话呢!”见陈越没言语,身侧的吴良不耐烦的照着陈越腿上踢了一脚。
就这一脚,激起了陈越心中无尽的怒火,麻杆也就罢了,这吴良是以前欺负自己欺负的最狠的人,陈越怒目圆睁,双手攥起了拳头,就要给吴良狠狠的打击。
“傻子,你,你想干什么?”见陈越面露狰狞,直面陈越的麻杆突然有些恐惧了。因为角度的原因,吴良倒是没有看到陈越脸上的怒色。
不行,只是打他们一顿太过便宜了他们,既然他们一直把自己当傻子愚弄,那自己就一定要愚弄他们一次,如此才能消我心头之恨!短暂的一瞬之后,陈越松开了拳头,脸上又露出了招牌的傻笑。让麻杆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
“那两个人是大傻子,为了我爹给我做的破木马,非要请我吃饭。”陈越傻呵呵的说着。
“那还有比你更傻的啊!”吴良好笑的又踹了陈越一脚。心里的疑惑也解开了,原来那个贵公子是看上了那什么破木马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看上那么个破玩意,可是很多贵人都有些怪癖,倒也不足为奇。
麻杆为自己刚刚一瞬间生出的胆怯而羞恼,便也上前狠狠踢了陈越一脚,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越不躲不闪,只是嘿嘿傻笑着,只是在心中又给二人重重的记上了一笔!
也许是习惯成自然,傻子很好扮,直到陈越随麻杆刘良来到一个破旧的院子里,二人也没再发现陈越的异常,以为他还是以前那个傻子。
“傻子,这次让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啥都不用干也不用说话,明天的时候穿上这件衣服走一趟就好。”麻杆说着取出一个包裹,小心翼翼解开,拿出一套华丽的衣服。
“去洗洗手脸,你先试试衣服,小心别弄脏了。这套衣服卖了你也赔不起!”
陈越听话的洗了洗手脸,开始在麻杆的帮助下打扮了起来。
穿上由紫色上等湖绸做的长衫,系上镶着金边的银色腰带,腰带上再挂上绣着金色花纹的香囊,再系上一块蓝湛湛的美玉。脚蹬千层底薄底官靴,头戴八角逍遥帽,帽子的正中额头部位是一块血红的美玉,手里再拿着一把倭国而来的折扇,再配上陈越高大挺拔的身材,清俊的面容,这哪里是一个傻子啊,分明是翩翩少年郎、浊世佳公子。
“傻子卖相倒是不错啊!”吴良嫉妒的看着陈越道。
“真不错,这哪里是个傻子,分明是个风流相公啊。”麻杆啧啧赞叹着。
“快脱下来吧,你个傻子这一辈子也别想穿这么好的衣服,真是便宜你了。”愣了一会儿,麻杆呵斥道。
恋恋不舍的脱下衣服,换上自己的破衣烂衫,陈越傻呵呵的看着二人,于是二人就知道傻子在讨要好处了。
“给,”麻杆把一张大饼拍到陈越手里,“傻精傻精的,记住明天上午巳时一刻还来这个地方,来晚了仔细我剥了你的皮!”
陈越傻呵呵的笑着捧着大饼走了出去,刚一出门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很明显这两个人在筹划着骗人的勾当,不知道自己这次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给他们背黑锅?
陈越冷笑着,不管这二人打的什么主意,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再想让自己背黑锅门都没有。陈越装痴扮傻的目的就是要看看这二人到底要干什么,然后做那螳螂背后的黄雀,狠狠地阴这二人一把,以报这些年被欺负愚弄之仇!
拿定了主意之后,陈越并未走远,而是躲在一条巷子里盯着麻杆和吴良二人所处的宅院。
等了一炷香的工夫,就见吴良大摇大摆的从院子里走出,挺着肥硕的肚子向着宣武门大街去了。
陈越躲在巷子里没有动弹,因为他知道,在吴良麻杆这二人中,真正出谋划策拿主意的是麻杆。吴良不过是仗着膀大腰圆冲锋陷阵罢了。只有跟着麻杆,才知道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又等了一会儿,才看到麻杆出了院子,陈越便悄悄的跟在后面。
麻杆走在宣武门大街上,边走便看着街上的情形,走的很是随意。陈越小心翼翼的跟着,保持着距离,借着街上行人的遮挡尽量不让麻杆发现自己。好在麻杆警觉性很差,根本就没发现有人在跟踪。
麻杆顺着宣武门大街往南一直走,陈越以为他要去外城呢。明朝的北京分外城、内城、皇城、宫城四城,宣武门则是连通内城外城的门户,出了宣武门可就是北京外城了。谁知麻杆却没有出宣武门,而是折向东行,沿着城下大街向正阳门方向走去。正阳门北面则是著名的棋盘街,是高官显贵们居住的地方,麻杆去哪里到底干嘛?陈越心里生出了疑问。
行走在城下的街道上,看着身侧高大的城墙,矗立的箭楼,陈越不由得心生感慨。就城墙的防御力来说,北京城可谓首屈一指。不管是纵横漠北的蒙古铁骑,还是虎踞关外的满洲女真,都拿这座城池没有办法。清兵数次入关抢掠,都不敢打北京城的主意,由此可见北京城墙强大的防御力。
可是再坚固的城墙,总是敌不过人心的混乱,当数万顺军兵临北京城下时,只是花费了一日的工夫,这座大明的首都就宣告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