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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让他意外的是,数天之后,陈越突然乘船离开了玉皇山去了舟山,只把寇白门留在了那里。算过之后,方名夏才知道,原来陈越已经在墓前守够了二十七天,按理来说是可以随处走动走动。
眼下只有寇白门主仆二人住在江边的草庐,每天上午寇白门会准时去给陈江河上香,每天也都会有琵琶声从草庐里飞出,在江边飘荡。
方名夏带着两个随从站在船头,看着北岸的玉皇山,听着悠扬的琵琶声,仿佛寇白门清丽无双的面容再次出现在眼前。他很想命令船只靠上北岸码头,然后去看她一眼,最后的理智却让他没有动弹。
若是私会寇白门的事情传扬出去,会使得他弹劾陈越的奏疏威力大减,朝臣们会以为他是因为私情而弹劾陈越。
玉皇山上一处隐秘的林子里,数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江中的渡船,当看到渡船掉头离开时,陈岩恨恨捶了一下拳头,喟叹一声。只要姓方的敢上码头去见寇白门,会打的他连他妈都认不得他,使得他在杭州官场声名扫地,根本无颜再呆在杭州。
。。。。。。
南京紫禁城
崇祯一如既往的勤奋批阅着奏疏,韩赞周小心的侍立一旁为他端茶磨墨,同时小心观察着崇祯的神色。
崇祯的精神比往昔好了许多,最起码比满鞑大军兵临城下时强了无数倍。
大明已经彻底的转危为安,在督师路振飞的指挥下,二十万明军渡过长江开始北伐,已经收复了荆州襄阳,把领土扩展到了淮河一线。
眼看着满鞑连番失败,中原一带心向大明的百姓纷纷举事响应,更使得满鞑疲于应付,现如今满鞑残军已经退缩到了河北。
前方接连传来喜讯,都是收复城池的好消息,这让崇祯每日精神都处在振奋之中,恢复旧土把满鞑赶出关外仿佛就在眼前。
虽然有闯贼余孽数万人盘踞在夔州夷陵一带,虽然还有献贼正在四川攻城掠地,不过在崇祯看来,那都只是疥癣之疾,早晚可平。
优先看完前线送来的奏报,剩下的就是各省地方送来的奏疏。看了这么久的奏疏崇祯神色有些疲惫,不过他还是决定再多看几本然后再休息,随意又取过一本来,是浙江巡按方名夏的奏疏,不由得精神一振。
因为陈越就在杭州守孝,这使得崇祯对来自浙江的消息十分关注。虽然前线战事节节胜利,可崇祯知道一旦遇到硬仗大战,还需要陈越这员虎将出马。
打开奏疏看着,崇祯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方名夏弹劾陈越共两条罪名,一是守孝期间眠花宿柳大不孝,二是开设水师学堂、许诺官职、逾越人臣本分、有不轨之心。
对方名夏罗列的第二条罪名,崇祯并不在意,以他对陈越的了解,若是肯老老实实守孝不折腾那就是怪事。设立水师学堂也算不了什么,也算是为大明培养些人才值得鼓励,至于陈越许诺的官职,七品武官的职位在崇祯眼里连个芝麻都不算。
真正让崇祯在意的是第二条罪名,守孝期间美人相伴,大不孝!
不孝只是其一,最让崇祯生气的是,他明明已经许诺等守孝之后会把坤兴公主嫁给陈越,陈越现在竟然搞出这样的事情,这让天家脸面何存?
“混蛋!”崇祯咬着牙,终于骂将出来。
崇祯手哆嗦着,很想写下圣旨命人把陈越拿到南京查问,却知道若是这样的话必然会使得君臣关系破裂,更会使得功臣寒心,须知在前线还有无数陈越的老部下在为大明厮杀征战。
“拟旨,把奏疏转给陈越,命他上书自辩!”崇祯咬着牙,从牙缝里迸出话来。
“是,陛下!”韩赞周恭声答应,快步跪在矮几前开始书写圣旨。
然而还未等陈越的自辩奏疏上来,有浙江巡抚王寅的奏疏送到,除了奏报浙江发生的一些事外,专门提了一件趣事,说有民女听闻忠国公为国捐躯葬在杭州之后,感动之下不远千里往杭州为其上坟祭奠,现在杭州城外已经出现了折子戏,讲的就是该女的义举,让杭州人津津乐道,当然折子戏中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才子佳人,义女和忠国公之子之间恩怨瓜葛。
看过王寅的奏疏之后,崇祯不由得愕然,没想到事情竟然出现如此之转变。虽然半点也不信王寅奏疏中折子戏里面的剧情,他敢肯定这又是陈越搞出来的东西,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往好的方向发展,起码陈越的名声已经无碍,不孝的罪名也不会落到他的头上。
可是崇祯还是十分的不爽,朕的女儿还未过门,你就和其他女子拉拉扯扯,真不是个东西。
于是,崇祯亲笔写下圣旨,在圣旨中狠狠骂了陈越一顿,勒令他谨言慎行,收敛行为,若是再做出荒唐的事情传到朕的耳里,必然会和他算账!
第579章 季风起,海贸时()
时间已经到了六月底,太阳如同流火一般倾泻在大地上,临海地区又热又潮让人格外难受,而这却还未到一年最热的时候。
这样的天气,哪怕夜里清晨空气中也都弥漫着一股燥热,没有人愿意动弹,更没人愿意做事。就连最勤劳的农夫也不愿等着烈日干活。
可是,新任定海总兵吕大人却在这个时候折腾了起来,不仅督促属下各部出海巡防严查海盗,自己竟然亲自乘坐大船,在甬江口杭州湾各处巡查。
这个季节这个时候弄出这样大的动静,定海城堡官兵自然人人知道原因,当然便有人欣喜有人愁。
欣喜的是那些被总兵吕泰抽调的官兵,根本不以炎热之天气为辛苦,一个个屁颠颠的跟在总兵大人屁股后面鞍前马后效劳。原本都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穷军户,根本不入副将参将等大人的眼,现在好不容易受到新任总兵大人赏识,并有了捞外快捞好处的机会,谁不激动,谁不卖力?须知原本这样的机会都是属于各位将军亲信所有。
发愁的则是定海的几个将领,原总兵王之仁去职之后,除了新来的总兵吕泰以外,便以副将王澜,参将马永,游击将军李韬为尊。
如今,这三人聚在一起,愁眉苦脸的商议着。
“我就说嘛,人家是总兵大人,虽然新来乍到,可也不应该完全把他撇开,现在可算坐了蜡。”游击将军李韬愁眉苦脸道。
“当初还不是大家一起商量着来的,现在抱怨有个屁用!”副将王澜冷哼了一声,斥道。
“当初我就反对来着,是你说姓吴的刚来啥都不懂,很容易把他糊弄过去,可现在呢,人家不是白痴,早就明白这里面的利润有多大,现在摆明车马这么干,我看你如何给那几家交代?”李韬眼睛一瞪,还嘴道。
虽然王澜是副将,比他高了两级,可大家都是世袭的千户,手中拥有的军户实力相差不大,李韬对王澜并不怵!
“好了,别吵吵了,事情既然发生了,吵吵也没用,还是想想解决办法吧。”参将马永连忙打着圆场。
“办法有两个,一是索性干掉这姓吴的,以后这定海就是咱们说了算,所有的好处都是咱们的,”王澜咬牙道,话音未落,李韬一下子跳了起来。
“姓王的,你想当总兵想疯了吧!自己找死可别拽上我们。杀吕泰,你知道吕泰是什么人吗?他可是齐国公的心腹,齐国公虽然在杭州守孝,可舟山却有三千大军,浙江巡抚王寅也是齐国公的人,为区区一点银子你竟然想铤而走险,老子可不奉陪!”
“王副将,你可别开玩笑,兄弟们还想多活几年呢。”参将马永也不悦的看着王澜。
胆小鬼!王澜不屑的看了二人一眼,“我只是说有这个办法,当然杀人是不行的,为一点银子闹这么大不值得。那只有另一个办法了,就是分润好处。只能把士绅们许诺的好处分姓吴的一份了。”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不过要分他多少?”马永点点头,又为难了起来,眼看着好容易熬走了王之仁,哥几个好不容易吃口肥的,又来了个吕泰,精明之处不下王之仁,而看吕泰摆出的这个阵仗,给的少了恐怕满足不了其胃口。
“顶多分他四分之一,咱们四人平分!”王澜还未说话,李韬又跳了起来叫道。
杀人不敢杀,分人银子又这么小气,真是贪婪又怯懦的东西,王澜不屑的看了李韬一眼,简直不愿理会他,遂看向马永道:“就按往年的例子,把王之仁总兵的份例给姓吴的吧。”
马永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李韬却叫道:“姓吕的初来乍到,根本不知行情,不能分他那么多。”
“闭嘴,要不然你去和他谈!”王澜怒斥了这个搅屎棍子一番,才使得李韬闭上了嘴巴。
。。。。。。
夜晚,凉风从海上吹来,吹去一天的热气,人们这才好过了许多。
副将王澜在城堡唯一的酒店备下了酒席,邀请总兵大人赴宴。
王澜三人等了好长时间,总兵吕泰才姗姗来迟。
“总兵大人巡查辛苦了,末将敬您一杯。”王澜率先端起了酒杯,向吕泰敬道。
吕泰却捏着酒杯未曾端起,而是扫视了正在忐忑中的三人一眼,似笑非笑道,“咱们都是武人,就别他娘的绕弯子了,有话直来直去的说出来,说完了再一起喝酒玩耍不迟!”
“吕大人果然是爽快人,末将佩服佩服。”王澜还未说话,李韬率先拍上了马屁。
吕泰瞥了李韬一眼,并未理会他,而是径直道:“本将虽然初来乍到,却也不是个棒槌。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咱们定海城临近大海,坐落山顶,土地贫瘠,整个定海卫上下军户上万,想填饱肚子也不容易,唯有向大海伸手了。
这宁波府,多丘陵山地,少平原,若论民间富足比之杭州、绍兴、湖州、嘉兴等府相去甚远,可也有一样好处,就是海港极多海运发达,距离倭国、琉球又近。自我大明成立以来,宁波府便是海贸的重要之地,每年来往倭国琉球的海船不下数十艘上百艘。
当然了,朝廷有禁海的规矩在,本官身为定海防倭总兵,职责所在便是查抄通倭之海船,这点没有商量。”
随着吕泰的话语,王澜、李韬等人脸色发白,难道这吕泰真是一个棒槌不成,非要查抄走私海商?
“然,百姓们生活不易,很多时候去倭国贸易也是生活所迫,本官虽然身负职责却也不能赶尽杀绝,若非铜铁等军事物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未尝不可。”吕泰话锋一转,又道。
“是啊,是啊,百姓们不易,我们应该为他们考虑,”几人闻言大喜,纷纷道,“总兵大人放心,百姓们装船贸易的都是棉布生丝,茶叶,瓷器这些日用品,并非什么军事物质。”
“是不是军事物资总要现场查看才行,而且他们出海赚大钱,咱们弟兄却担着天大干系,弟兄们水里火里奔波个不停,家人却嗷嗷待哺,总也得让弟兄们混口饭吃。”吕泰道,义正词严、道貌岸然的话语说过,接下来就是就地分脏的时候,于是众人知道摊牌的时候到了。
三人之中,王澜最为冷静主意也多,虽然李韬对之不服屡屡顶撞,可真遇到大事还是以王澜为首。
王澜端着酒杯,脑子快速的转动着,这新任总兵说话刀切豆腐两面光,可谓有理有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