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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寅时造饭,卯时一刻即乘船出发,向着江对岸驶去。此刻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侯,就连天上的繁星也躲到了云层之后。
靠着吊在船头的灯火,清军水手划着船只,向着江对岸进发。
此处的江面约三里多宽,北岸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南岸的明军。
可是郑鸿逵手下明军全部都在睡梦中,是睡得最香甜的时刻,陡然听闻清军来袭,顿时惊慌了起来。
虽然是水军,虽然习惯了船上的生活。可是郑鸿逵军大部分夜晚也并不在船上睡觉,而是靠着江岸扎下营盘,共扎了十余处营地。江面狭窄,郑鸿逵带来的都是适合内河行驶的平底船,而非用于远洋的福船,船上狭窄根本不足以夜晚睡觉。
值守的军士最先发现了江北岸的异动,当看到无数火点如同繁星一般出现在江面上时,值守军士立刻疯狂的敲起了锣鼓。
锣鼓声惊醒了所有的明军,可是刚从睡梦中醒来,再穿好甲衣,找到武器,集结起来攀上战船,需要太多的时间。
郑家水师并不是训练有素的平南军,他们虽然也算是精锐,可不过是前海盗而已,在训练有素方面还差的很远。
在郑家军士兵惊惶之时,清军已经乘船渡过了长江,来到了江岸,然后下船上岸,向各处营地攻去。
田雄、马得功、李本深、高进库等绿营将领各带一支军队向着郑军营地发起了狂攻。
论打仗,绿营兵根本不敢和八旗兵交手,所以田雄和马得功才会那么轻易的投降。
可面对明军,绿营兵却夷然不惧,大家都曾经是自己人,深知自家人的底细,谁怕谁啊!
而且田雄等人自恃有无敌的八旗老爷为后盾,再加上刚刚降清亟需立下军功在新主子面前好好表现自己,作战起来更加的勇猛。
两万余绿营兵嵌入了郑军营地,疯狂的厮杀了起来。
而对郑家水师来说,在梦中受到敌军的突袭,惊慌之下十成的战力发挥不了五成。
再加上他们长于水战,陆战的实力也就了了,就算不被偷袭,陆上正面作战也未必是绿营兵的对手。
所以在绿营兵的狂攻下,不可避免的大乱了起来,江岸上十多处营地乱成了一团糟,到处都是厮杀声惊呼声。
“顶住,命令他们都给老子顶住!”郑军统帅副将郑鸿逵咬着牙,阴沉着脸连续发出命令。传令兵往各处营地狂奔,把主将的命令传给各处将领。
可是各处营地已经乱成了一团,即便将领们接到他的命令,能执行到什么程度也难说的很。
郑鸿逵的中军就设在水营,他手下的亲卫营反应还算迅速,没有让清军攻入营地。看着水营里完好无损的战船,郑鸿逵轻吁一口气,只要有船只在就好。
就在厮杀之中,天色渐渐大亮。郑鸿逵惊恐的看到,各处营地大半已经被清军攻破,而他属下的士兵正在弃营而逃。
“四爷,咱们也逃吧!”部将施福劝郑鸿逵道。
“数万大军今日被清兵一击而溃,我对不起兄长,对不起皇上啊!”郑鸿逵黯然道。
奉朝廷圣旨,他带领三万多水军来到南京,这三万多人都是郑家的心腹嫡系,已经占了福建军队的一般,今日一战折损如此严重,这让郑鸿逵觉得无法面对自己的兄长郑芝龙。
“四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打下去损失恐怕更大啊。”施福苦口婆心的劝道。
此刻,各处营盘大半失守,营中的军队大都丢弃营地而逃。现在清军主力正在集结,下一步肯定要向中军水营发起强攻。若是不能迅速逃走,等清军大举攻来,可就想逃也逃不了了。
“罢了,撤退吧!”郑鸿逵长叹一声,黯然闭上了眼睛。
随着郑鸿逵的命令,早就做好了撤退准备的中营士兵陆续上了战船,拉上铁锚升上风帆,数百船只调转方向,顺流往东而去。8)
第496章 郑森()
长江是天堑,有多少朝代靠它得以苟延残喘。
可再是天堑也得靠人来守,只要敌方同样拥有船只水军,辽阔的长江随处都可渡过。
郑鸿逵所带的水军战力虽然不差,人数也足够多,可毕竟是客军,仓促被征调而来的时间太短,还未构筑好坚固的防线,他的军队大都在江岸随处宿营,根本没有构筑坚固的营盘。
而清军的胆子也很大,竟然敢趁夜越过长江发起强攻。一旦明军准备的比较充分,筑有坚固的营盘防守的话,再派出战船封锁住江道的话,博洛派出的绿营兵轻者无功而返,重者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因为绿营兵并未被博洛看作自己人,就是全部折损了也不心疼,于是便做出了这个大胆的偷袭计划,而且成功了。
绿营兵成功击溃了郑家水军,郑鸿逵带着船队顺江而下,向着镇江方向逃去。
博洛得报大喜,带领五千八旗兵也乘船越过了长江,驻扎在南京城西北侧,距离南京外城观音门只有数里之遥。
南京城北,无数的溃兵在田野中行走,正是被击溃的郑家士兵。
他们驻扎的江边营地距离南京城不到十里的距离,很多溃兵本能的想逃入城中,却发现南京城门紧逼,根本不允许他们进城,只能无奈的绕城而走,向东面败退。
好在绿营兵也并未派兵追杀,这让很多溃兵送了一口气。
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众溃兵茫然无措。
大军的统帅郑鸿逵乘船顺江逃走,他们这些人就失去了指挥,各营将领聚集一起商讨着下一步的动向,却都拿不出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不咱们还是回福建去吧。”游击将军郭廷提议道。
“不行,那样的话会受到朝廷严惩的。”另一个叫廖敬的游击反对道。
逃出来收拢在一起的军队有一万多人,郭廷和廖敬的军职最高。
“朝廷!朝廷能存在几天还说不准呢,难道你没听说,西路的清军已经攻破了九江,左良玉数十万大军全部投降,扬州也被清兵围住,现在清军竟然过了长江攻到了南京城下,朝廷守不住的。”
郭廷绝望的吼道。现在要不赶快逃走,等清军大举过江之后,再想逃就逃不了。
“要是南京能守住呢?到时岂不是会受到朝廷严惩,还会给总兵和四爷招灾。”
廖敬本能的犹豫着,不远处南京城雄伟的城墙让他新生畏惧,这么高这么厚的城墙,说不定真的能挡住清军的进攻。
“二位将军,大公子来了。”就在二人争执之时,突然有小兵过来禀告到。
大公子?二人大惊,连忙转身看去,就见到郑森一袭白衣出现在面前。笔挺的身躯,刀削斧凿般英俊的面容,正是福建总兵郑芝龙长子郑森。
“大公子,您怎么来了?”二人赶忙见礼,惊喜的叫道。
郑森眼下应该在南京城内国子监读书才是,如何竟然出城来到了军中?
“见过二位叔父,江边战事打得如火如荼,我在城中坐卧不安,便出城来到了这里。”
廖敬和郭廷都是跟从郑芝龙起家的老海盗,郑森便以叔父相称,二人连呼不敢。
郑鸿逵带领水军从福建来到南京,在国子监读书的郑森自然知道此事,前些天在郑鸿逵奉召入城觐见时,叔侄二人还见过一面。
城外江边自家的子弟兵正在和满鞑作战,郑森无心读书时刻关心着战场情形。
今日一早竟然听到了郑家水军兵败的消息,郑森大惊,连忙求见恩师钱谦益,钱谦益告诉郑森朝廷正在商议如何对付过江的清军,并且对郑鸿逵很是不满。
郑森便向钱谦益请求,要出城收拢溃兵,和清军激战以雪前耻。
城外的溃兵自然要安置,最好能够督促其重新回到战场继续为朝廷效力,而为了安全期间又不能开城让他们进入南京。郑森是郑芝龙的儿子,又是国子监的学生,由他出面安抚溃兵也是不错的选择。
钱谦益和首辅史可法商议之后,便给了郑森一个巡查使的临时官职,命出城收拢郑家溃兵。
郑森带着两个随从到了外城,从麒麟门出城,找到了这里。
现在郑森有了官方的身份,本身又是郑芝龙的儿子,廖敬和郭廷面面相觑之后,也只能肃然听命,把指挥权交到郑森手里。
郑森取得这一万多溃兵的指挥权之后,以廖敬和郭廷为左右两营统领,重新把这一万多溃兵编制为三个营,自己亲自带领中营,以陈辉周瑞为副将辅助自己。
同时郑森命人沿江去给郑鸿逵送信,让其带领船队速速回师南京。
编组好军队之后,郑森立刻带领军队向清兵发起了反击,在江边与绿营兵连场大战,最后不敌,只能驻扎在观音门外靠着城墙上的支援立下脚来。
听闻朝廷竟然委任郑森统领郑家军队,而且郑森正带领溃兵和清军激战,已经快要逃到镇江的郑鸿逵大惊,生怕郑森有失,连忙率领船队回师,在长江上与绿营水军发生连续的激战,双方互有胜负。
驻扎在观音门外的郑森部犹如一颗钉子牢牢钉在南京城外,让清军无比的难受。
三万余清军分布在南京城西北面的江边,距离南京城墙如此之近,可面对南京坚城却无可奈何。
想象中的势如破竹明军纷纷归降没有出现,兵不血刃进入南京更是笑话,因为现在南京城内的皇帝是崇祯,并非福王。
虽然随着清军渡江,使得南京城内人心浮动,可像另一个时空大规模投降的现象却并未出现。
事实上,现在连郑森这一万多溃军博洛就很难吃下。派兵攻打时,进攻的军队屡屡受到城上火炮火铳的攻击,有着城头的保护,想击败郑森这支军队很难。
一开始雄心万丈的挥师过江,并成功击溃了郑家水师,然而现在博洛感觉坐了蜡。
南京城墙坚固无比,城外还有郑家军队牵制,凭借他这三万来人,想打下南京这座雄城简直痴心妄想。
第497章 危如累卵的南京城()
各方的战局时刻牵动着南京朝廷的神经,距离南京只有一江之隔的博洛部清军更是让南京群臣惶恐不安。
崇祯皇帝已经接连数日不眠不休,就连贤妃张秀儿刚生下来的小公主他都没时间过去探视。
召集朝臣日夜商议,处理各处紧急事务,每日里忙的连轴转。
危急的局势仿佛一年前闯贼大军渡河向东,太原大同宣府山西重镇接连投降之时。而眼下的情形之危急比之一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满鞑大军是比闯贼更为凶狠的敌人,而现在的明军也和一年前没什么两样。
局势如此的令人绝望,换做一般人早已崩溃,而崇祯却有着无比强大的神经,经历过十多年来无数次兵败失地打击的他对打败仗有了免疫力。
经历过一年前北京危局的崇祯更是看淡了生死,再危急难道还能比北京时危险吗?
这次崇祯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逃!上一次他是不甘心大明的社稷亡于自己手中,这才来到了南京,而现在若是南京再丢失大明绝无翻身的机会。
所以,当有大臣提议迁都,效仿前宋高宗赵构避往杭州,以避清军锋芒之时,遭到了崇祯的训斥。
崇祯声言会与南京共存亡,若是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