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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侥幸打了几场胜仗,蒙陛下恩典赏了个爵位罢了,当不得真。”陈越直起身子,微笑道。
谦逊有礼,少年得志身居高位而不自傲,虽然没有正经的功名出身,表现却远远超出同龄的读书人,这让路振飞对陈越的印象一下子好了起来。
不过现在不是闲谈的时候,路振飞迫切的想知道北京方面的消息,想知道崇祯和三位皇子的确切下落。
“陈大人,你可是从北京而来?可知道陛下和皇子的确切消息”路振飞焦急的问道。
“我确实是从北京南下,至于陛下吗,”陈越看着一脸急切的路振飞,沉吟着闭口不言。因为陈越不知道路振飞现在的立场,不知道现在福王到底做没有做皇帝,路振飞到底是和福王一伙儿,还是反对福王登基?
“陛下怎么了?”看陈越欲言又止的样子,路振飞更加焦急了,同时一个念头在心中闪现,难道崇祯他还活着?
“敢问路大人,现在南京的局势怎样,福王他登没有登基?”陈越没有回答路振飞的问题,沉吟了片刻突然问道。
“还没有,你知道福王要登基?”路振飞惊讶的问道,陈越从北方而来,是如何得知福王要继统的消息的?
“北京陷落,听闻福王潞王等藩王驻陛淮安,不过按照伦序南京诸君应该会拥立福王吧。”陈越道。
路振飞点点头,陈越的解释合情合理。
“唉,继统之事一言难尽,不过眼下福王确实在马士英等人保护下往南京去了。”路振飞叹道。
“那就是说福王还没有当皇帝了?”陈越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除非。。。。。。”路振飞定定的看着陈越,他知道陈越明白自己话的意思。
“除非陛下还活着,”陈越微笑着接道,通过一番对话,陈越已经明白了路振飞的立场。
若是崇祯真的殉国,路振飞肯定会拥戴福王继统,可路振飞也绝非醉心功名利禄的人,换句话说,路振飞和马士英高杰之流绝然不同。
“陛下他真的还在?”路振飞顿时一阵狂喜,听陈越的意思崇祯没有死,若是这样,还有什么继统之争?只要崇祯到了南京,南方的局势马上就可以稳定下来。
陈越淡淡一笑,没有回答路振飞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福王曾驻陛淮安,路大人手里又掌握着数万精兵,为何路大人您不带兵拥立福王继统,却把拥立之大功让给马士英等?”
路振飞闻言一怔,苦笑了起来。
“也有人劝我拥立福王去南京,但是我身为淮扬巡抚,身上担着守土之责。伪顺不久前刚刚派兵攻来,若我去了南京,淮扬必然不守。淮扬不守,顺军必会逼近长江窥视南京,如此大事去矣。
拥立之功自当让给南京群臣,谁做皇帝理应由南京议定。路某不过是一个地方督抚而已。
若真按陈大人你说的那样,带兵直接拥立福王去南京,若是南京群臣不赞同怎么办,那时必然会引起争斗。那样的话不等闯贼到来,我大明将会自相残杀,如此我就成了大明的罪臣!”
听了路振飞的话,陈越不由得肃然起敬。为了身上担负的责任,竟然能主动放弃泼天的功劳,路振飞的操守和大局观远在史可法、马士英之流之上。
可也正是因为太过正直,路振飞不为马士英之流所喜,弘光朝廷建立后,马士英主掌内阁,借故罢免了路振飞淮扬巡抚的职位,让亲信田昂待之。否则若是路振飞在,凭他手中掌握的数万淮扬团练劲卒,即使清兵南下,又如何会轻易打破扬州攻入南京?
“路大人高风亮节,在下佩服。”陈越拜服道,面对路振飞,陈越发现自己竟然不知该如何去夸赞。大明正直有能力的人不是没有,可为何总是庸臣身居高位?
“路大人,陛下他还活着。”看着路振飞期望的目光,陈越轻轻的说道。
“陛下可在你的军中?”确认了崇祯真的活着,路振飞顿时欣喜若狂,激动的一把抓住陈越的手臂,连声问道。
“陛下没有在我军中,而是从海路南下,。。。。。。”陈越轻轻说道,把事情一五一十向路振飞说了一遍。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陛下无恙,实乃我大明之福!”路振飞抬起头来,激动的老泪纵横。
“陈大人您救陛下于危难之际真乃我大明的柱石之臣!”
“呵呵呵,”陈越微笑了起来,得到路振飞的夸奖,顿觉一个月来的辛苦全是值得的,从此自己将踏上人生的星光大道,荣华富贵将唾手可得。
“路大人别多夸我,我会骄傲的。”陈越笑道,“咱们还是商量一下先把我的部下接到南岸,然后再去海边迎接陛下。最重要的,可千万不能让福王当了皇帝,一旦他登基,则一切都晚了!”
“陈大人放心,我这就调集船只接贵部过河,然后咱们一起去海边迎接陛下,”路振飞笑道,“至于福王,只要我给史可法大人写一封信,告诉他陛下还活着即将南归,福王就别想再做皇帝的美梦!”
路振飞叫过一个幕僚,轻轻的吩咐下去。那幕僚看了陈越一眼,点了点头,快步而去。
随着路振飞的命令,在黄河边严阵以待的巡抚标营士兵在将领的带领下回了营。没过多久,百余艘平底河船从运河经过三岔口进入了黄河,到达北岸去运送西山军骑兵过河。
路振飞则邀请陈越进淮安城休息,等他写好给史可法的信后,大家再一起去海边迎接崇祯归来。至于西山军骑兵过河后营房以及伙食,自有巡抚衙门官员负责。
既然路振飞把一切安排妥当,陈越当然乐于听从,吩咐了陈岩几句,便随着路振飞进了淮安城。
路振飞进城之后立刻写好书信,请陈越看后,立刻派人火速送往浦口。淮安到浦口也就四百里,快马加鞭顶多两日就到,一切都来得及。
路振飞可以确定,只要史可法看到书信,得知崇祯还活着并且即将到来的消息,绝对不会再拥立福王。而没有史可法的支持,马士英一伙儿再怎么折腾也翻不了天!
看到路振飞如此轻松,陈越也放松了下来。
当晚,路振飞盛情招待了陈越以及西山军诸将,由淮安城内众官员以及士绅名流作陪,让陈越感受到了淮扬菜的美味,淮安官员们的热情,以及扬州瘦马的风情万种。
同时,陈越也认识了好些人,抚宁侯漕运总兵朱国弼,淮安知府徐庸,淮扬巡抚标营副将王燮,副将金声桓,等等。
崇祯从海路南下的消息路振飞在席间说了出来,众官员们闻言无不振奋。也许崇祯刚愎自用,有着这样那样的优点,可他到底是大明的君王,是所有人的君父。
“见白兄没有随从福王南下,放弃了拥立之功,难道就看到了今日吗?”席间,路振飞的同乡好友,苏州商人席本祯凑到路振飞耳边,轻轻的说道。
“胡说,”路振飞笑骂道,“我若是早知道陛下活着,岂会上书南京提议福王继统?”
“我原来还为见白兄放弃拥立之功而惋惜,而今可是峰回路转啊,该是您的功劳怎么也跑不了。”席本祯笑眯眯道。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273章()
浦口,坐落在长江北岸,和南京城只有一江之隔。如今数万兵马在浦口江边摆开,结成连绵十余里的军营。
江浦县城,城内富商沈家的四进大宅如今成了福王朱由菘的驻陛之所,客厅中正在进行一场宴饮。
福王朱由菘、凤阳总督马士英、高杰、黄得功、刘泽清、刘良佐等人,以胜利的姿态款待从南京过来的史可法一行。
马士英率领高杰等部五万大军,护卫着福王来到浦口,距离南京只有一江之隔。面对着煌煌兵威,南京城内东林诸君子顿时哑然失声,再也没人敢叫嚣着立潞王的话语。
这充分证明了枪杆子里出政权这个千古不易的道理,在刀枪面前一切都是那么苍白。
有江北军队的支持,南京城内镇守太监韩赞周以及勋臣如意伯刘孔昭等也发言支持福王继统。东林党众臣在南京还做不到一手遮天,群臣商议之后,只能无奈的接受了由福王继统的现实。
于是,兵部尚书史可法亲自带人过江来到了浦口,来迎接福王到南京。
宴席上,三巡过后,福王退席而去,把大堂留给了众文武官员。
“道临兄,小弟敬你一杯,向你谢罪。”马士英举起酒杯,来到史可法身边,面容上满是歉意,眼神深处不经意的却流露出一丝丝胜利者的喜悦。
如今福王即位已无疑问,作为拥立之臣的他虽然地位上还是不如史可法,可却是福王心中的第一人。和将来的权势地位相比,背信弃义的那一点点内疚不值一提。
可是尽管如此,马士英也不敢在史可法面前露出一点点自得,因为面前这个人是史可法,是南京兵部尚书,是清流之首!
史可法身材瘦小,面庞黑瘦,脊梁却挺得笔直,一双细目发出湛湛精光,仿佛能看透人的身体。被史可法目光一扫,席间哪怕是高杰、刘良佐这样的桀骜之辈,也噤若寒蝉,丝毫不敢大声。
“瑶草兄言过了。”史可法手里捏着酒杯,淡淡的道。他知道马士英说的什么意思,却不愿回应。被人捅了一刀的滋味并不好受,哪怕再豁达也满是心寒。不过为了大局,史可法也只能忍着,把满腹的愤懑化作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中堂大人,末将敬您一杯!”刘泽清舔着脸端着酒杯走到史可法面前。
史可法坐立不动,更没有端起酒杯,只是淡淡的看着刘泽清,一言不发。
被史可法目光看着,刘泽清局促不安了起来,忸怩着站了一会儿,脸上的谄笑慢慢消失了。然而却丝毫不敢发怒,更不敢流露出一点儿不满,一口把杯中酒喝了,黯然回到了座位。
“嗤”低低的笑声传来,刘泽清愤怒的看去,就见黄得功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你!”刘泽清想抬手去指黄得功,却又放下,黄得功有着靖南伯的爵位,地位远高于他不说,手中的实力更是在刘泽清之上。
对马士英,史可法不得不虚与委蛇,可是对刘泽清等人,他连一丝笑容也不愿露出。一群粗鄙的武夫,怎么配和他同桌共饮,更不用说这些人竟然敢干涉帝位更迭!
又饮了几杯,史可法离席而去。他会在这浦口呆上两日,然后陪着福王一起回南京。
随着史可法的离去,席间顿时惹恼了起来,众将推杯换盏叫嚣了起来,等马士英送史可法回来,酒席上一是一片狼藉。
“马总督,末将敬你一杯。”高杰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冲着马士英道。
“高总兵醉了,还是去休息吧。”马士英淡淡道。
“我没醉,这点酒算什么?”高杰努力的站直了身子,笑呵呵的道,“马总督,这次咱们立下了大功,将来福王殿下登基,怎么也得封个爵位吧。”
“是啊,是啊。最少也得封个伯爵吧!”刘良佐也跟着叫道。
马士英笑了起来:“少不了你们的,至少一人一个伯爵。”
“好啊!”高杰等人顿时大笑了起来,这几个人已经做到了总兵,若是再有了爵位,可就是真正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