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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朱祁镇一时间没想到这些,王振这种穷的给自己来一刀的更是不知道里面的猫腻,也就无从提醒了,其他的阉党愣了愣,心说这小子抢了咱们的风头,吃点苦也是应该的,所以朱祁镇就那么点了点头,一脸欣慰:“曹卿之言,深合朕议,拟旨吧。”
于是乎,底下的文臣武将们,少不得就给曹鼐竖起了大拇指,心里赞赏一句“老哥,稳”。
这事儿吧,最多算是内廷和外朝的一个回合,可就是这一个回合,让外朝的看清楚了内廷的虚实——皇帝最多派中官下来做个镇守太监之类的,可绝对不能让太监出来做文官武将,文臣之中的阉党,也不是团结一心的,而为了朝政的稳定性,势必不能在朝廷内部掀起一阵腥风血雨,重演一下洪武年间的胡惟庸、蓝玉旧事。
皇帝毕竟还年轻。
第一五零章 死一个和死全家()
第一五零章
徐珵是打着哆嗦下的朝。
他在恐惧,不可抑制的恐惧,也真正意识到了自己和曹鼐之间的差距。
本来同为宣德八年的进士,他对曹鼐爬的那么快,心理是很不屑的,只认为对方运气好罢了,所以身为一个翰林编修,他有事上奏兵政五策,又是站在王振的那一边,试图搞一个雪中送炭。
可今天,本来好好的一场大胜,被曹鼐一句话化为了泡影,皇帝得到了银矿,而他得到的,却绝对不是胜利——就因为曹鼐那一句话,他平调都察院监察御史,督福建军讨贼,得到的只能是整个闽、浙、赣三省大户仇恨的目光,这些目光如刀,也不知什么时候回砍在身上。
这是政治手腕上的差距,纯粹的智商碾压,而很不幸的是,他是被碾压的那一方。
他能感觉到,那些翰林同僚们看他的目光里,充斥的都不是鄙夷和仇恨,而是一种怜悯,一种对将死之人的怜悯。
“圣旨到,翰林编修徐珵接旨。”
中官尖细的嗓音传来,徐珵打了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只感觉背后全是粘腻湿冷,显然已经被冷汗打湿了,他强自镇定下来,等着翰林院里伺候的吏员摆开香案,这才撩衣跪倒,口中喊着“臣徐珵听旨”,心思却不知飘飞到了何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中官尖细的嗓音念着冗长的圣旨,原本身为翰林清流,徐珵是很喜欢对别人的文章品头论足一番的,可是今天,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分辨圣旨之中的含义,中官儿念完了圣旨,喊了两边“接旨”,他这才抬起头来,双手举过头顶,接过圣旨,口称“谢主隆恩”。
待收拾好了香案,中官对着徐珵招了招手:“徐太史,借一步说话。”
徐珵双手捧着圣旨,点了点头,跟着太监走到无人之处,就听这太监压低了声音,说道:“王公公让咱家给你带句话,到了福建,徐太史只管一心剿贼,但有寸功,便可升任右佥都御史。”
右佥都御史,正四品的官职,以七品的监察御史直升正四品,谓之“超擢”毫不过分,即便是他只是很客气地说了声“多谢王公公记挂”,就神色抑郁地出了衙门,回家准备行李了——很显然,正统皇帝朱祁镇对银矿的执念很重,他这个剿匪的御史和出京的镇守太监,得到的旨意都是翌日出京。
方一回府,还未让下人打点行囊,徐珵的原配蔡氏就感觉自家夫君今日的气色不对,不由得问道:“夫君今日可是身体不爽?怎么下值这般之早?”
徐珵看了看妻子,就露出了一个苦笑:“做法……自毙啊。”
于是就把今日朝堂上的各种倾轧说了出来,他自己都没下结论呢,蔡氏就是一脸的惊容:“如此一来,夫君危矣!”
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那是忽悠小户人家的,大家闺秀,尤其是官宦人家,真正的上层家族,哪个女子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便是这朝堂政争,真正的上层女子也是要懂几手的,否则大家族之间的联姻,岂不就是闹笑?
徐珵这个原配蔡氏,也是南方出了名的官宦人家,北宋名臣、少师蔡襄的后人,标准的官宦世家,和这个年代一般的女子不同,她还有自己的名字,妙真,就把这个夫人拎出去,单以学识而论,六品官儿都是轻松。
徐珵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朝堂之中风波诡谲,王振之流又是刚愎自用,看一事一物,大多流于表面,谁知如今京城这般的情势,皆出于那杨戬杨尚荆之手?只是外朝攀附者,昏聩不堪,又多嫉贤妒能之辈,以致当日放走了杨尚荆,今日又让那曹鼐一语功成,将吾排挤出京师,只剩下一个个昏聩无能之辈,在朝中做尽蠢事。嘿,为夫敢打赌,如今那工部侍郎王祐等人,只怕是拍手称快吧?否则,今日殿前奏对,又岂能不置一词?”
朝廷里的高位就那么几个,谁都想坐上去,所以比自己有能耐的,最好都死了,这基本上是攀附王振那帮人的共同心思了,今天徐珵一个上奏,便如同天外飞仙一般让皇帝收回了福建银矿,以后说是简在帝心都不为过,特么的你这么牛掰,拿我们怎么办?所以拍王振马屁上位的,尤其是那些文官儿,一个两个都能额手相庆。
也亏着杨尚荆不知道他这番话,知道了肯定第一时间弄死丫的,聪明人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上,太特么危险了
深吸了一口气,徐珵一脸的苦笑:“竖子……不足与谋啊。”
“陛下……也不知这里面的情势?”蔡妙真皱着眉头,声音也有些沉重。
徐珵摇摇头:“必然不知。今上不同先帝,先帝即位之前,得成祖、仁宗二帝指点,家国大事无一不通无一不晓,今上即位之时太过年幼,这外朝乡间之事未能尽知,又兼诸大臣蒙蔽圣听,否则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局面。”
“然这般事体,陛下早晚是要知道的,不若夫君出面……”蔡妙真眯着眼睛,说话的声音有些犹豫。
于是徐珵脸上的苦涩越发的明显了:“此事可由中官转述,可由太后教导,却是断不可有为夫上奏,昔年为夫上兵政五策,已然触动了内廷外朝众臣之利,所幸陛下未曾颁行天下,如今再动了天下士族的根基……”
端起桌上的茶壶,徐珵也不用茶杯了,对着嘴“咕咚咕咚”就是狂灌一起,放下了茶壶,这才摇头说道:“今我南下闽地总督剿匪事宜,最多也就一人身死名灭,若是时来运转,还能高升,可若是拼着鱼死网破,将这其中关碍告知陛下,则你我二人的亲人家小,都得死无葬身之地啊。”
徐家在南直隶吴县,也就是现在这江苏苏州,这地方人杰地灵,早在唐朝的时候就盛产文魁,大名鼎鼎的陆德明就是这儿的人,十八学士还挂着吴县县南的名头,牛掰的不行,从陈后主一直喷到唐太宗,名留青史。然而这个地方吧,现在除了文魁之外,还经常产倭寇、流寇一类的,到时候一句在“贼寇势大,来去如风,我军进剿不及”,就足以让他全家死光光。
第一五一章 双赢,双赢()
第一五二章 牵出来溜溜()
第一五二章
“听我口令,前进!刺!刺!刺!”
在节奏分明的鼓声中,巡检司这一百五十个新丁排着整齐的队形,分成两拨向前推进着,跟着命令把手中的长枪往前刺,而一帮拿着藤牌的则用木刀你一下我一下地砍着,练习格挡。
巡检司嘛,又不是卫所士卒,对付流民的最底层暴力组织,配个毛的甲,就连盾牌都是最基础的藤牌,单刀和长枪倒是给配齐了,还多给发了不少备用的,然而弓弩、箭矢却着实有限,现在这些新的弓手,正在加紧补课,因为杨尚荆打算今天晚上出去“收获一份惊喜”,他们补课的部分,就是杨尚荆结合惊喜将要发生的地方特意设计出来的阵型。
一百八十个人被他分成了三类,弓箭手三十个,这是原来巡检司的老班底,放在卫所里也能算得上是精锐了;藤牌手五十个,这是从隐户里面挑出来身体条件比较好的,当然了,这是矬子里面拔大个;剩下的就是一百个长枪兵。
这一百五十人,五人一伍,五伍一队,一队有队长、队副各一人,杨二带着刘虎总领全局,而这都队长队副,是杨尚荆从自己家家丁里面选出来的能人充当的,临场变阵、督战,都交给了他们。
至于战阵……嗯,杨尚荆也想学着戚继光玩玩鸳鸯阵的,然而战阵这种东西耗时费力的,对士兵的组织度、临场应变能力都是一种考验,他这一百来个人也就那三十个原本属于巡检司的弓手能玩明白,剩下的新丁,也就勉强做到踢正步、分列式的到时候队伍不乱,临场变阵别自己把自己人捅了就算谢天谢地了,况且在鸳鸯阵里占据了重要地位的狼筅现在还没出现呢,那得等着叶宗留、邓茂七之流的起义军在战局不利的时候,脑洞大开发明出来,他现在鼓捣出来,工部不会给什么赏银,反而锦衣卫会过来,很高兴地和他谈谈私铸军器该是什么罪过。
所以杨尚荆干脆一咬牙,玩方阵,为了这个,还专门让工房做了一批鼓和喇叭,绞尽脑汁想起来一首龙虾兵的掷弹兵进行曲,44拍的曲子贼有节奏感,至于乐器不太对……这年月谁还能指着他鼻子说这是剽窃么?开始和敌人接战的时候,就让这帮新丁听着鼓点儿往前走,藤牌手顶在前面,长枪手跟在后面,然后听着口令,分成两批把手里的长枪往前捅就得了,单兵作战这种高大上的想法,还是等等吧。
而到了实战的时候会不会慌张,然后被吓得丢了装备掉头就跑,这也是不用担心的事儿,这帮新丁板子鞭子没少挨就不说了,先头的藤牌手要是丢了装备跑路,或者是后面的长枪手慌乱中把武器刺进前面弟兄的身体里,都是罪及家人的,反正在杨尚荆一通最直白的威胁之下,这帮新丁最基础的军纪还是可以维持的。
至于弓箭手嘛,嗯整个黄岩县能把箭射准的也就这么几个,都是宝贝,所以他们是灵活站位的,战局有利就跟上去捡人头,战局不利可以先行撤退,当然了,最后这话是给统领弓箭手暂时的统领忠叔说的,下面的人是不知道的。
至于说任用私人……嗯,这倒是最小的问题,现在无论杨二还是那些家丁,都是正经儿的经制正役的差役了,这黄岩县里面,仅以这些小问题而言,暂时还没有能和他杨尚荆掰腕子的。
“少爷,时辰差不多了。”忠叔走到了杨尚荆的身后,低声嘀咕了一句。
杨尚荆点了点头,转过头来对李继说道:“李典史,让人集合吧,马上去城东走上一遭。”
李继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尖锐的哨声转瞬间响起,正在练习突刺的巡检司弓手们几乎同时收枪站立,体现了这些时日的训练成果。
“所有人都有了,带上自己的武器,准备出城训练,各队长、伍长注意了,队形不能散乱,从第一队开始,有序向城东进发!”李继的声音几乎让这帮巡检司的新丁们瞬间垂头丧气,而那些今日不当值,过来看热闹的老人则瞬间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出城训练嘛,从半个月前开始,就时不时搞上一次,有几个好奇的弓手跟过去看了看,一个两个都是庆幸得不行,就这帮新丁的小体格,背着武器顶着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