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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杨尚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而且这小吏并不在册上,正好能不伤及黄岩县根本,同时却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这是我给黄成这班人表明一个态度,我来这黄岩县,可不是单纯的镀金的。”
说的理由天花乱坠,但归结成一句话,就是老子一个县委书记,开出一个合同工还用看人的脸色?你开什么玩笑!
忠叔沉默了一下,也只能点头应下了,杨尚荆说的句句在理,哪怕他是长者也不能横加指责不是?
然后就看见杨尚荆扭过头去,对那个家丁说道:“稍后忠叔把我那段话写完,你去送到三班六房,然后让他们告诉本房的主事,明日先不用出城课劝农桑了,本官有话要和他们说!”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可不能仅仅革掉一个小吏就算完,怎么着也得传达一下自己的精神,给这帮深刻诠释了“吏滑如油”这四个字的黄岩县官吏们上上课。
至于之后怎么将自己的精神贯彻下去,那就是第二把火的事情了。
第五十七章 一刀切的妙用()
第五十七章
相比于中医的慢慢调理,搞个五行配平,西医的疗效就要显著得多了,尤其是手术,哪儿有问题来一刀,比什么老军医的一针灵靠谱多了。
同理,放在官场上,一刀切是一个内涵深刻、适用性广、效果显著的方法,所以哪怕副作用很大,大家伙儿捏着鼻子也认了,以至于上级对待奸猾的下级,和下级对付严苛的上级,都喜欢用一刀切这种方法,前者是为了封死奸猾下级的所有退路,后者……嗯,后者是为了制造民怨对付上级,基本套路和“反对左倾的最好方法不是偏右,而是极左”差不多。
杨尚荆虽然不是什么老军医,但是他靠山硬啊,他势力大啊,就这么一县之地,他搞个一刀切,哪怕切死几个胥吏、乃至典史、主簿、县丞,也不用在乎什么医闹不医闹的,谁敢扎个刺儿,跟他玩一刀切,为了维护有大明特色的封建帝国主义法制建设,当场击毙毫无压力,所以他挥起刀子来,特别的麻利。
第二天辰时,杨尚荆收拾好了官服,出现在了县衙的前院儿,背着手看着一众下属,身前绣着的鸂鶒补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目光扫向一众下属,看得众人心里发慌。(嗯,这里解释一下,明代七品官官服的补子不是鸳鸯,鸂鶒酷似鸳鸯,但是比鸳鸯要大,也是一种水鸟,所以这才有人认错吧……)
县衙就这么大,这会儿谁都知道了,昨天留值户房的那个倒霉临时工被直接开革了出去,这位新来的县尊虽然年轻,但看起来很是雷厉风行啊,众人瞅了瞅杨尚荆,又瞅了瞅黄成,这位本县第一佐官,就是众人的主心骨,结果看见黄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一帮胥吏又把头低下了。
“本县昨日发给三班六房的东西,你们可都看见了?”杨尚荆开声问道,声音略显低沉,很是有种威严感,反正在场的就是除了县丞、主簿、典史之外,就是三班的班头、六房的胥吏,加起来连三十人都不到,这么大的声音也足够让所有人听清了。
黄成上前一步,恭声说道:“回县尊的话,下官等人都已经看过了。”
杨尚荆点点头,继续说道:“本官的话已经在那张纸上说的很清楚了,这会儿就不再啰嗦了,今天呢,户房留下来两个人,陪着本官整理一下历年的文牍,本官执掌一县,代天子牧民,总要对本县有田亩几何、人丁几何有个了解。”
就这帮人的字迹,没有个秘书之类的,靠着连蒙带唬杨尚荆也抓瞎啊,所以还是得留人,反正现在要先对付的是户房,防备着底下的富户、县里的佐官给他下套,盗空了库房再把黑锅扣在他的头上,所以就留着户房的人,一举两得了。
黄成听了这话,就皱了皱眉头,对身边的主簿刘琪使了个颜色,于是刘琪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恭敬地说道:“回县尊的话,如今正是农忙,今年本县又是雨水不足,户房诸胥吏现如今正在城南刘家村、张家村、黄家村里协调诸多庄子取水,怕是不能腾出人手来,县尊还请以大局为重。”
缺水的年月等水灌溉,然后两家人、乃至两个庄子的人为了争一个先后,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酿成群体性事件,甚至直接搞出人命案子来,搁在工业社会都没法避免,更何况封建社会了,所以这时候就要有有权威的乡贤或者是官府中人出面调停,这事儿没的说,不过杨尚荆听了,总感觉对方的话简而言之,就一句,想要人?没有!
这跟着主官唱反调的毛病可不能惯着,这惯出毛病来了以后指不定会弄出来什么幺蛾子呢。
所以杨尚荆的脸上就露出了微笑,在朝阳下显得异常的和煦,和煦得让在场的众多佐官、胥吏头皮发麻,只见他转过身,从身后的忠叔手里拿出一本案卷,直接摔在了主簿的面前:“我正想着说刘主簿呢,刘主簿自己就站出来了,怎么着,腾不出人手来,就把这卷宗做成这般模样,你这是给谁看呢?刘主簿掌管一县的卷宗、文书,就是这么把关的?”
说着话,杨尚荆又拿起一本来,接着砸过去,说着话就是声色俱厉:“鬼画符一般的字迹,再加上错字连篇,分守道的诸位官差下来查验,抽的是你的脸,还是我的脸?!”
明代地方上可不讲究什么民主,县令要么狂拽酷炫吊炸天,要么跟三孙子一样任人摆布,没有中间选项的,所以杨尚荆这个正七品的知县面对着正九品的县主簿,官架子拿捏得那叫一个赞。
刘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当着这么多下属被抢白,他死的心都有了,可是也不等他说话,杨尚荆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本官也不要求多了,今天的差事办完了,各房都出一个人来,给本官整理自己的地案卷、文牍,重抄也好修改也罢,总之把最近一年的案卷给本官整理好了,最起码得让本官看着一目了然!”
停顿了一下,杨尚荆冷笑着继续说道:“列位能在这黄岩县领一份补贴,自然也是本地有头有脸的读书人了,如果列位的字儿拿不出手,可能本县就没有什么可用之人了吧?那就别怪本官上书台州府,让刘府尊借本官几个写字好的了。”
想要打破固有势力,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分化拉拢,然而杨尚荆身上套装各种光环,用不着那么麻烦,直接上铁腕,谁不服收拾谁也就完了,引入台州府衙的人手,除了可以让这帮人有一种危机感,还有种拉虎皮当大旗的意思在——反正这个县典史下面的都是胥吏,流外官都算不上,他杨尚荆铁腕之下,肯定是人心思变,要产生裂隙的,如果真是铁板一块,就完全违背了人性。
一众官吏左看看又看看,最后目光都落在了黄成的身上,黄成这个县城咬咬牙,站了出来,果断认怂:“县尊所言甚是!”
第五十八章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第五十八章
黄成这个正八品的县丞是黑着脸从县衙里面出来的,跟在他身后半个身位的刘琪脸色也不好看,杨尚荆杨县尊出手就是铁腕,一点儿面子没给两个人留下,可以想象的是,以后这三班六房的班头、胥吏,可能就不太卖他们面子了。
暗地里的分化拉拢可以打破原有的圈子,明面上的铁腕一样能够办到,这就是人性。
一个刑房的小吏紧走了几步,来到了黄成的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县丞为何偏要答应?这大令如此年轻,不谙世事,只怕非我黄岩县的福分啊,不若今日下地课劝农桑,便找出那么几家挑拨一番,一有民情,台州府总要治他一个失察之罪……”
黄成听了这话,把眼珠子一瞪,当即冷哼了一声:“好啊,今天你去李家庄子,就挑逗着他们和临着的王庄正面打上一场,如何?”
这小吏楞了一下,就听黄成狠声说道:“要找死自己去,可别拉着我们!”
说着话,一甩袖子,自顾自地去了,旁边就有吏房的胥吏在那叹息了一声:“你看着咱们新县尊来上任那会儿的场面,还没灵醒着点儿么?人家县尊是在台州府、乃至省布政使司都有根儿的人物,你说这民情报上去,刘府尊是会处置咱们,还是处置县尊?”
一脸两个问题,直接就把这小吏弄蒙了,然后他就听着吏房的胥吏继续说道:“能考中二甲三十三名的人物,还能是读书读傻了的?也不用你那榆木脑袋想想,你这辈子活了也四十了,连个举人的功名都没考上,还想着和人家玩脑子?明天,也罢,今天你就回家去吧,以后也别来县衙了,我总觉着留着你要出大问题。”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是个傻子?”
“可不是,唉,老黄家花尽了心思送进了这么一个人,可惜了,可惜了啊。”
“还是赶走了好啊,省的留下来,脑子一热干了什么傻事,就把咱们也跟着坑进去了,家里老婆还等着我这点禄米呢。”
…………
这个姓黄的小吏站在原地,刚刚被解除了临时工合同的他一脸的懵逼,看着昔日里和自己有说有笑的同僚们议论着散去,只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正如那个小吏所说,他是本县大户黄家的人,还是和本家隔了多少层关系的旁支,就因为家中老爹节衣缩食读了几本书,识的几个字,撞大运考上过秀才的功名,可也就是垫底的增生,这辈子也没见过廪米长啥样,写诗作文那纸张都是能多节省就多节省。
黄家见他可怜也就帮扶了他一把,把进步无望的他送进了县衙做个刀笔小吏,顺带着帮自己家在线压力面加一个眼线,有什么事情也好第一时间知道,他现在丢了差事,黄家还能再把他当人看了?别说黄家了,被县衙开革回家,以后就算是帮人代笔写个书信,那都得比别人少赚二文钱!
那边刘琪快步走上去,追上了黄成:“敏言兄,借一步说话,如何?”
黄成出了一口气,点点头,左右看了看,指了指路边的一家茶馆:“就去那儿吧。”
两人走进了茶馆,就把掌柜的吓了一跳,从柜台后面转了出来,点头哈腰:“什么风儿把您二位吹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黄成摆了摆手,掏出一串儿约莫二十个铜钱放在柜台上,说道:“二楼收拾个雅间儿出来,上一壶好茶,我和刘主簿有话要说。”
掌柜的看了这个阵仗,连连摇手:“可使不得,可使不得,县丞能够大驾光临,小店已是蓬荜生辉,哪里敢收县丞的钱?可是折煞了小老儿。”
听了这话,黄成的脸色就好看了一些,不过他也没收起钱来,而是说道:“给你钱收下便是了,哪里那么多废话?本官还能差这一壶茶不成?”
掌柜的连连点头,一边儿把铜钱收好了,一边喊着:“刘四儿,把店里最好的茶沏上,送到二楼甲子号间去!”
等着到了二楼雅间,挥退了小二,刘琪这才说道:“这新来的大令太过强硬,我等却是不好做的,长此以往,只怕是要断了大家的财路。”
黄成看着面前氤氲的水汽,点点头,又摇摇头:“便是这般强硬,我等又能做什么?只看那随他来上任之人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