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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哪昙汀
可萧摩诃不服老,他还有的是力气,他还要驰骋沙场为国效力,既是自己,也是妻儿。
在军营里走了一圈,萧摩诃转回大帐,正要处理军务,却有老仆在外求见,见其支支吾吾,萧摩诃让其他人都退出去。
“何事如此?府里出了什么事?”
“郎主,郎主。。。夫人,夫人昨日奉诏入宫。。。又是一夜未归。”
“你说什么!”萧摩诃闻言面色一变,不由自主握紧双拳,面色铁青,呼吸声也急促起来,老仆见状只是低头看地,没有吭声。
自己的女人与人私通,自己却无能为力,耻辱,一个男人的奇耻大辱!
年逾花甲的萧摩诃气得“呼哧呼哧”喘气,却不能去找奸夫算账。
因为那个奸夫是天子。
他的原配已经去世,新娶的夫人年轻貌美,为他带来了许多欢乐,在老伙计面前也颇为自豪,无论是去老伙计府里做客,还是请老伙计们来府里做客,花枝招展的新夫人,都是一道靓丽风景。
老夫少妻,有一骑当千之力的萧摩诃,败给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新妻,对这个美人儿百依百顺,虽然难免担上“惧内”的戏称,但他乎。
沙场征战数十载,为的不就是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所以老树开新花的萧摩诃,有了新目标,那就是再立大功自己的娇妻,还有她为自己生下的儿子,能有封赏。
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但自从某晚夫人留宿宫中,事情就有些不对劲了。
次日夫人回来时解释了原因,说她和张贵妃谈得投机,不知不觉过了时间,出宫不便所以留宿宫中,萧摩诃当时没往心里去,相反还有些高兴。
天子最宠爱的妃子就是张贵妃,他的夫人如果能和张贵妃搞好关系,有张贵妃帮忙说好话,他就不怕那些小人的诋毁了。
可随着夫人留宿宫中的次数越来也多,萧摩诃觉得不对劲了:张贵妃哪里会有那么多话说,非要他的夫人在宫里过夜?
天子好女色,而他的夫人年轻貌美,况且张贵妃的住处距离天子的住处不过数十步远,恐怕。。。
想到这里,萧摩诃的心在滴血,失眠了十几个晚上,却只能打掉牙和血往里吞。
奈何没有证据,奈何那个人是天子,奈何他还有儿女,不能匹夫一怒,天子血溅五步。
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也作出决定夫人无故不得往宫里去找张贵妃聊天,即便奉诏入宫,也不得在宫里留宿。
天子不要脸,但他萧摩诃要脸,他不能杀奸夫,也不舍得杀娇妻,因为这样会让他在老伙计面前丢脸,成为别人耻笑的窝囊废。
即便先前夫人和天子有染,他也要原谅对方,所以从来没有逼问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需要一个温暖的家,一个让人羡慕的家,他年纪已经大了,即便是自欺欺人也要装,因为他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在萧摩诃的强烈要求下,夫人终于消停再没入宫,这让他放下心来,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夫人未必是自愿的,所以,隐患依旧存在。
萧摩诃昨日入宫面君,之所以特意提到杀敌不光是为国为己还妻儿,就是间接提醒一下天子,自己的夫人很,希望天子不要再做出那种事。
结果你又把她召入宫留宿过夜!
就这么急不可耐?我正在为你御敌啊!!!
得知夫人入宫“故地重游”,萧摩诃欲哭无泪,昨夜他在这里身披铠甲巡夜,要为天子分忧,而与此同时,夫人却在天子胯下承欢。
我是做了什么孽,要有如此报应!
萧摩诃只觉得天旋地转,心如刀绞,原地站立许久,最后浑身无力瘫坐在胡床上,双手抱头,默不作声。
“郎主,郎主。。。”
老仆哭丧着脸,想安慰萧摩诃,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先退下吧。”
“郎主。。。是,郎主保重。”
老仆退处帐外,片刻后萧摩诃抬起头,老泪纵横,双眼迷茫。
这场仗,打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第四章 故地重游 续()
蒋山,周军大营,行军总管檀让正召集众将议事,虽然在场的总共有九位行军总管,但其余八总管都受檀让节制,无他,檀让是深受尉迟丞相信任的人。天籁小 说.⒉3TT.
九年前,周国天元皇帝宇文赟崩,外戚杨坚夺权,相州总管尉迟迥起兵反杨,檀让当时便奉尉迟迥之命河南,与杨坚的人马争夺河南州郡,连年征战,立下战功无数。
杨坚篡立的隋国已经灭亡,老尉迟丞相业已辞世,小尉迟丞相继任,当然要重用一贯可靠的檀让等将领。
如今的江南道行军元帅尉迟佑耆,麾下都是尉迟一系的精兵猛将,此次尉迟佑耆坐镇江北**,派出两位行军总管统帅其他总管渡江,左翼走京口,主帅就是檀让。
右翼走采石,主帅是席叉罗,即如今的益州总管席毗罗之弟,两人都是尉迟一系的得力干将,是丞相尉迟惇特地为亲弟弟尉迟佑耆准备的左臂右膀。
尉迟佑耆麾下都是精锐战兵,甚至连水军都是特意从青州总管府调拨,绝对听从指挥,不需要长江上游的黄州水军增援,免得某人阳奉阴违,暗地里使坏。
将士用命,如臂使指,加上久经沙场的行军元帅司马消难辅佐,尉迟佑耆的灭国头功是拿定了。
“蒋山,原名钟山,汉时秣陵尉蒋子文逐贼死山下,汉末东吴孙权封为蒋侯,后为避其祖讳,将钟山改名蒋山,所以江表百姓口中蒋山、钟山混用,大家不要被弄糊涂了。”
“江表多雨,尤其雨季为甚,一场雨可以下上大半个月不停,所以各部扎营一定要选在高处,记住,是水淹不到的高处!”
“我军于此扎营,因为事急从权,多有考虑不周之处,你们回去仔细看看自己的营盘,如果实在不妥,立刻搬!”
“一旦到了雨季,阴雨连绵,到处一片泥泞,不要说衣服湿漉漉,就连柴禾都是湿的,生火做饭不易,所以要提前准备干燥的柴禾,妥善保存备用。”
“马匹的草料也要注意防潮、防淹!”
“雨天道路泥泞湿滑,粮车往来不易,很容易在中途滞留,沿途转运点要做好防雨准备,以免粮草被雨水淋湿。”
“弓弦要妥善保管,以免长期受潮不堪使用。。。”
檀让不厌其烦的交代着诸多事项,而这些事项他早在数日前立寨时便已强调过,今日特意提起,是因为此时已是四月,江表开始变得多雨,所以要提前做好准备。
不是他啰嗦,而是事关重大,虽然他率领的周军已经逼近建康,可如果战事一旦不顺,很可能急切间无法攻入建康,那么在城外与城内及近郊陈军对峙必将持续很长时间。
这种情况会出现么?很有可能,可是众将的看法不一,因为若按常理,陈军不至于让他们如此轻易接近建康,可实际上,他们还真就逼近健康了。
陈国君臣到底在搞什么鬼?即便战前再乐观的将领,都没料到己方的行动会如此顺利。
周军进展神,渡江后建康陈军居然静坐不动他们从容聚集兵马向向建康逼近,一开始周军将领还以为对方故意示弱麻痹他们,所以步步为营,一开始行军度不算快。
结果根据陈军降兵的口供,檀让得知陈国朝廷居然真的是坐视周军逼近建康,真的没有调兵遣将把守沿途要地,难以置信之余,立刻当机立断加快进军,直接抵达建康东北郊的蒋山,扎营立寨。
考虑到江南多雨,周军营寨选址在高处,又靠近水源,还兼顾了粮草运输,可谓考虑周到,但檀让不敢掉以轻心,一遍又一遍的巡营,防的就是万一。
要防内涝、水攻还有偷袭,而现在的周军,还得防火,免得引爆那些威力不小的轰天雷,到时候可就糟糕了。
周军在与隋军的战争中率先投入轰天雷,历经数载已经颇有使用经验及心得,这些人头大小的轰天雷,平日里存储、运输时就怕火,一旦其中一个被引爆,那么轰天雷就会完蛋。
所以扎营时,轰天雷要单独存放,还得严加看守,免得被敌军细作溜进来纵火,到时候整个营地都得倒霉。
这样的先例不是没有,之前的隋军,还有现在的陈军,在与周军交战时都曾派死士摸入营地,试图引爆轰天雷,这样的行动大部分都失败,但也成功了几次,导致周军伤亡惨重。
而随着周军在作战时使用轰天雷,这种武器的威慑力已经渐渐变小,陈军将士开始适应,不会再被爆炸的轰天雷吓得掉头就跑。
但即便如此,轰天雷用来敲开密集的步阵依旧有用,所以此次进攻建康的周军依旧带来了轰天雷,故而主帅檀让十分轰天雷的安全。
他结束议事做了各项安排,又去检查轰天雷的存放情况,确定一切妥当之后才放心离开。
尉迟佑耆要立大功,他又何尝不想沾光立下大功,只要攻下建康那么陈国就完蛋了,到时候天下一统,武将再想立大功,恐怕就得去草原上和突厥骑兵追逐、玩命了。
不,还有一个机会,那就是。。。
檀让没有细想,这不是想的时候,他的职责就是攻下建康,至于日后尉迟丞相要动手,那到时候再想。
站在蒋山东南麓,肉眼已经可以看见建康城的轮廓,当然,陈军已经在建康外廓扎营,有的甚至在廓外扎营,如同一堵墙横在周军面前。
建康城和其他大城池一样分为城和廓,城是有城墙的,而建康外围的廓则是用木栅栏围起来的外廓篱,仅就这些木栅栏而言,突破起来很容易,但先得突破陈军的防御。
檀让用千里镜远眺这座南朝都城,陈军看样子是要据城廓死守,耗到雨季的到来,如果对方真打算这样做,还真的让人头痛。
按细作和降兵所说,建康及其周边地区的陈军将近十万,而一南一北逼近建康的周军,加起来都没这么多,兵力不占优势却要攻城,即便周军战斗力强,打起来也会很吃力。
更别说雨季真的快要到来,如果不能战,莫非真的要退兵?
檀让收起千里镜,看着眼前这熟悉的环境,不由得感慨万千:这座城池,还有脚下这片土地,他终于又故地重游了。
依稀有声音从远方传来,檀让再次用千里镜看向建康方向,随即愣住:隐约间,似乎建康东廓门、北廓门有动静,陈军开始出廓。
片刻后,游骑疾驰回营,气喘吁吁跑到他面前禀告:“总管!许多陈军出城列阵了!!”
“擂鼓!”
檀让转身向中军帐走去,左手紧紧按着佩刀,面色平静但内心却已掀起惊涛骇浪:陈军自己出来送死,我只需一战破敌,建康便如囊中取物!
他的背影渐渐模糊,依稀回到三十三年前,死人堆中出现一个瘦弱的身影,那是齐军的年轻小兵,靠装死躲过一劫,浑身是血饥寒交迫,看着满地尸体欲哭无泪。
趁着天色昏暗一瘸一拐向北逃,躲躲闪闪花了数日才逃到江边,抱着根竹子泅水渡江,就在体力不支即将溺毙的时候,终于抵达江北。
三十三年后,那个小兵率领另一只军队,回来了!
第五章 破绽()
周国乾兴二年,陈国祯明三年,四月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