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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溪狗!当我大周王师是傻子不成!”
一旁坐着的长史崔达拏忽然骂了一句,其中“溪狗”两个字在场众人面色一变,不过大家都是经历过数十年风风雨雨的人,很快便把情绪掩藏起来。
宇文温瞥了一眼阶下诸位嘉宾,心中不由得对崔达拏火上浇油的功夫点赞,但他可不想让火烧起来。
“溪狗,寡人在黄州时曾经听人提起,据说江州南方溪涧中,水中有物状似虾蟆,尾三四寸,以水中小鱼小虫为食,若机缘巧合,寡人倒是想一睹溪狗的真面目。”
“大王若是想。。狗,草民等必将命人去山中溪涧搜寻,献给大王观赏。”
在场几位尴尬的附和着,若是在平日被人骂“溪狗”,他们可以当场翻脸或者拂袖而去,可如今不行,只能忍着满腹牢骚坐下去。
“寡人在请帖里强调过,如果家主族长来不了,那就必须派嫡长子过来,不过呢,各家今日替补出席的人,似乎没一个是嫡子,而是什么管家之类。”
“也就是说,他们没有把寡人的话放在心上。”
说到这里,宇文温已经把信件都扔完,他拍拍手,门外转入几名将领来。
“陈将军。”
“末将听令!”
“这些信的写信人,都是妄图叛的逆贼。”宇文温缓缓起身笑着说道,露出森森白牙,“逆贼,该怎么处置?”
“敢有抗拒王师者,杀!”
“很好!”
宇文温大笑一声,向在座的几位家主拱拱手以示歉意:“诸位今日赴会,自然是心向王师的良民回家安坐,切记不要与逆贼有来往,以免官军动手时误伤!”
见着如此阵势,几位家主哪里敢多说什么,他们心里再不服,也不会拿家族的安危来赌,如今王的阵势,莫非是要大开杀戒?
疯了!那些人不过是在观望,你一言不合就要‘平叛’,这不是逼着对方造反么?江州一乱,你在南昌城还坐得稳?
想是这么想,家主们可没敢吭声,见着宇文温笑吟吟宣布“散会”,赶紧溜之大吉,长史崔达拏见着如此场面,心中暗喜。
好,逼反江州豪强,到时候烽烟四起,弄得你焦头烂额不得不四处平叛,然后岭南又进展不顺,如此一来,就无暇多想了!
和谐大会开不成,宇文温心中大喜,他就怕今日地头蛇们全都到场,届时可就没理由“平叛”了。
“大王,要对溪狗动手了么?”
面对着几位将领的问题,宇文温面色一沉:“溪狗?不许如此侮辱江州人士,往后寡人不想再听到这两个字从你们口中说出来!”
“是!”
溪狗,当然不是什么生活在溪涧的狗,江州多山,山涧之中有一种类似大鲵娃娃鱼的两栖动物,名叫小鲵,在古代被称之为溪狗。
当然事情没那么简单,实际上“溪狗”是一种蔑称,然后演化为区域歧视,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地域歧视。
比如说到河南人就是“偷井盖的”,说到东北人就是“黑社会”,说到广东人就是“什么都吃”,或者一些上海本地人说到外地人,就都是“乡无宁乡下人”,隐晦些的说法就是“硬盘”“d”。
在这个时代,“溪狗”是对江州人的特定蔑称,而且还是南朝内部对江州人的篾称,张口就来的那种。
只要一个官员出身江州,不管他的官位有多大,别人都会私下里骂他做“溪狗”。
东晋时大司马陶侃位高权重,却因为出身江州,摆脱不了“溪狗”这一侮辱性称呼,而他的曾孙陶渊明,也同样被人私下里讥讽为“溪狗”,南朝历代以来,南朝私下里骂江州人为溪狗已经成了习俗。
崔达拏显然是知道这种“南朝习俗”,所以方才故意说出口,刺激在场的几位家主,其实就是想激起这些人的抗拒之心,宇文温心知肚明但又不能作,只能岔开话题打圆场。
这种侮辱性称呼对江州人的伤害有多大?
宇文温脑补了一下,若是自己被称呼“支那猪”,那心情可好不到哪里去。
他对于地域歧视和蔑称深恶痛绝,所以绝不允许麾下将领随意侮辱别人,毕竟宇文温接下来要隆重一项大型团体活动,名字就叫做“和谐江州”。
“擂鼓,传诸将议事!”,。请:
第一百六十八章 蠢蠢欲动()
江州郡县有异蛇,渊远而流长,历南朝数代不死,占山据泽,隐田地僮客无数,有坞砦之巢穴,有粮草充实之库房,兼有亡命之徒逾千。..
此蛇潜伏山林河泽之间,若为人激怒必然叛乱而噬之,无一年半载不能平定。
有周国宗王宇文氏某,欲得而腊之以为饵,可以医心疾头痛失眠茶饭不思等症,其记室刘文静献捕捉之策,募有能捕者,当其一年所得,黄州义兵义商争奔走焉。
宇文温己所写文字,觉得比起“借鉴”的《捕蛇者说》毫不逊色,深为古文功力见长而自豪,用手一揉,将写着字的白纸揉成团,然后扔进废纸篓。
“豫章至南康有豫章水,又名赣水,可行船其上,然则水流湍急,河道多乱石。。。”
王府记室兼元帅记室刘文静,正在一张大型舆图前侃侃而谈,舆图旁围着一圈人,既有身着铠甲的将军,也有身着布衣的平民。
无论是谁,都在认真的图,侧耳倾听刘文静的讲话,因为这事关重大,和大家息息相关,所以不能疏忽了信息。
唯有宇文温在一旁无所事事,身为行军元帅,他可一点都没有揽功劳的想法,平定岭南的头功,他让给行军总管杨济等人,而即将爆的江州豪强叛乱,他要将平定大功分给部下们。
之所以说叛乱是“即将爆”,也就是现在还未爆,至于会不会爆,只能说很有可能。
如今是周国乾兴二年,陈国祯明三年,刚好是一月底,若按照历史轨迹,如今是隋国开皇九年,而陈国都城建康,已经被隋军攻破。
历史上隋国平陈,是在千里长江战线上同时多路进攻,但主攻方向是建康,而对于中游巴湘郢江州的进攻是掣肘,防止中游的陈军驰援建康。
因为先前已据有江北之地,加上陈国皇帝陈叔宝作死,隋军的进攻度很快,元月中旬便已攻占建康,这是一次成功的斩作战,得知都城陷落后,各地陈军大多不战而降,江州守将亦是如此。
而现在,并不是这样。
负责主攻建康的江南道行军,如今还在长江北岸淮南地区作战,不知何时才能够渡江,宇文温领兵攻占江州,进度很快但隐患也很大:
江州各郡县已投降的陈国官吏,还有各地大小豪强,其内心未必愿意服从周国,只不过被周军兵临城下,无力抵抗才开门投降。
如今他们的建康朝廷尚在,一旦某日陈军大举反扑,迟早要“反正”。
宇文温率领的岭南道行军,要同时兼顾江北晋州一带江南江州十郡,还要攻略岭南,兵力有些捉襟见肘,一旦东面的陈军反扑,引江州各地叛乱,根本就没办法有效镇压。
江州的豪强酋帅洞主们,虽然被蔑称为溪狗,但不代表对方没有实力,相反,自从萧梁末年的侯景之乱后,江州的豪强们便登上了南朝的政治舞台。
侯景之乱,位于岭南的陈霸先率兵北上勤王,翻越大庾岭之后,遇到江州豪强的拦截,但也获得更多江州豪强的,这些被人蔑称为“溪狗”,却真的成了陈霸先的爪牙,为陈国的创建立下汗马功劳。
凭借反抗侯景大军以及协助陈霸先称帝的大小军功,江州豪强纷纷成为领兵将领以及各地的郡守,深入掺和到陈国的政治之中,他们的眼界已开,再也不好糊弄了。
宇文温知道江州现在的局势风平浪静,可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他特意请各地豪强到南昌“开会”,结果除了豫章本地著姓之外,居然没一个豪强派人与会。
这说明了江州豪强们的态度:大局未定,你能奈我何?
陈国的建康朝廷还在,江州东北面的北江州东面的东扬州还有东南面的丰州,其驻军极有可能反扑江州,而周军对岭南用兵,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搞定,所以江州豪强们有恃无恐,不认为宇文温能把他们怎么样。
暂时投降,可以保存实力,不响应宇文温的邀请,是划清界限,将来王师收复江洲时证明自己“身在曹营心在汉”。
对方的心思很明白,即便因此得罪了周军,但因为周军兵力少所以无法撕破脸讨伐他们,大家面和心不合就这么装作友好共处,直到建康那边分出胜负。
陈国赢了,那么豪强们就聚集力量,等着王师克复江州时痛打落水狗;如果周国赢了,再讨好新官府也不迟。
这种想法和心情,宇文温很理解,所以决定防患于未然,为将者未虑胜先虑败,江州豪强存着异样的心思,那么他就要当机立断。
既然你们的那话儿不老实蠢蠢欲动,那么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们阉掉了,一路走好哈,各位公公!!
“官军负责主攻,诸位义士率领的义兵负责侧翼掩护,兼之维持粮道安全。。。。”
“攻破坞堡庄园之后,不得擅自烧杀抢掠。。。”
“平定叛乱,不得袭扰郡县百姓。。。”
初次登上军事舞台的刘文静,慢条斯理的讲解着,宇文温让他拟定“平叛”方略,琢磨了数日之后终于有了成果,而现在,就是详细布置的时候。
能有如此机会,刘文静激动不已,虽然以元帅记室参军进行作战安排有些怪异,但在场的都是宇文温的麾下将领,指挥起来如臂使指,所以,一旦失败,就说明是他的方略不对。
有可能不对么?不可能!
在场的除了官军将领,还有义兵领,甚至也有义商领,之所以出现军民混杂的情况,是因为宇文温秉持一贯的宗旨,要“大家一起财”。
战火纷飞,受益的除了官军将士,还要有黄州及江北各州郡的利益小团体。
黄州的刀,要为黄州的商贾带来更多的原材料,还有更多的利润,而江州地头蛇的血,要用来浇灌黄州利益集团的大树其长得更加茁壮。
所以,家主族长或其嫡长子拒绝出席南昌见面会的那些豪强们,必须叛乱,想叛乱的要马上叛乱,不想叛乱的,也得创造条件让他们叛乱!
逼反豪强,会导致江州局势大乱,到时候烽烟四起,一旦平叛不利就会玩火**,这种没事找事的做法,是宇文温经过深思熟虑后下的决定,却让刘文静来拟定方略。
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宇文温不是故意刁难刘文静,而是把“米”准备好了:黄州的义兵,还有义商。
义商和义兵,都是黄州总管府治下各地豪强的队伍,正如同义兵实际就是捕奴队那般,所谓义商,就是黄州的武装商队,如同一只初生幼虎,即将参与到国战之中。
“诸位,官军说谁是叛逆,那么他们全族就是叛逆,所以,该杀就杀,该抓去做苦力的,就要抓去做苦力!!”请: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战事紧()
湓口,张宁从州衙里走出来,手里拿着的一张纸如千钧重,但同样有千金般的价值,又眼,他小心翼翼将这张纸收入怀中,一旁等候多时的随从赶紧迎了上来。.ΩM
“郎主,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