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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嗖,冲在前排的敌军忽然向他们扔出手中短枪、短斧、匕首、甚至石块,双手持枪无法躲闪的前排士兵多有负伤以及被击中倒地之人。
然而这一波袭击过后方阵并没有乱,弥漫开的血腥味让士兵的血液沸腾了,眼见着敌军已到随即咆哮一声“杀敌!”随即将手中长枪向对方面部、大腿等无防护部位刺去。
如潮的征南军士兵撞入了严阵以待的安州军阵中,杀声震天腥风四起
。。。。。。
新军前方阵所属长枪兵李石磨站在临敌第三排,用手中长枪捅翻了一个冲入阵中的敌军。
那人身着两当铠手持藤牌先是挡开了第一排队正的长枪,然后用刀格开了第二排同袍刺向他的长枪,就在其身形没有恢复之时被瞧得正着的李石磨一枪捅中面部当场毙命。
未得喘息又有更多的敌军士兵冲来,他们与李石磨先前见过的巴蛮兵不一样双眼俱是疯狂之色。
上月外出拉练时遇到的巴蛮兵都是鱼腩,他们的眼神要么迷茫要么惊慌要么躲躲闪闪一看就知道是群怂货,不像眼前这帮人那么凶悍。
他们的眼神让李石磨想起了矿山里的监工:无情、蔑视、冷漠,不把矿工当人而是把人当成一群待宰的羔羊,不知道多少挖矿的汉子被他们折磨得不成人样,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们活活打死。
工钱少伙食差体力消耗又大所以李石磨受不了了,他家境贫寒却天生力气大胃口也大家里养不起而在矿上做工的微薄工钱也养不起只能苦苦熬着。
今年过完年听说安陆城里那什么‘夕阳郡公’招兵能管饱李石磨弃了矿上的活计来投军,为的就是‘管饱’那一项。
上阵厮杀说不定哪天没了性命但只要吃饱肚子做个饱死鬼他也觉得值了,所以操练再苦再累他也忍了因为真的是管饱。
就这样熬了五个多月他也适应了军旅生活,具体来说是西阳郡公麾下这只军队的生活,别处将领的军队根本比不上。
军饷足额发放不拖欠,饭管饱随便加,每人两套质量过硬的军服还有两双布鞋,要知道他见过郡里的郡兵可是连双草鞋都没有大多是打赤脚因为军饷都被上官克扣光了。
更不用说这身让人心定不少的两当铠了,头上还有一顶藤盔比别处军队只是一张头巾好得多。
所以吃得饱穿得暖全身是力气的李石磨信心满满,又是一枪把切进军阵的一名敌兵捅翻。
那人身形灵活接连躲开三只长枪的刺杀却没躲过李石磨这第四枪,他身穿两裆铠却被李石磨枪捅中无防护的左肩身形一晃随即被另一只长枪取了性命。
更多的敌兵没有他这么好的身手能躲过第一枪就不错了但大多会被接着而来的第二枪捅翻,军阵前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竟然没几具是在自己方阵面前,都是在方阵外围横七竖八的躺着。
“鱼腩哎,和那帮巴蛮差不多!”旁边的同袍们开始嘀咕,刚一接战大家还有点害怕毕竟这是朝廷官军装备精良武艺精湛不是那帮乞丐般的桐柏山巴蛮兵能比得上的。
结果捅来捅去还不是一样全都趴了!
穿着两当铠又如何,双肩和面部无防护和操练刺杀时捅的十字木桩靶子差不多,所以你们就去死吧!
第六章 鏖战 上()
宇文温所处的安州军右翼表现出色但中间及左翼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因为安州军中寨是征南军的突破重点,他们仗着人多意图强行突破如潮的步卒将营寨外列阵的安州军逐步挤压后退。
征南军悍不畏死贴身肉搏之中以一比一的交换率将安州军左翼逼得伤亡惨重不住后退,左翼一退中间军阵便凸现出来。
他们倒是准备充分以大盾护体结成盾牌阵后排士兵用长矛刺杀敌军,凭着大盾牌的阻挡一时间变身带刺的乌龟让对方无法近身。
但征南军似乎早有准备,数名士兵一组抬着一只长矛上前后边跟着两名膀大腰圆手持木槌的彪形大汉,只见他们将长矛矛头对准安州军的盾牌那两名大汉抡起木槌敲击长矛尾部如同打桩一般将长矛钉入盾牌阵里。
木槌打在长矛尾部砰砰作响,不断突进的长矛先是刺穿盾牌随即将其后的安州军士兵刺穿,然后是第二层盾牌及后边的士兵,如此霸道的战法让安州军伤亡惨重。
盾牌阵后中寨寨墙上的守军见状探出半身在木栅栏组成的寨墙上弯弓向前方敌军攒射试图支援墙外同袍,只是敌军弓箭手数量更多随时对付这些敢冒头的士兵。
顾头不顾尾安州弓箭手若要支援墙下士兵就得让对方弓箭手肆无忌惮放箭,要是压制对方弓箭手己方步兵就没得支援伤亡越来越大。
这些盾牌阵的后边就是中寨的木栅栏寨墙,若是被对方突破军阵撞破寨墙从缺口冲进来肉搏那么中寨离失守就不会太远,因为安州军人数处于下风,中寨失守那左、右二寨也扛不了多久。
作为藩篱的三个小寨完蛋守军只能被压缩在主寨内外等死,营寨一破三面是敌东面是河流逃无可逃只有死路一条。
中寨里的安州守军也急了眼,许多士兵直接从寨墙翻下来投入战斗,现在还是第一波进攻就被逼到如此程度的话怕是傍晚都熬不到。
防止骑兵冲击三个小寨的寨门都是向着主寨方向开,如今中寨两翼都是敌我双方在肉搏血战所以要支援中寨前面的同袍只能直接翻寨墙了。
眼见着中间不妙,右翼的宇文温决定搞一个‘大新闻’。
声响起原本为‘┻’形阵的四个方阵开始躁动,左右两翼方阵向前突进将面前的敌军一个个捅翻然后踩过尸体向前移动直到和前方阵平行,最后阵型变成了‘┳’形。
征南军士兵完全对这个如同刺猬的长枪阵没办法,密密麻麻的长枪将一个敢冲进来的人捅倒变成尸体,他们眼睁睁看着整个阵型向前移动没有办法。
方阵前出的空挡由身后的安州军第二梯队填满,排成‘┳’形阵的长枪阵完全突出右翼之后停止脚步,然后整个方阵开始往左边缓缓移动,如同一台发动机有问题的推土机般缓慢而坚定的前进。
“冲进去,冲进去砍死他们!”
征南军士兵咆哮着向长枪阵冲去,他们见过如此奇怪的长枪阵,对方竟然用清一色的长枪作为近战兵器,那么只要能挡住长枪贴进去就必胜了!
他们不知道左翼同袍方才进攻这方阵遭遇了什么只知道奋力冲进去能贴身肉搏就赢了,刀牌手侧着身子左手持盾挡在身前右手提刀向方阵逼近。
一名刀牌手发现有只长枪向他面部戳来赶紧将盾牌上提将长枪挡住,正当他松了一口气时踏在前边的小腿被另一只长枪戳中,剧痛传来身形不稳向前一趔趄被随后而来的长枪刺中面部当场丧命。
但有经验的老兵没这么老实等着长枪捅人,他们有的趁着长枪刺空猛地拉住枪头随后挥动手中长刀猛地向枪头后的枪杆砍下意图断枪头。
枪头都没了我看你怎么捅人!
长刀砍下后猛地一震虎口发麻定睛一看那长枪枪头后还有长约三尺的护铁哪里砍得断,就在这时另一杆枪戳来将他刺死。
有的老兵心狠手辣趁着前边同袍被捅中将其当做人肉盾牌推着向前冲,将其如同算盘珠一般穿在长枪上推动。
然而方阵里另一根长枪先是刺中同袍的尸体然后透身而过径直捅中了这人肉盾牌后边的人。
长枪太密了,密得不透风,躲过第一杆还有第二、第三杆!
就算有数个漏网之鱼冲到面前还没得动手就被长枪兵身边手持奇怪长斧的士兵连人带盾牌一起劈烂,那长斧有长刺能捅人有勾能扯掉盾牌或是勾住小腿将人勾倒。
有心思活络的从地上捡起长枪,断刀什么的往长枪阵里投掷到是能伤到人,可没多久方阵里就冒出弩兵来对准人就是一箭。
弩兵仗着身处枪阵无人能近身便从容上弦、放好弩箭然后瞄准,冷箭频发许多人还没来得及和长枪过招就被弩箭取了性命。
原本想着把己方弓箭手调上来但对方营寨里的弓箭手也需要压制,没有盾车作掩护的弓手要和敌军有遮挡的弓手对抗完全处于下风。
一阵围攻下征南军士兵伤亡无数却无法破阵,对方的伤亡与己方相比简直是忽略不计,己方那些敢挑战长枪阵的劲卒伤亡惨重导致其他人有些不知所措。
长枪兵不光刺脸、双肩甚至连盾牌没能挡住的小腿甚至脚掌都是目标之一,第一排的枪兵刺不中不要紧前面四排的士兵们层层补漏,最后侥幸能贴近的征南军士兵也逃不过戟兵手中斧戟那三招:刺、砍、勾。
枪阵保持‘┳’形阵向左缓缓移动,虽然很缓慢但坚定不移的前进着,密集的鼓点一阵一阵的响起,士兵们按着平日操练的节奏随着鼓点前进。
挡在他们行进路线面前的征南军士兵纷纷被捅翻,有不甘示弱地数人结成一个小组分工协作向方阵里冲:三个人拿着能挡着全身的大盾牌在前边挡着打头阵,其后分别以三人一排连续几排跟着往里面冲。
他们想着靠前边的盾牌手硬顶只要冲进长枪林里再分散出击舍命贴近对方士兵近战,只要一搅合让对方无暇多顾那么后边的同袍可以借此机会从自己身后冲进来支援。
设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当他们顶着能护住脚面的大盾牌前进时长枪兵们早就知道这帮鸟人要做什么,几名长枪兵直接将长枪对着他们脚下把枪头戳入地面。
待得对方持盾疾步前进时盾牌底部被斜插着的长枪杆这么一顶盾牌晃动,一个不留神被其他‘**难耐’的长枪们一一刺中,没了前面盾牌的防护后边跟着的进退不得全部玩完。
应对各种奇奇怪怪突破长枪方阵的方法,宇文温在狠狠操练新兵们列阵纪律的同时也让大家畅所欲言:“有哪个人能想出办法破解这长枪阵的有赏!”
饭桶们奖赏自然是奇谈怪论频出,宇文温采纳了其中比较有‘创意’听起来似乎可行性比较高的方法来举行真人对抗。
方才征南军士兵临时想出来的办法早就在训练时有新兵提出来过,当时用真人对抗演练时还真把宇文温给难住了,不过又有新兵在‘重赏’之下提出了解决办法——也就是此时作战采取的应对措施。
再度比试觉得效果还行虽然没有实战经验比纸上谈兵好不了多少但宇文温还是言出有信的奖赏了,然后针对各种奇葩的破阵方法进行训练。
宇文温如是想:纸上谈兵又怎么样,花了平均每人每月一贯的军饷我就是要折腾他们!
各种仓促想起来的破阵之法都没用,胆大的执行者都命丧当场,征南军士兵们束手无策的任由长枪方阵移动移动到安州中间军阵面前将伤亡惨重的同袍挡在身后。
他们成了周围征南军士兵的吸铁石被四面围攻,安州军左翼压力骤减缓过气又往前突进形成了完整的战线,中间军阵损失惨重但身后寨墙上又翻出许多士兵补充进来,局势好歹控制住了。
“那是怎么回事?”
攻打营寨的征南军中军阵中,行军总管杨素看着那莫名其妙的长枪阵有些奇怪,按他的经验来说这么长的长枪结阵对付骑兵还行如今拿来对付步兵怎么己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