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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绝中外,不让外面的人进来,也不让正在参加元会的文武百官出去。
将领们很清楚,今日一旦有人发难,那么其幕后主使,即便不是天子,也是天子身边的人,对方处于极度劣势之下,唯一逆转的机会,就在于刺杀杞王父子成功。
一如本朝武帝杀晋王,又或者魏帝元子攸杀尔朱荣,都是势单力孤的皇帝铤而走险,选择发动宫变直接干掉权臣,以此导致权臣一方群龙无首,应对失当,皇帝由此才有机会反击。
那么,一旦今天发生类似事情,就绝不能让帝党和外界取得联系,不能让首鼠两端的文武官员以投机或者互相串联的机会。
同时,不能让帝党兵马从宫外攻入皇宫,不给对方翻盘的机会。
只有禁军做到了隔绝中外,至少保证一段时间的隔绝内外,才能方便“行事”。
什么人,行什么事,不是禁军将士要关心的问题,按说禁军应该听命于天子,但实际上天子指挥不了禁军,禁军将领们只听令于杞王任命的小司马。
所以,一会宫里会发生什么事,大家就当做没看见。
也许风平浪静,也许血溅五步,但对于禁军士兵来说,与己无关,将领让自己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切都在按着事前布置进行,然而站在宫城上禁军将领,观察皇宫外长安城情形时,看着京兆郡署所在地升起的滚滚浓烟,莫名觉得不安起来。
第四十六章 富贵险中求()
轰隆隆的雷声,接连响了几下,声音传到皇宫,传到临光殿内,传到主持筵席的千金公主对外称太平公主宇文氏耳里。
她循声望去,想要看看是哪里出事了,但视线为宫殿所阻,看不见外面情形,心中随即不安起来。
赴宴的外命妇们大多都听到了这动静,面面相觑,满是狐疑之色,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此时乌云蔽日,那么有雷声阵阵实属正常,然而看外面的天色哪里像是有雷雨的样子,所以外头传来此起彼伏的雷声,恐怕是
千金公主的应变本事不错,很快稳住心神,强作镇静,继续和外命妇们谈笑风生,而外命妇们也只能装作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继续用膳、饮酒。
今日元会,除了文武官员,外命妇们也按例入宫,参加元会宴饮,本来依照礼制,应该是皇后主持这场外命妇参加的筵席,但如今皇帝还没有皇后,也没有太后,只能是由长公主千金公主代为效劳。
千金公主是皇帝的姊姊,在后宫无主的情况下,出来主持宴饮并无不妥,不过她因为瘸了一条腿,行走起来有些不便,故而不能时常在筵席中穿梭和外命妇们逐一交谈。
在座的外命妇们,见着这位不动声色,也不好多嘴说什么,殿内先前为雷声影响以至于瞬间粘滞的气氛,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面上平静如常的千金公主,内心却焦急万分,她能猜出来这雷声不是天上打雷,而是轰天雷爆炸时的动静,然而这里不是战场,是长安城,有轰天雷爆炸,意味着出事了。
也许是武库发生意外,这倒还好,可万一是有人起事,情况可就不妙了。
千金公主知道时局,也知道在这种时候,会在长安城里起事的人,其幕后主使,极大可能是天子。
她一想到这里便心乱如麻,因为自己事前没有发现出事的任何端倪,弟弟近来表现如常,按说不该在策划什么。
但回想到当初在邺城时发生的那一场变故,千金公主愈发忧虑。
当时,她也不知道弟弟要设计对付权臣尉迟惇,而现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再发生一场变故也不是不可能。
千金公主担心长安城内一但出事,必然是弟弟再次铤而走险,试图以行刺的方式,解决杞王父子,夺回大权。
这种事情很可能出现,今日元会,文武百官齐聚太极殿,杞王父子都在场,若天子忽然发难,凭着几个亲信近距离刺杀杞王父子,不是没机会成功。
再得外援入宫勤王,大概这场冒险会成功。
但这恐怕不可能,因为即便天子在太极殿得手,随后就会被杞王的心腹反杀,皇宫里血流成河
千金公主越想心越乱,她不敢再想下去,虽然端坐不动,却有着如坐针毡的感觉,她想去太极殿看看情况如何,却不好轻易离开。
只能示意一名宫女近前,低声交代了几句,便让其前往太极殿,看看那边情况如何。
千金公主的密友阿涅斯,因为面上有伤痕,需要带着面纱遮挡,如此行为在正式场合有些无礼,所以此次无法陪同她出席筵席。
没了极度信赖的人在身边,千金公主忐忑不安等着太极殿那边的消息,她不敢想象,一旦真的出了事,自己该怎么办。
她当然希望弟弟没事,希望弟弟没有什么小动作,但万一事情成真,而弟弟又成功了,那意味着
远在河南亳州的豳王宇文温,得了噩耗之后必然会挥师西进,面对如此骁勇善战、手握强兵号称不败的藩王,她弟弟能依靠哪些人,才能将其拒之于潼关以东
千金公主暗暗绞着手,欲哭无泪弟弟啊如此铤而走险,莫要被人给卖了而不自知
间歇响起的雷鸣声中,长安城内人声鼎沸,一处街道上,临时武装起来的队伍正在快速步前进,其人足有数百,大多数人都身着布衣,拿着长矛、弓箭,面色不善。
沿街百姓见状面色大变,许多人掉头就跑,或者躲入临近街巷,但也有人躲到拐角之后,探出头来张望,聆听这支队伍的呼喊声。
“奸臣当道,残害忠良某等奉天子密诏,起事护驾”
“某等与奸臣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不死不休”
“富贵险中求,愿以性命博富贵的,就跟着来”
呼喊声中,围观百姓看清楚了队伍的情况,队伍的前端,是一些身着铠甲的男子,有人还骑着高头大马,打着大旗,上书一个“仇”字。
看样子,是这些人试图起事,为天子剪除奸臣,一路走来沿街招募了许多人,一窝蜂向着皇宫前进,要入宫护驾。
然而“某等奉天子密诏,起事护驾”这种口号,谁信谁傻,长安的百姓见多识广,可不是乡下没见识的愚夫愚妇,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区区数百人就想攻入戒备森严的皇宫你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许多人如是想,认为是不自量力的傻瓜做白日梦,异想天开去找死,但对方同时声称,是和奸臣有仇,故而打出的旗帜写着偌大个“仇”字,十分显眼。
如此一来,不明真相的百姓就大概懂了这是血亲复仇,要和奸臣不死不休。
奸臣是谁对方没说,就算说了,自己也不可能认识。
但对方既然说了富贵险中求,又有天子密诏,万一真的事成了
若是豁出去,跟着队伍走,一旦事成,也许就真的富贵逼人来。
然而这种事依旧是谁掺和谁倒霉。
许多人不打算来个什么“富贵险中求”,所以见着队伍迎面而来,纷纷躲避,他们不觉得这支队伍是要入宫护驾,更像是在谋反。
还是必然失败的那种谋反,所以谁信谁傻。
但人和人不同,拖家带口的百姓选择回避,而光棍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那些穷苦单身汉,见着如此场面,听着城内各处传来的雷声,不由得起了心思。
他们身份卑微,没有希望,没有未来,娶不起媳妇,更别说有个一儿半女,甚至连女人的味道都没尝过,实在想得慌,就只能靠手。
如果,跟着这支队伍前进,豁出去搏富贵,说不定就能改变命运,反正自己烂命一条,搏中了就此飞黄腾达,真是不错的选择。
若搏不中,就横尸街头,无非早死晚死的区别,自己即便不跟上去,眼下的日子又能好到哪里
如此心态下,竟也有人加入到队伍中去,接过对方递来的长矛,心中不由得期待起来富贵险中求,说不定这一搏,就此发达也不一定
跟在队伍里,还没走几步,却见前方街道上涌现大队官军,人数比这边明显要多,士兵们一个个披坚执锐,杀气腾腾,向着这边冲了过来。
一边冲一边喊“大胆逆贼,竟敢作乱,还不快快投降”
刚加入队伍的人们,勇气瞬间就被这些冲来的官军吓得无影无踪,两腿哆嗦,路都要走不动了,扔下长矛掉头就跑。
什么富贵险中求,还是以后再说吧。
原本规模还算大的队伍,很快如鸟兽散。
走在队伍前端的着甲男子们,不复方才那慷慨赴死的模样,见着气势汹汹的官军迎面冲来,自己同样调头就跑,引得官军将士奋力追赶。
一追一逐间刚跑了三十余步,忽然街边坊墙后面猛的火光大作,随后是一阵大爆炸,气浪夹杂着火焰、砖块突破坊墙,将刚好经过的官军队伍笼盖。
第四十七章 作虎须成斑()
硝烟弥漫的味道,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如果把武将比喻成老虎,那么闻到硝烟味的武将,恐怕就会和闻到血腥味的老虎那样,兴奋异常。
前提是,这名武将不能是懦夫。
爆炸声传来,似乎地面在颤抖,梁叔谐睁开眼,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街坊上空,升起一阵黑烟。
片刻后,号角声起,那是他和心腹约定的信号,现在这信号出现,就意味着己方解决了一支巡城兵马。
计划顺利进行,就不知道皇宫里进展如何了。
梁叔谐如是想,转头望向皇宫一侧,先前在皇宫玄武门的几次爆炸,应该已经成功逼得禁军紧闭宫门,据守不出,以防止有人攻打皇宫。
他知道,这是理所当然的反应,杞王父子事前必然如此安排,所以,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看着皇宫上空已经消散的硝烟,梁叔谐想起了往事,想起了那一天。
大约十八年前,卫王宇文直趁着同母兄、皇帝宇文邕出巡在外,于长安发动政变,率领党羽强攻皇宫肃章门,试图攻入皇宫,挟持皇太子宇文赟,控制中枢。
当时,宇文邕的心腹、尉迟运恰好在宫中,闻讯赶到肃章门,眼见守门禁军伤亡惨重,情急之亲自去关宫门,手被砍伤,却总算把门关上。
宇文直只差一步就攻入皇宫,却被拒之门外,急得纵火烧宫门。
尉迟运见状以火攻火,命人将宫内大量易燃之物堆积在肃章门内侧,灌以膏油,然后点燃,使得肃章门燃起冲天大火。
烈焰之中宫门烧毁,但宇文直及党羽为大火所阻,依旧入不得皇宫。
一击不中的宇文直,不得不撤退,被尉迟运趁机领兵追击,一败涂地,宇文直逃到荆州后被抓,最后和十个儿子一起丢了性命。
当时,年轻的梁叔谐宿卫皇宫,和其他侍卫一起,在尉迟运的指挥下奋力守卫肃章门,亲眼目睹了以火攻火。
十八年后,已步入中年的梁叔谐,看着皇宫上方消散的硝烟,不由得在想,若是当年卫王宇文直手中有了轰天雷,恐怕情况就不一样了。
政变,讲究的是一击必中,要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干掉关键人物,容不得拖延,否则机会稍纵即逝,自己兵败身亡。
这和打仗是一个道理,想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