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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卷宗上有历次审问的记录,只需按照记录依葫芦画瓢的提问,便不会出现太大的纰漏了。
谁知武凯却不领情,摆手道:“不必了,这案子本就清楚明了的很,贫僧也只需问他几个问题,看一看他认罪伏法的态度,也就足够了。”
说着,他便拿腔拿调、语带双关的问道:“陈冲,你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可曾心怀怨愤否?”
第91章 反派BOSS()
可曾心怀怨愤否?
从年少得志的御史副丞,沦为朝不保夕的阶下囚,又因为妻子私通淫僧,成了人人嘲笑的龟公,权势、名声、家庭……陈冲几乎在短短几个月间失去了这一切,他心中怎能不怨、如何不愤?!
可即便是怨愤到了极点,陈冲又能怎么样?
害他丢官罢职的是生身父母、同胞姐妹,先不说他有没有能力报复,就算真有能这么做,那也是违逆人伦的行为,非但不会被朝野内外认可,反而会因此坠入更窘迫的境地。
而害他失去名声、家庭的淫僧,此时正高高坐在公案之后,掌控着他的生杀大权!
所以他又怎么敢怨、如何敢愤?!
啪~
便在陈冲满心纠结愁苦之际,那大理寺少卿赵野再次拿起惊堂木往桌上一拍,然后抱拳向北面拱了拱手,沉声喝道:“陈冲,国师大人此次前来问案,乃是代表了当今圣上,你如此吞吞吐吐,莫非真的对圣上心怀怨愤不成?!”
这帽子扣的可就大了,尤其以陈冲如今的境地,生死荣辱全看宋徽宗如何发落——似他这种全家附逆,本人却只是被无辜牵连的情况,往轻了说,可能只需降级留用;往严重了判,却是腰斩凌迟都有例可循!
因此陈冲再不敢胡思乱想,忙一个头磕在地上,颤声道:“启禀国师大人,犯官……犯官心中并无任何怨愤之意!”
话还没有说完,那屈辱的眼泪便已经夺眶而出,但为了保住自家性命,他却不得不继续抽噎道:“我陈家世受皇恩,值此国难当头,家父不思报效皇恩,却反而举家附逆,实在是不忠不义不孝之举!犯官闻讯,实在是羞煞、愧煞,如何还敢心怀怨愤?还请国师转告陛下,犯官愿意一死以谢天下,洗刷我陈家所犯下的罪孽!”
这一段话,陈冲说的几次痛哭失声,涕泪更是沾满了衣襟,那凄凉羞愧又忠贞不二的架势,便连时迁都看的有些不忍——若不是武凯曾经听章慧提起,这陈冲早就对宋徽宗心存不满,时常在家中抱怨宋徽宗心胸狭窄的话,说不定也被陈冲骗到了。
啧~
听他哭诉完,武凯故作为难咂了咂嘴,叹息道:“想不到你竟如此节烈!原本贫僧还想在陛下面前帮你求求情,让你降级留用以观后效,可现在听你这一番肺腑之言,却不得不成全你这份心意——来人,送陈大人回牢中,再为他准备三尺白绫,好生伺候着他驾鹤西游。”
说着,又对目瞪口呆的陈冲郑重承诺道:“陈大人尽管放心,你死之后,我必会将你对朝廷的忠心与节烈,仔仔细细上奏陛下,尽量帮你争取一个节烈的谥号!”
等武凯说完,那陈冲跪在地上支着脖子,却是彻底的听傻了眼——他最后那句‘愿意一死以谢天下’,不过是照例做出来的姿态罢了,君不见犯官们那个不是喊着自己‘罪该万死’,却恨不能活个长命百岁?
这该死的淫僧到底是故意要害自己,还是当真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眼见身后两个衙役托起他便往外走,陈冲也顾不得再多想什么,忙拼命挣扎着大叫道:“放开我、快放开我!国师大人,下官还有话要说、还有话要说啊!”
武凯却只是掏了掏耳朵,摆出一副‘你在说什么,我完全没听见’的问号脸。
陈冲又叫了几声,眼见自己就要被拖出大堂,终于承受不住恐惧与压力,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国师大人饶命、饶命啊!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听到这厮终于说了实话,武凯悄悄打了个首饰,哪两个衙役便连忙又将陈冲拖了回来。
但这时陈冲的情绪已经彻底崩溃,压根没注意到自己又回了大堂正中央,依旧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祈求‘饶命’,全无方才的‘忠贞节烈’。
看到他这般丑态,堂上众人鄙夷的同时,却也禁不止生出些恻隐之心来——要说起来,这陈冲其实并未做错什么,只是被家人牵连才落到了这步田地,细想之下实在是让人可怜可叹。
便连武凯也生出几分无趣来,被这厮一通哭喊,倒显得他像是个反派似的——呃,貌似以他如今在汴梁城的名声,怕不仅仅是反派那么简单,应该说是反派boss才对。
算了,当反派boss总比被人摁在地上摩擦要好的多。
摇摇头,将心里那点不自在抛到脑后,武凯站起身来对赵野拱手道:“赵大人,看他这模样怕也问不出旁的,不如今儿就先审到这里吧。”
他是钦点的主审,赵野这配堂的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于是忙吩咐人将陈冲收押回大牢。
谁知那陈冲被人架起之后,却是愈发的丧胆,竟挣扎着哭嚷道:“国师大人、国师大人!下官愿意让出章氏……下官愿意将那章氏拱手相让,还请国师大人看在章氏的面子上,饶小人一条狗命!”
虽然这事已经闹得尽人皆知,可谁也没想到,陈冲竟当着武凯的面,将章慧当作了求生的筹码——一时间那恻隐之心,便化作了满堂的哄笑。
见此情形,赵野铁青着一张脸喝道:“把他的嘴给我堵上!快把他的嘴堵上——如此不知廉耻,真是枉为读书人!”
只是等到陈冲被捂着嘴拖出大堂之后,赵野犹豫半响,却还是忍不住向武凯打听道:“却不知国师大人,要如何处置这陈冲?”
同为人臣,他对这陈冲的悲惨遭遇,还是禁不住生出些物伤其类之感。
“我方才不是说了吗?”武凯耸了耸肩道:“自然是在陛下面前求情,许他降级留用以观后效了。”
说着,他咧嘴一笑:“贫僧虽不是什么好人,但答应别人的事,却鲜少食言而肥。”
赵野这才晓得章氏‘舍身救夫’的说法,并非是谣传杜撰,不由更多了几分唏嘘,如此一对恩爱夫妻,却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人生果然是福祸无常啊!
第92章 有备无患()
送走了态度越发恭敬的张俊,武凯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在大理寺上演的闹剧,唯一的收获便是让这张俊对自己又添了几分敬畏。
对了~
也不知章慧得知陈冲今日的表现,会是何等的反应——不会又闹着要自杀吧?
“来人啊。”
想到这里,武凯忙叫过一个丫鬟,吩咐道:“你去通知扈姨娘一声,让她先暂时搬到西跨院去,与章夫人同吃同住——记得让她晚上警醒些,别闹出什么乱子。”
那丫鬟领命去了,武凯心里这才踏实了些,有扈三娘在西跨院坐镇,再加上几个仆妇在一旁盯着,应该足够保证章慧的安全了。
处理完了这些杂事,武凯回头扫了时迁一眼,忽然小声吩咐道:“你去外面看看,这附近要是有什么人,就先打发去别处。”
时迁闻言,便晓得武凯这是有什么机密事情,要和自己单独交代,于是忙小跑出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巡视了一番,确定附近没人偷听,这才重新回到了客厅之中。
进的厅内,见武凯已经坐在了主位上,忙又紧走几步,来到武凯面前,摆出一副耳提面命的样子。
便听武凯压低声音问道:“我让你带回来的那几个人,可都安排好了?”
他指的‘那几个人’,便是时迁从山东带回来的职业盗墓贼,在以孝道为基础的古代社会,盗墓贼绝对是万人唾弃的职业,等闲绝不会在人前显露踪迹——这也就是时迁亲自出马,旁人想要寻几个真正的盗墓贼出来,可没那么容易。
却说时迁听武凯问起那几个人的情况,忙躬身道:“回佛爷的话,按照您的吩咐,这几日我让他们在城内四下游走,大致的地形倒也已经掌握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城中颇有些大户人家,院墙之内的形貌却难以探知。”
“这倒无妨。”
武凯无所谓的道:“反正我也不急于一时,你们只需花些时间,小心绕过那些高门大户也就是了。”
“这……”
时迁闻言却又支吾起来:“佛爷,这地道要是挖长了,少不得要多打几个气孔,短时间还能想办法遮掩住,可要是天长日久,怕是……”
“没关系,你先让他们丈量计算好了,弄张简略的施工图纸出来,把什么地方需要开气孔都标注好,届时我自有办法隐藏那些气孔。”
说白了,武凯让时迁寻那些擅长打洞的盗墓贼来,为的就是挖一条直通城外的地道!
有道是居安思危,方能有备无患。
武凯如今虽然在朝堂上混的风生水起,可终究不过是仗着宋徽宗的恩宠,如果有一日恶了宋徽宗,下场恐怕会比这陈冲还要凄惨百倍——那陈冲可不想武凯这般,在朝野内外有许多仇人。
因此,武凯才准备给自己留一条稳妥的后路——虽说这条地道工程量看肯定不会小,但武凯如今有钱有闲,便是拖上两三年也完全耗得起。
至于时迁担心的‘气孔’问题,在武凯看来也算不得什么难事,只需将左近的民宅全都买下,借以掩人耳目,那气孔还不是爱打多大就打多大?
“总之,这些日子你先带他们踩好路线,等雪化了,再去城外勘察一番,看看何处适合做地道的出口——记的千万低调些,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便是咱们府里的人,除非经过我同意,否则也不得泄漏分毫!”
听武凯说得郑重,时迁更觉的重担在肩——不过他偏就喜欢这等被人重视的感觉,因此非但那不觉得忐忑不安,反而浑身都是干劲儿,问清楚武凯没有别的交代之后,便兴冲冲去寻那些盗墓贼了。
时迁离开之后,武凯见前院也没有什么需要自己亲自处理的事情,便自顾自回了后宅。
谁知刚到后院附近,便见扈三娘一脸慵懒的坐在凉亭之内,身边几个丫鬟又是喂点心、又是捏肩捶腿的,伺候的好不周道。
武凯见状立刻沉下了脸,早上刚刚敲打了庞春梅,怎得这扈三娘就开始翘尾巴了?
自己明明吩咐她去西跨院看住章慧,她不听吩咐也就罢了,竟还在回后宅的必经之路上摆出这副夸张架势——难道她这几日受了些委屈,就想向自己示威不成?!
“咳!”
武凯走上前干咳一声,那几个忙碌的丫鬟这才看到了他,慌忙都上前行礼,偏那扈三娘扭扭捏捏,好半响才从逍遥椅上起身,行礼时更是浅浅一蹲,显得敷衍至极。
见此情景,武凯心中的火气反倒压下不少,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让几个丫鬟全部退下,这才皱眉道:“我不是让你去西跨院吗,你在这里闹什么幺蛾子?如果说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可别怪我家法伺候了!”
“老爷~”
扈三娘柔情万种的唤了一声,随即满脸羞涩的低下了头:“奴现在这身子骨,怕是既不方便去伺候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