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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白烟蔓延,隐隐约约,射中目标不容易,这五十步距离,箭矢对杨河等人的铁甲更无可奈何,除非用十力弓,还是近距离,才可能破甲,否则被插个十几箭也无妨。
陈仇敖与张松涛一左一右站着,一样是铁盔铁甲,持着盾牌,不时为杨河挡箭。
曾有遇等人持着旁牌,又站在侧后。
听着铳声喊杀声,身边人都神情凝重,特别陈仇敖焦急的看着左翼。
杨河只是细细的观看战场,正面,左翼与右翼。
正面无忧,连官道上的四排,流贼已经共被打了六阵排枪,尸体铺满官道与山坡,血流成河,战果显著。
这也是新安庄信息差形成的优势,这时代都用前膛枪,东西方虽有类似掣雷铳一样的后膛枪,但形不成规模,流贼遇袭时,可能以为山坡上伏了两排铳兵。
又以为是四排,再又以为是六排,最后都糊涂与不知所措了,
右翼,流贼马兵们攻打盾阵,正被打得落花流水,步步后退。
他们大多数正面攻打盾阵,被一击就退,他们冲来时人多,也有一部分绕到盾阵的侧面,不过这些马兵战力普通,被罗显爵等人打退,右翼无忧。
但是左翼,就比较急迫了。
再看正面的流贼正在胆寒,只需再打两排,他们就会崩溃,胜利就在眼前。
杨河就喝道:“吹号,再次排射!”
旗手、金鼓手、号手都站在后面,特别号手只是看着杨河的手势,听着他的命令。
闻言他又吹号,吹响了尖利的天鹅声音,两道壕沟的火铳手们,又开始他们第七次与第八次的排铳射击。
然后杨河命令陈仇敖、曾有遇急带护卫队,哨探队救援左翼。
张松涛扛着大棒,跃跃欲试,但他是中军官,却不能擅离。
杨河持着斩马刀,也是心痒痒的,此时他的斩马刀又旋入铜棍,成了凌厉的七尺长刀。
杨大臣事多,现在这铜棍都由护卫队带着,持着高高的斩马刀,杨河也很想冲过去,但他是主帅,更不能轻离。
护卫队与哨探队冲向左翼,也等于他所有的战兵都投入了,打到现在,更只能胜,不能败!
……
“杀贼!”
陈仇敖等二十个铁甲兵汹涌冲向山侧,陈仇敖冲去时,还狠狠一扬,手中一杆标枪带着凌厉风声投出,一个流贼刀盾手就连人带盾翻滚在地。
然后他们冲去,各种兵器,长刀,重斧,大棒,砍刀,汹涌直入,夹着血肉横飞。
他们皆身披重甲,不惧刀砍斧劈,他们一冲入,左翼的形式立时得到扭转。
还有曾有遇等人,一手持旁牌,一手持新安手铳,却是保持阵形逼去。
曾有遇自己搞个了战术,两排平列,前后错位,前排手铳发射后,后排接着发射,这样周而复始,就在几步距离,对着流贼不断轰射,让他们死不瞑目滚倒在地。
凌战云与裴珀川平列曾有遇身侧,不比马上作战,此时二人皆是弹不虚发。
“杀!”
陈仇敖不理一把劈来的长刀,以胸前厚实的甲叶挨了这一刀,他长刀狠狠劈在一个流贼的脖子上,就劈得他的头颅带着血雨横飞。
“砰!”曾有遇手铳一声巨响,一个嚎叫扑来,持着大砍刀的流贼就倒飞出去,轰然摔落地上。
“嗖!”一根重箭射出,一个持着大棒的流贼就踉跄摔飞,箭镞从他的颈后透出。
却是杨河虽站着不动,但长刀插在地上,手中强弓,也不时射出凌厉的箭矢。
“嗖!”又一个流贼被他贯穿了身体,箭尖从前胸射入,从后背透出。
他扫看战场,正面的流贼已经嚎叫着溃逃,再两阵排铳的威力是他们忍受不了的。
他们的溃逃,一样引起右翼流贼的崩溃。
全面胜利就在眼前,杨河脸上露出笑容。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箭矢呼啸,杨河一转身,电光石火间,一根利箭就射在他的左侧胸口位置,虽撞得他这处隐隐生痛,然箭镞射在厚实的甲片上,却不能透入,冒着火星的滑走。
杨河哑然看去,什么时候这边半人高的杂草上,浮起了六个戴着红缨毡帽的人头。
他们个个神色残忍戾气,为首者,更是一个满脸是血,一手持盾,一手持斧的凶悍流贼。
却是借着杂草的掩护,什么时候偷偷潜伏过来。
张松涛一声大吼,持着大棒就是扑去,他迎上一贼,手中沉重大棒就是击下。
这贼持着大刀迎上,不过张松涛狠狠击下,这贼的大刀被击走,大棒仍然落来。
轰然大响,包着铸铁的前端重重击在他的脑袋上,就是鲜血混着脑浆飞溅,这贼的脑袋都被击得碎裂。
但余下五个流贼已是朝杨河扑来,为首流贼更是凄厉嚎叫:“杀死他!他就是这些乡勇的头目!”
猛然三声手铳的爆响,浓烟滚滚,血雾横飞,三个扑来的流贼就是飞了出去。
滚落山坡,就一直顺着杂草滚下去。
却是杨河连开三枪,以手指扣着板机,大拇指带着击锤连续扳下,急速发射,打飞流贼。
当然这一招等闲人玩不来,因为后座力大,经常会打空,还是击锤扳一下,打一下,才打得准,打得狠。
随后杨河从容将手铳塞回枪套,一抽插在草地的斩马刀,一振长刀,双手持着,甲叶锵锵,斗篷飞扬,就朝两个余下的流贼急冲而去,形势凶猛之极。
那贼首还活着,他圆睁双眼,喉结急速的上下滚动,神情狰狞之极,他声嘶力竭的吼叫着,高高扬着手中的重斧,仍与余下的一个流贼恶狠狠扑来。
杨河旋风般的冲到,一声大喝,就冲入两个流贼间,他刀光氤氲开来,就一道璀璨银亮的弧光闪过。
那弧光夺目之极,又带着死亡的冷酷。
杨河冲过,双手持刀顿立,后方两个流贼呆呆站着。
那贼首钱哨头神情呆滞,他看向自己的腰间,横切处,就是雨点般的鲜血喷洒出来。
他呆呆看着,然后什么裂开的声音,血雨更若泉涌,他的上半身就慢慢被血水推着滑落,横向裂开掉下,与下半身就此断裂分离,内中五脏六腑什么涌满了草地。
再看另一贼,一样身体成了两断,上半身摔落下去时,他眼中仍然满是恐惧与不可思议。
杨河持刀立着,他看着战场,此时左翼的流贼也完全崩溃,喊叫着逃下山去。
流贼攻山阵势,左中右,全线溃败。
再看西面马蹄轰隆,流贼后面的厮养队伍大喊大叫,乱成一团,却是九爷,钱三娘等人到了。
埋伏后面的骑兵队从赵耳山方向冲来,攻击流贼的后部,引得他们惊恐欲绝,整只队伍不知所措,很多流贼不顾官道南面是沼泽地,洼塘地,只管喊叫着,往那边逃去。
杨河脸上露出笑容,大大松了口气,终于胜利了。
第193章 战利品1()
“杀贼!”
骏马奔腾,蹄声如雷。
九爷手持白腊杆冲在最前,黑色的斗篷极力鼓舞,身旁紧跟他女儿钱三娘,同样黑色的斗篷飞扬,她双手持着狼牙棒,高挑的身形踩在马镫上,冷艳,又致命。
他四儿子,还有李如婉紧跟在后,特别李如婉,两手都持着斧头,沉重锐利,一看就让人头皮发麻。
又有余下的镖师骑兵紧跟,他们参战四十二骑,除去河对岸诱敌的钱礼魁等五骑,三十七骑,旋风般从赵耳山杨家圩废墟冲来,很快冲入后方流贼的厮养队伍中。
这边驴、骡、车等在不宽的官道上散了满路,骑兵队一冲来,这边的厮养队伍就是一片大乱。
这些厮养,只是马队中的辅兵,平日运粮,做饭,造械,从事队伍内各类杂务,一般只配备短刀匕首防身,大刀长矛弓箭什么较少,更没什么战斗力。
何况前方的马兵精骑都被打败了,攻山的队伍更嚎叫着从山上溃逃下来,众厮养正惶恐不安,只想着逃命,再数十骑兵从后方冲来砍杀,就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九爷等人冲入,沿途冲撞砍杀,也不知撞翻了多少人。九爷手中的白腊杆挑、划、抖,如长了眼睛似的。钱三娘更为暴力,流贼被她狼牙棒带一下,碰一下,不死就伤。
李如婉双斧劈划着,人头残肢不断带起,氤氲的血雾伴随她的身躯。
众骑冲进来肆意劈砍,众厮养拼命的大叫,本能的往前方逃去,然后又与前边官道上的流贼,山下逃下来的残贼冲挤成一团。然后众贼嚎叫着往南边逃去,汇成浩荡的溃逃潮流。
东面不能逃,那边往睢宁,谁知道还有没有乡勇?
西北面凶悍的乡勇正追下山来。
西面官道,又有睢宁乡勇的马队杀来,众贼无路可去,就往官道的南面逃。
这边南面开阔,毫无人影,虽然官道南面仅仅百多步外,就是连绵的沼泽地,洼塘地,但也只有这个方向能逃了。
兵败如山倒,所有流贼都惊叫着逃命,动作快的,抢到马匹。动作慢的,顾不得拉马,就慌不择路往南边逃去。然后陷入沼泽地有之,摔入水塘中有之,一片凄厉的大叫。
山上的铳兵与枪兵追下来,先对着官道上混乱的人潮打了两阵排铳,打得那边的流贼更是惊天动地的惨叫,然后慢慢追杀。
“砰!”
管枫开了一铳,一个马蹄陷入烂泥,正拼命鞭打胯下坐骑的流贼,身后就激起一股血雾。他大叫着摔入身下的烂泥中,四肢仍然不断的扑腾,身上涌出的血,很快将旁边的泥泽地染得腥红。
管枫与身边的呼延晟互视一眼,露出得意的笑容。
然后他一拉下弯的铜栓机,金属的脆响中,露出里面白烟弥漫的后膛口,就从挎包中取出一发定装纸筒弹塞入,推入铜栓,右按卡住,使引药倾入火门巢内。
二人持铳在烂泥中行走着,深一步浅一步,还好有流贼开辟出的道路,还是安全的。
很快管枫又找到一个目标,他一下将击锤扳下,瞄向一个水塘边奔逃的马贼,又扣动板机。
轰然大响,那马贼惨叫着摔下马来。
呼延晟也开枪击倒一贼,看身边不远有一片沼泽,此时正有几个流贼陷入其中,情况好的腰部还在上面,睁大眼睛吼着,情况不好的只余一个头,双手露在外间挥舞。
呼延晟倔强严肃的脸也不由有一丝恻然:“这样死,真的惨。”
管枫无所谓的看着,他剑眉一扬:“惨什么?我们才惨呢,满靴满衣的泥,回去难洗。”
雪蹄胭脂马一声嘶鸣,止步不进,钱三娘收起自己的马弓。
方才她又射杀了好几个逃命的流贼,然后前方一大片芦苇地,芦苇地中间,一大堆流贼正在绝望的扑腾,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下陷。
却是钱三娘等人追杀,他们慌不怿路就陷入了前方的沼泽地中。
看着这些流贼绝望哭嚎的样子,叫声惊天动地,钱三娘眼眸微垂,“刷”的一声,她从腰间抽出自己的两杆手铳,“砰……”,她右手开铳,击在一流贼头上。
血花腾起,那流贼瞬间不叫。
“砰……”,凌厉的火光喷出,她左手又开了一铳,又一流贼头脑开花。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