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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河一直给他们感觉温和儒雅,此时却露出狠辣的一面。
队伍中齐友信等老人反而镇定些,毕竟他们初见杨河,就是他雷霆斩杀乱兵,接着又强悍射杀狼群,早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知道他并非看上去那样如沐春风。
“动摇军心者死!”
杨河淡淡说了一句,看了看这人的妻女,看她神情呆滞,只呆呆看着地上自己丈夫那无头的尸体,她的女儿缩在怀中,双目圆睁,早停止了哭泣。
他又对方才劝说的那青年道:“你叫罗显爵?以后这对母女就由你来照顾!”
他早看这青年神情不对,看他看向那青色胎记与这女子时,眼中满是爱慕,痛苦,愤恨等神情,说不定二人以前是情侣,然后被这青皮横插一杆。
果然那罗显爵激动得脸都红了,他大声道:“相公放心,小的一定照顾好萼儿她们。”
杨河嗯了一声,取出一块软布擦去刀上的血痕,慢条斯理的还刀出鞘,若无其事地道:“继续走。”
又往前走去,杨大臣、齐友信等人连忙跟上。
众难民远远离开这里,只留下地上一具无头的尸体。
……
“礼教大防啊。”
杨河暗叹一声。
方才的事在众人走一会后,他们庄中几个妇人终于忍不住谈论,却把事情的原委都说了出来。
原来那青皮叫伍胜祚,这女子叫张云萼,本来她与罗显爵青梅竹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突然被伍胜祚横插一杆,使出卑鄙手段拆散了一对好鸳鸯。
这伍胜祚使的手段也简单,就是突然在无人处对张云萼露鸟,然后在庄中大肆宣扬,使得张云萼名节有损。
明末礼教大防其实没那么森严,奈何张家是个正经传统人家,清白有污又有原因不能自尽情况下,就只能委身下嫁了,如此一对好姻缘就这样被拆散了。
听了那几个妇人的话,众难民个个义愤填膺,齐声痛骂伍胜祚卑鄙无耻,幸得杨相公铲恶锄奸,才使得一对苦命鸳鸯重温旧梦,正义终于来到。
罗显爵也激动的表示,自己一定会对张云萼好,就是她与伍胜祚生的女儿自己也会视若己出,当成亲生女儿看。
张云萼也再次认命,服从了杨河的安排。
有了杨相公背书,自己与罗显爵在一起,就不是私会偷情,而是光明正大了。
杨河摇了摇头,也就是古时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放在后世,不要说落个鸟,就是上过床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否则公车、地铁上的落鸟狂们就一大帮妻妾了。
齐友信在旁听着,恨恨道:“可叹此人奸诈,小的糊涂,否则昨日就不该收留此人……哼,还以为他是老实巴交之人。”
杨河叹道:“人心隔肚皮,哪那么容易看出一个人。”
齐友信连忙道:“小的对相公是忠心耿耿的。”
杨河微笑道:“我知道。”
他们沿着一条小道往前方那废庄走去,一路上蒿草丛生,两边杂草也非常茂密,不过仍然可以看出两边曾经都是麦田,很多农田上,还有一层一层的盐檩。
这是盐碱地特有的景色,因为土地盐层厚,每到秋播春耕时节,当地百姓就必须用铁锨将耕地上的积盐土层铲起,堆到地边去,长此以往,农田边就有一层层堆积的盐土堆。
当地人将这些盐层称为“盐檩”,如果含盐太多的话,这些田地甚至连小麦都不能耕种,只能种些高粱、黑豆等耐盐作物。
杨河观察这些盐檩,盐碱地虽是庄稼的大敌,但堆积的盐土堆倒是优良的硝盐原料,经一系列繁杂的程序后,百多斤盐土也能提炼五六斤硝与七八斤盐,只不过很累。
正在看时,忽然前方探路的韩大侠父子飞奔回来,一边叫喊什么,然后风一吹,蒿草分开,远远的现出几骑人马来,似乎后面还跟着几十个人。
齐友信脸色一白,喃喃道:“马贼?”
……
老白牛:明天要出去办点事,还是更了,下一章晚十二点。
突然发现,读者留言百分之九十九来自手机端,太可怕了。
第20章 马贼()
“相公,有马贼!”
韩大侠回来后急急说道,看他脸上尤有惊容,连说话都起了颤音,他儿子韩官儿素来漠然的脸上也有惊惶之意,就算那日遇到狼群都不能让他二人如此,毕竟野兽不能跟人相比。
队伍中也是一片惶恐震动,杨河极力眺望,但没有制高点,前方视线被杂草遮掩,那边人马若隐若现,却是看不怎么清楚。
他沉声问道:“看清楚了吗,有多少人?”
韩大侠道:“看清楚了,马贼有四骑,步贼超过三十,但不到四十人样子。步贼手上多持棍棒,也有人持长矛,还有一人持着刀盾,至于那些马贼……可能有弓箭。”
队伍中更是惊恐,一些妇女老弱就哭了出来,齐友信焦急地看着杨河:“相公,怎么办?”
逃难途中最怕遇到匪徒乱兵,特别有弓箭火器的匪贼,当时他们几百人逃亡,最后只剩几十个,就是因为途中多次遇到匪贼。
所有人都期待地看向杨河,杨河面沉似水,他举目四望,平坦的原野田地,毫无地势依靠,这局面比当时面对狼群还要危险……
他又定定地往那边看了一阵,猛然道:“结阵,所有青壮站到前边来,列成二排,大臣,由你来指挥……韩大侠,韩官儿,你二人随我在后边,负责两翼。”
杨河快速的安排,随着匪徒过来越近,也稍微看清楚了一些,他飞快数了一下,果然如韩大侠所说,马贼有四人,步贼不到四十人,但人数绝对超过三十五人。
而且他们一色青壮,又是靠劫掠为生的匪徒,拥有一定战斗力。
反观己方,就算前些天收留了新人,青壮男丁不过二十五人……不久前斩了一人,只余二十四人,还多是普通的农户子弟。
对方四人还有马,这时代有马的人都不是简单人物,就连戚家军中,也只有骑兵才有盔甲,普通的步兵,都只有队长级的人物,才拥有类似骑兵中普通小兵的甲胄。
他们步卒中,还有一个持着刀盾的人押阵,这样的人,不是官兵中的溃乱老兵,就是各寨中积年老匪,乱世中能活到现在,都有一身过硬的本领。
本来野地遇到有马对手,一般情况是列成方阵或圆阵防守,但己方兵力不够,防护力更加不足,敌人只要集中一面冲击……
方阵、圆阵又太过呆板僵硬,只能光站着挨打,非常容易全局崩溃。
所以杨河将所有的青壮顶在前面,虽然这边人数已经大占下风,但杨河认为自己书童箭术不比他差多少,希望凭借一副小稍弓,可以顶住正面的压力。
他自己与韩大侠父子以一张强弓,一把三眼铳,一把腰刀,希望能挡住敌人可能的两翼进攻。
杨河最怕那几个马贼拥有弓箭,这样他们就能远远抛射,对己方造成威胁,否则的话,杨大臣一番箭术攻击后,几个马贼遭遇一定的损失,说不定就会知难而退。
这时候他是如此渴望拥有大量盾牌,就是各人手上持块木板也好,普通的马弓是很难射穿木板的。
在他安排下,原来分成两班的青壮都集中到了前面,个个手持棍棒,齐友信则拔出自己腰刀,呼呼喘气不停。杨河还将一些老弱男子安排在两边,最后妇女孩童聚集在最中间。
杨大臣将自己的背篓取下,放在人群最中,弟弟妹妹从背篓钻出,满脸紧张之色。
妹妹瑛儿更害怕的叫了一声:“哥哥……”
杨大臣连忙安慰她,杨河也对二人笑了笑:“瑛儿、谦儿不用怕,没事的。”
韩大侠沉着脸,又取出腰间的火绳点燃,对儿子韩官儿道:“不要慌……再检查下子药……”
韩官儿用力点了点头,只是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杨大臣再检查了下自己的弓箭腰刀,将手中铜棍递给了杨河:“少爷,给。”
杨河接过铜棍,拍了拍他的肩膀,二人用力一点头,杨大臣走上前去,他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切都不用说。
很快难民们列成阵形,紧张的戒备,杨河摸了摸手中铜棍,上面的金属花纹给了他踏实感觉。
他抽出斩马刀,将握把旋进了棍内的螺纹空洞,使之成为一把凌厉的七尺长刀,刀身呈优美的流线形,刀尖略微翘起带着弧度,近乎高碳钢的材质寒意逼人,极端锋利。
握着长刀,杨河心安了许多,听不远处的严德政似乎在发抖,他微笑道:“严先生不用怕。”
严德政哆嗦道:“学生不……不怕……”
他看了看眼前满脸紧张的孙招弟与子女们,还有很多孩童,这些天他们都在听从自己的教导,猛然严德政镇定下来,想起读书时圣人的种种教诲,自己必须保护她们。
这时前方的匪贼也越来越近,蒿草分开,有四骑跃了出来,看这方严阵以待,他们似乎很惊讶,远远的在一百多步外就停了下来,聚在一起,往这边张望过来。
杨河也看清了那四骑的打扮,有二人戴着红缨毡帽,一人裹着红色头巾,一人戴着蓝色的折上巾,离得略远样貌不是很清楚,但看神情都是凶悍粗豪的样子。
杨河想看清楚他们的武器,但四人都打着披风,却很难看清他们身上的武器装备。
然后凌乱的脚步声响起,那股步贼也赶到了,看他们队列虽然乱哄哄的,但经年匪贼那种凶悍残忍却展现无疑,杨河数了数,这股步贼人数达三十七人,脸色更是沉了下来。
他目光更在那三个使长矛,还有那个持刀盾的匪贼身上巡弋。
这些匪贼聚在一起,不时冲这边指指点点,还爆出阵阵的狂笑声音,那笑声中充满残忍无情的味道,让杨河想起自己在杜圩中杀死的那三个乱兵。
这些匪徒就跟他们一样,都没有丝毫的人性存在,难民队伍中有时干下一些恶事还迫于无奈,这帮人纯粹是以恶为职业,以践踏良善为乐趣。
就见那四个马贼商议了几句什么,然后那裹着红色头巾的马贼出列,他娴熟的策着马匹,围着难民队伍打圈窥探,沉重的马蹄踏在地上,一下下敲打着众人的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随着他的身影转动,害怕他突然就这样的冲入人群中砍杀,这是所有步兵面对骑兵的不安全感。
杨河看自己的队伍一阵阵骚动,人人脸色发白,暗叹自己队伍见血少的同时,也感慨步卒面对马队时的先天不足。
杨大臣恨恨转过头来,对杨河道:“少爷,这贼子太猖狂了,待我射他一箭。”
杨河摇头道:“不要轻举妄动。”
这马贼这么嚣张,他也很恼怒,但看这贼子虽然猖狂,其实也很谨慎,只远远在百步外奔驰窥探,不说杨大臣,就是自己的强弓也没把握射中他,还是先静观其变。
那马贼围着杨河队伍转了几圈,看这边众多妇孺,众多行李辎重,还挑有狼尸肉食时,明显的双目大亮,目光再在杨河身上转了转,然后他就奔了回去。
不久后,那边一个步贼出来,他嗓音奇大,走到约七十步的距离冲这边大叫大囔。
杨河仔细倾听,归德府,凤阳府各州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