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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入内分宾主坐下之后,海棠先道:“张道长,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好。”张致和道,“相柳脱困还要多久?”
“我下界之前,看过一次,大抵尚有百年。”
“嗯。”张致和又问,“相氏来此,并非偶然。他日下界定然生灵涂炭,你要回去了吗?”
“不。”海棠直起腰,说道:“且不说吾神在此。就算我回去之后侥幸无事,但是相柳实力壮大之后,定然也会寻仇。句芒大神乃是青帝之臣,吾家奉命看守九首之台多年。难道相柳就不会记仇吗?难道他只占了下界就会心足?不可能的。他日,他定会报复。我在哪儿又有何区别呢?不过是早死晚死罢了。”
张致和闻言,面色不变,却只说了一句:“你们可以再伐建木。”
“建木复生乃是天赐,为避邪神而伤建木,我不愿为!”海棠目光坚定地说道,”再说,有敢为者,如何还能侍奉句芒?“句芒是木神,虽然没有说不准伐木,但是保护奇花异草却是必须的。
张致和听到这个,目中现出了几分赞赏之色,道:“好!有你这句,我愿信你。“
海棠听到这个,脸色一红,却像是含羞低头说道:”嗯,这也是吾之幸。“
薄野滨听到他们对答,急得心里冒火,忙道:“大姑娘,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要顾惜自身才是。”
海棠看向薄野滨,说道:”是柔之让你来的吧。我向来知道你生性孤介,不喜和人交往。柔之把你找出来,也真是不容易。“
“正是二姑娘所托。”薄野滨道:“那大姑娘,可愿听我的?”
张致和在旁敏感地听到“柔之”二字,就问:”如此毒计是她所设的?“虽是问句,语气却十分肯定。
海棠听到这个,颇有些难堪,却还是答道:“祖父年高,父亲久不理事,家中事务多是她主持了。她还年幼,难免见事不明,虑事不周。”
“不。”张致和摇了摇头,认真说道:“是心太毒。”
海棠听到这个,柳眉一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最后还是无奈说道:“她好歹是我妹子,你不能说些好话吗?”
“罢了。”张致和道,“先生要去闭关,接下来由我接手防务。关于相柳诸事,我都要知道。”
“好。”棠姬应了一声,道:“我写给你好了。”
“再会。”
沈中玉做事喜欢和风细雨,平和而缜密,而张致和却是雷霆万钧一般,他一接手,就先将整个城池跑了一遍,将护城大阵检查一番。然后,他又将城中武库大开,整备了将近五千人的守军出来,在城中日夜巡逻,除了城墙之外,就是街道也需巡逻。
一番作为整顿得七杀城上下战栗,不敢妄为,不由得想念起沈中玉理政之时仿佛春风拂面一般的手段,恨不得烧香拜佛,愿沈中玉早早出关。
除此之外,张致和还想到了间谍之事,更是找了城中各家家主晓谕此事,申明责任,要求他们留意闲杂人等,不能让人轻易混入城中。他不惜体面,直接杀气凛然地说道:“我二人能安,尔等未必能活;我二人若有事,尔等必死无疑。”
张致和话音刚落,众人就觉毛骨悚然,只觉得万千利剑穿身而过,冷汗浸浸,竟就忍不住屈膝恭敬道:“谨喏。”
张致和垂眸看着众人在自己面前垂手立应的样子,却是鼓了口气,说道:“如此最好。若有不妥,沉璧剑不讲情面!”
“喏。”众人应诺退下。
张致和坐在宝座上,往后一靠,然后手掌在梼杌的背上一滑,感觉到他毛发顺滑,心情一畅,道:“好了,我们去城墙上看看。“
“好。”梼杌看着向来温和的张致和此刻尽显凌厉手段,略有不适,但还是摇了摇头应道。
张致和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浮尘,说道:“走。”
果然,在半年以来,张致和雷厉风行地清理上下,长剑饮血,人头落地。张致和和沈中玉不同,还不知道用怀柔手段,纯粹是以势压人,但是十分有用。本来因为二人久不在城中而稍稍松懈,开始心存异动的各个家族立刻就安静如鸡。
不到半年,从城郊建木树下抓了总共三个海家来人,张致和逐个审了之后,再交给海棠处置。海棠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受到张致和竟是福威自用,气势迫人,原来的爱慕之心随风而逝,就如同对着沈中玉一般公事公办。
但实际上,张致和在料理完诸事之后,每日在静室门中经过的时候,也忍不住心中思念,在树下徘徊良久,看到落英纷纷,叹息一声,想到之前和先生相依相偎在桃花树下的情景,暗道,幸好二人同登仙道,天长日久,岁月无穷,虽然时时分离,但是两人相聚之时也比凡人一世要长久得多。
梼杌在旁看着他在竟是门前走来走去,也忍不住说道:“好了,你就死盯着这里看,师父也不会出来。”
张致和低头看了看圆头圆脑的梼杌说道:”嗯,陪我去练剑。“
梼杌闻言,脸色一苦,自从沈中玉闭关之后,张致和将一腔热情全倾斜在练武之上,每日除了理事就是在校场中泡着,时不时就会把梼杌拎过来较量一番。他一想到还要应付剑修真人的比试,就觉得真是好生难熬,暗道师父出关了,真该要好好谢我才是,师娘怎的这般能打?一点都不温柔,难道这样抱上去腰会比较细,手感比较好吗?
而在静室之内,沈中玉却是气定神闲,甚至带着几分熟头熟路地开始反省起自己在结婴以来的得失,感觉自己仿佛行在深渊之下的独木桥一般,铁索晃晃悠悠,人在其中也不得不小心翼翼,而在深渊中沉浮的穷奇子、绿袍老祖等等曾死在他手下的人仿佛从冥土中跑了出来一般,带着无穷的怨恨伸着惨白的、长着长而尖锐指甲的骨爪想要将他扯下去与自己作伴。
沈中玉理都不理,直接过去,不起一丝妄念,活着都斗不过我,难道死了我就会怕吗?
再然后,这些人却就一变,竟化为诸天之绝色,无论男女尽态极妍,娇美非常,引诱着人上前去掀起他们轻薄的衣服……
魔道功法来自天魔,而这眼前所为便是色、欲魔设劫,又有脂魔、粉魔等混杂其中。如果有花神宫的化神真人在此,自然就觉得眼前诸魔投影实在是大补品,以魔制魔,将这些天魔投影硬是挽留下来,然后吞噬掉。
沈中玉在见过明妃,知道诸天万界皆可修行至魔界六天之后,就忍不住想到,这色、欲魔的来源很多大抵就是原先在诸天万界中修行的魔头吧。那,再迟些还有其他天魔呢?
张小受是伏虎,一发威也是很吓人的。和一言不合就拔剑的张小受比,七杀城中许多家主都忍不住觉得老是和风细雨的老沈简直是圣人。不过,他们眼光差是很正常的事,就没有想过张小受虽然严厉,但是公道,没事绝对不会去整他们,老沈那可就难说了。
两人相携同归,奈何竹楼清苦,有茶无酒,后面池塘里的鱼倒是长得肥美,沈中玉就提议吃锅子,张致和竟还没有吃过,闻言也道好,命侍候的童子去外门买两坛酒助兴。
因为张致和洞府所在是一个微凹下去的盆地,风景不如在山顶的好,索性他们便到山顶上去吃。二人皆有**在身,也不用亲自下水捞鱼,只是在湖边一掐诀,这鱼自然地从水中跃起,跳到黄铜做的锅子里面去。
张致和一边平托着锅子一边上去,在一旁散步的锦鸡也扑棱棱地冲了过去。沈中玉一挥手把这锦鸡赶走,有些可惜地看了它一眼,然后道:”这也差不多了,把锅子收起来吧。“
去到高山之上,摆开架势,他们就对着万古冰山,吃起了烧锅子,更喜青天无云、明月多情,一举杯邀月共酌,一倾盏请雪山同欢。
锅子里汤底是用挖出来的坚冰加上沿途捡来的灵药熬的汤,添了些官桂、茱萸和花椒,还有数株白菊黄英在锅中摇荡,麻辣鲜香,加上雪山游鱼的清爽滑腻,实在味美,酒虽味薄,也有几分余烈。两人谈了半夜的话,喝了半宿的酒,一直说到东方发白,方才尽兴。
拍醒了在旁打盹的小童,让他们打扫,两人才晃晃悠悠地从山上下来,刚回去还没有来得及换件衣服,卢问鹤就来了。
张致和让沈中玉先去更衣,自己则去招呼自家师兄。
卢问鹤来闻到张致和身上淡淡的花椒味,打趣道:”师弟太不义气。”
张致和捞起袖子,细嗅了两下,道:“是我失礼。”
卢问鹤道:“无妨。”说罢,从一旁跟着的童子手里接过一个薄册子,递给张致和道,“你结丹之后有十万善功,还有宗门给你配齐的东西,洞府一座,我让他们先留着让你去挑;还有配车、坐骑等等,也是你自己去看;以及附从三十个,你自己招揽;以后每个月两万善功,丹药也有配发,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张致和翻了一下册子,于外物并不上心,刚要推辞,就见卢问鹤道:“你可别推辞,师兄我那里还养着十来口人。你若推辞了,我还要的话,成什么人了?若不要的话,我拿什么去养他们?”
张致和听到这个,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知道自己之前未免太以己度人了,便恭敬行礼道:“谢师兄费心送来。”
“不算什么,你去外物堂那里挑也可,让他们送来给你也可。我劝你还是去一趟吧,不然他们把积在库房里的那些给你送来,有得你哭的。“卢问鹤道,”我之前看过有用贴金绘彩的文辇,因为实在太过贵气,无人想要。已经积了四五十年。“
张致和道:“若真是没人要,那我就领回来好了,能用就行。”
卢问鹤看到他这般,苦笑道:“你可真是心大。罢了,罢了。师父有东西赏你,我也有东西送你,不如宗门那样大手笔,只算是心意。“说罢,他就递给张致和两个装得鼓囊囊的锦囊。
张致和接过一看,神识一探就知是两袋子赤炎金、金精矿、炫光石等等矿石,正好用来重炼沉璧,喜得他拱手长揖到底谢过。
沈中玉出来看到他们师兄弟相处,上前拱手道:“卢道长。”
卢问鹤看到沈中玉,早知他昨日渡劫之事,见其气息大有不同,笑道:”沈道长渡劫之后,风采更胜往昔。”
沈中玉谦逊了两句,然后就正色道:“我们从莲台寺的莲花小世界里带来的几本经书,不知道要交还给何人,想求楚真人赐教,不知可否?”
卢问鹤知道沈中玉并非信口开河之人,笑意收敛,脸色严肃起来,道:“不知道什么经书?”
“莲台寺嫡传**《白莲往生清净经》”
卢问鹤听到这个,稍一思索便道:“这事事关重大,我现在便去请教师父。”
张致和闻言,也道:“我在莲花小世界中也有些见闻,想向师父请教。”说完他又暗生懊恼,我和师兄都走了,那谁来陪着沈先生。
沈中玉就道:“我欲请河洛君、方圆子及坐隐先生作陪,不知可否?”
卢问鹤听到这个,道:“这却是我们失礼了。”
“无妨,在我眼中,那三位俊彦皆是赏心悦目之辈,可对饮,可谈玄,便是生气了跳脚而骂也不怕失礼。”
卢问鹤听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