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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即便知道了,他也断没有胆子敢到处乱传,这样才最能让人放心。再加之,那是西里西亚数一数二的大盐商,家资丰厚,在当地也很有脸面,孙小姐嫁过去,日子肯定能过得很好。那富商听闻这等联姻喜讯已是受宠若惊,一再保证肯定会厚待尊贵儿媳,不会让孙小姐受半点委屈。”
缇妮夫人闻声冷笑:“是么,这富商看来也是没脑子,他怎么就不想想,无缘无故,一个出身贵族大门阀的嫡小姐,怎会下嫁给他的鳏夫儿子?岂非笑话?!”
大管家蒙塔说:“夫人放心,对此老爷早有说辞,就告诉他孙小姐家门不幸,父母兄长皆早逝,特让祭司占卜过,说孙小姐这样的时运命道,一则不宜早嫁、二则不宜高嫁,唯有择选身份低一些、且年龄大一些的夫婿才能保平安。”
缇妮夫人气得浑身抖:“是么真没想到茉莉的时运会有这么惨!你们你们这根本就是在作践大哥的女儿!这样的婚嫁,有哪一点是在为茉莉考虑?哈,没有子嗣就算干净了?既有过庶出儿女,孩子死了,难道孩子妈也都死了吗?他家里有多少小妾?!还有,为什么这货的孩子全都养不长,一个个居然集体死干净?这是受到了神明诅咒,还是那鳏夫儿子本身就有什么毛病,才导致后嗣个个成了脆弱病秧子?!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吗?嫁去这样的人家能过得好?你自己说着会相信?”
大管家蒙塔不以为然:“夫人这就想多了,孙小姐是什么身份?那些微贱小妾又何足挂虑?真等孙小姐嫁过去了,哪里还能有她们跳脚的余地呢?而至于之前的孩子都养不长,若说是神明惩罚,有孙小姐这样尊贵的人一嫁到,自然能镇得住;若是丈夫本身有什么毛病,有孙小姐的尊贵荣光照耀,也自然都能好起来,所以那盐商听闻婚讯才会如此受宠若惊,是一心求娶,今后过成一家,也必要一心厚待!”
缇妮夫人怒极而笑:“好啊,这么说你们是都承认了?找的这个夫家根本就是有毛病!压根就不是什么吉祥的好去处!”
大管家蒙塔面不改色,反问道:“孙小姐如今闹到这般地步,夫人还能指望怎样的吉祥好去处呢?能找到这样的,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缇妮夫人咬牙恨声:“不错?如此不堪竟还敢说不错?你们的脸皮是用什么做的?!即便不看这一家子本身,好啊,既是西里西亚贩卖海盐的大富商,还能在当地那么有脸面,那你告诉我,他们是不是和总督裘德一家也很有交情?裘德的出身,他的父辈也是靠贩卖海盐起家的大富商啊!这种民间富豪若无权势撑腰,又如何做得了大富豪?如何能在当地那么有脸面?!”
大管家蒙塔痛快点头:“当然,同行之间总会打交道,据说从前其与裘德的父亲还是竞争对手,只是如今世道早变了,谁有了这么骄傲的儿子还需要自己再辛苦呢?老人家早就退隐不干,昔日的竞争对手贴上门来求攀交都来不及呢,又如何还能再作对为敌?经营了这么多年,人家当然是聪明人,所以才能始终在西里西亚牢牢站住脚”
缇妮夫人愤然接口:“是啊,牢牢站住脚,靠山就是裘德?!这个样子让茉莉嫁到西里西亚是去送死吗?裘德包括他那个儿子,和阿丽娜和美莎是什么关系?茉莉的事如今乌萨德都已经知道了,如果再听说竟是嫁去西里西亚,他能不转头告诉那个亚伦表弟?而亚伦能不去找茉莉的晦气?一朝落进他们的地盘,还能让茉莉过舒服岂非才是笑谈!”
大管家蒙塔竟是痛快承认:“不错,老爷思虑的重点正在于此,正因总督裘德乃陛下心腹,亚伦更与长公主情同手足,所以茉莉择婿嫁,才必要交进他们的手里最合适!只有这样,我王才能放心,西希家才能安稳。”
“你你们”
缇妮夫人简直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明白了,这分明就是要牺牲茉莉以换取家族安泰!至于茉莉本身是死是活,过得好还是不好,根本不重要!
而大管家蒙塔还在继续挑战她的神经,接着说道:“来时老爷交代得清楚,书信中应该也都向夫人写明了:孙小姐出嫁,对于要带过去的嫁妆问题必须有所选择:过世父母兄长留下的诸多遗产,奴仆人手她可以全带走;金银珠宝等资财也能全带走;还有其母留下的嫁妆产业也都是属于孙小姐的,西希家绝对不贪不占。但是,凡属于其父兄留下的涉及土地的产业,则无论田地牧场还是宅邸,都必须由老爷收回,那是属于西希家的土地,断不容外流!”
要知道,无论到了什么时代,土地才永远是最大的财富、地权才永远是最大的权柄!想多少战争动兵无数,归根结底争得岂非也是地权?看一看,嫡子嫡孙名下的土地产业何其庞多?其中不乏出产丰厚的优渥肥田和肥美牧场,这些都是亡者用军功乃至性命换来的,作为全族大家长,自然不允许外流再成为别人的产业,尤其不能流进一介商人家门!那是他们即便再经商几百年、有钱都不可能换到手的东西!
而也正因书信中提出这样的分割条件,才会把缇妮夫人气得一佛升天,果然啊,被茉莉不幸言中,这分明就是惦记上了大哥的遗产!相比于土地产业的可观价值,那些奴仆人手、金银细软简直都成了不值一提的毛毛雨,还能算个屁啊?这不仅是收走最大头的财富,更等于是变相剥夺了茉莉的身份!她这个贵族小姐一旦没了土地和宅邸,那也就只能算是有名无实了。因为贵族家门与平民富豪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土地权益之差以及宅邸规制!最简单的一条:平民中虽也有地主牧场主,但其一切出产都是要老老实实按数承担赋税,还有其余各项征用奴隶劳工徭役等等义务,一样都不能少,更要受到地方官的严格管辖与监督。而封赐给贵族的功勋土地,则都是不用缴赋税的,一切出产皆为自己所有,更没有任何地方官敢随意滋扰过问!再到宅邸规制之差更不必说,在一座城市里,平民富豪就算再有钱,他的宅子也盖不进贵族聚集的核心区,宅院的规模与建造样式更是断不准僭越犯忌。
缇妮夫人霍然而起,断然否决:“不行!这样的婚嫁我不同意!只要有我在,谁都别想惦记大哥的产业,更别想糟蹋大哥的女儿!”
大管家蒙塔却说:“夫人,这事只能由老爷做主,夫人实在做不得主!老爷已经说了,还望孙小姐尽快清点哈尔帕的产业,而留于萨比斯的产业,则由老爷派人清点,等到一切分割交接完毕,很快就会派人来接孙小姐回去待嫁的。”
缇妮夫人勃然大怒:“你们休想!大哥一家遗留的产业都是属于茉莉的!她走到哪里就理应跟到哪里,谁都别想霸占!”
大管家蒙塔当即更正:“夫人错了,大少爷包括孙少爷当年遗留的产业,本都是属于西希家的,何谈霸占?不知夫人此言是站在什么立场?若是站在西希家的立场,那自然要以家族为重;若是站在哈图西利斯家门的立场,则这件事与夫人根本没有关系!”
“你”
缇妮夫人简直要被气晕过去,却偏偏无从反驳。呼吸紊乱的运气半天才吐出一句:“这种决定,茉莉是不会答应的。”
大管家蒙塔不以为然:“祖父订婚,做孙女的只有服从,没有答应还是不答应之说。”
缇妮夫人气急败坏:“你们这是要逼死茉莉!”
大管家蒙塔遗憾摇头:“只能说,是她把自己逼到了这一步,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去与长公主公开为敌,这可实在怨不得旁人。”
是啊,一切关键都在美莎,若非儿子娶回一个如此重量级的妻子,大概也不会闹得如此难办吧?想到此处,乱了方寸的夫人就必须找上美莎了,开口便是:我求求你,就放过茉莉好不好?纵有千般过错,那好歹也是一条命,你们总不能眼睁睁这样逼死她啊!
这样的指责让美莎倍感愕然,真心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喂,怎么莫名其妙她就成了那个最大的反派?
而再等茉莉听说这样的婚事安排,更要闹得天翻地覆:“姑妈,我不嫁!我死也不会嫁给一个盐商的鳏夫儿子!姑妈这回看清了吧,他们就是要合起伙来逼死我!等我这最后一人也死干净了,才好彻底倾吞父母兄长留下的家产啊!”
茉莉哭得惊天动地,登门来探望的姑妈连声劝抚:“不哭不哭,咱们不嫁!这样的婚事你答应姑妈都绝不答应呢。别怕,这里是哈尔帕,可不是萨比斯,还没有他们敢公然上门抢人逼嫁的余地!有姑妈在,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茉莉恸哭恳求:“姑妈,你一定要护着我,否则我就真的只剩死路一条了。”
缇妮夫人听得心痛,同样不停擦眼泪:“别说傻话,什么死不死的,我就不信没处说理,还能真让人没了活路。去,把你父亲和大哥早年获赐的那些篆刻记载军功的金盘银盘统统翻出来,如果实在不行,我就捧着这些亲自上哈图萨斯找陛下理论去,总不能只为了自己的女儿,就把别人的孩子往死里逼呀!这是要让英雄寒心!”
茉莉得了主意,立刻跳起来去翻箱倒柜,眨眼功夫就把救命符统统找齐了。缇妮夫人抱过来就走,一口保证:“你等着,姑妈就是拼出这条命,也断不会让你一生的幸福被人糟蹋!”
茉莉激动点头:“嗯,我等着姑妈的好消息。”
事情越闹越僵,眼看老妈拿出拼死的架势,抱着一堆金盘银盘就要去哈图萨斯,雅莱只觉一颗脑袋快炸了,一叠声的连忙劝阻:“停停停,阿妈你这是干什么呀?真去了哈图萨斯大概也只有你被陛下教训的份,凭口才凭气势,哪一样你能有胜算?这不是存心去自找气生吗?再说了,谁家的父母不护犊子,碰到这种事,不护着自己的女儿,难不成还要护着别人的女儿?用屁股想都知道,陛下能替茉莉撑腰吗?这岂非才是开玩笑?”
缇妮夫人拒不接受,瞪眼反问:“那又怎样?国王理应护佑全体子民,可不是只要护着自己的孩子就完了!难不成只为一己之私就能把别人的孩子逼上绝路?如果王真是个不讲理的,那那我也不活了,我死给他看!”
雅莱满头黑线:“我亲爱的老妈,这话你也就只能吓吓我,可真吓不住陛下。这方面千万别拿阿爸做类比,陛下这个当哥的可绝没有阿爸那么好说话!就看看宫廷里的那些王妃,当年的达曼卡、伊芙米尔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真惹毛了,他连自己的老婆处置起来都不会手软,更何况是别人的老婆?”
缇妮夫人接受不了,呜呜恸哭:“那不然该怎么办?拍着心口问问自己,给茉莉安排的这桩婚事像话吗?敢说是好姻缘能无愧于心?”
雅莱倍感挠头:“是,我知道,这的确不太合适。”
老妈更激动:“知道不合适你还要阻拦?你听听,刻意安排到西里西亚,不就是想交在美莎手里让她出气?”
雅莱真要替媳妇儿抱屈:“这不是美莎的意思啊?还是从阿妈嘴里才听说的”
缇妮夫人怒气勃:“这还需要她去明确授意吗?忌惮长公主之尊,更忌惮国王之威,底下奉迎拍马的人上赶着都肯定会这么干了。哪怕她原本只想出一分气,到了下面,那